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娘娘。”我起身，听话地抬起了头。
  皇后的一双眼睛锐利得如鹰一般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她露出一丝疏离的笑容，道：“果真是个美人，也难怪小小的郡守之女便能攀上皇家。大体还好，只是欠了些规矩，刚刚你请安的时候说‘几位贵妃娘娘’却着实没规矩了，该一一请安才是。”
  我心里暗骂着，老娘才进宫没一会儿，刚刚忙着记那几位皇子妃就已经费劲了心神了，哪里还记得住这些个贵妃的封号？况且，也没有人给我介绍过啊！这不是存心找麻烦吗？虽然这么想，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恭敬状，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极是，是臣媳愚钝不懂规矩。”
  “恩。”皇后淡淡答着，接着说道：“你自知便好，打明儿个起，每日卯时初便要到羲和宫外候着，本宫差人教你些规矩，也熟悉一下后宫中的妃嫔们。”
  熟悉你妹的妃嫔！学你妹的规矩！你妹的早上五点就得在宫门口候着！那就是说老娘我要起码早上四点起床，才能收拾好一切赶来！
  “谢皇后娘娘恩典。”我俯身下跪，紧紧攥着拳头，心里不停念叨着的：别冲动！别冲动！这老妖婆是嫉妒我年轻貌美！莫冲动啊！
  敬了好几巡的酒，又说了一大堆恶心奉承的话，夜已经很深了，才结束了这场让人快要疯掉的“家宴”。
  头有些昏昏地，都不知是怎么一路回到了廉王府，只感觉自己飘乎乎地瘫在廉皓尘的怀里。
  “墨妍，头很疼吗？”廉皓尘的声音温柔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经被放在了床榻之上。“相公，我有没有做错了什么事？我好似有些醉了。”
  “没有。”廉皓尘一脸感动地抓着我的手说：“我娘子很好，真的很好。对不起，我已经后悔把你带来京城了。”
  “怎么这么说？相公是嫌弃我给你丢人了？”我假意嗔怪道。
  “怎会？”廉皓尘抓着我的手，道：“娘子虽然没进过宫，但是应对得体，处处都好，我虽然坐的离你不近，但看情形也知道那些个宫中的女人定是为难你了，所以才说后悔。”
  “恩，不仅如此，皇后娘娘还说我不懂规矩，让我每日卯时初就要在她的羲和宫外候着，等着学规矩！”我忿忿地说道。
  “我知道了，娘子，委屈你了。”廉皓尘的眼里满满都是内疚的神色。
  我微微一笑，道：“委屈就委屈吧，谁让你是我相公呢。我还真是悲惨啊，现在连醉都不敢醉了，生怕会惹出祸端。”见廉皓尘更加内疚了，我便笑了笑朝着他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道：“但你休想把我送走，我定赖上你了，京城美女这么多，我若是走了指不定你就弄几个如花美眷回来，到时候我跟谁哭去！”
  廉皓尘邪魅地一笑，说道：“墨妍这么好，哪有什么女人比得上。”随着话音，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我的衣衫中。
  我的脸腾地一红，感受着他的手在柔软之上的逗弄，哼喘着说：“别……别……明日要早起……我……”
  廉皓尘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和我一起躺下，道：“娘子睡吧，我已吩咐了下人明早叫起，不会误了时辰的。今儿个就算了，娘子也累了。”
  “恩，”我点点头，靠在廉皓尘的肩膀上，带着倦意、幸福和对未来日子的彷徨进入了梦乡。
  第五章，殿外立规矩
  在羲和宫外，我已经跪了足有三炷香的时间不止了，偷偷打量着忙进忙出的宫女太监们，又忍不住道：“请问刚刚李公公帮我通秉了没有？”
  那位姓李的公公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道：“廉王妃莫急，皇后娘娘此刻正在梳洗，您先候着吧。”
  “多谢公公。”我低下头，狠狠地诅咒着老巫婆和阴阳怪气的李公公，真是坑爹啊！我的膝盖都已经疼死了，人家老巫婆还在梳洗呢！这不男不女的家伙跟我说话还总是颐指气使的，你不就是个公公么？怎么比皇子妃还高高在上！
  想着早上天还黑着，我就被廉皓尘叫醒了，然后就是由王府里三个丫头伺候着梳头穿衣，因为是要进宫，所以打扮起来格外费时间。那一刻真是想念流霜、落雪啊，但是因为怕来京有危险，我就没有带上她们。也好，来了这里她们也是遭罪，这罪我一个人受就够了。
