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1 节
作者:
卖吻 更新:2021-02-20 12:09 字数:5113
她有些无奈拉了拉自己垂下的外袍,想要穿上:“别瞎吃醋。”
百里初却伸手按住她的外袍,道:“别动,一会子肩头上的画糊掉了。”
秋叶白顿了顿,还是伏回了床上,淡淡地道:“他是死敌,但也算是故人,有些感慨罢了。”
“而且也还是在船上救了小白一次的故人。”他翻转细狼毫,将她背上的薄绸挑开上,伸手轻抚过她雪白的细腰,眸光又深了深,继续点了边上的彩墨在她背上轻勾慢画。
“正是因为他救过我,也帮过我,但是后来的那些事情发生以后,便让人不得不怀疑当初他救我的目的是什么了。”秋叶白淡淡地道。
不说他后来囚禁她那些个人恩怨,只冲着如果梅苏真是勾结了姓韩的和苗人,她那么多的兄弟们,还有几乎整整一队龙卫们的牺牲,都有他的‘功劳’,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那个男人!
百里初闻言,微微弯起唇角,没有说话。
秋叶白伏在床上,眸光幽幽,心情有些纷乱,说不上愉悦,反倒是有些复杂,那个难对付的狡猾男人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么?
今日烟雾迷离之中,他清浅的眸子看着她,轻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叶白,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
她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转过身看向门外。
百里初一下子见面前人儿春光乍泄,一团雪色诱人,而自己的笔尖方才没有来得及收住,一下子在她的手臂和胸前上划了一道嫣红,他看着那雪白润红,乌沉的眼瞳顿时都扩撒了些。
“怎么了。”他微微眯起眸子,舔了舔殷红的嘴唇,强迫自己抬头看着她的脸。
嗯,好饿,但不能在完工之前吃掉小白,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秋叶白哪里知道面前之人起了口腹之欲,只看着门外冷声道:“一白。”
“在。”一白远远地应,但是他内劲发声,声音却似在耳边一般清晰。
秋叶白忽然道:“看到的尸体,脸部是否清晰?”
一白顿了顿,回道:“回四少,周大人命人寻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炸损,脸部并不是太清晰,但是依稀能看得出模样。”
秋叶白眸光微冷:“那还是脸看不清楚了。”
一白道:“是。”
“怎么,你担心梅苏是诈死?”百里初摸了摸床上精致的暖汤婆子,让自己的手染上暖意,才点了水去擦拭她手臂上画到的痕迹。
秋叶白微微颔首,拨了下自己肩头的长发挡在胸前,神色有些沉冷:“梅苏那人一向心思诡密,很难说他会不会用了金蝉脱壳的计策。”
她总觉得梅苏……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
门外的一白顿了顿:“四少,周大人非常谨慎,他令人围住了所有的出口,而且还搬空了整栋倒塌的楼,楼下并无地道,而梅苏不会武艺,寻常商贾,不过是凭借着狡诈和机关术数谋立足而已,如何能在天雷弹之间杀出重围?”
她眸光微微闪,顿了顿,干脆地道:“直觉。”
她就是觉得梅苏没有那么容易死。
直觉?
一白闻言一愣,心中暗自嘀咕,四少果然还是……娘们啊。
百里初净了手,将她往床上按了按:“不要乱动,仔细背后真的花了,那人的生死,等周宇将尸体运回来便有定论了。”
秋叶白想了想,也是,虽然现如今没有什么尸体鉴定的技术,但是凭借着自己对梅苏的熟悉,她相信还是能判断一二的。
她伏回了床上,任由他将自己的发丝拨开:“还不是你,非要画什么牡丹。”
那种名贵又娇艳的花,怎么合适她?
比较合适趴她背后的这只食人牡丹才是。
“不喜欢么?”他微微勾起精致的唇角,低头似笑非笑地低头,在她雪肩轻咬一口:“就当这牡丹是本宫好了。”
“啧……我还以为好歹殿下会描个曼珠沙华,佛界与冥界的名花,这牡丹也不嫌俗气么?”她轻嗤了一声,被他咬得微微缩了下肩头,背脊都酥了。
他这厮兽性不改,总喜欢不是咬她就舔她。
“曼珠沙华是阿泽那种单纯的白痴才会喜欢,不过是一株冥河边的杂草,什么鬼都能踩一脚,而牡丹虽开在人间,却是国色天香霸天下,帝王花开艳九州,人生在世,自然是享受当下,何必要去做黄泉彼岸的狗尾巴花?”他慢条斯理地道,取了点水晕艳丽的墨色。
冥河边的狗尾巴花?
