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节
作者:冷如冰      更新:2021-02-20 11:09      字数:4968
  “安家?”凤惊天不由得惊道:“岭南的安长天吗?”
  伙计郑重的点点头,道:“是啊,听说这个安家当初也只能算是富商,算不得财阀,为此安家老爷安长天还特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天下第一大堡战龙堡的当家堡主战连城为妻,听说战家人虽然是留下了,可是偏偏不买这位泰山大人的账,据说那安长天曾经还在战龙堡受尽屈辱,他羞愤难当,才开始与太子联手。”
  凤惊天越听越不得其解,难道说意如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战连城的,而是他父亲安长天逼迫的?是啊,当初她与自己一样,是被关在战龙堡的地牢里,也不像是自愿出嫁的样子,可是他那日亲眼所见,她穿着一身红嫁衣,在战连城的搀扶下,笑靥如花,小鸟伊人,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不得已的隐情?
  会不会是当初为了救自己,她才被迫嫁给战连城的?
  凤惊天的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丝希望,若是这一切都非意如所愿,那么他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带意如离开!
  伙计见凤惊天脸色瞬间多变,似乎有什么心事,以为他是被自己所说吓着了,不禁连忙安慰他道:“客官,您不必担心,咱们这位皇上,是位明君,绝不会牵连无辜的,等明日一早,您早些回家去也就是了。”
  那伙计说到这里,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问道:“对呀,客官,您不就是岭南人吗?难道没有听说岭南安家的事情?”
  凤惊天的思绪被打断,他连忙收敛心神,尴尬掩饰道:“我外出收债,已有半年之久,岭南发生的很多事,我都不太清楚。”
  那伙计不疑有他,点头道:“难怪,这安家发迹到如此势力,也是半年内的事,多半是因为借了太子的势力,您外出这么久,不知道倒也是可能的。”
  凤惊天匆匆吃完了面,便交代伙计,说自己要回放休息,不要打扰他。
  伙计也知趣,连连道:“好嘞,客官您好好休息,有事您就招呼一声,我就在这楼下。”
  凤惊天点点头,然后转身上了楼。
  这家客栈就开在皇宫脚下,风景天的房间在二楼,推开窗户,就能看见整个皇宫的概况。
  凤惊天怀揣着心中的疑惑,推窗向皇宫望去,那里果然有些异样,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依然能看见有很多的光亮在不停的移动,想来应该是巡逻的侍卫。
  虽说皇宫戒备森严,但是他也是自小生活在宫里,大概也晓得一国宫殿的守卫情况,向这样多的巡逻侍卫出动,百分之百是因为发生了大事。
  刚才伙计所说是否属实?那受伤之人是谁?安意如是否此刻就在宫内呢?她来这里,是不是也是出于无奈呢?
  这些想法就像是丝线一般缠绕在凤惊天的心头,让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睡意,他甚至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或许他该夜闯岚墒皇宫,去一探究竟。
  这个想法一旦漫上他的心头,便再也挥之不去,望了望漆黑的夜,凛冽的风,这本该热闹的年,此刻或许是因为宫中突发的事情,而变得若然无味,更多人宁愿放弃过个热闹的新年,只求能平平安安。