  有过了好一会儿，皇后娘娘的寝殿羲和宫的大门才打开，一个有些微胖的宫女走到我面前说道：“皇后娘娘叫廉王妃进去。”
  我忙起身，可是膝盖大约是跪麻了，竟是身子一歪又倒下了，这些个宫女太监竟没有一个上前扶我的，我拍打了双腿一会儿，便自己起身跟了进去。
  皇后的寝宫很奢靡，此时，她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前喝着茶，知道我进来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我这才反应过来，还是得跪！
  “臣媳给皇后娘娘请安。”
  老妖婆这才抬了抬眼，道：“起来吧。”
  娘的！我心里充满了怒火！一大早就让我在门外跪着，进了门还要跪！当老娘是什么啊！你又不是佛祖，当心折寿啊你！
  “用过早膳了没有？”皇后问道。
  “臣媳一早便来了，怕耽误时辰，未敢用早膳。”还早膳？老娘都快困死了。
  “恩。一会儿便和我同用早膳好了，我们就先学学这用膳的规矩。”
  “谢皇后娘娘恩典。”
  面对着满满一桌子精致的吃食，我却连筷子都不敢拿一下，我的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位老宫女，现在我就是机器一样的东西，她们说吃我才能吃。
  “廉王妃，现在您可以拿筷子了。”左边的老宫女说道。
  “廉王妃，您不能吃那盘菜，应从主食开始进起，吃过一口主食方可夹菜。”右边的老宫女说道。
  “廉王妃，那样子使筷子太粗鲁了，应握着筷子朝上的的半寸处！”
  “廉王妃，不能张那么大口！”
  ……
  有预谋的！一定是有预谋的！这绝对是折磨人的新花样！我起了个大早早就饿得不行了，老妖婆还让这两个老女人这么折磨我，我真的快疯了，照这个吃法，我是铁定吃不饱的。
  用过了早膳，皇后娘娘便端坐在凤榻上一脸看动物的表情看着两个老宫女教我如何走路如何行礼，她大概是在深宫中无聊得很，如今可算是找到乐子了。
  累了整整一天，快到晚饭的时候，皇后娘娘终于是大发慈悲放我回家了。我满心欢喜地回到廉王府，只想着能快点见到廉皓尘，跟他撒撒娇，诉诉苦。可是等我回府的时候，下人们却告诉我说廉皓尘和几个皇子出去打猎了，走的时候还说不让我等他吃晚饭。
  夜已经很深了，廉皓尘才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
  我假装睡着了，在床榻上闭着眼，没有理会他，感觉到他脱了外衫钻进被子，我突然像是暴怒的狮子一般坐了起来，大吼道：“廉皓尘你今天去哪了？”我之所以这么生气，并不仅仅因为他回来晚了，更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一股子浓重的脂粉味。
  “娘子没睡着啊，本王不过是和几位皇兄同去狩猎了，之后又随意喝了几杯。”
  “狩猎？是猎艳吧！”我讽刺地说：“身上还留着猎物的脂粉香呢，看来王爷今天收获颇丰啊！”
  “娘子不会这就生气了吧，本王和皇兄们却是去了花楼吃酒，沾些味道也是自然。”
  “廉皓尘！你就不能做些正经事？”我大吼着。
  “如今有了这廉王的身份，我当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有何不正经的？”廉皓尘说着看向窗外，感觉到黑影一闪而过，他低声对我说道：“娘子的戏演得不错。”
  我狠狠一把掐在他的手臂上，低吼着：“哪个和你演戏？你昨日只说要表现得没出息没志气些，谁想你这没出息就用在嫖姑娘上了！”
  廉皓尘笑着将我往胸口一拉，道：“娘子还真吃醋了？”
  我一把推开他，道：“哪个吃你的醋！我懒得管！”
  我说着便钻回了被子躺下。
  廉皓尘也随着我躺下，一双手在我腰际游走着，声音魅惑地道：“娘子，为夫可没坏了贞洁，不信娘子检查。”
  我“噗嗤”一声没忍住笑，接着道：“这如何查得出？”
  廉皓尘一个翻身压在我身上，眼神邪肆魅惑地说道：“为夫这就尽心尽力地伺候娘子一番，娘子便看看为夫是不是力道十足。”
  我一脚卯足了劲将他踢下床，道：“给老娘洗剥干净了再回来伺候，老娘快被你一身廉价脂粉味呛死了！”
  廉皓尘站起身，揉了揉被我踹疼的地方，道：“娘子的武艺果真大有长进，为夫这就去洗洗干净，回来与娘子大战三百回合。”
  自从进了京的这些天，我每天都是在极度的怨念中渡过的。我每日天还黑着就要进宫去和老妖婆学规矩，受欺负，累得像死猪一样的回家。而廉皓尘则是逛窑子，遛鸟，斗蛐蛐，听小曲，每日醉生梦死的回家。
