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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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更新:2021-02-20 11:20 字数:4926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里羽仁说的话就是参考了信长所钟爱的“幸若舞”的歌词,只是,翻译版本有好多……
33樱花与美人,旖旎惑人的光景下,还蕴藏何物?
春风轻拂;扬起丝丝暖意;暖阳下盛放的垂枝樱宛若婀娜娇丽的少女;含羞垂首;柔嫩的花枝随风摇曳,曼妙轻舞间,幽艳的花瓣悠悠飘落;降下一片绚烂的花雨。
浅银色的眼眸似是笼上了层迷蒙水雾;含着几分倦意,似睡非睡地半眯着,蓄着亮丽乌发的女子斜倚在窗边,看上去绵软无力的身躯透出一股媚人的慵懒;她缓缓伸出纤长的手臂;指尖轻抚探来的嫩枝,白净的掌心承接着纷扬飘洒的樱花。
赏樱时节尚未终结,可怜这满树繁花却无人欣赏,偶有路过之人,也仅仅是踩着一地缤纷落英疾步而去。自窗台向下望去,她便刚好瞧见了相互迎面走来的两人。然而,没有了以往热情的招呼,以及勾肩搭背的友好,这两个攘夷志士只是仓促间匆匆点了下头,连目光的交汇都极力避免,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看到此刻的这一幕,若是不知详情的人又怎会想到,在数月前,他们还是常常在夜深时分举杯对饮的好友?
可以说,羽仁的背叛所造成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猜忌的阴云笼罩在上空,盘旋不散,某种不信任感在彼此之间孳生。
以往视为楷模、尊为大英雄的人物,居然是个可耻的叛徒,害得他们的密谋之计败露,更是使得许多的战友枉死他乡,成为幕府的刀下亡魂。
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他们有憎恶、有愤怒,同时也心怀同等分量的疑惑。
明明是一道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多年的友人,与之不知多少次跨越惨绝的修罗场而共同存活至今,这份洒满热血的记忆确确实实地存在于脑海之中。
可是,为什么就像是眨眼之间,那个有着爽朗笑容、文雅洒脱,闲暇时浅吟俳句,作战时勇武过人的男子,竟成为了十恶不赦的泄密者,轻易就把相处多年的好友推上毁灭之路?难道这份过往的美好,只是被蒙蔽的愚蠢自我,自以为是地勾勒出的幻想?还是说,其高超的演技,所佩戴的虚假的面具才是真正欺瞒世人的罪魁祸首?
他们,更愿意相信后者。与将罪责揽上自身相较……
所以,既然多年来所仰仗信任的强大支柱之一都会在不经意间朽坏崩毁,那么身边能够信任的还能有谁呢?
紧绷的空气中暗藏着浓烈的火药味,大家都在竭力克制着沉闷表象下暗流汹涌的负面情绪,这时候,只要有星点的火花噼啪燃起,积攒的矛盾与摩擦就会爆炸式地被激起。
呵呵,至于那个引子嘛……
樱色的唇瓣水嫩丰润,微微翕动着,朝掌心呵出一口清雅香气,她侧起脑袋微笑着望向再度于空中翻飞飘舞的粉色花瓣,瞳中映满了这旖旎光景。
这娇软的花儿,看似柔弱至极,仅仅拥有短短数日芳华便会零落衰败,可只要有这短暂却又令人哀怜的惊艳之美,却也足够蛊惑人心了……
懒懒地挪动着,海江换了个姿势,一侧的手肘支在了窗台上,她双目微瞑,掌心托起侧脸,惬意地聆听着枝梢上山雀欢快的喳喳声,不时地用指尖轻点着额头,任凭暖融融的阳光满满地洒落在身上,让这份温暖一点点地沁入肌骨。
比起以往那个总是明眸闪亮,看上去充满活力的姿态,最近的海江总是显出一副睡眼惺忪的倦容,虽然在战场依旧是干脆利落让人放心地击杀敌人,可一到了没有战事的空闲时候,她就总会休憩于屋内,即便醒着,晨起梳洗一番后,也常常见她仿若无骨地软软地倚在窗边,凝望着飘散的樱花便可度过大半日。
这在旁人看来,不过是源于天气逐渐转暖、季节交替时期常见的困乏,过一段时间便会自然而然地恢复常态。
也因此,日常的起居似乎还是一切如常。
“笃笃。”木框上传来敲击声,一个窈窕的倩影浮现在纸拉门上。
“海江小姐,您的早餐。”这是十分柔和的女声,其音婉转犹若画眉啼鸣,若是细细品味一番,更似佳酿美酒般醉人。
“进来吧。”睁开双眼,海江稍稍侧过身,仍旧是半搭着眼帘,目光迷离地望向了正被慢慢拉开的门。
在敞开的门外,本是恭敬地跪坐在冰冷廊道上的女子站起身来,她低着头迈入屋内,双手端着食案小步走到了桌前,最后屈膝稳稳地将早餐放到了桌面上。
“卯月。”轻呼了一声,海江笑眯眯地望着女仆,修长纤细的手指一下下地捋着垂在胸前的乌黑发丝。
眼前的这个女子与她年龄相仿,有着一头耀眼的金棕色长发,身段玲珑、浮凸有致,纤腰扭摆款款而来间更是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勾人魅力。