她忍不住低笑了起来,妖异的彼岸花确实开了满岸,不值钱,不过这个比喻倒是……第一次听见。
她身后这位就算是牡丹,也是朵魔牡丹,嘴上功夫不饶人,贬低别人的时候,也不忘记抬高自己。
百里初拿笔杆轻敲了下秋叶白笑得微抖的肩头:“这是本宫精心用药物调配的墨,我不在小白身边,但你身上这花会随着时间开放,等到一年半后,正巧是盛放之时,正巧我可以帮小白点开最后这一点花心。”
那一声‘花心’意带双重,似带着一点魅惑人心的撩拨。
他苍白的指尖一起掠过她腰间细腻的肌肤,一路向下。
秋叶白耳根微热,抬手就抓住他作怪的手指,淡淡地嗤了一声:“不就是想在我身上盖个戳么,说那么多作甚,你真当在我背上种花么,还有花期。”
他那点心思,她还不知道么。
不就一想到她不在他眼皮子下,他就挠心挠肺地觉得不爽,就恨不能带着她一起进入密室一起睡,想来想去,便在她背后弄出这些幺蛾子来。
这跟小狗儿撒尿,圈地盘有甚区别?
“亏你还是风雅著称的夜四少,这般没情趣。”百里初听着她说完,忍不住失笑,魅眸看着她背后的图,又取了笔慢慢地在她背上轻描。
“这是异墨,不同的颜色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便有花开之效。”
秋叶白懒懒地轻哼一声:“殿下有这般风雅心思,不知明日的朝会准备得如何?”
明日,是他今年最后一次上早朝,也是一次带来风暴的早朝。
百里初点了墨,用指尖轻擦在她背上,漫不经心地道:“小白不必担忧。”
秋叶白点点头,也不再多言,再过三日,他就要离开了,不管是朝会还是去查梅苏的生死,她不想再让任何杂事再来打扰他和她之间这些难得的时光,一切都可以推后。
虽然知道他会回来,但是,心中总有无限的缱绻不舍。
百里初也没有再多言,只执了笔专心地在她背上描绘。
室外大雪悄无声息地落下,寒风凛冽。
烛火幽幽,照落满室温馨的昏黄灯光,地龙散发着暖暖的气儿,偶尔有敲梆子的声音响起,显示着时间的流淌。
她到底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魅眸变得柔软,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随后继续作画。
两个时辰之后,百里初收回手里的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看了看熟睡的人儿,便将手里的笔搁下,起身提了一只青玉水壶走到窗边,低唤了一声:“来人。”
片刻之后,一白的声音响起:“殿下。”
百里初将手里的水壶递出了窗外:“再让人加些热水来。”
他与小白的闺房之乐,自然不愿意让人看了去,所以只能自己亲自伺候小白。
一白道:“是。”
百里初一顿,他忽然唤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一白:“一白,即刻着人去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重新调查一遍,尤其是现场具体的情形,再查一查有什么人往北方的大路去了。”
“殿下也怀疑梅苏没有死?”一白一愣。
百里初握着一只还剩下冷茶的杯子轻抿了一口,懒懒地靠在墙壁上:“没错,梅苏那厮,本宫到底也是瞧着他怎么起来的,不是个省油的主,如果真死了,那倒是皆大欢喜,若是没死,本座要亲手修正这个错误。”
‘修正’二字异常的森然,带着一股子血腥戾气。
“殿下……。”一白有些怔然。
“本宫原是觉得那厮和老八一样是知道进退的聪明人,与小白有旧嫌,也算是与小白不打不相识,留给小白调教能堪大用,只是不曾想到一条狗也敢这般贪婪想要小白……。”百里初眸光阴翳而危险,手上微微用力,那冷玉杯子瞬间在他手里化为齑粉。
“是,属下这就立刻着人去细查。”一白立刻抱拳道。
百里初忽然幽幽地补充了一句:“若是查到了下落,不必告诉小白,了断了梅苏之后,尸身喂狗,把头带回来就是了。”
一白再次行礼道:“是。”
百里初透过高处的琉璃净窗看向阴沉的黑色的天空,一边将手里的齑粉洒落在地,一边无声而阴沉地勾起腥红的薄唇。
所有觊觎他的月光树的蠢货,都要死!
