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更新:2021-02-20 11:20      字数:4876
  人士。
  “如今这世道,还能相信谁呢?就连羽仁那家伙都是个卑鄙无耻的叛徒,亏我之前还和他称兄道弟……哼……”上半身整个趴在了桌上,黑田从枕着的臂弯间稍稍抬起脑袋,视线上升,闪烁不定的目光正好对上面前之人饱满而高耸的胸脯……
  喉结一动,有些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黑田躲闪着挪开了目光,瞳中却又映入了一只柔柔地搭在桌上的纤巧玉手,这洁白的光泽映了满眼,仿佛只是瞧着,恍惚之间,他就可以感受到从手上传来的柔软细腻的肉感……
  心脏扑通直跳,双耳滚烫,某种燥热的暖流似乎开始随着上涌的酒意蔓延开来。
  “不过,就算是死了,那家伙也还是贻害万年,弄得整个队伍里人心惶惶的,人人都生怕自己身边的某一个好战友就是又一个暗藏多年的奸细……”嘴中喷洒出浓郁的酒味,黑田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以转移注意,他赶忙重新伏下,侧过脑袋,将朦胧的视线转向一侧的墙面,在那里静静地立着他的佩刀,几乎要被墙角弥漫的昏暗所吞没。
  “本来常常聚在一起闲聊的大家,现在却突然各自都把话憋在了心里,对于我这样有话直说的人来讲,实在是太辛苦了!也多亏了你,卯月小姐,也就像你这样漂亮又单纯的女孩子才能让我放心地说个痛快。”
  “不,这没什么,能够为令人尊敬的攘夷志士分担一些忧愁,对我来说,也是十分欣慰的事。更何况,我对黑田先生一直……”尾音娇软,拖着恰到好处的绵长余韵,在勾得黑田不禁想入非非的同时,卯月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温热的掌心覆上了他干燥微凉的手背。
  一刹那,那只大手抖了一下,可转眼望见了那对波光潋滟,似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的双眸,黑田瞬间产生了一种享受般的感觉,难以自制地迅速沉溺于那份体贴的温暖中了。
  “卯月,你不要这样……”嗓音干涩地说着违心话,仍在心底保有稍许理智的黑田呢喃出了某个名字。“海江、海江小姐……我喜欢的是她……”
  “可是,队里的大家现在也都知道的,他是那个‘白夜叉’的女人啊!”焦急地低呼出声,卯月的那双明眸立刻就盈满了泪水,她颇有些哀怨地撅起嘴,就这样满眼忧伤地望向了黑田。
  “哼,‘白夜叉’!还真是个威风的家伙……我不也和他一样,是历经过无数次险恶征战的洗礼才活下来的?为什么他就被大家捧得那么高?干掉剑术了得的羽仁,这样的事情我也办得到,只不过那家伙撞上表现的好机会的次数比我多罢了!”双眼因为燃起怒火而瞬间明亮起来,黑田捏紧了桌角,皱起鼻子哼出不屑的鼻音。“就因为好运气而崭露头角、声名大振,赢得了别人的敬仰甚至连绝色美人也轻易哄到手,让人嫉妒得简直想要砍了他……”
  一边愤愤地骂着,黑田再一次侧过脸望向了墙边的爱刀,只不过这一次,不知是因为酒意愈浓,还是因为烛光渐弱,他使劲眯缝着眼睛,却连一个模糊的轮廓也瞧不清了,仅余下一团浓稠的黑暗氤氲在眼前。
  摇晃了几下脑袋,黑田索性收回了视线,重新望向了桌上翻倒的酒瓶,他长叹道:“如果我也像那个‘白夜叉’那么赫赫有名,海江小姐是不是也就会……”
  “黑田先生,您不要再这样说了,在卯月看来,您也是非常了不得的武士,绝对不下于‘白夜叉’!不,甚至您比他要更强!”从桌边站起,卯月快步走到了黑田的身侧,跪坐下来将他健壮的身躯搂在怀中,香软的身子若有似无地厮磨着。
  一下下轻拍着他厚实的脊背,过了一会儿,卯月稍微与他分开了点距离,伸手挑起黑田宽阔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以略含怜悯与同情的口吻轻声说道:“就算你在这里一边喝着闷酒一边苦苦思恋也没有任何意义。那个女人早就惯于无视身边男人们钦慕的目光了,偶尔瞧见了你,也不过是和看见了路边的一株枯黄野草一样兴致缺缺,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更何况,还常有人看见‘白夜叉’一大清早的就从她的房里走出来,恐怕就在此刻,他们正快活地翻云覆……“像是顾及到了黑田的感受,卯月顿时打住,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她站起身,有些害羞地侧过如蜜桃般娇嫩的脸颊,一只手缓缓下行,已经搭上了松松挽着的和服腰带。
