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沸点123      更新:2021-02-20 10:51      字数:4749
  从此他就再不插手这对兄妹的事情了。一个愿打一个愿罚,怪的了谁。
  他才不承认自己稍微有些嫉妒!
  知道了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孤儿院里的孩子最害怕的不是饥饿,而是无人可以依靠、无人可以相信的孤独。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抛弃我,我不乖吗?”
  看着门外和父母欢声笑语的小孩子,他们却连应该怨恨的对象都模糊不清,一日一日在怜悯、不屑的目光中失去童年的单纯天真。在孤儿院结成小团体,为了一块糖大打出手,为了被收养的机会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被收养了,也不一定会幸福啊!
  十三岁的安迪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他被收养过一次,后来就再也不想了,他甚至庆幸自己能回到孤儿院。
  又露出奇怪的表情了!思思托着小下巴打量着不远处的安迪,他金发碧眼,面容清秀、身姿纤瘦,穿着白衬衫和一条褐色的裤子,给人的感觉很干净,一点也不像一个孤儿。
  此时经过锲而不舍的努力,小汤姆终于如愿以偿,正趴在她身上傻笑。
  思思记得自己还欠安迪一顿晚餐。于是她准备去和他亲近亲近,让这个总是看着他们叹气的家伙开心一下。
  他老是叹气弄的她都想叹气了。
  看到思思拨开他爬起来,小汤姆愣了一下,怎么能放弃成功的果实,于是就造成了两个宝宝一前一后爬起来的样子。
  思思完全忘记了其实她可以用走的。只能说老看见汤姆爬,她被传染了。
  安迪惊奇的看着他脑海里正在想的、从来只两个人玩的小兄妹朝他爬过来,他看了看四周,他没挡住他们的路吧?没错啊,他是靠墙站,他身后确实是墙没错。
  所以?
  可爱的小女孩攀着他的裤脚站起来,举起软乎乎的小手要抱,浅蓝色眼睛笑的弯成月牙儿,小男孩有样学样,同样求抱,湛蓝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被缠上了!
  脑海里莫名地蹦出这样不详的、散发着浓浓黑气的三个字眼,原本抱着手臂靠墙站的安迪,表情漠然地完全僵住了。
  事实证明那一刻的感觉绝不是无中生有,之后沦为保父的安迪无数次埋怨自己的手贱,但再来一次,估计他还是会伸手抱住这对兄妹。
  他找到了可以治疗孤独的良药,那就是亲情。
  **
  五年后,思思六岁,尾端微卷的黑色垂肩长发,白皙精致的五官,纤细匀称的四肢,神情举止大方可爱,虽然年龄幼小,却可以窥见将来的夺人眼球的惊艳之姿。
  这一天堪称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推开围观的孩子挤进去,思思礼貌地敲了敲门,听到回复,她才推门,进去科尔夫人的院长办公室,这个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但面上还是装作惊慌焦急的样子跑到孤零零站在角落的汤姆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他身上的衣服只是脏乱了一点,人没有受什么伤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坐在椅子里科尔夫人为她小大人似的表情好笑了一下,也为他们的兄妹情谊感动,开解道:“碧翠丝你不必担心,汤姆只是没受伤。”说完她狠狠瞪了一眼另两个刺头。
  汤姆此时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见她担心的样子,心里顿时颇为委屈起来,刚想抱怨几句,就见到思思狠狠瞪了他一下,明显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他吓得缩缩肩膀,原本倔强的表情一收,可怜巴巴起来。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我又不是故意要打架,弄脏衣服的,”他拉拉思思的衣角,说道:“都是埃里克和比利要抢我的面包。”
  思思白了他一眼,我叫你就在房间里就吃掉,你偏不听。
  汤姆有一种好东西要留在最后吃的习惯!其实思思真的很佩服他在孤儿院里还能养成这种习惯。东西只有吃进肚子里才是自己的,好吧!这是她这世婴儿时期铁的教训。
  即使嬷嬷再喜欢他们这对兄妹,也多愿意私下照顾他们一下,也不可能随时跟着他们,因此嫉妒他们的孩子倒不少,有了安迪的照顾,思思他们这几年私下里才没被什么孩子欺负过。但前不久安迪开始在一家面包房当学徒,工资少的可怜活还多,但是管三餐,这意味着思思他们的保护神不能全天守护他们了。闲暇的时候,安迪会给这对可爱的弟弟妹妹带回一点面包和几颗糖果,他警告思思和汤姆私下里偷偷地快点吃掉,显然汤姆再次当耳边风了。
  她刚刚正在看书,玛莎来告诉她,说汤姆和别人打架被带到院长室去了,她就猜到,一定是汤姆有东西吃被人看到,惹人眼红了。
