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作者:当当当当      更新:2021-02-20 11:41      字数:4749
  怀舟满怀柔情伸手要抱,却不料怀风脚底抹油的功夫又进一层,眼睁睁瞅着他消失在了洞口,不由又是气来又是笑,过去捡起那一团经书,展平了重又卷好,待要放到架子后面,心念一转又变了主意,径自揣到袖筒里,优哉游哉地出了洞去。
  。
  到了晌午,众人聚在一起吃饭,独独不见怀风,苏同出去请人,不多时回来道:「阴师弟说他早上吃多了些,怕是积了食,这会子还不大饿,要歇一歇,等晚上再吃。」。
  怀舟心知肚明他这是面皮薄不敢来见自己,险些笑破肚皮,面上却只做若无其事,与众人谈笑风生。
  。
  到了晚上,怀风仍旧不肯出来吃饭,只叫杂役将饭菜送到屋里,怀舟见不到人,心不在焉地扒了碗饭,推说身体不适,便辞了众师兄回屋,到了门口,脚步一转,往怀风住处走来。
  怀风用过晚饭便听门响,只当是杂以过来收拾碗筷,开了门,却是怀舟站在门口,登时就怔了一怔。
  他今日闹了好大一场笑话,这时犹未释怀,一见怀舟便忍不住又是满脸泛红,垂了眼不敢去看,杵在门口,低低问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此际不过酉时过半,天边连月牙也才出来,哪里说得上一个晚字,怀舟瞅他一眼,憋着满腔笑意,道:「你两餐都没同大伙儿一道,我不放心,过来瞧瞧。」。
  一面说一面靠上前去,一只手亦搭在了怀风扶着门闩的那只手上。
  怀风不提防他贴得如此之近,一惊之下后退一步,让出了身前一段缝隙,怀舟顺势上前,一挤便进了屋门,就此登堂入室,又反手一关,闭紧了门户。
  环顾一眼四周,见屋中并无旁人,怀舟轻笑着攥住怀风一只手往怀里带,「早上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饭也不出来吃,是不想看见我么?」。
  屋中点着蜡烛,将两人身影投到窗纸上,怀风生怕叫人瞧见,急得一甩手挣脱出来,退后几步,蹙眉道:「有话只管说,做什么动手动脚。」。
  见怀舟霎时抿了唇角,眸中闪过一抹难过,鬼使神差般又低低解释道:「窗上有影子的,叫人看见像什么话。」。
  话音未落,怀舟已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窗纸,再转回头来,唇角又是微微翘起,和声和气道:「好,那我不碰你,咱们安安分分坐着说话。」。
  一撩袍子坐到桌旁,见桌上一只粉青色哥窑茶盏里还剩了半杯残茶,径自端起来啜了一口,待放下茶盏,见怀风还是站在那儿瞪着自己,止不住起了促狭心思,道:「你嚷嚷着要看卡玛苏特拉经,怎地看到一半又丢下了?」。
  他不提尚好,一提此事,怀风脸色一红之后又是一青,低低哼了一声,转去罗汉榻上坐了,闷着头不说话,肚里只将自家老爹骂了千遍万遍。
  白日里人多眼杂,两人相见亦如陌路,好容易到了晚上能独处一隅,怀舟只想同他说上两句话,便什么也不做,似昨日那般静静抱着也是好的,谁知一进门便将怀 风逗弄狠了,气鼓鼓坐得远远的,莫说抱上一抱,便连片衣角也摸不着,不由暗悔方才行止孟浪,但见怀风冷了脸垂了眼硬装出一副清冷冷实则又羞又恼不知所措的 样儿,又不禁想将人再欺得狠些,迫得他急也罢怒也罢,撒泼使气也罢做小求饶也罢,总要他鲜活活地在自己眼前,看得见听得着,一颗心方能安安稳稳欢欢喜喜在 腔子里跳着,觉出一丝活着的意趣。
  他这么一瞬不瞬看过来,目光炽热如若有形,便似一张大网欲将怀风拖曳到身前,只将怀风看得心浮气躁,却又不好赶他出去,便只得装聋作哑不言不动。
  如此僵持片刻,那目中精光却又渐渐淡了下去,转为一片柔和,内中并无一丝□,仿佛只这么默然相对便已是一生一世的欢喜。
  便在这目光变幻中,怀风若有所觉,一腔乱绪渐渐也沉淀下去,抬起头望了一眼,轻轻道:「今儿个晚上的药可吃了没?」。
  怀舟愣一愣神,「没,」瞬即又笑一笑,「我用了饭就过来,忘了这茬儿。」
  怀风眉头一拧,刚欲开口,忽听房门轻响,「阴公子,可用完饭了?」。
  却是杂役过来收拾碗筷。
  。
  待门一开,那杂役便见屋中多出个人,只当是他们师兄弟间串门闲话,也不觉得奇怪,称呼怀舟一声「六公子」,自去收拾食盒,完事时要走,却给怀风叫住,「给六师兄晚上吃的药可煎好了?」