  “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腰带松脱,衣襟微敞,隐然间有春光乍泄于眼前。
  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黑田微张着嘴,看着那一袭艳色和服滑落在女子小巧的玉足边,裸裎于眼前的女体肌肤晶莹,他颤抖着伸出指尖轻触,那滑腻的触感令他收不回手,摩挲着向他袒露无余的冰肌,黑田的脑海中只剩下了烈烈燃烧的欲望。
  征服、占有……一种原始的本能令他拥上了女子年轻的娇躯,这副皮囊源源传递的温软之感令他越发蠢动,迫切地吻上对方娇艳的樱唇,汲取着甘美的滋味,黑田感到明晰的意识正渐渐离自己远去,脑中所想的,并非刀酒这种常伴身边之物,亦非那位心心念念的绝代佳人或是对“白夜叉”这一盛名的嫉恨,而是仅仅余下了卯月艳丽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全部,除此以外,别无他求……
  微风吹过,烛焰陡然拉长,眨眼间便已熄灭,室内充斥凝重的幽暗。
  于屋外的最后所见,便是两道黑影最终交缠在一起,似是一方吞噬了另一方,而后融为一物……
  凝神细听,细微的肌肤摩擦声中混杂着满含快感的低吟,这淫靡之音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阵,有些异样地,某种类似水花飞溅,又似黏腻湿滑之物缓慢蠕动的异响低低地传开,而之前畅快的男子低吼声,也逐渐转变为了仿佛是来自胸腔深处的压抑闷哼,间或还交替着近似毛料刮蹭衣物的窸窸窣窣的轻响……
  紧闭的门扉后,蕴藏着难以揣度的暗夜之秘。
  歪着脑袋,疑惑地观看完了深夜的这一幕,不耐的雪鸮眨巴了几下圆溜溜的眼睛,便扑打双翅,双脚一蹬枝头,直冲入靛青色的夜空。
  费力的思考并不适合它小小的脑袋,如今,它在这个夜晚只要再做一次短短的飞行,扇动羽翼飞越过栋栋屋舍,掠过一个个耸起的树尖,毛茸茸的小雪鸮只想着要快点找到那个银眸的魔女,好获取它夜间辛劳所应获的奖赏。
  不过滑翔了一小会儿,它就已经停在了某扇窗户前,透过绒布窗帘所留下的一小条细缝,窥见了里面情形的雪鸮,乖巧地打消了用鸟喙轻啄玻璃的打算,转而飞到了屋檐之下。
  像是这个时间点,人类也早就入睡了呢,而且总免不了要两两相伴温暖地相拥在一起。今夜也是,那个老是使唤它的魔性女子,已经揽着暖和的抱枕睡得正酣呢。
  唉,属于它的另一半,又在什么地方等着呢?
  怀着青春的小小忧虑,寂寞的小雪鸮将脑袋埋进羽毛浓密的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关于这个卯月,有多少人能一下猜准呢?不算难吧……
  35鬼祟之物于暗处孳生,子夜时分的不详胎动,回响身畔
  睁开眼时;耀眼的阳光刺痛双目;霎时连一夜好梦所残留下的困意也驱散了;连忙抬手挡在了额前;银色天然卷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迎着倾泻而入的晨光看清斜靠在窗边的人影。
  初时朦胧一片,尔后轮廓逐渐清明;只见在大敞着的玻璃窗前;黑发银眸的丽人眉眼倦懒,掩唇打了个呵欠之后,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霎时间衣襟滑落;露出圆润光洁的香肩;可她也不甚在意,而是垂下头来,探出纤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窗台上散落的洁白绒羽。
  “像这样的季节,不注意的话,可是很容易感冒的。”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了出来,银时快步上前拉起她的衣领,指尖不经意地滑过袒露的肌肤,柔腻光滑的触感裹挟着女体的温热向他袭来,犹如电流急速蹿过一般,令他心头不禁一颤。
  身形一僵,倏忽间又回过了神,银时赶忙挪开手,转而挑出了她夹在衣领下的秀发用手指梳理一番,又仔细在背后拢好,这才伸出双臂从后方环住海江的细腰,尖尖的下巴抵在了她略显单薄的肩头。