……
“阿初,画完了么?”秋叶白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身后没有人,而一道熟悉人影靠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
“嗯。”百里初见着床上人儿睡眼惺忪的样子,全不知道她这般支起几乎一丝不挂的上半身,春光半袒有多诱人,他眸色愈深,微笑:“画完了,可要看看?”
说着,他便走了过去,修臂一抬,径自见她抱起走到硕大的梳妆镜边,将她搁在梳妆台边,让她转过头看她自己的背脊。
这面梳妆镜,是西洋漂洋过海而来的水银镜子,稀罕而难得,照见人影异常清晰。
秋叶白一下子就看见了自己裸背上那大片的牡丹花苞。
每一朵花苞都色泽饱满浓稠到妖异,盛开在自己脊背的每一寸雪肌之上,每一个花苞都是含苞欲放,尚且没有开放,便美艳到霸道无比。不知花朵全部盛放之极后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国色天香。
莫名其妙地让她只觉得确实像足了抱着她的百里初。
“可喜欢?”他喑哑低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冰凉的气息掠过她的耳垂。
她微微一颤,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他凝视着她,幽幽凉凉地道:“想不想看花开?”
她有些不明所以:“可以么,不是说要等一些墨色褪去,一些墨色渐显么?”
百里初眸光微闪,轻笑:“还有更直接的方法,我教小白。”
他忽然跨入一步,一下子将她按在镜子上,她冷得一个激灵,弹了起来,却正好迎向他,他趁势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唇,将她的低呼吞了进去。
‘佳肴’诱人,他忍了一晚上,便是为了这一刻,完工,用膳。
缠绵之中,她有些情难自已地扣住他结实而优美的肩头,轻喘着,迷迷糊糊地眼角余光看见镜子里,随着身子被他折腾得愈狠,恍惚间,背上那些妖异霸道的牡丹竟慢慢地绽放开来。
但是再定睛细看,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幻觉。
“骗子!”
她有些恼,忍耐着被他点燃的欲焰,低头不客气地咬住他肩头,他在她耳边低低的笑,声音沙哑而性感:“时辰未到,花自未开,小白,等我。”
她一顿,咬得更用力,闭上眼,轻道:“嗯。”
满室春色蔓延开,靡靡妖娆,似有牡丹暗香渐渐来……
……*……*……*……*……
朝会
因为还处在新年期,十五未过,正是歌舞升平的时候,朝内也并无什么大事,大臣们也没什么心思在朝会之上,只惯例行的奏报之后,老甄环顾了下四周,唱了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朝臣们都没有做声,只等着一会子退朝之后,各自走亲访友,参加宴会或者踏春游园去。
却不想,老甄确定没有什么人要启奏之后,看了眼歪在龙座上的百里初,见百里初目光微动,朝他点点头。
他便下而来台阶,对着众人唱了一声:“陛下到、太后老佛爷到。”
众朝臣们顿时惊住了。
皇帝陛下?
太后老佛爷!
这两位病秧子……不,两位大佛已经许久不曾出没了,连过年致辞,也只皇帝不陛下远远地简单说了一句,怎么忽然今儿有空过来?
朝内诸人各自看了一眼,忽然察觉今儿气氛不对。
八皇子养伤,他一派的人沉默着,杜家的人则是有些不安,而杜国公脸色虽然有点异样,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而三皇子定王和五皇子齐王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而没有等他们继续观察,便看见两尊轿辇被先后抬了上来。
皇帝陛下先行扶着几个大太监一边咳嗽着一边走下轿子,坐上了摄国殿下让出的龙座。
只是摄国殿下在皇帝身边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