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赖赖      更新:2021-02-20 10:59      字数:4821
  “那你也最好记住,你若是害了我的命,你的死期也便不远了。”戚九颜眯着眼,看着眼前狂傲的男子,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我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死了便死了,你,大安的真尊皇,你若是死了,你的王权,你的美人,你可舍得?”真尊皇十八继位为皇,皇太后摄政两年便还权与子。五年已过,这五年少年帝王权势通天,无往不利,就不信,这人真就舍得。
  两人相对,静静对峙。
  “若是你要活着出去,便最好紧紧跟着我,在这里,我说的话,不要怀疑。”女子眉目冷峻,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说话间,伸出手,止住对方欲出口的话。
  听着女子出口的毫不留情面的话,谢暄本已怒火冲天,却不知怎的,看着女子一本正经的脸,心里却又生出几分怪异来——这怪异竟让自己觉得有几分想笑。
  “好,本皇今日便跟着你了,若是你不能将本皇平平安安的带出这地方,本皇便要你不得好死。”谢暄拍拍衣袖,抖掉一身灰尘,后四个字说的咬牙切齿,清脆利落。
  眉目之间却是阴云笼罩,半点阳光也无。
  这才对,戚九颜点点头,松了口气,转身便走。
  两人现在有了共同的默契,不需多言,谢暄便跟了上去。
  “我们接下去要面对的四关,分别是琴,棋,书,画。这四样你可拿手?!”走到一扇门前,戚九颜没有开门,而是轻声问道。
  “你当本皇是谁?!”谢暄眉头一挑,语气不悦。
  “那就好。”戚九颜点头,推开了铜门。
  距离上次来,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可是这诡异的地方,却从来不曾从戚九颜的记忆中抹去。
  只因为这里遗失了对她而言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而现在,她变成了另一个她,却也想要捡起——即便是早已物是人非,那系在心中的结,自己也要揭开。
  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大树下,端坐着一位白衣男子。
  男子相貌平庸,却风度天成,让人丝毫不敢小视,男子垂着眼帘,看着身前石桌之上,摆放着的古琴。
  谢暄微微一愣,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转脸看向戚九颜,却见她神情丝毫不变。
  “这是假人。”戚九颜自然知道对方想要问些什么。
  “你可会弹清风调?”
  “不会。”
  “笑平生?”
  “不会。”
  “引凤曲?”
  “你将本皇当做乐师了么?!”
  戚九颜脸色泛白——原来他那句你当本皇是谁,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他什么也不会?!那她要他有何用?!自找累赘么?
  “你最好是会!”戚九颜眉头紧蹙,语带威胁,这时,就算是不会,赶鸭子也要上架!
  “闻名戚州府的才女,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么?”谢暄抱胸而立,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可我是女子,这关,只有男子可过。”本来她准备带穆天泽来的,没想到阴差阳错有了更好的选择。
  “哦?”谢暄表明不信。
  “这琴名为啸阮,是一把阴琴,女子若是弹了,必死无疑。”
  这琴相传为圣启帝身边一位乐师所有,那位乐师终身未曾娶妻,与其相伴的唯有这啸阮古琴,传说弹奏这琴的女子从来没有活过一个时辰的——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保命为上。
  谢暄虽不信,却还是缓步上前。
  他弹的,却是一首闵苍生。
  曲调激扬,荡气回肠。
  一曲罢,白衣男子昂天长笑,三声之后,男子移位,一道铜门再次出现。
  “走吧。”
  就这么剩下三关轻易而过,谢暄虽有些怀疑戚九颜话的真假,却也照做无误。
  谢暄如何受的也是帝王教育,琴棋书画于他而言确实不过是小物。
  戚九颜松了口气,这个男人比穆天泽管用。
  上天保佑,让自己今生还能得偿所愿。
  终于,两人穿过细长的石桥,来到一处瀑布。
  那瀑布水势宏大,瀑布一旁,是一座巨大的石像。
  那是一个坐在皇位之上的男子,王者风范,俊秀出尘,手持半块玉珏,似在把玩,那石雕雕刻的极为细致,玉珏上的图案和男子身上衣服的纹理都能让观者看的清清楚楚。
  “这便是圣启帝?”
