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孤独半圆      更新:2021-02-20 11:22      字数:4753
  周凡抬起头,看着她说:“许婉,你先坐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许婉“嗯”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下。
  周凡问她:“许婉,你说你喜欢学医,你现在还是个孩子,会不会只是因为好奇而一时冲动的要去学呢?”
  “不是这样,我想要给人看病才学的。”许婉立刻否认。
  周凡接着说:“你要知道,许多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但是学有所成的人太少,知道为什么吗?”
  许婉呆呆的问:“为什么?”
  周凡说:“因为不能坚持。学有所成的人都是能够耐住寂寞的人。比如说,看到别人在外面玩,而你却要在屋里面背药名药方,你能做到么?这就是为什么半途而废的人多的缘故。如果做不到,还不如听从你家里的安排,日后最起码会有个一官半职的,这样吃喝不愁也不错!”周凡就事论事。
  许婉生气的站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会瞧不起我!你们都瞧不起我!”说着眼泪也下来了。
  周凡急忙掏出手绢递给她,说:“我这不是在跟你讲道理么?怎么就成了瞧不起你了?我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真的!”周凡就差举手发誓了。
  “你说我坚持不了,我告诉你,我能坚持。不信走着瞧,我一定是个好大夫!”许婉的头抬得高高的,掷地有声的宣誓。
  周凡忍不住鼓掌说:“勇气可嘉!前提是你得能去学医吧?”
  许婉也不像刚才那样千求万求的,而是命令的语气:“所以你得帮我!”
  挺聪明的嘛!周凡问:“将来你真的不会后悔么?升不了官发不了财,还很辛苦,真的不会后悔吗?”小孩子往往都是三分钟热血。
  “绝不会!”许婉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好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周凡说。
  “什么主意?快说!”许婉着急的问。
  我这也是馊吧主意,但愿你爹将来不会埋怨我才好。
  “你爹不是很疼你么?你可以假装绝食,他一心疼就答应了。只要他答应,你娘那关就好办了。”周凡觉得自己的主意很缺德,利用父母的爱,太卑鄙!便在心里不停地求神拜佛的。
  许婉想了想,说:“嗯,我爹最疼我了。虽然骗他不好,但是我这也不是做坏事,对吧?”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你这样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能生存下去么?会不会被啃得连点渣儿都不剩!
  周凡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话。
  许婉接着说:“既然这样,我回家就绝食。可是,万一我饿了怎么办?”
  周凡只得耐心的教授下去:“你这是假装绝食,饿个一顿两顿没关系,放心吧,你爹会送好吃的给你的。别忘了,这也需要坚持,这也是一种心理战,坚持到最后的那个就赢了。”
  许婉想了想,向周凡道别后回家了。
  连着两天,许婉没有来上学,周凡猜测她必是在家闹绝食呢!
  晚饭时,周凡向李先生说起这件事。有些自责:“先生,我这样做会不会是害了她呢?”
  李庭兰回答:“人各有志,就像你,不慕权贵,想要的只是简单的安居乐业。在有些人看来,是没出息的表现。凡儿,做自己想做的才是最让人高兴的事。再说,如果许婉后悔了,凭她家的力量,会让她挨饿么?”
  周凡摇摇头,心里舒服多了,人家毕竟是官二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三天,许婉来上学了。一走进来就冲周凡笑了笑,看情形,应该是目的达成了。果然,下午放学后,许婉又留下来。周凡这次也不看书了,等着她发表胜利感言。
  “周凡,我听你的话,坚持到最后,果然赢了!你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我爹心疼我,还来劝我吃饭。可是我娘说不能让一个小孩子给要挟住了,于是我爹走了。躺在床上,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不出声,忍着!我爹见我真的不吃,便又来劝我。我告诉他除非让我去学医,否则就是饿死也不吃。我爹出去了,大概是去找我娘了,等我睡着了他也没回来。昨天,我爹又来劝我听娘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去学医!我爹见我真的不吃饭,也不知道是怎么跟娘说的,直到晚上我娘来了,没好气的告诉我,答应我的要求,只是将来不要后悔。周凡,我娘说等她安排好了,就送我去眉山。”许婉如背书一般说的口干舌燥。
  终于介绍完了,周凡还是很佩服许婉的语言组织能力,比预期的要简洁清晰。
  “凡儿,你真的不打算去别的学院读书?”李先生问周凡。
  “先生,难道您开始讨厌我了?”周凡故意装可怜的问。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李庭兰说完叹了口气。
  “先生,能不能和您商量件事?”周凡脸带兴奋。
  得到李先生无声的同意,周凡说:“我想以后不叫您先生,叫您老师行吗?”
