“你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你讨厌我吗，讨厌我，为什么要留下来，我记得那晚，你说你要走的……”她不死心地说。
  “我记得你还没给我雇佣金。”肖白竺说，“我不能一直白做工。”
  苏珊心知理亏，她扁了扁嘴，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需要存钱……我保证以后一定补偿你……”
  以后啊，你恐怕没机会了，傻丫头。
  肖白竺懒得理她，他可不想误了时间。
  “别走。”苏珊几步追了上来，“帮我吧……”她压低声音说，“只有你知道我是女生，而且又会和我一起去体检，这件事，你帮我是最放心的……我担心我的信息，被别的人看到……”到时候，她的性别一定藏不住。
  “我说了我无能为力。”他再次拒绝。
  “肖白竺！”
  “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肖白竺！”
  “……”这丫头，又开始发挥她的本性了，记得这丫头说过，会改脾气的，看来一切都是扯淡。肖白竺懒得理她，只想尽快离开她。
  没想到，那家伙却在后面喊道：“哼，我会记得的！死小白猪，臭小白猪，别以为没有你我就办不成事，你等着瞧！”
  那丫头放完话，恨恨地回去了。
  肖白竺松了口气，总算摆脱她了，恨也好，至少以后不会想他。想到这，他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
  之后的两天，苏珊都忙着解决体检的事，肖白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只能求助于5270，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她只能在体检当天把这家伙带进去了。5270的说辞和肖白竺类似，要在现场篡改数据，必须提前弄到样本进行解码，而这么大批量的学生信息，的确不好弄。
  和苏珊预料的一样，体检时七班果然排在中间，在他们之前，还有好几百号人体检，只是体检全程有联合军全权管理，即便是徐参谋也无能为力。
  “你们如果能进入天上指挥部，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你们所处的职位越高，带给我的消息价值就越大。但是，了解对手的信息，并不仅仅只有这一条路，一定要这么急吗？虽然这些信息短时间内到不了我手里，不过一旦联合军审核完毕，把数据发到学委会，我就可以看到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推荐你们俩的。”徐参谋是这么回复她的。
  苏珊听得一阵无力，徐参谋的话无懈可击，可是她想要的，并非只是个人身体信息这么简单，隐瞒性别的事，她难以启齿。
  同样的，金福顺，甚至是她的闺蜜李维雅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们都和联合军没有瓜葛，无法从联合军手里获得资料。
  至于黎墨，那家伙直接反问她：“你身体有什么毛病吗，居然想要体检系统代码？”
  苏珊很自觉地打了个哈哈过去了，这小子太精明，而且还是个恐怖分子，如果他拿到了系统代码，天知道会用这些信息做什么，届时她的性别一定瞒不过去，还是算了。
  苏珊一筹莫展，直到一整天就这么过去，5270却突然给她传来消息：“样本弄到了！”
  “你怎么办到的？”苏珊惊讶地问。
  “本机侵入了联合军的数据库。”5270洋洋得意地说，“这个星球上的事，有什么能难得到本机？”
  “5270，爱死你了！”苏珊喜出望外，不愧是外太空来的人工智能，有够神通广大的，连联合军的数据都能弄到！
  另一边，5270却给肖白竺传达了讯息：“本机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告诉她可以破解了，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做？”
  肖白竺远远看着苏珊兴奋地模样，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他居然会向薛龙提出这样的要求，要了头批体检的三百份体检数据，罢了，这算是他最后一次帮她了吧，也算是报答她收留了他这么久。
  “这样，我就不欠她什么了。”肖白竺对5270缓缓说道，“等我离开的时候，和我一起走吧。”
  “搭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真的准备去天上指挥部？”
