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
古诗乐 更新:2021-02-20 11:19 字数:4969
萧迟墨对她,何尝不是。
皇后生辰在即,即使连日来大事不断,也没有打扰到宫中及各方人马的热情积极。舒然是个极爱权势的女人,她坐拥中宫数十年,也改变不了她的本性。
周浅浅接到宫中传到的意思时,她正坐在桌上和萧迟墨吃饭,筷子都没放下,只是扭头瞥了眼萧迟墨,那眨着眼皮挑示的模样,太过明显的疑问蚊。
“我也不知道,往年这种事我都不理会的。”萧迟墨也没回避,阐述了一个事实。
“我说你这与世无争的调调早已被大众默许了,怎么现在看着不像那么回事呢?”上次宫宴就是,这次难不成她还要一个人进宫去给皇后祝寿?
“嗯,也许是有人觉得你不该寂寞地呆在这里,怕你会觉得生活无趣。”萧迟墨煞有其事地说道,样子倒极为认真。
“边儿凉快去!”在桌下的脚狠狠在他小腿上踹了两下,“要去你去,我是懒得去。”
“那就不去好了。”
“……”
君府出事,采采不常回去,也让她逃过了被抓的命运。但又因为惧怕沐阳的恶意为难,她连环月山庄都没回,这些日子在京城一条胡同巷子里,和以前在尚书府打杂现已退休的老婆婆过着。
见到周浅浅的时候,小丫头两眼泪汪汪,抱着她死不放手。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沐阳也就是随便刁难你一下,不敢真拿你咋办的。”周浅浅说的沐阳这个人,也是牙痒痒,可没办法,谁叫他们八字不合,整来整去,倒是便宜了萧迟墨那个看热闹的货,“幸好你机灵,否则就要和哥哥一样,去刑部蹲大牢了。”
“老爷和公子他们还好吗?”采采抹了眼泪,红着眼睛问。
“暂时没事,以后就不知道了。”
周浅浅本不想来找采采的,毕竟这小丫头能过着单纯的日子,也是一种福,跟着她保不准以后会怎样。
无奈的是,她需要的时候,目前也只有一个采采。
两人来到三清山脚下时,已是下午,太阳逼近西山,落日在即。
“小姐,要不我们先找个农家休息,明早在上山。”
没错,周浅浅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来宝镜寺住两天,那夜睡意浅浅模糊间,在她的眼前总是掠过很多画面,也不知是预感,还是君绮罗的记忆,总是混乱且头疼。
“不了,直接上去吧,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进寺的。”不想浪费时间,周浅浅望了眼西方的天边,光线正好。
就在她拉着采采踏上第一个阶梯时,身后传来一句极是意外的男声,带着惊喜和不可思议。
“阿罗?”
周浅浅回过身,只见一袭便装的萧楚离正站在对面,他的身后跟着同样便装的随从。
萧楚离看着她,抿紧的双唇,也掩饰不了他心中的激动,太久未见,太多压抑的倾诉,让他在这样的时刻,悄然遇见。
“你怎么在这里?”萧楚离两三步小跑着过来,眼里心里满满时喜悦。
“咳咳,”碰上萧楚离,周浅浅和他的反应绝对是南辕北辙,她更多的是烦躁,抛开种种纠葛,光是萧楚离那股子情深劲儿,就叫她有的烦了。这个人怎么就不懂得审时度势,做出最佳选择方式呢,“太子殿下,好巧。”
宝镜寺的山道只有一条,如果不是顾忌采采弱小的身板,她倒是想走没人开发过的山路,荆棘炸刺什么的,对她来说,才是最熟悉的,尤其是她不必和萧楚离一起,走完这长长弯曲的路。
她和萧楚离在前肩并肩走着,采采和随从两人断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萧楚离倒是变得有点沉默了。
“你……”
“我……”
好吧,都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个沉默,哪知该死巧合又来了,几乎同时出声,两人侧过头看向对方,尴尬么,好像有点。周浅浅恨不得把采采扯过来,好挡住萧楚离那赤/裸裸的目光注视。
刚才的沉默,萧楚离一直在想着要怎么将心中堆积的话说出来。自从那道莫名其妙的赐婚以后,他和君绮罗之间,就像是风筝和线,不管谁是风筝谁是线,当那呲的一声崩裂之后,风的力量将他们就此分的越来越远。