  “为什么?说来听听。”李庭兰十分有兴致的问。
  周凡一听,急忙解释说:“您看,传道授业解惑,三百六十行都有师父来教。而为师者,普遍年龄比学生大,意为成熟,是为老。所以,学生想要称呼您为老师,而且只有我一人这样叫,因为您在我心里是特殊的。”最后的话,周凡是有感而发。
  “好,就依凡儿的意思,老师,嗯,不错。”李庭兰满意地说。
  看着周凡,李庭兰说:“凡儿,如果你想,我可以供你去读书。”
  周凡摇头说:“老师,谢谢您。我只想跟在您身边,您的才学就是个宝库,穷其一生我都未必完全掌握。其他先生,就让给别的学生吧。”
  “凡儿夸人的本事见长啊!”李庭兰很受用。
  看见桌子上的砚台,周凡本能的以为是谁放错地方了,便交给了李先生。今天是三年学习期的最后一天,女生们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学生。离别的感伤也影响了她,三年时间说短不短,从开始时的不友善到后来的融入,一点一滴,她不再是一个旁观者。
  年复一年,时间过得飞快,周凡来到名扬学堂已经整整七年。看着铜镜中的面容,不美也不丑,普普通通,小麦色的肌肤,这可是健康的颜色,看来是不用担心太阳晒了。站起身来,周凡去准备早饭。
  那个特别为她搭建的灶台依然留着。随着周凡身量的增高,她曾经建议拆除,李庭兰说厨房地方够用,不差这一小块,留着吧!便保留至今。
  周凡如今身高约有一米七左右,身材苗条,亭亭玉立。对这副身材她还算满意,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举手投足间风采翩翩。当然这都是她自己自恋的想法,实际上,在齐国,她的身高勉强算中等偏上而已。而她引以为傲的身材,与其他女人相比,太过瘦弱。周凡不以为意,她就是喜欢苗条!
  按照女子十三岁便算成年的话,周凡如今十四岁,早已经成年了。周凡可不想这么快的娶个男人回家,然后怀孕生子。在前世,她的年纪只是个初中生,那是明显的早恋嘛!还有,她对一个问题十分怀疑,一个女人娶那么多男人,多乱哪!生下的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她知道吗?虽然这个时空女人生下孩子后要进行验血,看看是哪个夫侍的孩子。并顺便给男孩在胸口处印下贞洁纹,只有与女子合房后贞洁纹才会消失,与前世女孩的守宫砂如出一辙。她可不相信验血,又不是做DNA,怎么可能会准?
  周凡不知道,有一个人早在两年前便盯上了她。
  众所周知,齐国女皇成瑜一父同胞的只有一个妹妹,就是被封为闲王的成玉。而她们的舅舅皇子成无涯为永安侯李锦绣的正夫,李庭兰便是成无涯和李锦绣的嫡长女,是女皇和闲王的表妹。
  李庭兰虽然不住在家里,但是爹娘的寿诞还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她必须得回家看看。
  两年前成无涯的寿诞,李庭兰回家给爹祝寿。害怕爹爹的唠叨,准备早点走人的她被前来祝寿的闲王堵住了。
  “每次你都跑的飞快,害舅舅伤心又担心,今天我可得看紧你!”闲王的意思很明显,她早已盯紧她了。
  “表姐,我真的有事。”李庭兰放软了声音。
  “庭兰,你能有什么事?我知道今天你给学生放假了,你还不是躲着舅舅!”每次都这样,见一面就溜。
  “表姐,我的事情从来没有瞒过你,所以,”李庭兰脸色暗淡。
  闲王打断她的话,说:“我们俩也好长时间才见一面,咱们去别处说话,走吧。”说完带头向一处院落走去,李庭兰也沉默的跟在后面。
  闲王停下,指着名扬居的院子说:“你看,什么都没变,这是你的院子,一直给你留着,进去吧。”
  一路走进去,李庭兰的眼睛湿润了,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
  她唏嘘不已,只是物是人非!
