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2 节
作者:
卖吻 更新:2021-02-20 12:06 字数:5084
让她有点……嗯……心焦地蠢蠢欲动。
她知道那香气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意味着他动了情。
她迟疑了一会,轻咳了一声,随后干脆把手臂环上他肩头,有些喑哑地轻声道:“阿初,你什么时候好?”
百里初闻言,抬起染了欲色的幽幽深眸看着她,挑眉微笑:“小白是欲求不满,在求欢么?”
秋叶白轻哼了一声:“是又怎么样,阿初不想抱我么?”
说着她刻意往他小腹坐了坐,难不成他以为她感觉不到么,他的身子比他嘴上诚实多了。
百里初被她弄得微微抽气,随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展臂将她抱入怀里,在她耳边低低轻语:“真是抱歉,小白且先忍忍了。”
往日里他有多讨厌别的女人的放肆勾引,现在就有多喜欢她的直率和大胆。
秋叶白闻言,有些闷闷地摸摸鼻子。
那就是说还是不行了?
罢了,罢了,如果他们真的‘破戒’了,只怕对他真不好。
她有些无奈地靠在他怀里蹭了蹭,叹了一声:“公主殿下既身体抱恙,身为驸马自然是要体谅的。”
百里初伸手轻抚过她的背脊,安抚他的小豹子,意味深长地笑道:“若是好了起来,你又受不起了!”
秋叶白噎了噎,随后轻哼一声:“听过老话儿么,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百里初长居地宫或者深宫之中,何曾听过这些别有深意的‘三俗’俚语,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掐着她的小腰,又低下头,似笑非笑地道:“知道你就不像个女人,只是堂堂藏剑阁主,风流公子什么时候变成街头的俗痞子?”
她嗤笑了起来,眼儿清亮:“嗯,不但是俗痞子,我还下流得很呢。”
说罢,她便也伸手去掐他的腰。
但是百里初却只勾着唇角懒懒地躺回软枕之中,一手扶着她的细腰,随她在自己身上折腾。
秋叶白见他没什么反应,自觉无趣地抱着他的腰又趴回他胸口上了。
她可忘了这位从小在地宫里憋着,哪里知道什么夫妻情趣,更不要说他必定练就一等一镇定忍耐的修为,否则怎么可能熬过去那些黑暗冰凉又血腥,仿佛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百里初指尖穿过她柔软的乌发轻抚,声音幽凉低柔:“小白,我会好的,咱们日后还很长,很长。”
秋叶白趴在他腿上,眸光一动,随后闭了闭眼,喃喃自语:“阿初……。”
他知道她的,知道她的‘热情求欢’是担心他体内的那些余毒。
知道她终是有所担忧,想要替他去毒。
“别想太多,我就是欲求不满了。”秋叶白懒懒地哼了一声。
百里初见她不认,也不再多说,只是依旧慢条斯理地顺着她的秀发。
她趴了一会,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忽然道:“阿初,你累不累,睡一会,我守着你,你睡着我再走。”
破事儿不少,如果要动真言宫,须得仔细筹谋,这些日子只怕都只能这般来去匆匆。
百里初笑了笑,随后闭上眼:“嗯。”
一个时辰之后,秋叶白抬起头的时候,便看见百里初已经沉睡,呼吸清浅而匀薄,整个人安静得如同冰凝雪砌。
她眸光微漾开温柔的涟漪,轻轻地在他额上轻吻,随后为他拉好被子,方才转身出门,吩咐了门外的鹤卫不要随便放人进去吵着百里初之后,她方才离开。
而当殿门关上的瞬间,床上原本安静睡着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眸子。
“来人。”
门便被人推开来,随后双白走了进来:“殿下。”
百里初坐了起来,冷冷地道:“一白何在?”
双白想了想,道:“他随大喇嘛去取药了。”
百里初眸光幽冷:“他到底是怎么看着燃灯那老货,竟让她着人在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双白一楞,随后想起方才秋叶白来过,再一想秋叶白最近忙活的案子,立刻明白了:“殿下,您是说最近京城那些失踪的女子皆是真言宫和燃灯所为?!”
那老太婆抓那么多姑娘作甚?
