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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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20 11:25 字数: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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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三井回到南烈府上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对自己捉弄、挑衅和骚扰,甚至连话都没有跟自己说几句。只是时常静静的望着自己,瞳孔中流露出几分倦意,几分留恋和几分伤感,而偶尔时又能突然捕捉到他如行将薪尽火灭时,瞬间格外明亮的光焰一般的眼神,那决意的灿烂让流川觉得害怕。有时候他忍不住走到三井跟前,停下脚步,想跟他说些什么,然而三井却只是对他淡淡一笑,便自行走开了去。
第一次,流川感到完全摸不清三井心底的想法,时光在猜测、担忧和惶恐中难熬又极快的过去,转眼就到了演武大会到来的日子。
山雨欲来风满楼
海南都城内今日戒备森严,城中百姓没有官府的谕令均不得外出行走。而在最热闹的市集之中,清出了一块极大的空地作为演武场,场边搭起了一座高台。在烈烈的风中,宫益义范正指挥仆役们忙碌的在台上布置着,看见牧绅一稳步的走上看台,连忙迎了上去,恭敬地禀告:“牧大人,都安排的差不多了,辰正时分就可以开始演武大会。”
牧向周围巡看了一眼,颔首表示赞许。但他的眼光落在看台正中的位置时,却皱起了眉头,回头对宫益说道:“将国主和高头大人的座位换过来。”
“啊?”宫益一时还没能理解牧的意思,露出迷惑之色。
“把国主的位子安置在中间,高头大人在右上首!”
“可是,一直都是高头大人居首座的……”宫益见牧绅一面色不善,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宫益。”牧对战战兢兢的宫益露出了一个宽容的微笑,然而眼中却是威严和不容置疑,“国主已经成年了,他才是我海南国的第一人,明白吗?”
“是,是……”宫益大气都不敢出,忙不迭的答应着。
从落座起,高头力虽然不说什么,但对自己座次的变化,明显表现出讶异和不悦,一直沉着一张脸,并不与身边的官员搭话,对于神宗一郎的问候也只是淡淡回答。
神轻轻斜靠在舒适的椅子里,他的前方视野很是宽敞空阔,再没有其他人的遮挡,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台下整齐威武的士兵,以及鱼贯而入等候在场边的武士们。而其他人的位置都和他有一些距离,空落落的似乎有些寂寥,高头正一言不发的坐在他的右首,虽然一开始让神觉得有些惶恐好不安,然而当武士们随着司礼官的唱名,一个一个从他视线下方经过,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时,却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刺激。
“流川枫,富丘人氏,十六岁,保荐人,近卫少将仙道彰。”当司礼官高声唱出这个名字时,神不由精神一振,一个高大俊美,却容神色冷漠的少年在台下向他微一躬身,便要离开。神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台边,温言对流川枫说道:“流川君,请努力。”
流川一愣,不明就里,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便一言不发的走到场边等候着的武士队伍中。而台上台下却因为神对这一少年武士奇特的态度,而发出了一片窃窃的议论之声。
虽然神一早就仔细的在四周的人群中搜索,并没有发现三井的身影,可是他非常肯定,以三井对流川的感情,此刻他必定是躲在一个无人觉察的角落,默默地关注着这场演武大会,关注着他旧友兄弟。
神希望流川枫能够在这场海南选拔人才的盛会中脱颖而出,留在海南效力,那样很有可能三井也会随之留下,在自己可见可闻的地方。
“时辰到了,请国主宣示开始吧。”牧走到神的身边,双手奉上一只裹着彩缎的鼓槌,台上的战鼓擂响,这场诸国瞩目的演武大会就正式拉开了。
“还是请舅父擂鼓吧。”神微微一笑,侧过身去,恭谨的对高头说道。
“多谢国主,老臣不敢僭越。”高头略略从座位中抬起了身子,勉强露了一个谦恭的笑容,而他的话音刚落,牧绅一就将鼓槌交到了神的手中。