  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院长嬷嬷平时不怎么管孩子们打架的事情,更何况这事汤姆占了一个理字。直到玛莎神秘兮兮的说,那些家伙喊汤姆是恶魔,她才一下子吃惊起来,不去看幸灾乐祸的玛莎,扔下手里的书一路跑过来。
  她只希望时间还赶得及,要是被传什么恶魔这样的话,积毁销骨,众口铄金,被孤立就大大不好了。
  在无数的同人文里,都有小巫师会魔力暴走的描述。她害怕是汤姆魔力暴走了,她以前就一直担心这事,可是也没见发生,她就松懈了。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不对,汤姆就是恶魔。他和蛇说话,还给蛇喂面包!”身材高大的比利告状道,“我们都看见了的,对吗,埃里克?”他撞撞身旁矮个的埃里克。
  原本畏畏缩缩躲避着汤姆的埃里克眼睛转了转,神情激动的说:“对,对,比利说的对,才不是我们想抢汤姆的面包。是汤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我们想看他在干什么。他和蛇说话,发现了我们,想打我们逼我们不要说出去。对了,他还让那条蛇吓我们。”他夸张的张开了手,瞪大眼,指了指自己头上的伤口,“他还让石头飞起来砸我们!”
  闻言,看向和思思黏在一起撒娇的汤姆,又看看站在一起神情忿恨又惧怕的比利和埃里克。科尔夫人的眉狠狠皱了皱。
  似乎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还在*看V的读者们,非常地!
  ☆、28HP之银绿荣耀四
  ——恶魔!
  在听见这个先后从比利和埃里克嘴里吐出来的单词的几秒钟里;汤姆的脸色变得苍白而胆怯;他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颤抖地像暴雨中找不到掩体的蝴蝶。他抓紧思思的手;上前一步将他们之间亲密的距离再次拉近。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僵住,好像在一刹那中了僵硬魔法,要在这个位置站到地老天荒。
  他很愤怒,这件事明明不是他的错;是比利和埃里克先来招惹他。至于和蛇说话和让石头浮起来,他觉得这很厉害,也不认为这是恶魔的力量;但是这种事情;他也意识到是不正常的,不能让人知道的。
  被妹妹抛弃、嫌恶、害怕的的担忧恐惧一瞬间强势的压倒了愤怒;‘别离开我,也别惧怕我!’他想这么哀求她,她对他这么好一定会听他解释,可是话到了嘴边,干涩发紧的喉咙却吐不出一个音节。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股力量来的如此莫名而突然。
  而同样听到这个词汇的思思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她皱着好看的眉,看向故作受害者者,告状的比利和埃里克,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计算着事情该怎样解决以及每一个解决方法带来的后果。
  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怎样的厌烦和冰冷,接触到她的目光,比利和埃里克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低下眼睛。在感觉到手上巨大的拉力时,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敛下纷乱的思绪。“别担心,汤姆,也别害怕。”她小声地说,手紧紧握了一下以示安抚。
  一瞬间,犹如地狱与天堂的距离,汤姆觉得自己被判了生。他的心脏落到胸腔里,开始重新吸气呼气,才感觉手心的汗水难受极了,可是又不想放开。
  院长嬷嬷没有看到思思瞪视的眼神,她为兄妹俩的亲昵、信任的表现,软和了眼神。
  科尔夫人是个修女,虔诚的信奉上帝,认为只有谨守善心才可以在死后得到幸福。可惜的是,那只是‘原本’,残酷繁重的生活夺走了神的教徒。
  政府昏聩无能,资本家贪婪无度,普通民众庸庸碌碌,目睹一个又一个孩子被抛弃,因为饥饿、寒冷,孤独地死去,她终于明白神不会降下恩泽,回应信者的祈祷,而未知的来世实在太过遥远。
  她选择解放自己,只相信自己,依凭本心做人。
  此时突然听到有关神的对立——恶魔的言论,虽然面上不显,她倒确实有些好奇。
  “科尔夫人,请相信我的哥哥,他绝不是什么恶魔!”思思坚定的说。
  居然在一个比他又矮又弱的小姑娘的眼神下瑟缩,比利因为自己的胆怯感到羞愧,为了证明自己的无畏,他指着思思,得意洋洋的大声喊道:“汤姆就是恶魔!科尔夫人,你应该把他赶出去,他会用他的诅咒伤害我们。”
  埃里克拉了拉比利的衣角,试图劝阻他。
  埃里克不高大也没有力量,但是他有一颗聪明的大脑和敏锐的感知力,为了活的更好,他选择依附强者,譬如人高马大孤儿院一霸的比利。
  他嫉妒思思和汤姆!就因为他们长的好会扮乖巧,嬷嬷们都喜欢他们,分东西的时候总是将好的给他们,对他们说话也是和颜悦色。孤儿院最大的孩子安迪愿意保护他们,真正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即使离开了孤儿院,碍于他经常回来,也没有人敢欺负这对兄妹。
  ——凭什么同样是孤儿,他们却能活的这么好?
