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      更新:2021-02-20 11:20      字数:4861
  匆忙地回以一个僵硬的浅笑,银时朝羽仁说道:“高杉找我们三个有事,说是有什么任务。”
  随即,他完全不避忌旁人的视线,明显地宣示主权般亲昵地揽住海江的肩膀,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开始不安的唠叨。
  “就算是遇到绝世美男也不能变心哦,那种光有花架子的家伙最不可靠了。不要忘了我这个青梅竹马是苦守了多少年啊,就算是小野小町和玉藻前都跑到了面前,银桑我也是瞧都不会瞧一眼。”
  “好啦好啦,我这边也是,哪怕是光源氏和平敦盛扎堆冲上来了,我也会一脚踢开的。”皮相除了看来赏心悦目之外,只要剥去这外包装,还是有趣的灵魂更吸引她……
  短短的一段路在银时的小声嘀咕之中很快就迎来了尽头,直到看上去很正经很严肃的高杉少爷开口了,她才知道在这战事较少的时期,所谓的重要任务究竟是怎么回事。
  “近来在京都,我们这边的攘夷势力受到很多排挤,就连天皇也是显出倒向反对势力的迹象,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了。而两个月后的天皇出巡就是个好机会,乘此机会,胁迫天皇发下诏令,以他的名义强令幕府攘夷。若是幕府不肯低头的话,那我们这边就进攻京都!”在几人面前不疾不徐地踱着步子,高杉语调沉稳,斩钉截铁的态度中明显地传达出对幕府的不屑。
  “当然,是否攻打也看你们能否完成好这个任务。总之,已经定下来了,让我们这边的人分批乔装潜入京都。银时,和你一起的是……”转过身,刚要指向某人,直面了眼前之人的着装打扮,高杉霎时止住了话头。
  站在他旁边的,正是假发君,只不过,现在似乎是称呼为假发子比较合适?
  身披蓝底印枫叶女式和服,假发将一头光亮的黑发在末端细细扎好,脸上十分用心地抹上了眼影,甚至还涂好了艳丽的玫紫色口红……
  “总之,除了假发以外,还有……”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眼皮底下刷新影像,高杉深呼吸了一口,才重新面向银时。
  “不是假发,是假发子。”
  “别插嘴了,你个人妖!”怒骂一声,高杉又在人员中提到了海江,继而,他看向了最后一人,说出了他的名字。
  听到这样的安排,银时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生生地咽下了那番话。
  他只是无声地投去一瞥。
  最后一人,正是羽仁秀言。
  作者有话要说:接到编辑通知说要开V了,预计下周开V,所以会先暂停几天攒稿子,若是提早便是周一,若是最晚也在周二,入V当天三更,长评和留言都可以送分。很感谢开V之后留下的诸位,同样我也很感谢开V之后离开的读者,因为你们的一路支持我才走到如今,非常感谢!在此后,我也还会继续努力写好文,以更高的要求鞭策自己。
  30与假发子的夫妻档,比起甜蜜,更多的是无奈……
  木轮子微微晃动;在平整的石板路上嘎吱作响;小推车中的老板忙前忙后;不时地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一擦满是细密汗珠的额头;氤氲升腾的蒸汽缭绕在他周身,使得那一头银色天然卷看上去没精打采地贴付在脑袋上,扑面而来的浓香凶猛而毫不停歇地涌入鼻腔;根本没有给予他丝毫喘息的机会;直熏得他脑袋发胀。
  下意识地又按了按在两腮边围成一圈的大胡子,这位老板端上了满满一盘的丸子拼盘,暂时停下了忙碌的动作,他转而盯着坐在面前的一个看上去相貌普通;同样也穿着不起眼的素色和服;让人难以记住的青年。
  “我说这位小哥,从刚才开始你就一口都没动,都是你旁边的这位小兄弟在吃个不停。就算是请客好歹自己也尝一口,我家的关东煮可是非常美味的哟。”盘子里香嫩可口的墨鱼丸、牛肉丸之类的正被同伴以惊人的高速消灭,可是这位仁兄依然我行我素,一边咕咚咕咚地猛灌着牛奶一边大口嚼着红豆面包。
  “我知道很美味啊,看你家老板娘就明白了。”
