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
古诗乐 更新:2021-02-20 11:19 字数:4990
“王妃英明!”“边儿凉快去。”。
周浅浅瞪了小太监一眼,目光又在玥贵人身上打量了。按着无数电视和案情的路线告诉她,这个玥贵人七成有冤情了。
“豆蔻年华,该是江南江北听风赏月的时候,为何总有那么多人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钻呢?”玥贵人终于真正看着周浅浅了,那是种极为专注的眼神,就像是透过她,看到整个少女时代,怜悯,可笑。
“年少不经事,自然多轻狂。”周浅浅眼光示意小太监将碗筷收拾下去,为了表达她的友善,其实她多半已确定这位贵人精神有点问题了,还是小心为妙。
“你说得对,年少多轻狂,红颜葬流水。”本是飘忽的眼睛,倏得狰狞起来,玥贵人突然上前,一把掐住周浅浅的脖子,整个人似乎陷入了魔障之中,她说:“我该给你一个简单的死法呢,还是让你被舒然那贱人折磨去?”
“七王妃?”一幕转折的太快,小太监被吓住了,高声喊道。
“你先下去?”周浅浅虽然也被惊住了,也没多少害怕,她还不至于真被这疯女人给坑了,“看得出你非常恨舒然啊,那就去找她呗。”一个擒拿手,轻松将她脖子上的手给拂开了,顺带将她推的很远,险些让玥贵人一个趔趄栽倒过去。
“可怜之人。”周浅浅拍了拍胳膊腿,一点好兴致都没了,闹心。
冷屋子冷床,一切都是冷的,周浅浅翻了几个滚,无从入眠。
峨眉月挂在西南边上,周浅浅打开窗户,脑袋一片空白。
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就在她神游迷糊间,身体的敏感告知她有东西逼近。
“谁?”
“三小姐受惊了。”银色面具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妖异恐怖,周浅浅转过身靠在窗棂上,看见的便是带着面具的男人。
“哼,又是一个夜闯皇宫的人!”常宽啊常宽,你这个大内统领也够失败了,一个个不知名的人士来去自由,她觉得有机会该和成帝说说,顺便参他一本,让他穿个小鞋也不错。
“三小姐果然妙人,这般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难怪殿下心心念念着。”面具男人轻笑着说道,嗓音很细。
殿下?有那么一秒,周浅浅想到的是萧迟墨,可惜面具男随之而来的话,熄灭了她的妄想。
“太子殿下让我深夜前来,带小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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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明明有了夜色绝佳的掩护,偏偏还不忘带着个面具,听着声音倒也让人感觉不错,但偏偏碰了周浅浅最不喜的地方。
“不过进宫来,明儿个见皇后叙叙旧,太子殿下何以有如此举动?”最后还不知道皇后怎么个玩法呢,萧楚离未免也太白痴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或许是面具男人给不了她足够的信任,亦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想过再和萧楚离有任何瓜葛。
“三小姐在怀疑在下?”面具男笑出声,低沉的音质在黑暗之中有股别样的魔力,余音环绕,逼近人的耳膜,“常宽大张旗鼓把你带进宫中,皇后就没想过让你出去?知道这个地方吧,百年来所有犯过错的人,不论生前身份多么尊贵,都不能活着出去。别以为三小姐如今嫁给萧迟墨,坐稳七王妃的位子,皇后就拿你没辙。玥贵人当年拥的帝王宠爱三千,一夕之间不也灰飞烟灭,导致潦倒失常。”
“你!”敢情此人早就在幽园内看着她笑话了呢,且不论他是不是萧楚离派来的人,周浅浅都不可能随她走,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个坑,“回去告诉你主子,我跟他不熟,不必他操心!”
“勾结江湖小贼,侵犯凤颜,失了妇德,更是辱了皇家尊严。七殿下可以沉默,皇后那边还不往死里边整。三小姐为何这般天真,以为区区进宫而已,还可以活着出去?茆”
周浅浅不语,只是双手更加紧挨着窗棂,眯着的眼睛,像是黑暗里求生的野兽,她也在等,等这男人露出迹象,一个足以撕开他谎言的破绽。
“尚书府接连出事,三小姐应该很不安吧。也是,尚书大人估计要朝野隐退了,君家唯一的长子又一直无心仕途,还拿什么护你这位可有可无的三妹!”