  所以在光长身体不长脑子的比利想抢汤姆的食物时,他没有阻止,甚至推波助澜,说“只要威胁一下那个小子,揍到他不敢告状就好了,让他把以后的食物都给你。”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汤姆有奇怪的力量。当被拉到院长室的时候,他就想借机坐实汤姆是恶魔的事实,即使不能赶他出孤儿院,可至少能让他的日子不好过。
  可是现在他敏锐的感知起作用了,他察觉到了这对兄妹对他的恶意。他突然想到,如果拥有那些不可思议力量的汤姆真是恶魔,他会不会报复他?
  他开始有点担心了!
  比利回头瞪了一眼埃里克,他没有埃里克想的那么多,此时他只想把错误都推到汤姆身上去。
  他讨厌汤姆,讨厌他有好东西吃,讨厌他有个可爱的妹妹,更讨厌他时刻粘着碧翠丝。
  碧翠丝聪明可爱,耐心体贴,是孤儿院笑的最好看的女孩子。她会唱好听的歌,会讲神奇的故事,她会教人写字,会在你跌倒的时候拉起你,拍干净你的衣服问你痛不痛,可是大多数时候,那些行为都只对汤姆做。
  看着碧翠丝一心维护汤姆的样子,他的心脏跳动的更加激烈,热血涌上脑子,他一定要把汤姆赶出孤儿院。
  思思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科尔夫人,我没有撒谎,你相信我。”比利的眼珠子转了转,转过身指着碧翠丝,对汤姆说:“你发誓,如果你撒谎了,碧翠丝会离开你。”
  汤姆闻言瞪大了眼睛怒视比利,“是你……”他为什么要发这样的誓,碧翠丝是他的?他知道比利是在嫉妒他,他有好几次都看见比利偷偷的看着他们。
  “汤姆,”思思打断他的话,站在他的前面,阻断他和比利的对视,这样她就和比利面对面了,“比利,你敢说,不是你先抢汤姆东西的吗?”
  不给比利反驳的机会,她拉着汤姆的手,一起朝坐在办公桌后的科尔夫人鞠躬,避重就轻地说:“科尔夫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恶魔的,更何况这里还是上帝虔诚的修女们庇护下的孤儿院。我和汤姆是六年前来到这里的。我们的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她艰难在新的一年刚刚开始的时候诞下我们,只来得及看我们一眼就离开了这个可能对她并不温柔的世界。我们永远记得嬷嬷们的恩情,是你们温暖仁慈的手引领着我们兄妹来到这个世界,”她的眼中闪耀着泪光,对汤姆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眼角,又对科尔夫人鞠了一躬,“就像我们亲生的母亲那样细心的照顾我们,并且给了我一个碧翠丝这样充满祝福的名字。我真的非常感激科尔夫人。”
  这对兄妹的确是孤儿院里的嬷嬷接生的,他们出生在旧的一年结束、新的一年刚刚开始的时候,是人类的孩子。
  闻听这样充满感激的话语,科尔夫人点点头,顿时觉得自己的付出有所回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绕出办公桌蹲□抱住这对可爱懂事的兄妹,感动的说:“我可爱的心肝,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恶魔呢?小可怜,你们的母亲一定不会后悔牺牲自己的生命生下你们,因为你们都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