  但是就是这样的夜,反而是个刺探的好时机,虽然岚墒皇宫戒备森严,但是凭他的功夫,要想不被发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他并没有打算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去确认一下,意如是不是被困在宫中,这样一来,他的危险性应该并不算高。
  打定了主意,凤惊天便注视着漆黑的夜色,只等着夜色再深一些,便开始行动。
  冬日的夜,是漫长的,但是在焦灼的等待下,也终于到了子时,一直闭目养神、不曾真正睡去的凤惊天,突然睁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目露精光。
  他起身推窗向下看了看,底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就连一直呼啸的寒风,此刻似乎也小了许多,皇宫里晃动的光亮似乎也少了许多,他纵身一跃,便飞出了客栈,轻轻的落地,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落地后的凤惊天,脚下未停,快速的向岚墒皇宫而去。
  他从未到过岚墒的皇宫,但是想着大概与北春国的皇宫该是异曲同工之妙,防御设计大概都是大同小异的,而且听说岚墒皇宫的许多设计,出自云飞扬之手,聚贤山庄他是去过的,对于云飞扬的设计手法和思路,他也有个大概的了解。
  按照自己的推测,他先去了皇宫的西北角,据说在岚墒是讲究风水的,这西北在风水学中方位不佳,应该设置的宫殿是那些不受宠的妃嫔和奴才们居住之地,防御力量也会相对薄弱,而且刚才他在客栈中观察了很久,这里一直是光亮最少的地方。
  按照这个推测,他奋力一跃,上了高高的围墙,这里很黑,果然是人烟稀少,身子轻轻一落,便毫不费力的进来了。
  他知道,越是光亮多的地方,说明这里的人物越重要,只要奔着那里去,或许能找到意如,如是想着,凤惊天蹑手蹑脚的向光亮聚集的地方摸了过去。
  第111章 有刺客
  因为战连城的伤势严重,一直没有醒来,宸王、皇甫子辰和战星河受皇甫炎的命令,暂时在宫内负责守卫,所以年三十的晚上,宸王和皇甫子辰也没有回宸王府,与战星河轮流负责宫内的巡查。
  虽然宸王英猛,但是毕竟有了年岁,到了后半夜,战星河和皇甫子辰便让他去休息,他们来负责守卫,宸王虽有不甘,但是年轻时留下的病根,时时跟自己叫嚣着,实在是不能与年轻力盛的战星河两人相比,只得先暂时休息,等过些时候再来替换他。
  然而还不等他睡熟,便听见宫内一阵骚动,他连忙起身,向骚乱处奔去。
  等他赶到的时候,皇甫子辰和战星河已经将刺客拿下,被五花大绑在大堂内,皇上得知此事,也匆匆赶了过来。
  宸王上下打量着那刺客,虽然他此刻被迫单膝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但是依然能看出他衣着华贵,英气逼人,并不像是入室行窃的贼,也不像是刺客,哪有做贼当刺客的,不穿夜行衣,遮脸挡面,反而打扮如此奢华的?
  跟战星河基本询问了事情的始末,才知道,原来星河正在承政殿外巡视,却突然听见异动,发现竟然真的有人深夜来闯宫,便带人将他抓了起来,但是因为来人功夫极佳,他们损失了一些兵力,还惊动了皇上。
  “你是什么人?深夜闯入皇宫有何意图?”皇甫炎面色冷凝,厉声问道。
  地下之人没有回答,却从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语带不屑。
  宸王大怒,不由得斥道:“大胆狂徒,深夜创入皇宫,已是死罪,还不快快将你的目的说来,竟然还敢对皇上不敬,难不成你真不怕被诛灭九族吗?”
  那人听了宸王的话,不由得一声冷笑,缓缓抬起了头,目光一一扫过站在他面前的四人,冷冷的道:“既然是死罪,还要我说什么?”
