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1-02-20 11:35      字数:4919
  磊怎肯甘心,又怎肯干休?──在朝中原有一批老臣拥护他,朝下也有不少志士对他表示同情──故此他暗渡陈仓,这几年效法平原、孟尝之举,虽无金钗十二,倒可称珠履三千!──前些年煜刚即位,雷厉风行,一些趁先皇新亡急于作乱之辈都已被株连三族,天下一时震慑!完颜磊何其明智,韬光养晦,按兵不动──故此当时牵连风波虽血腥残酷,倒丝毫未及他身上。
  而如今见皇弟煜因天下已治,似乎少有懈怠──至少近年来如当年那般干戈之声、血戮之景已从未闻!──更加上煜因宠幸一来路不明的汉人女子“香妃”,朝野上下,多有非议,街巷谣多,民心浮动。──再有天缘巧合:因近日会宁东北边上,活罗海、阿里门河一带,渤海族揭竿起义,金兵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只得把驻守会宁附近的兵力抽去镇压──磊正是瞄准此时,京都周边几府,兵力空虚──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煜一接听此讯,急怒交加!大臣劝谏,那里肯听,当即决定御驾亲征。
  可是,赵苏该如何安排?
  他一旦不在,赵苏肯定不能在宫中继续呆下去了!──不然一旦被万民所知被他堂堂大金国皇帝宠爱逾常的“香妃”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须眉之身──那他这威风八面的皇帝可就得污名扫地了!
  最后是赵苏自己决定的──他说还是想去奉国寺暂住……
  日聆梵烟如唱,许能持心空灵吧……
  …………
  再次来到奉国寺。
  仰望那宝刹庄严的佛殿──似乎终日烦乱的心里就有了些空寂入内。
  寺院里甚是寂静。没有风。连檐下的铁马也是沉默。
  除了香烟嫋嫋,并无人声。
  所以赵苏和仆从的足音居然惊动了方丈──老和尚施施然走了出来。
  “施主光临敝寺,敢问──呀!你、你──”
  蓦然认出面前形容清瘦的男子是谁,又旋即联想到他当日一溜了之──害自己差点被怒气填胸的完颜煜骂死──方丈脸上立刻带上了不悦之色!
  唉──这老和尚,枉做了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为何还是未曾戒掉这忽嗔忽喜的个性呢?
  前年在这里暂住,每日无事,便听他们念诵佛经,不是亲耳听见方丈领着满寺的和尚念──不起贪嗔痴欲诸想,不着色声香味触法……
  …………
  无心解释前事,只把煜的来书交给方丈。
  方丈一目十行地看了,虽满脸的不豫之色──却仍不得不恭敬地请赵苏入内──回头吩咐寺内知客:“打扫净室!”
  “进去罢!”为求简便,只带了一个侍从,回头看时,却见那青年的侍从仍在院内滞足,似乎倒在发呆!赵苏心里奇怪,只得再叫一声:“进去罢!”对了,这个太监叫什么呢?──哦?似乎是叫长安!……
  一切就绪,便已黄昏。
  晚钟又起,暮鸦冥冥。
  ……
  入夜。
  独立院前,仰望青穹,一月孤远,冷视人间。
  凉风已起,淡入襟怀。不觉起了寒噤。
  多少时未曾涌上心头的感觉,突然遽然翻上。
  好寂寞,好寂寞……
  突然听见有人的呼吸之声。
  回过头,竟是手上拿着外袍的长安──“夜深了,风起,露水又重,大人把厚衣服披上罢。──怕着凉了。”
  默默点头,却不接过他的衣服:“夜深了,睡吧。”
  率先往屋里去。
  身后的人似乎呆了一阵,才急急地赶了上来。
  半年过去,其间接到过煜派人送来的一封书和一些礼物。
  礼物没有拆,就那么放着──红尘我都无欲,又岂能在意红尘中之明珠瓦砾呢……
  看了书信──还是一样的俊逸墨迹,只是问了些寒温……然后说到战事已平,但过程颇多凶险!其间有一场恶仗──真是九死一生,差点就全军覆没,连自己都怕回不来了!──多亏游说到泰州和卓族人派兵相救,方能度过此劫!
  仿佛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煜急切兴奋的心情,不自觉地微笑起来──突然就记起多少年前,风雪天里,那个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孩子……
  煜一句话也没有提到完颜磊的下落──
  赵苏心想,恐怕这个人──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不由苦笑──他是深知,这个在自己面前总是温柔而又任性的大孩子,在其他人面前也有过怎样冷酷嗜血的面孔!