  「煎好了,小的才给六公子送去,见屋里没人,便放在桌上,早知六公子是来了您屋里,小的方才便径直端来这儿了,倒也便宜。」。
  怀舟轻轻一笑,「我还要在这儿呆会子,你把药送到这儿来我吃。」。
  那杂役答应着去了,不一时送了药过来,。
  怀舟吃完,将空碗交他拿了下去,又吩咐重沏一壶新茶来,竟大有要秉烛夜谈的意思。
  怀风心知肚明他打的什么主意,偏又拉不下脸赶人,只得由着他反客为主,待新茶送上来,便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也不言语。
  两人默然端坐半晌,怀舟忽地道:「我在这儿住了十来年,从未听师父说起过四师叔,竟是直到这回才知还有这样一位尊长,这也罢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竟会是四师叔的儿子。此次晚来一步,未能一睹四师叔风采,也不知幸是不幸。」目光深邃语气淡然,也听不出是喜是憾。
  怀风登时呼吸一滞,沉吟片刻,低低道:「爹爹他晓得了我和娘这些年的遭际,很是伤心,见了你只怕没什么好脸色,倒是不见的好。」。
  怀舟看了看他,轻轻一笑,「岂止是没有好脸色,怕是欲杀我而后快才对。」
  顿一顿,笑容中已带了点无可奈何的苦涩,「夺妻之恨害子之仇,纵暴尸鞭骨亦难解心头之恨,若定要父债子偿,那也没什么不对。」。
  听到暴尸鞭骨几个字,怀风脸色刷地一白,口唇张了张,终又闭上。
  怀舟似没看见他异样,径自道:「若四师叔晓得你我不止是兄弟之情,兼且有了肌肤之亲,只怕光是杀我尚不解恨,便挫骨扬灰亦是轻的,就不知我死时你会不会为我掉一滴泪……」
  「别说了。」。
  不待他说完,只听当啷一声,怀风手中茶盏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脸上残存的血色亦退得一干二净,直直瞪着怀舟好一会儿,颤声道:「你不会死的,爹爹答应了我不杀你。」
  沉默片刻,又喃喃道:「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的。」。
  字字斩钉截铁绝无半分犹疑。
  他这句话又低又轻,若非怀舟耳力甚好,几要听不清楚,此际落在耳中,便如根鼓槌一下下捣在心上,字字如雷直入五内,登时站起身疾步迈到罗汉榻前,双臂一 张将怀风直拥入怀,待人抱到了怀里,顿觉出怀风身上一阵阵战栗,竟似惧怕已极,晓得是自己这话吓着了他,满心歉疚,一迭声哄道:「莫怕莫怕,四师叔怎会晓 得咱们的事,我方才不过信口胡言,你莫当真。」
  一门心思只去安慰,竟没留心怀风话中那「四师叔」如何成了「他们」。
  怀风却知这话 绝非虚妄,父亲或许还不晓得,堂兄却是一清二楚,且早便瞒着自己下了杀手,若非怀舟凑巧赶回神兵谷,只怕此时已是白骨一具,一念及此,只觉一股寒气自五脏 六腑发散出来,浑身血脉都冻僵了去,后怕之下,双臂不由自主抬起,紧紧环住怀舟腰背,似生怕眼前这人骤然消失般,用力之大,只将怀舟勒得一阵发闷。
  他这般失常,将怀舟吓了一跳,然刹那之后,却是抑不住的一阵狂喜,竟可说是自娘胎落地以来头一遭的心花怒放,一时间欢喜得直有些语无伦次,一忽儿道:「我哪里那么容易就死了,白说两句吓唬你,怎么就当真了。」。
  一忽儿又道:「我不会死,你不要我死我便不死。长长久久活着,日日陪着你好不好。」
  颠来倒去哄了半天,终于觉出怀风不再发颤,环抱也松了下来,心中不由一片柔软,低头在他发心上柔柔印下一吻。
  良久,怀风低低道:「你说话算话?」。
  他一颗脑袋仍埋在怀舟胸前,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闷闷地,怀舟竟没明白过来,便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怀风轻轻挣了挣,从他怀中抬起头,定定望过来,「我不要你死,你便不死,说话算话?」
  问得如此认真,怀舟只觉好笑,可好笑之余,又有股说不出的甜蜜,不由得郑重点头,「算话。」。
  话音未落,已忍不住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怀风仍旧死死瞅着他,半晌,轻轻道:「哥哥,我不让你死。」。
  怀中本是笑着的,这时突觉眼眶一阵酸热,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又点了点头,贴着怀风坐下,将他重又揽在怀里。