他看着百里初冰凉讥诮的幽眸,在里面看不到一丝笑意,只有无边的幽沉,心中微微一颤,主子虽然对他们很是纵容和护短,也从不吝啬。
但是对于办事不利之人,处罚也极严。
双白立刻道:“属下这就立刻带人……。”
“不必。”百里初却冷冷地打断他:“此事本宫自有决断,你让人去传百里凌宇过来。”
双白立刻低着头恭敬地道:“是。”
他才要退出去,却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袭雪白的袍子,同时,一只冰冷的手温柔地掠过他的咽喉。
“告诉一白,没有下次,本宫一向不甚有耐心。”
双白只觉得拂过自己咽喉的寒气几乎要蔓延进自己的血管之中,冻得人心冰冷,随后他木然地应道:“是。”
他再抬头的时候,那一袭袍子已经不见了,而床帘轻轻晃荡,缥缥缈缈掩去帘后那一抹幽暗不明的诡冷身影。
双白有些木然地退出了殿外,一阵凉风掠过,他方才清醒了些。
“双白大人,您怎么了?”门外的鹤卫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双白摇摇头,苦笑转身着人去传三皇子去了。
有人惹怒了殿下,看来又要变天了。
……*……*……
永和宫
春日已到,万物苏醒,浅绿初长。
百里凌宇难得好心情地屏退了左右,此时正专注地在案几前临画,忽然一转脸,便看见了面前多了一张鬼魅一般苍白冰冷的面孔,熟悉的精致黑帽白衫,入地狱来使,瞬间让他一僵。
“主人有旨,让你去一趟,立刻。”
百里凌宇神色微白,只觉得所有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但还是搁下了画笔,不动声色道:“好,本宫换身衣服就去。”
那鹤卫依旧站在窗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百里凌宇转过身,脸上浮现出一种隐忍而痛苦的神色,随后他一握拳,便自去取了外衫重新换上,整理了一番之后对着那鹤卫淡淡道:“走罢。”
……
“参见摄国殿下。”百里凌宇在床帘帐外对着里头的人影恭恭敬敬地行礼。
鹤卫们则主动退下,只留下双白在一边案上磨墨。
“何必多礼,三弟,你我皆是自己人。”百里初幽凉的声音在帘子后响起。
百里凌宇恭敬地道:“听闻您最近身子抱恙,臣弟不敢叨扰,不知您召见臣弟是为何事?”
“凌宇你一手好画好字,黑市上你一个山水先生的笔名所绘所写便可炒至千金。”
百里初悠悠地道:“本宫也有些时日不曾见你作画了,今日精神好些,忽见窗外新绿,便想看你作画。”
百里凌宇听他竟然知道自己在外头用的笔名,瞬间一僵,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是他顿了顿,心中忽又一片了然,这个宫里一切对那个人而言又有什么是秘密的?
他心中苦笑,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地道:“您谬赞了,那不过是他人随意捧起来的罢了。”
百里初淡淡地道:“笔墨已经备下,就请山水先生为本宫作一幅春日图罢。”
百里凌宇看着搁在窗边的长条坐案,还有双白呈上的笔墨和颜料,丰神奇俊秀的面容闪过阴沉,微微握拳,那种被人当做画师的感觉让他甚至都不像提笔画自己喜欢的画。
但是,他更知道自己永远无力、更无法拒绝帘子后的人。
“是。”他点了点头,盘膝坐了下来,静了静心,随后挽起衣袖提起笔开始在纸上作画。
身后的窗是被推开的,有冰凉的春风灌入,带来潮湿的气息,他虽然看不见身后的场景,但是闻见那些清冽而芬芳的气息,便让他心神宁和了下去,抬手在纸上专心地轻描淡绘起来。
帘子内的人影静静地坐着,似已经沉眠,而双白则是垂着眸子静静地站着,毫无存在感一般,空气里只有柔软的笔尖染了颜料掠过上好宣纸的声音。
柔软华美的鲛珠纱飘荡拂动,似美人青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百里凌宇悬空的手腕一抬,看着自己的画卷,满意地微笑道:“好了。”
双白立刻上前接过桌上的画卷,直立抖开,展现给帘内之人观看。
画上近处是一处半露的古朴简单的寺庙,庙边青柳三两株,树上隐约有雀鸟轻鸣,飞絮缥缈,而不远处一片青青草色的原野,更可见雁归。
并不复杂的画面,古雅朴拙,却令人观之心生宁远之意。
片刻之后,帘子内传来百里初幽凉的声音:“皇弟笔墨造诣果精妙,令人观之似临其境,不愧山水先生之名。”