  而这时侯,来看泰州──
  煜又在做什么呢?
  完颜磊和他的一干随从大臣,当然都已经魂归天国了──虽然他是自己唯一的胞兄!但是就如同跟太后之间的冷淡关系一样,和完颜磊之间,煜从来就体会不到什么叫做手足情深──从小开始,彼此之间就只有提防、暗算、和竞争。
  求得和卓族人帮忙的结果是,──自己迎娶了他们正当妙龄的公主阿满。
  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三千,哪里在乎多这么一个两个?──况且他早已遣使书报太后及京都众多朝臣──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该有贺礼运送过来。
  听说阿满公主一貌如花──虽然对这素昧平生的异族公主毫无感情,但既获良兵,又得佳人,总体来说, 委实算大大美事一件。
  他心下惬然──策划今夜婚宴一完,顶多再耽搁几日,便可回京城会宁了。
  在和卓族的酋长花园里漫步,──这时正是夏天,但这里竟十分幽静凉快。满地的叫不出名字的美丽花朵,开得如火如荼;还有一些中原决见不到的奇异树木和藤萝,──奇怪啊!“明明是西北大漠地带,怎么反倒象是东南热带风光?”
  他不知不觉说出了口,──“因为这里是一个天然狭谷,四围有山丛围绕,四时寒气不入,故此温度较四围山地沙漠要高。”
  身后居然有人回答──这声音泠泠如水,清冷而又温柔,听在耳里心里,当真是说不出的受用。
  煜一惊回头──原来是个白衣如雪的神仙般人物──只觉得触目一阵冷气,清气,却想不出任何具体的形容词来加以形容!
  他一下子惊呆了,──直到看见那白衣的人脸上沁出红晕──就象是雪地上晕染开来的花痕──好清冷却又好美丽的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人──他才傻傻地问了一句:“你──阿满公主?”
  那人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清极亮极的眼睛看着完颜煜,淡淡道:“不,你弄错了!──我是阿满的哥哥塔木!”
  “是!什么──你是男的?”
  完颜煜差点叫了出来──却见塔木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便消失在树林里。
  煜看着塔木早已消失的背影──却惊觉自己再也无法回复起初的平静心情……
  只觉心里──
  心中猛然如万丈波澜掀开的渴望!──要得到这个人,一定要得到这个人……一定要……
  现在是什么感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仿佛大罗神仙般的人,正是自己寻觅许久而不得的那个梦想──那个纯净、清新、一尘不染、仿佛刚刚从天上降到人间、还带着紫微宫里的氤氲露气的梦想……
  这时突然想起赵苏。
  觉得:跟方才这个仿佛冰山雪莲般的人物相比,──赵苏的淡漠跟宁静,似乎总显得有点晦暗……
  回到和卓族人为自己准备的精致华贵的帐篷,听到族人说:“那是我们族的塔木大王子──他可是我们族里的神医和巫师呢!”
  …………
  ──今夜新婚。
  是夜和阿满公主锦帐旖旎,自然也是巫山胜景──但见粉脸红起,涌动千娇;宝髻云欹,涵生百媚……但狂热中,那一直倒影在心底里的清冷是谁──
  夜深了──煜悄悄披衣下床,出了帐篷……踏着一地月色,……到了日间早已觊觎已久的那顶帐篷前……
  与其他王族的华丽的帐篷不同的,朴素而简单的帐篷──和卓组人心性淳朴,从无防人之心──故此夜间睡眠也毫无关门闭户之观念……所以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月光里的沉睡的塔木,──神圣的美感……仿佛是被灌输了呼吸和灵魂的一尊至美的雕象。
  煜揭开被子,──触摸到单衣底下那具清冷而温热的肉体……咦,是微微凸出的浑圆──是臀部吧……不自觉地一捏……──“谁?!”
  被猛地惊醒的塔木,借着月光看清楚了俯下身来的煜,并立刻察觉到他企图对自己做什么事情──在水银也似的光华下,他那雪白得几乎透明般的容颜立刻因震惊、愤怒和羞耻涨成了火红!──看在煜的眼里,仿佛是雪着火了──是纯洁无垢的雪燃烧了起来!
  “你──”
  其他和卓族人的帐篷就在咫尺之遥──算准了塔木是不敢大声叫喊出来的!煜迅速地扑了上去!