  “刚才我已经见过新的专员了，果然和白鹤长得一模一样，看来和我们是同一批次的太空种，所以天上指挥部我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因为我当时伪装成失忆了，所以这个738号专员还有些怀疑，大概要等体检报告出来吧，他会留在学院继续观察我一阵子……”
  “体检报告？你也要参加体检么？但是你的血样会暴露你是太空种。”5270提醒他。
  “我和薛龙商量过了，他们已经把白鹤的血样数据提供给我了，但是未免738起疑，届时我会在体检处内部直接篡改数据，到时候薛龙也制造机会配合我，所以，我们也就顺便把那丫头的数据也改了好了。”
  他远远看着苏珊，只是顺便而已，后面的路，就要她自己走了。
  浑然不知情的苏珊还小心翼翼把5270带进了体检处，完全不知道薛龙为了配合肖白竺，早就把门禁放松了，她更不知道，5270和肖白竺已经协商好如何第一时间从内部篡改体检数据，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一天后，苏珊兴奋地跑到他面前，告诉他：“哈哈，我体检通过了，哼，看看，没有你，我也能搞定！果然是男人就靠不住，还是我的5270可靠！”
  那丫头洋洋得意的样子，又恢复了以往的目中无人。
  肖白竺懒得点破，只是对体检报告上的一些数据感到好奇，虽然关键的部分他们都已经改过了，但是还是有些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信息通过这次体检反馈出来，其中最让人在意的就是天赋。
  他的天赋是通灵，而苏珊的天赋，竟然也是通灵！
  117　悟
  在新人类联盟的考核里面，是没有天赋这个东西的，很显然这是地球人搞出来的玩意儿，但这个通灵到底是什么，肖白竺却是一头雾水。
  为此，他也问过薛龙，那家伙倒是很直接：“天赋，是每个人超出正常人的部分，天枢的天赋数据库里有八千个天赋，每一个都有不同的特质。虽然我们这里很少有太空种到来，但是白鹤的确经过天赋测试，他的天赋就是通灵，所以，你这个天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是一种能够操纵灵子流的天赋，在地球人里面也不算稀有，一千人中就有一例，不过每个天赋持有人的表现也不尽相同，一切还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和常人没什么区别，但也有的人，能力足以和灵子能武器相抗衡……”
  肖白竺不由地想起了苏珊的灵子爆发，其强大的灵子能瞬间输出能力，甚至可以激发出罕有的七色莲奇观，直接让738的机器当机。他原以为这是地球人的特质，但是现在看来，这丫头，在地球人里面，也算是少见的了吧？就算是太空种，经过专业的灵子流操作训练，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的。
  不过就算她天赋能力出众又如何呢，终究是个不允许飞上天空的女孩子，她到底能在这条路上走多久，他忽然有些期待起来了。
  当晚，肖白竺再次和738见了面，当然这个过程依旧是薛龙安排的。738和薛龙就肖白竺的身份问题起了争议。
  “就算体检数据是符合的，我依然不能确认他就是737。”专员738这样回答，“因为这实在太容易伪造了。”
  “可是如果这真是伪造的，我们为什么不连灵素指纹一起伪造？”薛龙反驳他。
  “因为灵素指纹实在是很方便检测啊，就像现在这样看看，我就能知道他的灵素指纹和737完全不一样。如果是他去开737的机器，绝对会被否定的！”
  “但是他失忆了，强烈的精神刺激是会改变一个人的灵素指纹的。”薛龙说。
  “正因为如此，所以现在我还在这里，而不是返回天上指挥部。我还需要观察，就算一个人失忆了，他身上依旧会留下过去的习惯，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留下的。737是一个机师，也是一个斗士，所以。就让我在战斗中好好看看他的表现吧，我绝对不会把不相干的人带回去，无论他是谁！”
  “您的意思是。还要继续观察？”薛龙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您要他参加天上慰问团组织的选拔赛？”
  “是的，那种老旧的机型m8系列他也是开过的，一定能看出点什么，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样！”738的耐心显然在消磨殆尽。
  “如您所愿……”
  送走了738之后。薛龙又将他们掌握的关于737的飞行资料给肖白竺看。