  青年伸手一指,只见在小推车里的另一端,某个抹着妩媚的紫罗兰色眼影的黑发美人举起双手,左三串右三串,握着自家的关东煮吃得正欢,她的腮帮子鼓鼓囊囊,丰润的双唇快速地左右蠕动着,原先艳丽的玫紫色口红已经被蹭掉了七七八八,甚至还在一小部分唇周染上了淡淡的紫色。
  “喂!你怎么可以随便吃店里的东西啊,假发子!”挥手夺过假发子手里所有的关东煮,正在气头上的天然卷老板痛斥几声,自己也开始低头狼吞虎咽起来。
  “阿卷,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苦心吗?”双手捧脸惊叫了一声,假发子一脸心碎的哀恸表情,小嘴微张高高地挑起了黛眉,他一手捂住心口,一手颤抖着指向了阿卷老板,以尖细的嗓音饱含委屈地说道:“我原以为你会明白我的心意,可是、可是……”猛地低下头,双手捂脸,假发子发出酷似擤鼻涕的响亮啜泣声,一边僵硬地扭摆起了腰肢。“我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无论我怎么努力,阿卷你总是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帮你的忙。比如说刚才,闻到关东煮的香味,我就克制不住地想要……”
  “克制不住你肮脏的兽性,所以把你那脏兮兮的爪子伸向了我们可爱的关东煮吗?”用成簇吃剩的竹签戳了戳假发的额尖,老板的那双死鱼眼翻了翻,不无鄙夷地看向还在不断从鼻子中发出哼哼声的假发子。
  “是的……不、不是!其实我是不忍心看到如此的美味就这样默默地在锅中沉沦,那一刻,从闻到那无与伦比的香味的那一刻起,我就仿佛化身为颇具慧眼的伯乐,立志于挽救这在汤锅中郁郁不得志的关东煮们,以我有无限包容力的身心来展示他们绝妙的滋味。我这广告的效果如何呢?这边的这位小兄弟,你说说看?我是否也为这家小店做出了贡献?”单手叉腰,莫名得意地昂起头,假发子甩了甩柔顺的乌发,将另一只手臂伸向了正埋头大吃的栗发美少年面前,摊开掌心,做了个邀请发言的手势。
  “别打扰客人吃东西!”抓狂地把手中的一整束竹签朝假发子甩去,卷毛店老板恶狠狠地骂道:“吃吃吃、从刚才开始你就吃个不停!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有贡献的话,拜托你快去刷碗吧,否则等一下我就要你不止是盘子上的污渍,就连洗碗槽里的污垢都要你舔干净!”
  “呜呜……我知道了,旦那。”抬起袖子搓揉着刚才不小心被竹签戳中的左脸,可怜的假发子一边小声哽咽着,不情愿地拿起了油腻腻的抹布,站到了小小的洗碗池前。
  “好了,老板,你就不要再责怪老板娘了,这么漂亮的老婆是要好好疼爱的,就算是嘴馋了点也不是多大的问题。说实话,嗅到了这么香的味道,我都有点儿按捺不住了。而且,听总悟说,你这家关东煮的味道很特别呢,似乎和这一带卖关东煮的店家相比,调味很不一样……说起来,老板不是京都人吧?感觉是个新面孔啊。”咽下最后一口红豆面包,青年以街坊邻居拉家常那样轻松随意的口吻说道。
  “哈哈,我和我家的蠢婆娘确实不是京都人,不过是乡下地方没见识的角色,这回来京都也是看有没有更好的生意机会,至于关东煮的特色味道嘛,也是因为撺掇我们来的老妈子事先教我们调配好的,很可能就是所谓的乡村风味吧。”又伸手摸了一下浓厚的胡子,天然卷老板摸着后脑勺仰面朝天地大笑了起来。
  “这都无所谓啦。”风卷残云地消灭完盘子里的丸子,一旁的少年终于抬起头,他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接着举起手对银色天然卷大喊道:“老板,再给我来三串虾丸,打包带走。”
  “小兄弟,晚上吃这么多夜宵,真的没问题吗?”迅速应声,银时飞快地从汤锅里拿出还在往外冒热气的三串虾丸塞进纸袋子里,递给了已经站起身等待的少年。
  “没事的,反正晚上也还有体力活,就这样吃完了然后一路悠闲地散步过去,等到了的时候,差不多刚好就可以开始运动了。”立刻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串虾丸,少年朝木推车里的两人挥了挥手,继而转过身自言自语地小声咕哝道:“真希望以后也还能吃到这么美味的关东煮啊……不过,只要都是让人满意的味道的话,或许我也不应该太挑剔……”
  “晚上的运动?”迟疑地呢喃着,假发捏紧了抹布,转过脸苦口婆心地说道:“小兄弟,你还太年轻了,晚上的那种成人运动无论对你的身体还是心灵来说,都还太早了,一不小心你会被榨干成小豆芽的。”