高头的脸上尽管仍是波澜不兴,可是内心却五味杂陈。他一手扶植栽培的国主外甥已经长大,一天一天的展露出作为国主的威势和愿望,不再甘心蛰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那些少壮官员如牧绅一、仙道彰之流,同样是日渐明显的表现出拥戴国主,挑战自己权威的意思。神宗一郎,在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无疑有着令人信服的强大魅力。
虽然高头清醒的知道,自己总有老去的一天,总有交出权柄的时刻,可是这样落寞,甚至是被逼迫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太难以甘心了。
这边高头内心起落纠结着,而那边却响起了一阵密集有力的鼓点,年轻的海南国主,已为他强大的国家拉开一场盛会的序幕。
风一阵紧似一阵,三井伏在屋脊之后,居高临下默默地关注着演武场中的一切。两个时辰过去了,几轮比试下来,上场的武士的技艺也越来越高强。高台正中神宗一郎从容优雅的闲坐着,却显现出渊渟岳峙的不凡气度,冷静而满意的看着那些未来可能成为海南军中强将的武士们。三井相信,这个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有征服的力量,三井心中无法抑制的不安,终于随着流川将冰冷的剑锋再一次架在他脚下武士的脖颈边,而涨满了整个胸膺。场中场外,台上台下,都发出了一阵鼓噪,大家都为流川出类拔萃的武艺而动容,纷纷猜测着、评论着,而一旁还未出场较艺的武士也所剩无几。终于,三井悄悄起身,从屋顶滑了下去。
“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太出色了!”流川惊人的表现,牧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对坐在他身边的南烈说道:“南大人,你真是为我海南寻了一个了不起的人才呢!”
“机缘巧合罢了。他的来历不明,心智糊涂,脾性也不大好,今后还须牧大人费心琢磨。”南烈不动声色的淡然答道。
“诸君之中,还有要向流川君挑战的么?” 司礼官大声向台下询问道。而已然落败的武士灰头土脸,还未出场的也面面相觑,流川枫接连干净利落的挑落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身手之强,令他们再没有勇气敢站出来挑战。
司礼官又连续问了两遍,还是无人应答,便回头向牧绅一投了一个询问的目光,牧满意的点头示意,司礼官清了清嗓子,正待宣布流川枫为本次演武大会的最终优胜者。突然场边又是一阵不大不小的躁动,只见一个少年正用力搡开他身边的人,举手抬足只见三拨两挑的就排开上来阻拦他的士兵,大踏步的走进场中。
而同时,在场的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牧绅一一脸的疑惑,神宗一郎一脸的欣喜,而流川枫却是一脸的惊愕。那个少年背负着双手,站在流川的对面,仰起脸来傲然对台上的司礼官说道:“我要向他挑战。”
他幽蓝的长发,粗布的衣裳在风中翻飞,英挺俊朗的面庞上,神情坦然而倔强,正是三井寿!
“这,这……” 司礼官一时还转不过神来,又回头看了看牧绅一,结结巴巴的向三井问道:“你,你有报名么,有保荐人么?”
三井一声轻笑,目光仍旧不离流川枫,口中缓慢却清楚的说道:“三井寿,武石人氏,十八岁……”
“保荐人,海南国守护,神宗一郎!”三井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清亮的声音接了他的话往下说。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方向,登时一片寂静,甚至连议论的声音都没有,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神宗一郎说了这句话后,便笑吟吟的望着三井,目光中充满了热烈的鼓励。
霜刃光寒惊变生
听见牧绅一在他身后轻轻咳了一声,司礼官终于醒悟过来,忙客气的对三井说道:“大会规定须比试兵刃,阁下可到场边择取趁手的兵刃,但点到为止,不得伤人。”
“三井君。”一个侍从模样的人步入场中,来到三井身边,双手捧着一柄古雅秀致的剑,恭敬的递到他面前,“这是我们国主的佩剑。”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此刻周围几近鸦雀无声,几乎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都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突然闯入的少年好大的来头!