  “没想到这位专员疑心这么重，既然如此，你就尽力而为吧，只要多少给他些737的感觉就好了，毕竟是个失忆的人，做出什么行为都可以解释……”
  肖白竺只能默默地点头。原以为就此可以去天上指挥部，没想到还得继续留在这里。
  真机选拔赛啊，也许。这一次，他可以不用过多掩饰属于新人类联盟的飞行技巧了。
  不久，被选上的人的名单就贴了出来，由于柯伯麒他们的要求过于苛刻，结果前期筛选到的。只有十五个人，其中有四个人在名单贴出来之后选择了放弃。也就只剩下十一个人参赛了。
  原本比赛会按照人数进行几轮，如此一来，一轮就够了。那些老兵们索性让出来一台机器给学员们，形成九对十一的局面。而这十一人中，a班有五人中选，包括金福顺，金瑜和马小六在内，b班因为基数相对较大，竟有六人中选，苏珊、肖白竺、黎墨、巴悍、席木鲁有幸入选。
  看到这么多人出自原f班，f班的大班导蔡金铭觉得倍有面子。知道蔡金铭是联合军退役下来的，似乎以前在机甲格斗上颇有名气，巴悍便拉着自己的徒弟苏珊，以及席木鲁去拜访他，向他请教驾驶真机的心得。
  “小子们，第一次上真机，是不是有些紧张？”蔡金铭乐呵呵地说，“其实，和模拟机差不多，但是，有一点你们要注意，因为是真机，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整个战局，而战局又会牵连着流血牺牲，所以，每一个操作，需要更加慎重，这并不是儿戏，生命，无法重来。”
  “只要慎重就好了吗？”苏珊对蔡金铭给的信息表示不满，分明是真机，怎么可以就这么一点点忠告？
  “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盲目相信任何东西，也不要感情用事，用自己的心去判断，这才是驾驶员该做的事。”蔡金铭说，“不要迷恋技术和个人秀，那种东西，导航人工智能都可以做到，也不要沦为引擎的供能器，那不是一个机师该做的。虽然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是一旦机器开出去了，情况却千变万化。你们永远要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是由你们决定的，而你们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会带来死亡。敌人死，或者队友死。”
  “我可以退出吗……”席木鲁怯怯地说，“我不想有人死。”
  “你是被选中的人，这证明你比别人更适合做这件事。如果你不去，换了别人，可能会有更多人死，就算是这样，你也要退出吗？”蔡金铭反问。
  席木鲁不说话了。
  “我们知道了。”巴悍把他的同伴拉起来，“教我武术的老师也说过，真正的武学，不是技术的较量，而是心的较量，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这是每个人自己的历练，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蔡金铭呵呵笑了：“祝你们马到成功。”
  返回的路上，苏珊一直为此感到不满：“老师分明是在藏拙啊，说的那么玄乎，说了和没说一样。”
  “有些东西，其实道理很简单，但是，如果你领悟不到，它就等于没有。”巴悍说。
  看到这个一直冷淡的家伙，摆出一副沧桑的样子，苏珊突然觉得，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还蛮像那么回事的。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悟到，所以才不明白？那要怎么才能悟得到？”她不死心地问。
  巴悍忽然笑了笑：“也许，当你经历过死亡，就会明白了吧？很多东西，只有真正失去过，才知道沉重。”
  “哼，我不会让人死的！”苏珊倔强地说，“真机挑战赛，又不是真正的战争，怎么可能轻易死人，而且，我们是队友，只要让我飞，谁都不会死的！”
  她紧紧握着手，虽然过去她只玩过平台对战，牺牲个炮灰什么的也是她的惯用伎俩，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技术，只要她想保护，就不会让人死，就当是护送模式好了，护送模式，不就是要保证目标不死么，有什么难的？
  死亡啊，虽然之前也经历过差点死了的事，虽然也亲眼见过不相干的人死在眼前，但是，这个词汇，对她来说依旧遥远。哪怕一直有人在身边危言耸听，但是她相信，就算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