  “凤惊天!”待看清那人的脸后,战星河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
  其他三人情不自禁的望向战星河,再度将目光落在凤惊天身上,脸上都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额神情。
  虽然皇甫炎等三人不曾见过凤惊天,但是惊才艳艳的北春三皇子,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没想到他会在大年三十的深夜,闯入岚墒的皇宫,这怎能不让人心生惊疑。
  尤其是宸王,在看清凤惊天的面容时,整个人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站在他身边的皇甫子辰连忙伸手扶住他,但有的问道:“父王,您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但是宸王却仿若未觉,整个人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更加仔细的审视着凤惊天的容貌。
  而宸王这样怪异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三人的不解,不由得都疑惑的望着两人。
  宸王打量了许久,直到凤惊天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他才痴痴的念道:“蓉儿……蓉儿……”
  战星河与皇甫子辰狐疑的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了不解,可是站在他们身后的皇甫炎却情不自禁的眸光大张,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审慎的目光,也不由得投向了凤惊天那张比女子甚至还好看几分的脸。
  是有些像,无论是眉毛还是眼睛,都像极了二十八年前的景容,若不是这张脸此刻长在一个高大男子的身上,他也几乎以为这是二十八年前的景容,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景容没有太多的印象了,但是再度见到这张熟悉的脸,他立刻又想起了那个明媚而妍丽的女子。
  皇甫炎不得不承认,若是景容不是北春国贵族,宸王也不必为岚墒尽忠,或许他们此刻也是一对神仙眷侣,但是世事弄人,实在让人无限唏嘘。
  “将此人暂时压入宫内密牢!”皇甫炎突然对侍卫们吩咐道:“继续巡查,不许任何人靠近承政殿。”
  侍卫们领命,匆匆将凤惊天押解往宫中密牢。
  待侍卫们退出去,皇甫炎才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皇甫宸的肩膀,道:“七弟,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此事我会找人查明的。”
  谁知宸王却一反之前的顺从,拒绝道:“不,皇兄,请让我亲自来查!你知道,他,他,他肯定跟容儿有关。”
  皇甫炎略有犹豫,叹息道:“正因如此,我才不想你插手此事。”
  “不,皇兄,当年是我负了容儿,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八年,可是我没有一天不活在痛苦和懊恼中,请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了了心中这一憾事吧。”宸王突然跪地恳请道。
  皇甫炎不由得叹息一声,犹豫半晌,终于道:“罢了,当年的事情,是皇兄对不出你,既然你执意如此,便依你吧。”
  “谢皇兄!”宸王叩谢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战星河与皇甫子辰面面相觑,不由得看向皇甫炎。
  皇甫炎感受到他们二人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却没有解释,只是摇了摇头,道:“你们也下去吧。”
  两人怀揣着疑惑,退了出来,但是皇甫子辰想着,刚刚宸王看到凤惊天时,那丢了魂一般的举动,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他才从雕刻大师林一宇那里打听来的、关于父王年轻前的事迹。
  难道说……?他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记得林一宇曾经说过,景容被遣送回国后,便嫁给了北春帝,而凤惊天似乎正是北春帝与容妃所生,那岂不是说……?
  皇甫子辰心中思绪万千,对战星河道:“星河,巡视就辛苦你了,我实在放心不下父王,我去看看。”
  战星河点头,道:“好,你去吧,这里有我。”
  皇甫子辰匆匆向宫中密牢而去,而宸王此刻正在审问着凤惊天。
  “你……你是不是景容的儿子?”宸王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密牢外的侍卫正要出声通报,却被皇甫子辰阻止,他悄悄的停在一处阴影里,偷偷观察着宸王和凤惊天。
  凤惊天听宸王竟然喊出了母妃的闺名,不由得也是一惊,问道:“你认识我母妃?”
  听到了这类似于肯定的回答,皇甫宸的面色不由得一滞,痴痴道:“没想到二十八年过去了,容儿的孩子都这般大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认识我母妃!”没有得到答复的凤惊天,一想到宸王有可能就是他一心寻找的生父,不由得怒从中来,大声质问道。
  “认识,岂止是认识……”宸王却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不能自持。
  皇甫子辰看到凤惊天对宸王如此不敬,强忍着上前将他放倒在地的冲动,只是愤愤的握紧了拳头。
  宸王似乎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审讯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向外走来,皇甫子辰连忙躲开,等宸王走后,才又来到凤惊天面前。
  凤惊天愤怒的抬眼望向皇甫子辰,却不经意间看见了他腰间的祥云玉佩,与自己送给意如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心中不由得大惊,玉佩竟然真的是宸王的,那么宸王与母妃之间的关系,岂不是不言而喻了,那么自己……自己竟然是宸王之子吗?
  想到这里,愤怒的凤惊天,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这些年,他处心积虑的攻打岚墒,却是将自己放在了与亲生父亲完全对立的位置上。
  “凤惊天,你为何到天京来,为何要闯宫,是不是景容派你来的?”皇甫子辰怒声问道。
  凤惊天细长的丹凤眼,冷笑着瞥向他,不置可否,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人,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多么的讽刺!
  看出凤惊天根本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皇甫子辰心中怒气升腾,但是他又不能对他动手,只得作罢,退了出去,只能等连城醒过来,以后再找时间来审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