“萧楚离就是让你过来在我伤口撒盐的?什么时候他也这么的无耻了!蚊”
“我和太子殿下是合作关系,不是他的属下,只是看着你们这群好玩的人,顺便玩玩而已。”哪里看不出周浅浅在试探,面具男人看似亲和无害,实在字字目的性极强,当他字腰间拿出一块玉牌,拎着黄色的线绳,将玉牌在周浅浅眼皮下晃悠了一下时,银色面具跟着在她眼前放大,“看见了么,太子贴身玉牌,我的意思已带到。如果还想见到后天的太阳,黎明之前,黑色最浓之际,听你从这里走出去,从此不禁可以离开萧迟墨,摆脱尚书府,还可以和你最爱的男人,双宿双飞。”
不过清风一阵,在周浅浅终于准备踹人的时候,面具男人已然离去,只留下若有似无的茶香,和那扇还在轻轻晃动着的门。
给她思考选择的时间并不多,男人示意的玉牌确实是萧楚离的,那次醉酒去尚书府撒酒疯她看到了。理智上,她对面具男人压根没信任,感性上她确实想走人。这个点上,无论皇后以何种方式把她拘禁在皇宫,若是真要她死,她已经想不出谁还可以给予她生存的机会?
萧迟墨么,她看见过他很多面,却不知哪一面可以让她依靠。
君绛英么,尚书府问题一大堆,还不知道要困住他到几时。
萧楚离,凭借那为数不多的几次,她倒是看得出他对君绮罗是真的有情。情有几分她懒得管,应该不至于……
或许,很多人设身处地处在周浅浅的位置,都会做出她的抉择。
这是种赌注,一个没有后路的豪赌。
她自以为君绮罗并没有多少让人费尽心机算计的赌本,所以她毅然决然赌了,却忘记了,赌徒也需要运气的,奈何她的运气真不怎么样。
当她一步一步踩着沉下去的月光,走出幽园,打开园门,踏出这个牢后,她就已经不能回头了。
常宽留下的禁卫军早已被解决,所以她没有看到一个人出来阻止。
银色面具的男人再也未曾出现,当她走到神武门的时候,免去了搜查,一路畅通。马车就停在城墙脚下,车夫连一个字都没说,掀开帘子请她上去。
周浅浅握紧手中的玉牌,犹豫了一下,第一缕阳光正破云而出,她也没有时间再多思,抬起脚钻了进去。
马车在太下府后门停下,车夫让周浅浅下来,只道了句去找停车的地方,便又离开,剩下周浅浅在原地发愣,不明所以。
无奈上前去敲门,等了好久才下人来应声。
无数拉扯费尽唾沫之后,当她一气之下拿出萧楚离的玉牌压人之后,才被带了进去。
萧楚离看见她的时候,脸上不是惊喜,是惊吓。
“阿罗,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语气,是真的很意外,不是装的。
“不是你让人带我出宫的?”到底心中那一丝怀疑在被无限扩大,或许也即将成为事实,周浅浅拿出面具男给的玉牌,这块压倒她疑虑最后一根稻草的东西,丢给萧楚离,“这难道不是你的东西?”
萧楚离瞅了眼玉牌,倒也没否认,“你在尚书府被常宽压着进宫,我怕母后对你不利,便让人暗中保护你。为了怕你认不出,所以才将玉牌给他的。他怎么又把这个给了你?”
“什么叫保护?我和聂风在未央宫给了她那么大的羞辱,她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周浅浅晕了,萧楚离却是让人拿玉牌保护她,但现在看来似乎那个人绝对不是那个面具男人,“你到底找了什么人去宫中保护我?他喜欢带面具?”
