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赖赖      更新:2021-02-20 11:00      字数:4802
  。
  “本皇可在皇后那里见过你?!”
  “皇后受伤之后,奴婢在皇后宫中伺候过一段时间,皇后回宫之后,奴婢便又回此处。”兰梳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抖得没有那么厉害。
  谢暄不语,只是高高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眼神阴冷如冰,就这么盯着她,兰梳身上的汗湿一层,干一层,又湿一层,干了湿,湿了干,大冬天的不舒服的而很,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
  “兰姐姐,陛下已经走了。”
  兰梳闻言,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地,伸直两条跪的发麻的腿,双手握成拳捶打了起来。
  “我的天啊,陛下可走了,我的腿啊,小炉子,还不来给我揉揉!”兰梳大声喊着,将自己的形象甩到了十万八千里。
  旁边的一个小太监磨蹭着不情愿的走上前来,俯下身子,捶了起来。
  “哎哟,轻点!”
  宫道的拐角处,宫殿高大的阴影处,站着并无走远的帝王,眯着眼神色阴沉。
  “盯紧她。”
  “是。”
  “陛下,属下回来了。”
  “落,结果如何?”
  “妙手如家二十年前灭门,男女老幼三十七口,不过尸体只有三十六具,据说是少了府中的一个厨娘。”
  “哦?”谢暄挑眉,厨娘?
  “不过属下寻到灭门前五日进如家的一位老大夫,他说如家回娘家的大小姐已有孕半月。不过当时验尸的验尸官却告知属下,当时的尸体中并无孕妇。”
  “嗯,本皇知晓了。你再去查看一下,如家的妙容易骨术可有外传?”
  “是。”
  谢暄站在原处,眉头紧皱,若是如家的大小姐真活着,那么这件事必定与之有关联。
  “陛下,诸葛辛绿将军回来了。”就在谢暄思考之时,一个小太监快步疾跑而来,在谢暄面前跪下秉道。
  “快宣。”这么快?莫不是那件东西找到了?谢暄眉头舒展,面上浮现喜色,快步离开。
  这事发生在上午,中午遇到了下楼溜达的皇后,却没想被她身边的侍女撞翻了食盒,食物翻了一地,哪儿还能吃。
  兰梳开口就要骂人,却忍住了,一张脸红了紫,紫了黑,最后变白。
  “是奴婢不小心,惊了皇后娘娘的驾,娘娘恕罪。”兰梳跪在雪地里,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宫女。
  清冷的皇后看都不曾看过她,停都不曾停下脚步,人便自兰梳身边经过。
  兰梳动也不敢动,直到皇后的队伍离开视野,她方才站了起来,拍拍衣裙上的雪,看了看远去的皇后,这才记起地上的残羹。
  再走一趟?算了,饿一顿也不会死(别)人。
  下午,桂嬷嬷许是知道皇帝上午来此的事情,亲自来到了训政殿。
  “娘!你不知道…。”兰梳见了桂嬷嬷,便打开了话匣子,从上午的皇帝到中午的皇后,挨着个的埋怨了一顿,句句都是委屈,字字都是血泪,说到最后,甚至像个小孩子一般委屈的哭了。
  “你可想清楚了,最近真没做出什么惹眼的事情来?”桂嬷嬷皱着眉问道。
  兰梳想了想,自己能做什么惹眼的事情?整日里除了三餐去御膳房跑上两趟,几乎都呆在训政殿里忙,能做什么惹眼的事?教训宫女太监?那是自己职责所在,只能算是正常工作…。
  摇摇头。
  “你这几日可千万记着,能不出殿,便不要出去,等过了冬止,我便求太后让她放你出宫。”桂嬷嬷看着兰梳,叹了口气。
  这丫头,若是可以,留在自己身边才最好,可是现在看来,留在宫中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娘,真的么?!那你可以不以要皇太后将我赐婚给李大哥?”兰梳的眼倏地亮了起来,揪着桂嬷嬷的袖子,撒娇道。
  “什么李大哥,净说胡话!”