  “不错。”
  “你这是要做什么?”看着眼前女子解下身上兽皮,谢暄微微一愣。
  “政西王的宝物便在这水池之下。”戚九颜指着瀑布下的水池,继续脱着身上的衣物。
  “你…”谢暄刚欲出口,眼前女子已经跳进了水中。
  难道这女子真的是为了那宝藏?她不是说,为的是无字天书么——这女子心中所求到底为何?她带着自己来便只是为了替她过关的么?
  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谢暄心中生出一份恼意,自己堂堂真尊皇,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玩弄于股掌?!那些自己宠爱过的女子,即便是在最放肆的时候,也不敢挑战自己的权威!
  这女子,既要玩,便要有接受后果的准备。
  随着女子不断的浮出水面,一件件奇珍异宝也随之重见天日。
  那些东西,女子不过顺手一扔,男人也只是随便一瞥。
  “我说过这些东西不过是俗物。”男人看着浮在水中央,湿漉漉的女子。
  女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脸不甘,咬着嘴唇,许是在水中呆的太久的缘故,脸色苍白的紧。
  她盯着水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完全没有理会男人的话。
  半晌,女子深吸了口气,再度钻了下去。
  这一去,却是比前几次时间要长一些。
  谢暄缓步走到水池旁,看着碧绿的池水,心中微微不安。
  上一刻风平浪静,一下刻水花四溅,女子突然间破水而出,长发轻甩,溅出的水珠喷洒了谢暄一身。
  谢暄伸出衣袖遮挡,待到平静,才发现向着自己这边游来的女子口中衔着一物。
  女子潇洒出水,却在上岸之后,完全不理会谢暄,只是坐在原地,口中之物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缓缓的,女子的脸苍白的泛青,一双黑眸竟然慢慢的浮现出水光来。
  谢暄走到女子身边,才发现那物是一块玉璧。
  白玉无瑕,扇形优雅。玉上有字,细细一看,竟然是个律字!
  律…律?!!!
  莫不是?
  谢暄低低的吟着这律字,看着神情越发悲戚的女子,心中竟然越发的怒不可忍。
  看样子她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就为了这个破东西,自己堂堂一国之皇都被算计了进去!这算什么?!
  戚九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那年,自己离家出走的第五年,藏镜领着自己来到这地方,进来之前,他说,只要自己能拿到那物,便可以揭下他的面具,知道他的身份——这是他给她的唯一一次知道他身份的机会。若是自己拿不到,便要回到宫廷,继续做自己的长公主。
  却没想,自己当年一时疏忽,害的藏镜身上玉佩掉下水池,当年匆忙自机关逃脱,完全没有机会下水,后来,她继续她的长公主之路,再后来便是女皇天下,这水底的玉成了她心中的一颗朱砂痣,难以忘怀,却永难再来。
  现在握着这玉佩,戚九颜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人饱含着无尽复杂的声音,歌儿,唯一一次机会,没有了。
  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瞒着她?
  他是她的夫婿啊…为什么从来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暗示,哪怕只是一点点啊,她也绝不会放任他们走到如今这个田地。
  藏镜,韦律…为什么?五年隐瞒身份相护,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这玉佩,戚九颜的眼睛慢慢的模糊。
  她,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
  似乎自从母后离世之后,敛天歌便没了眼泪。
  宫闱争斗,起起伏伏,即便是再大的委屈,再大的困境,都不曾掉过眼泪,今日,便只为了一场错过的情爱,女子再也无法控制。
  哽咽慢慢,女子即便是哭,却也不放肆,却听的人心里发酸。
  “一颗破玉罢了!”谢暄皱眉,夺过女子手中玉,直接扔进了水池。
  戚九颜一愣,作势便要跟着跳进去,却没想被男人自身后搂住,半点动弹不得。
  “你若是喜爱玉,本皇便为你寻遍天下宝玉!日日换新的,如何?!”明知对方在意的不是玉本身,可是谢暄心中就是阴沉莫名,那块玉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女子没有动,就这么被他搂着,不反抗,也没有任何动作。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
  “确实,那玉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知过了多久,戚九颜轻轻的开口。
  眼泪不再,女子的眼睛更加的清亮,脸色依旧苍白,却不再灰败。
  “放开我,我们该离开了。”前尘往事,早已随着敛天歌的死亡而变成尘土,现在知道不过是了却敛天歌的一段心事,自己是戚九颜——这一点,早已无法改变。
  只是,即便是知道,自己还是犯了一次傻。
  真是可笑。
  自己真是可笑。
  当初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知道宝贵了,可是已经永远的失去了。
  大错!