这是他不能接受,也是最无力的地方,随着时间的累积,这股无力已经慢慢转化成一股恨意,和深深的掠夺之心。
“不管你要说什么,还是先等我说完吧。”周浅浅不玩矫情,更不会玩绅士,在她认为要直接的时候,甚至还会强势,萧楚离的表情,都在无意告诉她,如果她不先说,接下来就要被纠缠了,“关于我和你,大婚前在客栈里,我已经当着周家兄弟的面,把话说清楚了。不要觉得那是赌气,我想说的,都说全了。”
“阿罗……”
“还有就是那次偷逃皇宫,我承认那次是我莽撞了。中了别人的圈套,也连累你了吧。听说父皇在尚书府都将你上下批了一顿,我很抱歉。至于你要责问,我觉得你该找到下套子的元凶,会比较合适。”周浅浅叹着气,撇清关系是个很费神的事,偏偏有人还硬要反着来,“今天在这里碰见,是个巧合,谁也没有预料到,希望太子殿下能在这座千年古刹里,看清自己的心。”
“我的心我清楚,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和萧迟墨想比,姑且不必心机手腕,但就一个情字,萧楚离就太过优柔寡断和感性用事,这样的男人,其实真的不适合政坛,更遑论君王。“我明白,但早已成了不可能,太子殿下应该也要明白一点,你娶沈嫣然,我嫁萧迟墨,就注定了这个结果。沈嫣然容不了我,我也容不了沈嫣然。如今时局怎样,你应该也知晓。能让君家一府全部入狱,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听闻父皇今日龙体欠佳,你既身为储君,还是安心做好的你本分吧。”
“尚书一府不会有事,我已经有了眉目,确实有人背后步步设计,父皇也已下旨命令刑部彻查,让我一旁协助,我答应你,证据确凿之日,,绝对不会姑息。”
“如果查到那个人是你最亲的人,希望太子殿下到时候还能说出这番话才好。”
“你再也不会相信我了,是吗?”
咚咚咚的撞钟声传来,在夜幕降临之前,终于也出现在了他们争执相持不下之前,周浅浅停下脚步,她比萧楚离站高了一个台阶,所以可以安然平视着他的眼睛,无惧无畏。
“沈嫣然爱你,不管她的爱里混合着什么。同样,我想告诉你,或许可能,我也会爱上萧迟墨。”差不多,已经在爱了,但她在萧楚离极具变幻的眼底暗色如潮涌般冲来时,最后的那句她没有说。
果然,萧楚离刚刚的期待和不安悉数散走,他可以容忍周浅浅各种否决,却不能接受她说爱上了别人,这是对爱情中的人最致命的打击。
“会爱上那个病秧子?”萧楚离呵呵冷笑着,嘴中眼中迸射出的寒意,竟然周浅浅短时间里接受无能,他说:“你真以为那个病秧子能保护的了你?君绮罗,我真的被你们逼疯了!沈嫣然毁了我们,我也不会让你们安然自在!”
最后的撞钟声响彻山岭,山谷深处的冷意也随之迎来,带走了这场偶然遇见里最后的平和。
萧楚离愤然踏步往前走去,小随从战战兢兢看了眼周浅浅,跟了上去,留下她们主仆二人,愣在原地,仅剩的光线,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路。
————
下一章,沈嫣然凤影萧迟墨全部登场,大家一起出现,才热闹,是吧是吧
黑夜惊魂'VIP'
暮鼓声声,落下的夜的帷幔。
周浅浅来到宝镜寺正门前的时候,门前已有一个小沙弥在等着了。萧楚离早没了影子,想必已经进寺了。
“施主,方丈已令人准备好厢房,让您今夜在此休息,明早再行先见。”小沙弥不等周浅浅问候,抢了一步从容把打好的腹稿台词说了遍,然后作势上前引路,一切都似乎被提前安排好,连打量都省了。
素斋果脯,倒也可口。采采吧嗒着碗筷,撑着肚子还不忘赞美一番。
“宝镜寺的斋饭可是天下美食一绝,很多人想吃都吃不到的。前些天我来跟踪老爷,只能在寺外偷偷摸摸吃那些野果子。”
“所以现在发现跟着我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吃好吃的。”周浅浅接过采采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嘴,转又问道:“我娘每次来宝镜寺,也住在这里?”这是个和尚寺庙,按说看素云那个性子,找个师太谈谈似乎更适合点,难道她喜欢和尚聊心事茆?