  “就是那个御前侍卫,李勋。”兰梳鼓着腮帮子,带着几分刁蛮。“我要嫁给他。”
  “这事不急,等冬止过后我会为你奏明皇太后,你且先带我去看看那女子。”桂嬷嬷见兰梳还欲开口,便止住了她的话头。
  兰梳歪歪嘴,有些不满却也不再多话,便领着桂嬷嬷下了地牢。
  地牢中昏暗,散发着古怪的气味,其中被铁链所囚的女子端正的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桂嬷嬷看着狱中头发梳的极顺,一身衣物干净整洁的女子,叹了口气。
  “娘,这人委实会端架子,不但挑食的很,而且非要女儿为她洗衣物梳头发,女儿不做,她便绝食!还真把自己当做皇后了!”兰梳恶狠狠的说道,仿佛憋了一肚子的委屈。
  “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这人对皇太后极为重要,你好好对她,于你定有好处。”桂嬷嬷转过身,伸手欲拍兰梳的肩膀。
  “娘就会敷衍我!”兰梳气愤的转过身子,那手自她肩膀前寸许滑过。
  “你这丫头。”桂嬷嬷摇头轻笑,收回了手,便也不再说话。
  “这三日你便好好伺候着她,过了冬止,便结束了。”桂嬷嬷转过身,临走前神情复杂的看了那端坐的女子一眼,便毫无留恋的上了台阶。
  “早点结束才好!女儿都快累死了!”兰梳跟在她身后,多看了那女子数眼,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那笑一闪即逝,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同一天,皇后在御花园中碰到了散步的珍珠太妃以及活泼的七皇子。
  皇后嗓子不好——就算是嗓子好,皇后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便只有珍珠太妃一人说着话,皇后只是在旁边点头,间或偶尔微笑。
  第二日,真尊皇下诏,诏书言简意赅,总结起来便只有一句话而已。
  七皇子封地南陵,太妃随行抚养,即日起程。
  整个皇宫炸开了锅,所有人议论的中心只有一个:那日太妃说了什么话惹了皇后不满,让陛下做了如此决定?还是说皇后对陛下的影响力已经强大到了如此的境地?
  众人的眼再度盯上了皇太后,可让人失望的是,定安宫一片沉默,连宫女都仿佛一夜成了哑巴。
  普天的大雪连下了两日,大安冬日最后一个节气冬止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第39章 冬止日风神献祭 无奈太后说情由
  冬止是冬天的最后一日,这一日过后便要斗转星移,直到十五日后的春初便算作是春天的开始了。
  今年的冬止和往年一眼,是个大晴天,家家户户忙着宰杀猪羊,待到晚上献予苍天为祭,祈祷明年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宫中自然更是繁忙,真尊皇带着众臣祭奠天坛,而内宫中女眷往年都是由皇太后主持祭奠,今年太后身体不适便改由皇后为主,尚未离宫的珍珠太妃辅助。
  因着前几日真尊皇的诏书,两人之间的是非早已传得整个内宫皆知,众多妃子早就等着看热闹了,时辰未到便都早早的都赶到了器央宫看热闹。
  因着要守夜的关系,陆陆续续直到夜幕降临,戌时左右,整个皇宫内院完全冷清了起来。
  厚厚的积雪铺满了地面,一行人自训政殿内走了出来。
  兰梳扶着身旁的女子上了停在殿外的小轿,撇着嘴,却不回殿中。
  “嬷嬷,殿中只有我一人,便带我去见识见识吧!”兰梳拉着旁边女子的衣袖,不放手。
  “兰梳,娘娘的事我们可做不得主。”旁边四个宫女彼此看了看,都有些无奈,这兰梳的娇蛮脾气她们可都是听说了的,真不知桂嬷嬷怎么教养的,太后娘娘竟也由着她。
  “嬷嬷~就让我去吧,训政殿冷清清的,那些个宫女太监都被我打发到器央宫了,我保证,去了那里之后乖乖的,一句话不说,娘娘不会怪罪的。”兰梳拉着其中一个嬷嬷的袖子如何也不放手。
  四人互相看了看,却都不知拿这姑娘怎么办…
  抬头看看天,时辰已经不早了,若是耽误了娘娘的事情,便是赔上几人的命也不够用,如今能制住兰梳这丫头的桂嬷嬷没来,娘娘也未曾说过不能带上兰梳…。
  “兰梳你可记得你说过的话,倒是莫要与我们为难才是。”被揪着袖子的嬷嬷很无奈,点了点头。
  “谢谢嬷嬷!”兰梳松开手,绽放一朵笑颜。
  “启程吧,莫要误了时辰。”
  皇宫中最高的一处便是在当初大婚时的所到的紫巅宫,风刮得尤其的大,一座巨大的法坛立在紫癜宫顶部的天台中央。
  一个女子身着白色拖地的长袍,长袍滚着金边,对襟用金线绣着咒符一般的文字,女子长长的黑发披散着,被风撩着漫天飞舞,她昂着头,望向天空,天空星斗漫天,璀璨夺目,女子雪白的脖颈曲线优美,带着禁欲般的诱惑。
