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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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氏0度 更新:2021-02-20 11:14 字数:5105
云霞璀璨着,飞燕剪过水面,天地间都是灼人的艳丽。
他缓缓的笑了起来,眼底却是浅浅的忧伤。
如果有一天能和她一起浪迹于这天涯,夫复何求?
——偶是夫复何求的分界线——
南沉瑾将纸条放入小铁圈中,套在飞鹰的脚上,然后将它抛向空中,看着它打翅飞远。
谢子晴掀开帘子,看着那黑影最终变成一个黑点,问道:“你这回又是和谁联系?”
南沉瑾回头看她:“我要叫少英来一趟。”
“范二?”谢子晴问道。
“范二?”南沉瑾眨了眨眼睛,“子晴,不许这么喊他。”
“嘎?”谢子晴莫名。
南沉瑾看着她微微皱着的眉头,悠然道:“这名称听着太过亲近了,我会吃醋。”
吃醋?吃你大姨的醋!这是他的手下,竟然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还说的这么脸无愧色。
谢子晴无奈又好笑,脱口道:“名字不过是代号罢了,你吃这种飞醋干什么。我和常威他们同吃同住的时候都没什么,你就不要多想了。”
“同吃同住?”南沉瑾挑了挑眉,眼底有些许诡谲的光。
“咳。”谢子晴无奈的转转头,道,“你叫范二过来干什么?”
南沉瑾知道她是故意扯开话题,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我准备送给百里奕一份大礼。”
谢子晴表示不说话,对于南沉瑾这只大狐狸,要让百里奕那么安安稳稳的坐着肯定是不可能的,这几天虽然和她在一起天南地北的游荡,但是她知道那些一个接一个的局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等着百里奕一脚踏上去。
不过范二,自从那日醒来之后就没见过他,不知道这两年多来过得好还是不好,想起范二,不由得又想起汀儿,那个女子,有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这世间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求仁得仁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的。
他们现在所行的这片海域,是雍国和陈国沿岸,穿过这里可以到达西北,谢子晴现在,就是想和南沉瑾一起去看一看她的那些镇天军,但是想到他们看到自己一个女人模样,还不知道会将眼珠子瞪成什么样。
阳光懒懒的照下来,两人坐在船边,任凭夕阳的光将他们刻成一幅剪影。
南沉瑾将谢子晴拥入自己的怀中,谢子晴将头靠在他肩上,心里是难以言喻的安宁温馨。
南沉瑾的手拉着谢子晴的手,慢慢的滑过她的五根手指头,看着她那小小的指甲上透出微薄的粉色。
谢子晴睁开眼,正想说话,突然眼睛一闪,看向远处的海面,皱眉道:“沉瑾,你看,那是什么?”
南沉瑾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在远处,那些泛着金色波涛的海面上,竟然浮着一个东西,因为隔得很远,而且水面上的波光反射,只能看到一个小点。
两人在这海上行了许久,从来看到过漂浮之物,此时一看,便微微的起了些好奇心。
波涛突然一卷,南沉瑾的眼睛一眯,最后淡淡的开口:“是死尸。”
死尸?
谢子晴皱了皱眉,这样的深海之处根本不会有渔民前来打渔,怎么可能有死尸?
水波带着那死尸渐渐的靠近,两人低头一看,只见那人在水里已经看不清楚模样了,半边的胳膊都被砍了,一张脸死白死白的,但是却在那死白中透着一股子乌青。
谢子晴冷冷的道:“看来这人是被下了毒,但是在没有死之前发现了凶手,想要去理论,却没有料到被一刀削了胳膊抛进了海里。”
南沉瑾只是看着那死尸,顿了一会儿,笑道:“这一刀削的,其实挺有功力的。”
谢子晴没好气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算了吧,一个死人而已,别看了,先去吃点东西。”
南沉瑾亲自操刀弄的东西,让身为女人的谢子晴感到深深的汗颜,不过汗颜归汗颜,这嘴巴可是不能停,金黄色的乳鸽肉被焖得一咬就化,谢子晴吃的那叫做汁水横流,至于形象什么东西的,她就不在乎。
谢子晴吃的狼吞虎咽,可是南沉瑾却吃的优雅无比,修长的手指拿起乳鸽小腿,宽广的紫袖随风而动,简直就是艺术。
南沉瑾随便吃一点便没有吃了,谢子晴将最后一点油汁收刮进自己的肚子,然后抬起头,只看到南沉瑾一双带笑的眼睛,宠溺的看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溺毙。
吃个东西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款款深情吗?