高头和牧都在暗中察看神的表情举止,都想从中探出一些端倪。而牧的心中则更多了一分担忧。因为他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个自称三井寿的少年,便是月前在他府邸门外窥视,后来被仙道及时解围的那个人。他究竟是怎样的来历呢,不仅行动怪异,而且能让神与仙道都对他照拂有加。
“多谢,不用了。”三井仰首向台上的神微一颔首,似乎表示谢意,对那侍从说道:“我自己备有兵刃。”说完便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不过盈尺的匕首。
难道他要用这把不起眼的匕首,对抗流川那流云霜雪,所向披靡的长剑?而且竟然公然拒绝国主的好意,真是大胆又傲慢。众人都更加诧异了,而流川的脸色更是陡然一沉,心下顿时狂跳起来。三井手中的匕首,真是自己赠予他的那一把,寿,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井将匕首举至齐眉,缓缓从鞘中拔出,瞬间一道幽白的锋芒跃出,掠过二人的眉眼,三井的唇边似乎浮起了一抹浅淡若无的笑意,令流川霎时失神,而短暂的恍惚之间,三井一声轻叱:“臭狐狸,看招!”
扑面如割的劲风,如惊涛骇浪般涌来,流川身不由主的后退半步,挥剑挡格。只听一声刺耳惊心的脆响,一长一短的双刃已交缠在一起。寒光闪耀,照亮了两张同样俊美的脸庞,一个坚毅而决绝,一个苍白而惊骇。
三井的进攻并没有丝毫的停留,极为短促的停顿后,又排山倒海的一招紧似一招的攻了上来,竟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十几年都在一起学艺、切磋,彼此都是再熟悉不过,一时间让内心仍陷于困惑与迷乱的流川慌了手脚,频频后退,只有招架的余地。
三井手中的匕首虽短,然而招式却极其轻灵且狠辣,招招直指流川的空挡和要害处。忽然嗤的一声轻响,匕首如灵蛇般弹了起来,扑向流川的面门,流川急忙将腰向后一折,堪堪避开了匕首的锋芒,然而随风扬起的长发却被斩断了一大绺,四下飞散。人群中登时爆发出一阵惊恐之声。
突起的喧哗反而让流川惊省,想起自己身负的任务,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无论如何不能动摇而功亏一篑。而同时却三井冷冷的说道:“我们对练过几百回,几千回,你不会就只有这一点本事吧,还是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流川一咬牙,避开三井荡漾着讥讽、痛心和决绝的眼光,长剑一划,霎时冷光四溢,迎面向三井席卷而去。二人再度缠斗在一起,攻势凌厉,守势绵密,起落离合之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犹自胜负难分。
台上神宗一郎渐渐的收敛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之色,目光紧紧跟随者三井的身形腾挪移动;而牧绅一则流露出赞赏钦佩的神情,对于一向嗜武且惜才的他而言,这场比试真是太精彩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流川的心里焦急起来,手上的剑渐渐有了沉重的感觉,而他看得出来,三井的动作也明显有些迟钝,可是神情却越发倔强,完全没有放弃的迹象。
不能再拖下去了,流川心一横,看准三井招式中的一个破绽,全身气力都灌注于手,长剑破空呼啸,以风雷之势直奔三井胸膛。他算准了,三井必定要全力抵挡自己的攻击,而他就趁机攻击三井较弱的下盘,只要将三井击倒在地,按规矩就是他胜了,而且可以不必伤害三井。
果然,三井不得不收回匕首架在流川的长剑,斫金断玉的声响,流川的长剑重重擦过匕首的锋刃,继续刺向三井的胸膛,三井被迫后退,仓促间脚下已有些虚浮。
剑端离三井的胸口只有毫厘,流川正要收住剑势,抬腿扫向三井的下盘,突然听见人群中有人呼唤,“仙道大人!”
仙道?三井不由循声转头,只见仙道正急匆匆的排开人群,大步流星的走到场边,一脸惊异和关切的望着自己。
而就是这样一个极为短促的分神,三井握住匕首的手上已力道松弛,流川只觉得阻挡自己长剑力量弱了许多,剑势登时疾进,大惊之下却已来不及收手了!
电光石火的刹那,流川明晃晃的尖端已无声无息的刺入了三井的胸膛。三井身子一僵,蓦的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胸口的锋刃。
痛,冰冷!三井的视线上移,对上了流川苍白如半透明的玉石的脸,他的双眼中盛满了恐惧、惊骇和慌张,半张着嘴,似乎想叫喊着什么,却始终没有出声,而整个人更是冰冻了一般,动也不动的僵立着。
寿,寿!心中的呼唤几乎要破胸而出,而流川却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