  “皇太后,人带到了。”一位老宫女前来秉道。
  “嗯,带上来吧。”女子低下头,美丽的面孔带着严肃的气息,整个人散发着神女一般的优雅圣洁。
  不及一刻,一行披着紫色斗篷的人走上了天台,直到走到距离女子数步之遥,几人才停了下来。
  “将她带上来。”
  几人抓住站在中央的女子走上前去。
  女子挣扎着不欲上前,嘴中呜呜的唤着,挣扎间斗篷落了下来,铜色的面罩露了出来,女子一股子力气上来,再加上几个女子没有准备的缘故,竟然没人抓得住她。
  “喂!你老实点!”一旁本来准备做隐形人的兰梳冲上前去,抓着那带面罩的女子,粗手笨脚一阵折腾,那女子终是消停了下来,却还是有些不愿,“你真的这么想死么?”兰梳在那女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
  那女子轻轻摇头,终是平静了下来。
  兰梳对着皇太后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站在了桂嬷嬷的身边。
  桂嬷嬷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静静的低着头。
  其他四个宫女便将那不再挣扎的女子引到祭坛之上,脱掉了女子的斗篷,将准备好的铁链卡住女子的四肢,几人便步出了祭坛范围。
  华美的衣裙,随风摆动的长长裙裾,繁重的头饰,金银的步摇在清冷的月光下闪耀,若是忽略那难看的头罩,眼前的女子装扮的尊贵仿若女皇!
  白衣女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祭品,点点头。
  白衣女子跪在地上,桂嬷嬷走上前去,将准备好的器具奉上。
  女子将咒符涂抹上自己的血,散在祭坛中央的女子的身上,然后拿出一个卷轴念了起来。
  寂静的世界里只有女子清亮的声音,即便是那卷轴中所说的话极难懂,可却让听者无来由的一身鸡皮疙瘩。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停了下来,对着一旁伺候的桂嬷嬷点点头。
  桂嬷嬷走进祭坛,掏出一把钥匙,便要打开女子的面罩。
  “母后。”一声轻唤,让所有人呆愣,桂嬷嬷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所有人的头都转向天台入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怪异的静寂,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是真尊皇谢暄。
  他在入口处站定,也没有急着走过来,只是很随意的靠在门口,双手交叉在胸前,脸上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态。
  “我答应母后的都做到了,母后为什么还要为难她?”
  “暄儿,你不明白。”皇太后站起身来,面对着自己的儿子,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我真不明白,母后,这个女子到底哪里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谢暄满脸不解,离开门边,向着祭坛缓步走去。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的?!”皇太后没有拦他,只是颇为奇怪的问。
  “抱在怀里,感觉不对。”谢暄走进祭坛,在中间站着的女子眼前停了下来,一旁的桂嬷嬷低着头,行了个礼,退了下去。“可是除了感觉,一切都对。”谢暄说着,冲着对面带面罩的女子温柔一笑。
  “暄儿,听母后的话,这女子你不能带走,这件事你也不能插手。”皇太后看着儿子的背,说的极为认真。
  “我要知道原因,母后我要知道,为什么?”谢暄不急着走进带面罩的女子,而是转过身,将女子护在身后,面对着皇太后。
  “为什么,自我少时,母后便搜罗天下美女送到我面前?我绝对不相信母后是想让我,你唯一的儿子玩物丧志,成为好色之君。”谢暄说着,轻笑出声。
  “君主自该无情,见识到的女子多了,自然便不会牵绊情关。”皇太后依旧带着笑,认真的回答。
  “那珍珠呢?母后又为何安排珍珠出现在我面前?却又安排珍珠嫁给父皇?”谢暄依旧带着笑,风淡云轻,谈论的仿佛是别人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父皇明明知道真相,却还是配合你?!”
  “原来,你都知道。”皇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