“差不多是吧,我也不清楚,没来过。”采采摸了摸肚子,回忆了下前后往事,说:“不过老爷那次住的不是厢房,而是住在了方丈的隔壁房间,这还是我跟膳房里面那个大叔打听来的呢。宝镜寺的方丈乃得道高僧,很少见香客的。可也挡不住每年来这里求签拜神的客人。”
君承易住在方丈隔壁?这倒是新鲜了,总不能君承易怀念素云太甚,和方丈探讨佛法吧。周浅浅突然好奇萧楚离住哪里了。以宝镜寺足以和第一大寺庙相国寺媲美的地位,她想萧楚离的身份,不大可能在这里被隐瞒。甚至她这号人物,看小沙弥的样子,怕也事先得到消息了。
萧楚离来宝镜寺究竟何为,她是不会相信那句“给父皇母后求个平安”的说辞。
“把碗筷收拾下端出去,至于其他先别动作,我们好好睡一晚养养精神再说。”周浅浅脱了外衣,往床上一倒,有些事情如果真的已经开始,她不会再偷懒了,至少会做个准备好好迎接一下的。
采采何时出何时进,何时在她身边睡下,何时被人不动声色移走,周浅浅生命里第一次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当她的意识从沉寂,再到回归,最后当她终于惊醒时,黑暗里是男人的气息,粗粗浅浅萦绕着。
“萧楚离?”与其说这是疑惑,不如说周浅浅断定了这个正坐在床边,压着她四肢不得动弹的人是谁了。她素来再苦再累再疲倦,都没有这样沉睡过,不是睡眠质量不好,而是多年来军旅生涯里保持的惯有警醒概念早根深蒂固。这不得不让她在最快时间内做前后反思了,“采采呢?蚊”
“她在另一个房间里安然睡着,你不必担心。”也许是黑色固有的掩盖笼罩,即使两个人靠的再怎么进,萧楚离的脸却还是看不清,只是感觉他的呼吸很沉很深,不是急促,而更像是因为在做着内心的某种争斗,发出的焦急困扰信号。
“你在饭菜里动了手脚?”这是周浅浅说的第二句话,依旧不是疑问的问句,带着肯定,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萧楚离,这就是堂堂一国太子,该做的小人行径?”
“阿罗,为什么你要这样?”内心的剧烈争斗在撕裂着他的心智,萧楚离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他一把扣住周浅浅的腰肢,脸紧贴在她的脸上,单手掐在她的脖子上,逼视着她,“你说如果今晚我们发生点什么,会不会以后你就不会再这样和我划分界限了?”
“你确定要再做点什么?”萧楚离不是脑门被门夹了,就是被刺激过度了,可她实在是不敢恭维这里边还有点她山上时说的那些话造成的因素,“萧楚离,这里是佛寺清静之地,你要是无所谓自己身份,我也不怕做点什么出来?”
周浅浅说到做到,最主要的是,她已经感知到萧楚离灵魂里蹦出的野兽。每个人都有太多邪恶因子,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幻化成各种形态表现出来,比如萧楚离即将变成的样子。
当周浅浅反扣住萧楚离的双臂,蓦然侧身,反向将他踢出床沿上时,萧楚离刚刚流露的痛苦之色迅速消失殆尽。
“不要让我再送你出去,敬重的太子殿下!”
“阿罗你真的……”
“防身之术而已,很久以前就学了点,何必多惊讶!”
比起萧迟墨外在,额,算是真的病弱的身体,萧楚离可飞娇生惯养的皇子。连萧迟墨都能将文武之法玩的淋漓尽致,他又怎是一点武力都没有。
周浅浅不解的是,她以为萧楚离在见证过她不可欺的暴力举动后,该有所清醒和收敛,哪知他竟真正暴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萧楚离,你要是真敢在这里动我,下次再被招进尚书府,我看你怎么向父皇交代!”本来以为中的简单过招,演变成了真正的动手。周浅浅一边退散萧楚离的攻击,一边压着嗓子警告着,“亏得你还来佛寺为父皇祈福,这就是你对佛祖的诚意?”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压制着对方的胳膊,两不相让,萧楚离将她压在门板后面,整张脸趋向于无限大,且妖魅。
“避我如蛇蝎,君绮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