谢子晴视而不见,将盘子收拾了,道:“我来。”
看南沉瑾做吃的不奇怪,但是当这位尊贵的大爷捞起袖子开始准备洗碗的时候,谢子晴才有点幻灭的感觉,为了保存住南沉瑾在自己脑海里高大上的形象,谢子晴果断的当起了洗碗工的这个工作,一点也没有注意后面那人狡黠的目光。
他太子殿下,才不会去洗什么碗,至于做做样子引得谢子晴早点适应她以后妻子的工作,这点他还是甘愿的。
哎,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海风明明就大,更何况是夏日的夜晚,天上的星子沉了一海,在眼前无限的拉展开,天地间仿佛没有了界限,天上海上全是星子,浩渺的波光仿佛将人心都醉化了。
南沉瑾托着一件披风走了出来,然后轻轻的披在谢子晴的身上,柔声道:“小心着凉。”
温暖这样的罩下,从身上到心上,她转头,看着风吹起他的发,将那张无双的容颜无比分明的落到她眼里,那是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辉,她觉得自己的心里都快暖成一汪水了,轻轻道:“你也去拿一件披风来吧。”
南沉瑾看向她,勾唇道:“其实我挺稀罕你这件的。”
他的目光绕了绕,缠了缠,丝丝缕缕的逼上来,但是眼底却是戏谑的。
他只是想要逗逗她罢了。
谢子晴的身体果然僵了一会儿,但是她却突然伸手去解自己的披风,然后不敢看南沉瑾的目光,拿着披风的一边穿过南沉瑾的身体,将两人裹了起来,最后干巴巴的道:“这样好了吧。”
南沉瑾缓缓地笑了,这笑声轻轻的,如一根羽毛似的在谢子晴的心尖尖上挠,痒得让人难以承受。
披风下的温暖传递,可将寒冬雪暖为春中泉。
两人静静的站着,看着这一天星水,如他们此刻的心。
海风呼啦啦的吹来,两人突然从这样的海风中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气。
谢子晴的目光冷冷的一扫,道:“看来死的人不止那一个。”
本来清波粼粼的海面,突然间随着雪浪翻滚出一波血红,然后紧随而来的是一排的尸体。
两人就算是再想温存些,但是现在的环境也不不能再让人温存了。
一具浮尸飘过来,谢子晴蹲下身体一看,身体还是完好的,但是脸上依然是一片乌青,看来和那人死的原因一样。
她的目光掠过,死的人大约有二十几个,随着飘来,一波一波的。
看来这海上也不平静。
谢子晴和南沉瑾相对一看,嘴角莫名的有些苦笑,他们选水路的原因就是为了少点人,顺便也少点麻烦,但是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堆的麻烦。
算了,来便来吧,两人何曾担心过这些。
血腥气这么浓,看来危险也就不远了,两人干脆将鱼灯挑了出来,插在船上等着。
海上有一种鱼,只要将它晒干,在里面放上灯芯便可以点燃,一条鱼可以燃几个时辰,这几天两人都是用的这个东西。
灯火明晃晃的,谢子晴弯着腰,看着小桌上的象棋,然后抬头看了南沉瑾一眼。
“你确定你是第一次?”
这人怎么能这样?有一次谢子晴和南沉瑾闲谈,她便随口说了些她所知道的一些东西,这象棋便在里面,但是后来南沉瑾竟然叫人作了这一副象棋,今晚上两人无聊,谢子晴便凭着记忆说了怎样下,但是自己才走了几步,就让他直接把自己的将了。
南沉瑾淡淡的抬眼看了看她,眼光一闪,道:“我全身上下都是第一次,子晴你若不信可以自己亲自验证。”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挑着眉笑了笑。
谢子晴面无表情的抬起自己的眼,冷冷的道:“我可以再送你一打女的试一试。”
南沉瑾眨眼:“你舍得?”