  顺手扯开那床碍事的锦被──放任自己高温热情的躯体压上那具清冷波动的肉体,一把攥住塔木挥动的双手,煜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唇齿被粗鲁地吞没,满嘴里满鼻间全是煜的气息,塔木却只敢惊悸地拼命挣扎──他哪里敢叫呢──月光从帐篷的小窗里照进来,那小窗──是任何人从外面一过,便可清清楚楚地看清楚里面所有情形的……
  要是被人发现,那还有什么脸面跟自尊……
  好歹是一族的王子──
  煜就是估准了塔木这样的心情,所以越发肆无忌惮地──用力啃咬塔木的嘴唇,两人唇齿间满溢的唾液──压在上面的煜当然没事──可是被死死压制住的塔木就差点窒息过去──连喘气都困难,不得不张开嘴,就给了煜的舌头长驱直入的机会,……这样蛮横而狂热的深吻,煜满意地看到身下的人几乎晕厥过去!
  轻微的哧哧的声音──塔木身上的单衣在煜的手里成了粉碎……
  越发用力,压制住塔木瞬间暴长的抗拒!
  喘息着,俯视着身下赤裸的青年……
  在皎洁的月色下,这具看来几乎是庄严而圣洁的躯体呈现出如此令人颤栗的美感……仿佛晶莹的皮肤下的每一个根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青春和弹力……牢牢地把握住塔木挣扎的双手,煜几乎惊呆了──是如此毫无瑕疵的,仿佛是被灌输了呼吸与灵魂的一尊白玉雕象……
  那如此轻易地撩拨起自己内心欲望的──是什么?是什么?
  自己那些妃嫔们的身体也是动人的,却从未体验过这样充满力量的美感……
  而赵苏呢──那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肉体……该怎么形容呢?──瘦尽棱棱骨……是吧!自己也奇怪,喂了他那么多山珍海味,怎么就从来不曾见效过?
  赵苏──苏儿……突然记起有多少个日夜曾这样地唤起一个人的名字──“苏儿”,心胸里突然就有轻微的一疼……仿佛……可是,我们彼此,既从未许诺过什么,也从未约定过什么!身为皇帝,新欢旧爱,原是自然之事──况且,我又不是不要他了……
  102~106
  “……!”
  突然感觉到身下人的猛烈挣扎,原来是塔木趁自己失神,一骨碌想要翻下床去──怎能让他如愿?──刚刚自心头泛起的那个淡漠模糊的影子立即消失,煜以身体和手臂压制住了塔木,带着一点惩罚性的意思──狠狠地再吻下去!
  “唔……!”
  唇齿间,一吻可知的青涩反应,以及在自己身下剧烈抗拒的颤栗躯体,教煜知道这位让自己惊若天人的和卓族王子──确实是从未为任何人开启他冰雪心胸的处子……难道那么多年来一直沉伏在自己心底的──就是这样的渴望吗?!
  但是已不容他再做理智的分析,头脑和躯体都一口气地热了起来。要这个人,只想把这个清冷透彻般的灵魂牢牢囚锁到自己怀里,关藏到自己心中──仿佛从每一块肌肉每一个毛孔里迸发出来的饥渴使煜几乎冲昏头脑,他再也──不能等了!
  “你……”
  被煜疯狂般的口齿蹂躏得几乎窒息过去,在煜一开释他的嘴唇后,塔木还咳嗽了好几声──当然也是必须压抑着嗓子,咳嗽得好不痛苦──才终于喘过气来,愤怒使他双眼如逢魔般明亮,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完颜煜──啊!”
  突然侵略进体内的手指,使他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立刻又惊悸地看那月光葱茏的小窗──紧紧咬住嘴唇,仅以抗拒的内壁的肌肉和拼命的挣扎表示自己的绝不情愿!
  两人在床上好一番扭缠──原来想要制服一个跟自己年龄相若的青年男子竟是这般不容易!煜大是吃力,气喘吁吁,实在是恼怒起来,──以手曲肘,当头便是一下!
  “呜!──”塔木痛叫一声,抵抗立时一滞──煜当机立断,迅速把他翻过身来,毫不留情地侵入塔木体内!
  “啊──”是仿佛野兽受伤般的痛苦嗷叫,意乱情迷的煜,也能感觉到两人结合处,有湿滑液体,汩汩而出!
  此刻充塞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