  然而,两人的背影早就消失在了浓重的夜幕中。
  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街道上行人零落的景象,关东煮老板扯下脖子上汗津津的毛巾往桌上一摔,他冲着正在洗碗槽里乒乒乓乓地摔盘子的假发嚷道:“够了,快停下吧,人妖假发子,连个碗都洗不好。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家伙搭档开个关东煮小店啊,本来,我应该和海江开个夫妻档才对啊……”
  在刺耳的破碎声中又分尸了一块瓷盘,假发拢了拢掌心的碎片,随后一脸淡定地抛进了垃圾桶里,他倏地挥起一旁黑漆漆的菜刀,冷芒一闪,重重地剁向了银时手边的桌台。
  “我为这次的乔装特意写好了剧本啊,难道你不觉得我刚才那个角色表演得很精彩吗?我扮演的就是一个年复一年遭受家庭暴力,面对无能又粗暴还花心想着别的女人的丈夫总是心如刀绞,可就算是很想手起刀落剁了他,分尸成细细碎碎的小肉丁,然后丢进厕所里冲到下水道喂老鼠,依然还是默默忍受着被打脸的每一天的大和抚子啊。”半晌,他缓缓地拔出了菜刀,出神地凝视着桌面上深深的切痕,他幽幽地说道:“所以,旦那啊,你注意到了吗?存在于我们夫妻之间的裂痕,已经像是这菜刀劈成的切痕,深得已经永远无法愈合了……”假发子貌似心痛万分地紧拧起眉,将湿漉漉的抹布捂在了胸口。
  “你这算是哪门子乱动菜刀的大和抚子啊!”一手按住假发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用力往水池里摁,银时宣泄怒火般地大吼道:“先把你这乱七八糟的脑子好好洗一洗,看看能不能获得新生吧。银桑我和你这满脑子塞满不明物质的家伙之间确实存在着无法逾越的天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跨过边界到你那一边去的,也麻烦你不要把那边奇奇怪怪的东西带过来!”
  “好了,坂田兄,你就不要胡闹了,这样激烈的家庭暴力也是很容易吸引人眼球的啊。”
  温润平和的语声从后方传来,虽然熟悉却令他心生小小的别扭感,银时转过身去,瞬间映入眼帘的,就是羽仁秀言温和如初的笑颜。
  “老板,给我来两串墨鱼丸。”笼在袖内的双手伸了出来平放在双膝上,羽仁不着痕迹地瞄了几下四周随着夜深而越显静谧的街道。
  “不好意思啊,教书先生,就剩下一粒了,你将就一下吧。”在羽仁面前的盘子里丢下了一粒墨鱼丸,银时一边看着在盘面上孤单地滚动着的丸子,一边拿起一串五粒的墨鱼丸在毫不避讳地开口大嚼,他喃喃地抱怨道:“为什么我就要和海江分开,跟这个脑袋开了个无底大洞的家伙一起卖关东煮,而你却是被安排在寺子屋?”
  “看来坂田先生似乎对我有点儿不满?或许,平常我有什么连自己都没发觉的不当言行引起了您的误解,在此我先道歉。但是,我希望至少在这段任务时间里,您能够暂时忘却成见,与我通力合作。”拿起一旁的青色瓷瓶给自己斟了一小杯清酒,羽仁擎起酒杯小酌一口,接着便执起筷子,一脸毫不在意的轻松表情,轻轻地夹起了盘中的那一粒墨鱼丸。
  “没错,银时,我也觉得羽仁先生说得很对,即便你们之间的隐藏瓜葛是某一日他不小心踹了或者是用刀切了你的蛋蛋,比起攘夷……你还是先给我一条毛巾吧。”完全是重新洗了一遍头,假发的脑袋上哗啦啦地像是下着一场大雨那样接连不断地滴淌下水珠,他紧闭住双眼,向银时伸出了手。
  “给你。”随手抄起桌上的抹布拍到了假发的脸上,在对方的道谢声中,银时抠着鼻孔淡定地看着对方开心地用已经染成土黄色的抹布抹脸。
  “羽仁,这是你的错觉罢了,银桑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你多虑了。”说着话的时候,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羽仁。
  “那就好,我还想着,若是相互之间产生嫌隙的话,就很容易被人发现破绽,钻了空子。”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羽仁低头凝视着澄清的酒液,看着轻晃的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