  “站在窗边吹凉风会很冷的,一大清早地不在被窝里多暖和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随口嘟囔了几句,见海江依然沉默着扬手拂去了窗台上零落的羽毛,有些不甘寂寞的卷毛猫抱着她摇晃了几下,把满是卷毛的脑袋顶在了她的颈窝轻蹭了起来。“算了算了,反正你有时候就是不说话不爱理人,也不和你计较了,就当做是你忽然想呼吸新鲜空气好了。不过,就让热心的银桑我帮你暖暖身子吧。”又和海江贴紧了几分,嗅着她宛如黑檀木般漆黑的秀发所散发的淡雅清香,银时索性也不再多说,而是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温存。
  而另一边,身上还挂着个卷毛猫的海江,却是双手端起了一边桌上早就备好的小瓷盆,放到了窗台上,接着又取出一小捧干脆蜷曲的艾叶,在掌心平摊开来凑到了鼻尖嗅了嗅,继而在指腹间轻捻了几下,这才微微点头将之悉数抛洒进了盆底,划亮一根火柴丢进了艾叶堆里。
  星点的火苗一点点地开始蚕食被阴干的灰绿色叶片,蹿动的火光映照着沉静凝视着的浅银色眼眸,在她明亮的瞳中晕染出橘黄色的微芒。
  缓缓地,瓷盆中开始升腾起如白雾般的一缕轻烟,盘旋向上了一小阵,又被徐徐吹来的凉爽晨风给吹开来,略带寒意的空气中渐渐弥散开一股淡淡的青草幽芳。
  “这香味还不错,真好闻。”对于盆中焚烧的艾叶投以懒懒的一瞥,随口夸赞了一句,银时立刻又埋下头来细细地嗅着,却是在海江雪嫩的颈间凑得更近了,鼻尖一下下地蹭着她莹白的肌肤。
  似乎是因为脖颈上传来的搔痒,银眸魔女的唇中溢出清脆的咯咯笑声,可她深邃的目光依然紧随着攀升上翘角屋檐的白烟,看着它被吹散开飘向四面八方。
  她像是自言自语,对着漫天飘舞的樱花,悠悠然地开了腔。
  “春夏交替,总是会多出不少恼人的小东西,这味道虽然闻起来清香宜人,但是对一些鬼祟的家伙来说,可就讨厌极了。”
  拍了拍手,将掌心和指缝间粘附着的小碎叶抖掉,海江正要转身,从纸拉门的方框上却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瞧见了门上所映出的纤秀人影,海江照例唤了卯月进屋。
  只是,一跨入屋内,平时总是嘴角含笑、眉目柔和的卯月,这一回却是直皱眉头,眼皮跳动了几下,她下意识地咬紧了唇,飞快地瞥了一眼窗台上被烟雾所缭绕的小瓷盆,她垂下眼帘,仍是小步走向了桌子,小腿腾挪着晃得人眼花,步速比往日快了不止一倍。
  “海江小姐,今天您的早餐是……啊!”抬头望见了松松垮垮地披着和服,和海江腻在一块儿的银时,卯月有些夸张地瞪大了眼,清纯的她似乎有些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画面,顿时羞红了脸,可她张开了嘴正要说些什么,一阵南风忽然越窗而入带起浓郁的艾叶燃烧的清香,一股脑地灌进了她的口中,直呛得她咳嗽得厉害。
  “我、我先出去了……”这令她心口烦闷的味道,实在熏得难受,令她想要即刻离开这里,连平时那副娇怯模样也懒得装了。
  “去吧。说起来,昨夜、还真是辛苦你了呢……呵呵……”这轻柔的语声就像是在耳畔滑过,隐约间似有温热的鼻息擦过她的颈项,心中升起被窥视的恐慌,卯月强自镇定地摆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向海江望去。
  可是,入目所见,那个银眸的女子还远远地倚在窗边,想来刚才不过是错觉吧。
  最后,眼角还含着泪珠,卯月弯腰猛咳着退到了屋外,唰地拉上房门,走廊上立刻响起了逃跑似的咚咚咚的脚步声。
  “嗯?艾叶的味道有那么难闻吗?反应过激了吧?”莫名其妙地嘀咕了一句,银时走到了餐桌边,伸手正要捏起一块外壳被烤得金黄酥脆的果酱面包,却啪地一声被拍开了手。
  “我说呐,阿银,饭前洗手的习惯你要我和你说多少遍才记得住呢?”拿起食案上早就备好的湿巾,海江抬手指向了一侧的洗手间,笑眯眯的,银眸中射出锐利刺人的光芒……
  在对视中败下阵来,银色天然卷喏喏地点头称是,冲进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哗啦啦地快速冲洗了一番,拧干毛巾一边擦着脸走了出来,他却发现食案上无论是松脆的小酥饼,还是喷香的果酱面包都已经被满满地涂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