“面具?”萧楚离显然是被人刚刚叫起床的,衣裳不整,头发凌乱,眼角还挂着粒眼屎。不等他继续,房外有匆匆脚步声传来,“不好了殿下,宫中来人了,说是请太子即可入宫!”宫中来了谁不清楚,但这小厮一副惊恐的表情,身为太子府的人被吓成这样,八成是没好事了。
“阿罗,你先在这里洗漱休息下,等我回来。”萧楚离没有迟疑,郑重对周浅浅说道,随后又意识到什么,补充了句:“嫣然回丞相府探望她母亲,今天没有归来。“
难为萧楚离还能想起沈嫣然这颗炸弹,周浅浅咬着下嘴唇,已经没话说了。
萧楚离离开后,便有丫鬟过来请去梳洗。她本想走的,这个地方是非多,她如今的身份太尴尬,而且冥冥之中也有声音在告诉她,不妙啊不妙。
可惜她这边正乱着是,人家丫鬟严格遵循萧楚离的吩咐,“逼着”她享受去。
规矩着接受丫鬟的摆弄,周浅浅隐约间开始犯困,对着镜子梳着发髻,当看见镜子里那跟本该插在发中的粉色朱钗,蓦地一偏,对准她的脖子的刹那,周浅浅像是魂归而来,起身侧立,娴熟地捏住丫鬟的手腕,将那根杀人利器打落在地。
“大胆,竟敢对我无礼!”即使发生的太过快,即使她的神志在此之前尚有恍惚,但周浅浅可以确认,她没有看错。
“小小……小姐,你捏疼我了。”丫鬟被周浅浅以专业的手法反掰了过来,似乎疼的厉害,一下子哭出声来,楚楚可怜的样子,倒像是周浅浅打错人了。
“刚明明看见你用发钗要杀我,怎么一转眼就不认了?”萧楚离地盘上到底有些什么人,随便找个小丫鬟,竟然也是个厉害的主儿。
“小姐,奴婢没有。”丫鬟哭泣辩解着,看不出一点心虚的样子,倒让周浅浅无从继续了,“奴婢只是在将发钗事实位置,看该怎么放才好看。”
“还敢跟我扯!”各种狡辩的敌人她见多了,这般会演戏的女人到让她今日见识了,周浅浅一把将此丫鬟扣在了梳妆台上,身体站在她的双。腿之间,压制住她的挣扎,“太子让你来服侍我,谁来让你杀我的?”
“小姐……”泪光粼粼,低声诉泣,无辜怜怜的样子,被周浅浅如此盛怒之下的逼问,竟没有丝毫避讳。
狡猾的坏人见多了,唯独这样的,周浅浅还是第一次,毕竟她的准则也不允许她随意伤人,就在她一念之差半分犹豫之际,捏住丫鬟手腕的那只手,力道一松,丫鬟趁机挣脱周浅浅的桎梏,一掌将其稍稍推离,长袖一舞,锋利的匕首现出,直刺向周浅浅的胸口。
来不及反击,唯有移身避让,周浅浅笔直竖起脖颈,屏气灵活翻转侧移,避开匕首的刃口,就在此时,丫鬟的另一只胳膊肘已伸向了她的背后,一掌敲在了她的后脑勺。
身体应声栽倒而去,意识迷离见,她看见丫鬟嘴角浮起的冷笑,那么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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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身边最亲近资格最老的太监总管安怀,亲自来昭告圣意,难怪整个太子府都人心惶惶。
“安公公,早朝时辰尚未到,父皇怎么让你过来了。”萧楚离心中不是没有疑问,但至少可以将之掩饰的很好。
“太子殿下还是速速和奴才入宫,皇上正等着呢。茆”
老狐狸,萧楚离斜了眼安怀,心中无声给予了三个字。
尚书房内,萧楚离还没来得及看成帝一眼,只见明黄色的长靴一脚揣在了他的腿上,“混账东西!”成帝龙颜大怒,尚书房内侍候的宫人早已一个个退却,萧楚离应声跪倒在地。
“父皇!”
“说,为何深夜派人私自潜入皇宫,将七王妃绑走?”
“儿臣没有!”萧楚离没时间思考事件的来龙去脉了,也来不及想成帝如何这般迅速得知了事情,他突口而出。
“身为太子,不但不以身作则,表率朝野。一个女人都放不下,以后如何继承大同?以前你和君家那丫头是何关系,朕可以不管。现在你既然娶了沈嫣然为妃,她是丞相之女,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认识?”成帝脸上的失望何止一点,他甩手一个耳光过去,将萧楚离铁铮铮的左脸往右甩去,“君绮罗如今是七王妃,是你皇弟的妃子,大婚前你做的那些混账事,别以为朕不知道!整个京城都在看你的笑话呢!蚊”
“儿臣真的不知道,是谁带阿罗出宫的,儿臣……”
“说,七王妃现在是不是在太子府?”
“我……”萧楚离失语,被逼问至此,他才慢悠悠意识到,刚刚究竟在说什么,不管是谁背后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