谢子晴皮笑肉不笑,咬牙道:“很舍得。”
这个妖孽,从来都将她压得死死的,现在口舌之间决不能让,否则女权国土难保。
南沉瑾一副受伤的模样,一副怨妇口吻:“子晴,你太无情了。”
无情你妹啊。
谢子晴袖子一捞,道:“再来一次。”
南沉瑾袖子一拂,微微一笑道:“要不咱们再加点赌注?”
谢子晴眉头一闪,冷冷道:“可以,不过不准和身体有关。”
南沉瑾的眼睛戏谑的看了她一眼,玩味的道:“原来子晴你竟然想到了此处,为夫莫及。”
谢子晴死死的握住一颗棋子,懒得和这个妖孽纠缠,问道:“赌什么?”
南沉瑾低头道:“输的人三天不许动武,如何?”
谢子晴顿了顿,道:“没意见。”
拿子,低头,放下,冲杀。
她就不信了!
谢子晴全身心的投入,倒不是为了那个赌注,三天不动武算什么,他们中只要还有一个,那么就没什么事。她现在,只不过是为了心间的一口恶气罢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似有似无的哭声,仿佛海域里的冤魂一般,飘飘荡荡的浮着,颇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但是谢子晴现在正一门心思要将南沉瑾拿下,便不管不顾,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的节奏。
过界,跳马,飞象,楚汉交界,你死我活。
声音越来越近,是女子幽幽的哭声,仿佛近在耳边。
走车。夺帅!
谢子晴长舒一口气,道:“我赢了。”
南沉瑾含笑看着她,眉目间说不出的温柔:“对,你赢了。可是现在,那个求救的女人,你怎么办?”
谢子晴这转头看去,只见水面之上,一个白衣女子趴在一块断木上,奄奄一息,但是嘴里还不停的呜咽着哭泣,弱弱的喊道:“救我。”
谢子晴的眼睛冷冷的从她的身上掠过,斜着眼睛看了南沉瑾一眼,道:“一打女人我暂时没有,但是先送你一个压压惊还是可以的。”
说完身子一掠,点在水上,手一伸,提着那女人湿淋淋的回到船上,毫不怜香惜玉的一甩。
可怜那位娇滴滴的美人,本来很弱的气息被谢子晴这样一摔,直接弱的只能出不能进了。
谢子晴的目光从上到下的走过,道:“脚上金丝绣鞋还镶着珍珠,身上雍国璃锦做工天成,脖子上华玉美珠世上少见,这个女的,是雍国皇室的什么人?”
地下的美人已经半死不活了,根本不知道谢子晴在说什么。
谢子晴伸出脚在她的身上翻了翻,都没有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无奈的撇撇嘴,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嘴里,捏住她的下巴一合,让她吞了进去。
谢子晴拍拍手,道:“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了,如果醒来再好好问问。”
说完拉着南沉瑾,往船舱中走去。
即使外面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但是对于两个忽视别人忽视惯了的人来说,一点也没有影响两人睡眠的质量。
但是早上的时候最终还是被那一声惊叫震醒了。
谢子晴对于睡觉有很大的嗜好,而且起床气特大,当那个女人一声惊叫出来的时候,谢子晴毫不犹豫的将屋子里的一个杯子甩了出去,冷声怒道:“给我闭嘴!”
声音顿时哑了。
南沉瑾看着谢子晴那一脸气得冲上脸的模样,低低的笑出声。
谢子晴抬起眼,看了对面榻上那人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罩下去,一把盖住那人的脸。
“嗯,暖香。”声音笑了起来。
谢子晴深吸一口气,果断不再理会他,从床上走下去,掀开帘子,对着那个坐在船板上的女人道:“鬼叫什么?”
那女子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着泪回头看着谢子晴,楚楚可怜到了极致。
就算谢子晴是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其漂亮的能令人心尖一跳的绝世美人。色如春晓之花,脸是月照芙蓉,极白的肤色上泪痕点点,如玉盘盛露。
谢子晴看着船周围那些还没有飘散的浮尸,将目光冷冷的看向眼前的女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美人转头就看见谢子晴那清俊的容貌,有些脸红的道:“我叫百里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