然而,在那张轻灵秀美的面庞上,却时时现出一副纯真娇憨的神态,一旦遇上一些攘夷志士随口调戏几句,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就会飞起两朵红霞,更是衬出那副纯情之姿颇为难得。偶尔见她欢笑之时,那明艳的笑脸又灿烂得夺人心魄。
正因为外形的美艳,以及据说极为纯良的秉性,这个新近到来,主要负责洒扫事宜的年轻女仆在攘夷志士的队伍中迅速获得了极高的人气。
此刻,她听到了海江的呼唤,便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静静地候在了原地,等待下文。
“真是辛苦你了,刚刚打扫完庭院,就又要来给我送早饭。”声调轻柔地寒暄着,海江于指腹间轻捻着一簇顺滑的长发。
“不、一点都不辛苦的。”用力地摇了摇头,卯月有些慌乱地摆摆手,瞪大了明亮的双眼,一脸诚恳地说道:“这是举手之劳啊,反正也是顺路的。更何况,能够亲眼见到海江小姐这样为保护国家而和天人抗争的大英雄,甚至能够为您办事,对我这样的平头小民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幸呢。”
双手交握于胸前,卯月两眼发光地看向了海江,就像是在眺望黎明时分冉冉升起的启明星一样,她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难以挑剔的虔诚与敬仰。
“呵呵,其实我也没那么伟大啦,能够为这个国家不惜舍弃自我踏上战场的大家都值得钦佩。包括你,就算是在幕后,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很了不起哦。”瞧着卯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的模样,那对波光流转的银眸忽闪了几下,海江以亲切的口吻柔声说道:“但是,平常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我听说就在昨天,你不小心扭伤了脚,肯定不可能隔了一夜就痊愈了。可你还勉强自己,特意多走一段路来给我送饭,现在还一定很痛吧?”
“这点痛也没什么的,昨天多亏了坂田先生及时带我去涂了膏药,现在已经好多了。他人真的很好的……”说到后面语声渐弱,卯月抿了抿唇,低头盯着地上的榻榻米眼珠打转,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她的唇畔浅浅地漾开了一抹柔和的微笑。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提起我?”低沉的男性嗓音在门外响起,银色天然卷伸手搭上门沿,将纸拉门又挪开了些,接着便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海江的卧房内。
“不好意思,海江小姐,我记起来还有些事情没做完,先走了。”向着海江匆忙地躬身施礼,卯月拖着脚有点儿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廊道上,在身后顺手拉严了门。
直到有些不自然的脚步声消逝在了走廊尽头,海江也依然清楚地记得离去之前,卯月那明丽的容颜上所呈现的神色。
那是一种娇羞的媚态,蔷薇色的红晕染满双颊,皓齿轻咬粉唇,秀丽的两弯细眉似是隐含忧愁地微微蹙起,这副可以令寻常男子顿生保护欲的楚楚可怜之姿,还真没有多少硬汉可以招架得住,怕是很容易让一些人误以为她对他们有意吧?
不过,此时这个坐到了海江身侧,将她抱个满怀的银色天然卷似乎很粗神经地没有留意到刚才的一幕,而是一心一意地又开始动手动脚了起来。
权且当做是免费的按摩,某无节操恶魔从喉中发出倦懒猫咪似的舒服的哼哼声,在银时的怀里翻了个身,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头,她伏于天然卷的耳际轻如搔痒地呵着气,以几近梦呓般低弱的声音说道:“昨天,你背着卯月去了医药房?那感觉如何啊?年轻女孩柔软的身子……”
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海江大敞着的领口,被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晃花了眼,在干渴的喉中咽下一大口唾沫,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掌下肌肤的柔滑细嫩,银时扶在她腰侧的手甚至开始渗出密集的汗珠。
“怎么,你吃醋了?”调笑着以掩饰尴尬,某银色天然卷开始暗自恼恨自己的不成器,分明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从一开始的猛喷鼻血进步到现在的程度,可为什么面对关键性的视觉冲击,他还是消受不了?