百里凌宇心中对于这一点还是颇为自傲的,他谦逊地道:“摄国殿下谬赞,雕虫小技罢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帘后之人精致的薄唇弯起了冰冷幽魅力的笑:“算不得雕虫小技,皇弟有这样的笔力才不枉本宫费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地在黑市捧你。”
百里凌宇梭然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帘后的人,却只能看见他优美而冷酷的身形,似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每一次那个人看着自己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一只被蛇盯着的猎物,浑身不舒服,无力逃脱,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一刻这样的意识到自己的软弱,软弱到让他觉得……窒息。
双白看着坐在长条案前一脸茫然和苍白的百里凌宇,眼底闪过淡薄的怜悯,只要主子想要控制的人,几乎逃不出主子的手心,这也是为什么今日知道燃灯那老尼姑竟然是京城大案的幕后主使之后,主子勃然大怒的原因。
主子唯一一次把他自己也控制进了‘圈’的,大约就是面对秋叶白的时候。
但世上秋叶白只得一个。
今儿百里凌宇算是倒霉撞上枪口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我这一点点的自尊都要剥夺……。”百里凌宇垂下眼忍耐着什么一般,手里紧紧地握着笔,手背上青筋毕露,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华美的皇子服袖口被墨色染成一片。
他引以为傲的才华,让人尊崇的一切,竟一切皆在他人的掌控之中。
一切不过都是个笑话。
“白发生来如有信,青春归去更无情。便当种秫长成酒,远学陶潜过此生。”帘后之人似在全没有将床榻下之人面目凄然的模样看在眼中,只凉薄一笑。
“三皇弟手中的这一幅画倒是让人想起这首暮春诗,怎么能不让为兄担忧,担忧你胸无大志,只想做那陶渊明阮籍隐于山林之中不问世事。”
听百里初自称‘为兄’,百里凌宇身形瞬间一僵,他知道百里初的身份从来是个大忌,常言人多嘴杂,控鹤监如此多人,却能保守住这个秘密多年,可见百里初的手段,如今他竟然主动提了起来……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争皇夺位,结党营私,打压监视五皇弟和八皇弟,去争太子之位,老佛爷整日忧心我们兄弟阋墙,操碎了心,为什么你连我最后这一点点喘息之处都要剥夺,为什么!”百里凌宇蓦然地抬起头,冠玉一般的面容近乎扭曲,他忍无可忍一般伸手就‘咣当’一声将台面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扫落在地。
“放肆!”双白眼神一冷,就要上前拿下百里凌宇,百里凌宇倔强地抬起脖子,盯着帘子红着眼颤声道:“你干脆杀了本宫好了,反正你杀了大哥、二哥的时候也一点不手软,为何不干脆给本宫一个痛快!”
这么多年,他真是受够了这种如履薄冰,日日在人监控下傀儡一般的痛苦日子。
就算原本他也曾认为他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但是在那个人的强迫下去争权夺位,现在的他只觉得这个皇宫就像一个牢笼,让他窒息,他再也受不了夜夜噩梦的日子!
原本只想寄情山水之间,只有在画中他才觉得如鸟儿一般的自由,只有他的画让他觉得骄傲,是那个男人无法控制的,可如今那个男人连他这一点点栖息和骄傲的地方都要剥夺,残忍地逼迫他去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说够了?”百里初慵懒地靠在软枕头之间,随后单手撩起帘子。
百里凌宇跪坐在地,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冷如尸体一般的手抚过他的脸,头顶上传来百里初低柔幽冷的轻笑。
“三弟,或者按着排行,本宫该叫你四弟,本宫怎么舍得杀了你,你忘了当初你对本宫说过什么?”
“我……。”百里凌宇丰神俊朗的脸孔瞬间更苍白了。
“本宫回宫的第一年,你就到本宫的寝殿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