  第19章 出陵
  怀中的女子,许是浸了水的关系,衣服贴在身上,体态玲珑,曲线毕露。
  从谢暄的角度,洁白雪颈之下,隐隐能看到雪色浅沟,自己一只手正罩在女子柔软的胸房之上,另一手搂紧女子的芊腰,将其牢牢锁在怀中。
  不由喉中一紧。
  怀中的女子,许是浸了水的关系,衣服贴在身上,体态玲珑,曲线毕露。
  从谢暄的角度,洁白雪颈之下,隐隐能看到雪色浅沟,自己一只手正罩在女子柔软的胸房之上,另一手搂紧女子的芊腰,将其牢牢锁在怀中。
  不由喉中一紧。
  “放开我!”许是说了一遍不见身后男子有所动静,戚九颜语气便有些不耐。
  随着女子说话之间,胸房起伏,春色无边。
  “今日,本皇帮了你,岂能就这么白帮了?”说话间,手掌恶劣的揉捏那份柔软。
  戚九颜脸色一红,伸手便要拉扯开,却没想被对方另一只手极快的拉住。
  “真尊皇这是要趁人之危?!”戚九颜再如何想要保持冷静,可那毕竟是个女子,所谓女子在这种情况之下总是有些羞意。
  “本皇这是索取报酬。”谢暄的胳膊紧了紧,将怀中女子贴的更近。
  感受到身后贴着自己的灼热,戚九颜岂不知道那是何物?强忍着羞意,心中慢慢升起一股子恼火来。
  “这一地的财宝不够么?”慢慢的冷静下来,戚九颜没有动作,只是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
  “自然是不够的。”谢暄将女子的手拉到嘴前,细细的亲吻。
  戚九颜脸上已经快要烧起来,却暗中曲起自由的那只手。
  一个狠狠的肘击,戚九颜乘着男人神迷之时果断出手。
  谢暄正欲低下头亲吻女子的脖颈,却没想突然之间胸口一疼,松开了手。
  戚九颜赶忙躲开,找到自己脱下的衣服,飞快的穿在身上。
  刚才那一击成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那时男人正意乱情迷,而现在,那双凤眼盯着自己,黝黑暗沉的眸子里面盛满了恼火。
  戚九颜拉紧身上的兽皮,面对着男人挺直了腰杆。
  “你若是想要玩弄于我,便只会得到一具尸体。你若是真有心于我,便要凤冠霞披,八抬大轿迎娶。”
  “小小女子,真是狂妄!”谢暄握紧拳头,一双眼利刀一般。
  “我只想警告你,就算是想要风流也要看地点和对象。且不说我们现在身处何等险境,你无心,我无意,不过是你一时情狂,若只是因此,却要留我一生苦痛,我何其冤屈?!”男人,可以很潇洒的走人,女人,以后要如何?
  敛天歌已经嫁过了人,戚九颜也算是嫁过了,可是毕竟还是女子,不可能像男子一般在情事上洒脱不拘。
  即便是戚九颜真可以说不在乎——可是她也不愿和这人行这等亲密之事,只因她半点也不喜欢他。
  她的心,现在只想着一个人。
  韦律。
  本来发誓要埋葬在记忆里的人,因为一块玉佩,重新变的鲜活了起来…
  眼前的女子,满脸的倔强,即便是裹上了兽皮,整个人还是湿哒哒的滴着水,长长的头发披到地上,额前湿发水珠滴滴答答,一双眼睛却衬得格外的明亮,女子虽狼狈,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决。
  谢暄怒气散了些,心底却是更加的迷雾重重,诸葛辛绿送出的关于这个女子的每一个情报,一字一句的在谢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