嗯,看来只能慢慢适应了……
“呵呵,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吃醋呢?”伸手拨弄了一会儿垂在她脸上的银色卷毛,海江忽然撑起半个身子,一脸俏皮地挑眉说道:“而且啊,比起吃醋这种无聊又费神的举动,我还更喜欢阿银给我提供的乐趣呢。”
捏了捏银时的下巴,海江不怀好意地翘起唇角,接着便猛地抓住天然卷摸在她腿上的一只手,探入她的衣领深处。
下意识地捏了捏,手上传来的温软之感,以及丰盈与弹性,令瞬间呆愣在原地、浑身僵硬紧绷的银色天然卷感到鼻下有种热乎乎的温热液体奔流而出,抬手一抹,红得刺目,脸上不断地冒着热气的他,两眼发直了一会儿,立刻被烫伤般地缩回了手,手脚并用地倒退着挨到了墙边,他反倒像是受了调戏而惊恐万状的姑娘似的,思绪混乱地拼命摇着头。
这是不是反过来了?应该是他像饿狼一样饥渴地扑上去享用美餐啊。
太快了、太直接了!他反倒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
再等等、再等一下,很快地,按照他的步调,他就可以顺利地攻城掠地……
颇感有趣地瞧了一下正在墙角喃喃自语的银时,海江重新拉好了衣领,扭头又一次从窗台望下。
目光所及,金发柔亮的美人俏立在樱花树下,与过往的攘夷志士莺声燕语地打着招呼,面上依然是羞怯诱人的娇笑……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于是又来一位漂亮妹子了……
34皮囊下的秘密,门扉后的真相,这是深夜怪谈的时间
夜凉如水;四周的景物晕染着如水墨画般层次丰富的浓重暗色;樱树错列的院落里陷入一片难捱的寂寥;似乎万物都已沉沉睡去;在梦乡中静候来日黎明的曙光。
然而,忽然间,有一道雪亮的光芒划破了远处天际的阴暗;迅疾掠过;扬起一阵冰凉的夜风,枝叶扑簌簌地抖动间,如雪般皑皑的身姿便已蹲踞其上,漆黑的钩爪紧扣住粗糙的枝干;一只雪鸮轻轻地扑棱了几下洁白的双翼便静了下来;低伏着脑袋,透过繁茂花叶间的缝隙瞪大了眼睛窥视着,明黄色的虹膜在暗夜中反射着剔透的光。
在本该都已熄灯的众多屋舍之中,偏偏还留有一间残余着黯淡的光线,这令人昏昏欲睡的幽暗灯光洒满了室内,却因为紧紧合上的拉门而没有一丝泄露出来,仿佛连着夜间密谈的细语也一道禁闭其中。
隐隐约约地,从屋外远眺,就看到两个朦朦的影子斜斜地投在门上。
子夜之时,在这间没有多少装饰,仅陈列了些许生活必需品,朴素得堪称乏味的卧房里,攘夷志士队伍中颇有人望的分队队长之一黑田,他迟迟没有入睡,反倒是随意地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用力地撰着一个光滑的小瓷杯,一口接着一口,毫不停歇地灌着酒水。
就这样沉默不语地狂饮了一阵,他似乎还嫌不够过瘾,亦或是觉得心中的忧愁之火燎得他口干舌燥,他狠狠地挥手扯开领口,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酒瓶,将满满的一瓶清酒倾入口中。
不出片刻,他捏住细长的瓶身,将已经空荡荡的瓶子整个倒了过来摇晃了几下,见到仅有几滴酒液缓缓滑落滴在桌上,黑田最后伸长舌头舔了一下瓶口,便将整个瓶子砰地一声砸到了桌上。
“砰!”又是一声不算小的响动,他握紧双拳捶向桌面,浓黑粗重的眉毛痛苦地纠结成了一团,双唇抿成上扬的弧度,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明灭不定的烛光打落在那张风格粗犷的方脸上,映衬得下颔上久未清理的胡茬越显浓密,比起往日给人的古板印象,此时的他,从眉眼间所流露出颓废之色来看,倒更像是窝囊的失意人士。
“如今这世道,还能相信谁呢?就连羽仁那家伙都是个卑鄙无耻的叛徒,亏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