  “表姐,时间是不能倒流的,尤其是记忆里刻在心底的东西不是如流沙一般漏掉。”李庭兰看着墙上她从前写的字有感而发。
  闲王也看着墙上的字叹息说:“十五年了!庭兰,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扭头看着表妹,闲王问。
  李庭兰摇头说:“为什么你也认为我是在逃避呢?我没有那么不经事。我早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官场的生活。开办书院原本就是我和阿福的梦想,因为他不在,我又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才开了个小学堂,名字没有变,只是书院变成了学堂。这也算是圆了我们的梦吧!”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阿福会听到名扬学堂的消息么?
  “但愿你的一番苦心平福他会知道。”拍拍李庭兰的肩,闲王感叹不已。她没有告诉表妹,平福现在的境况只怕是什么也听不懂了!就让表妹怀着希望吧!
  李庭兰擦擦眼泪,笑着说:“让表姐见笑了,我没事的。光说我的事了,远儿今天来了么?怎么没看见他?”
  闲王也不想继续着令人伤心的话题,也回以笑脸说:“来了,送上礼物后有事先走了。”
  李庭兰明了的说:“想也是,远儿是个与众不同的。”
  闲王叹了口气说:“太与众不同了,才弄成现在这样。庭兰,他现在的名声,哎,不提也罢!”
  “表姐,远儿的名声?怎么回事?”李庭兰着急的问。
  闲王看着她,幽幽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外面的传闻很不好听!还好这些年你深居简出的,否则听到了会更生气!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只回答我一句,清者自清!你听听,清者自清,可是这样谁还能娶他啊!”闲王就差跺脚了。
  李庭兰想了想说:“也未必让人来娶,你可以让人入赘啊!堂堂闲王府,得有多少人上赶着啊!”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好人家的女儿,谁会喜欢入赘呢?”闲王不禁皱眉,况且儿子又是那样的名声!
  李庭兰也皱眉,难呐!
  闲王说:“你的学堂是越来越有名了,这样也好,学生少,不会太累。”
  李庭兰笑了,说:“我现在比以前更轻松了,我收了一个学生,很会做菜。你也知道的,就是文阳侯府被传成傻子哑巴的那个孩子,她叫周凡。”
  “她?听说过,一个傻子还会做这些?”闲王一脸的不信。
  提起周凡,李庭兰献宝似的说:“所以我现在更相信一句话,传言未必可信,眼见未必为实。想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她,差点也被骗了。别看人小,那可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呐!装傻充愣比谁都在行。要不是她的境遇实在糟糕,我可能就错过她了。现在我的衣食住行都有她来打点,有机会你尝尝她做的菜,御厨做的菜就会变得没味道了。”
  闲王仍然半信半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文阳侯府的人不知道?”
  李庭兰自豪的说:“她住在我那儿已经好几年了。为了吃她做的饭菜,我还特意去了一趟文阳侯府。别看她年纪小,行事却如成年人一般,我准备把毕生所学都教给她。”
  闲王不由问道:“你想让她去考状元?”
  李庭兰笑着摇摇头,说:“我倒是想让她去考,可是她不同意。说学习这些只是为了生存,就她现在所会的东西,我敢说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不能为国效力,真是可惜了!”
  闲王不由揶揄她说:“你不是也一样?学富五车却跑去当教书先生!”
  李庭兰笑笑说:“可也是。”
  闲王猛然想起一件事,问:“你说的这个周凡今年多大了?”
  “才十三岁,哎,再过两年就没人给我做饭了!”李庭兰叹气。
  闲王若有所思,说:“十三岁,已经成年了,到时候娶夫生女当然不能接着给你做饭了。”
  李庭兰摇头说:“真要那样就好了!我还可以隔三差五的去蹭饭。两年后她将带着她爹离开文阳侯府,去哪里还不知道呢!”
  “带她爹离开文阳侯府?她跟你说的?”闲王惊讶的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