  每天晚上我都会和廉皓尘抱怨，然后廉皓尘便是将我狠狠推到，仿佛这是补偿一样。我倒宁愿他不要补偿，白天累个半死，晚上还要做体力活，我是真心受不住的。这样折腾了一个多月，我的体重直线下降，就快和中东难民一个样了，廉皓尘每晚变着法子让府里厨子给我弄补品，当然，端过来的我们都还是会先用银针先试毒。不过，那些个皇子、娘娘们倒也不傻，我们住了一个多月，只有二次在饭菜里试出了毒，之后便再没有过了，想来他们也是觉得这方法太愚蠢了些。
  尽管补品吃了不少，我却日益消瘦了，许是补品吃了太多，我后来一见到吃的就想吐，甚至有几次是真的吐了出来。这可把廉皓尘吓坏了，他带我进空间泡了几次湖水都不见好，又不敢请府上或是宫里的大夫来给诊脉，便自己研究起了医书。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挺聪明的，才看了医书没多少时日，便摸出了门道。今儿个我刚刚从宫里回到府上，他便早早地等着我呢，一脸兴奋地说：“娘子，今日我给三个人诊脉都诊对症了，我帮你看看。”
  我笑着说：“相公好聪明啊！”然后将手臂横在他面前。
  廉皓尘一脸严肃地手指搭上了我的手腕，片刻后，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我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还是在宫里吃东西的时候不够小心，不小心中了什么奇毒？
  “相公，到底怎么了？你说吧，我不怕。”说是不怕，可是声音却有些颤抖。
  廉皓尘没有回答我，而是起身大步拿来了医书，抬眼问我道：“近日葵水都没来是吧？”
  我脸腾地一红，这才想到上个月癸水就没有再来了，这阵子太累太烦，竟是忘了，忙点了点头。而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
  “相公，你的意思是……”我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问道。
  廉皓尘突然展颜一笑，那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几分，他将医书扔到一边，道：“娘子，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了！”
  第六章，意外的惊喜
  我愣一会儿，接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廉皓尘吓了一跳，忙抱着我问道：“怎么了，娘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哭声更大了些，哽咽地说：“不……呜呜是，我……最近……控制呜呜不住……情绪……”
  廉皓尘宠溺地拍着我的头，道：“娘子，明日一早便别去宫里了。”
  我闻言马上止住了哭声，道：“好是好，我也不想去，可是宣称怀孕好不好呢？”
  “自然不能说。”廉皓尘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明日一早，便说你爹爹快到寿辰了，你回去看看，回去了就别再回来了。”
  “为何？”我不高兴地等着廉皓尘。
  廉皓尘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原先是我想的不够周全，如今你有了我们的孩子，定是不能留在宫中吃苦的，一个不小心孩子便会保不住的。”
  “我不走，我要留下陪着你，我会很小心的，真的，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的。”
  “娘子，乖。若不是应承了父皇我也是不会回京做这狗屁王爷的，可如今既然已经做了，我便不能轻易脱身了。”
  “我知道。”我低下头内疚地说道：“都是我害的。”
  “别这么说，娘子，即便没有你，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我总不能让我母亲不明不白的死，还有护着我出宫的表舅和那群为了我牺牲的死士，他们都是为了我才送命的。我也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些一次次暗杀我的人。”
  “是啊，所以嫁给了你，这些也是我不得不承受的事了，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抓着廉皓尘的袖子说道。
  廉皓尘笑得一脸得意，道：“娘子这是舍不得离开为夫么？”
  我一脸狗腿相，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