  他两人这般紧紧相依,身形让烛光映在窗纸上,清清楚楚的一团,可谁也没有心思去理,只觉这般静静地靠着对方,已是难以尽述的平安喜乐。
  如此坐了不知多久,那蜡烛燃到了尽头,火苗最后晃了两晃,扑地熄了,屋中顿时一片漆黑寂然,便在这一片静谧中,怀风伸出一只手去,摸到怀舟的一只,轻轻握在一起,渐渐地,心中一片安定,又过片刻,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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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将拂晓时,夜色犹未散去,怀风朦朦胧胧翻了个身,耳畔忽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激灵一下醒了过来,张眼坐起。
  怀舟已系好了腰带,正坐在床沿一角穿鞋,见他醒了,动作一缓,柔声道:「我吵醒你了?」
  摸了摸他脸颊,「还早呢,再睡会儿罢。」。
  怀风看一眼天色,「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怀舟无声无息绽开一抹笑容,屋中昏暗看不清楚,那份笑意却是毋庸置疑的清晰,「再晚些天就亮了,让人看见我从你屋里出来,你可怎么说?」。
  按住怀风肩膀让他躺下,又掖了掖被子,正要走,忽听怀风轻轻道:「古人秉烛夜谈,聊得投契时同榻而眠也是有的,又不是什么怪事。」。
  怀舟脚步立时顿在当地,须臾后一声轻笑,「说得很是。」。
  脱了鞋,掀开被子,重又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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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风昨晚在外间便睡了过去,几时叫怀舟抱进内室安置到床上的已不晓得,只依稀觉得身子始终叫人抱着极是暖和,这一觉便睡得甚是安恬,只是毕竟昨夜入眠晚了,眼下还没歇够,往怀舟身边拱了拱,寻了个舒适姿势,须臾便又迷迷瞪瞪起来。
  没多久,天色微微发亮,便在半睡半醒间,怀风忽觉一只手从中衣下摆处伸了进来,火热手掌贴到□肌肤上,从后腰向上一寸寸摸到肩胛处,打了个圈儿,又顺着背脊向下滑去,转瞬便摸到了后腰,更不停歇,挑开裤腰便要向下探去。
  那手一伸进来,怀风已然醒了,却只闭着眼装睡不去搭理,谁知身边这人越发变本加厉,不由恼羞成怒起来,哪里还再装得下去,一把扣住怀舟在他身上捣乱的那只手,轻轻软软叫一声,「哥哥。」。
  「嗯,」怀舟心神一荡,含笑看他,「怎么?」。
  身子随即又往前凑了凑,贴得严丝合缝,底下一团火热的物事便顶到了怀风小腹上,神态间却落落大方,半分羞惭也无。
  怀风张眼看他片刻,忽地微微一笑,缓缓道:「我忘记告诉你了,这碧黛之毒于肾脉损伤最重,未除干净之前决不可纵欲行房,便除干净了,七七四十九日内也需清心寡欲,不然的话便要落下病根,日后恐怕免不了遗精早泄元阳不举诸般症候,哥哥千金之躯,还是珍重为好。」
  说罢背转了身子,顺势将被子也一并卷了去,脑袋一缩,浑身上下蜷成一个团儿,理也不理怀舟了。
  怀里温香软玉抱了半天,怀舟底下那团物事已然半硬起来,将裤裆处撑起一块,此刻眼睁睁瞅着怀风发起脾气不肯过来就和,一时又是愕然又是好笑,满心想要不 管不顾使出手段拉怀风玩一出鸳鸯戏水,却又不免于怀风那番话生出些许担心,思量半晌不知是真是假,虽说十有八九当不了真,可万一不是假话……。
  想来想去,脸也绿了,只是火已经上来,一时半会儿哪儿灭得下去,不由下死劲儿盯着那被子卷儿一眼,磨牙半晌,恶狠狠笑道:「既如此,那便等我身子痊愈了,咱们再好好练一练那卡玛苏特拉经上的招式,你一心想学,做哥哥的定然也不吝教你。」。
  等了片刻,怀风半点反应也无,自家却已燥得难耐,只得怏怏地起了往屋外走。
  怀风卷在被筒里,虽闭了眼,却也没再睡着,耳听得怀舟开门出去,脚步声停在了窗外,不多时,便响起一阵拳脚之声,晓得怀舟这是借练武泄去一腔□,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