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热带雨淋      更新:2021-02-20 10:46      字数:5004
  “如果我爸妈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秦明歌平平静静地说道。
  “你……”张嘉永烦躁,“明歌,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秦明歌反问。
  然后她听到在他的眼里,她是一个强势、不讲情面的人,哪怕对公公婆婆,也不假以辞色。
  秦明歌做这份职业,接触过许多推卸责任的人。那些人总是以责备、指责来回应询问、责备。
  没有想到,相伴15年的人,也不过是这样。
  “那我爸妈呢?你也叫了十来年爸妈,他们对你如何?”
  张嘉永皱眉。与岳父岳母再想得,也越不过自己的父母。何况老婆都不要了,岳父岳母的情分算什么。
  秦明歌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她的唇角甚至上翘,因为脸上还残留疲惫和悲哀,这个笑容先变得诡异,“你是了解我的,”出于性情和职业需要,秦明歌说话总是声音不高不低,条理分明,“我认为你有错,你的家庭也有错。理由你也心知肚明。你们赔罪吧。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张嘉永找了许多人来说和,有一些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有一些是以秦明歌今时今日的身份也要尊敬的,“何必咄咄逼人,大家好聚好散。”
  前公公,也吞吞吐吐提着果篮来探病,道:“这事是老婆子不对,医药费我们出。只是明歌,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看开,重新嫁个好人吧。”
  秦明歌一律含笑以对。无人知道,她脑海里血液奔涌,太阳穴日夜“突突”跳动,“15年,”她心想,“不只是我的15年,也是我爸妈的15年。他们此刻躺在病床上。”
  秦明歌最后一次与张嘉永心平气和地交谈,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我说我这里有一根线,”我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不让自己越线,因为越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21章
  一个人走在路上,踩到了狗屎,是去洗干净了继续上路,还是喋喋不休地抱怨、跟拉屎的狗纠缠不休?
  毫无疑问,前者明智。
  所以秦明歌在极度的痛苦和失望中也曾劝过自己,张嘉永只是不再爱我,但是我们也曾有过好时光,现在的他、他的父母、他的小三都让我恶心,那我就赶紧脱身吧。
  可惜这只狗,不但拉屎,还追着咬人,她没有办法,只好想办法把狗打死了。
  张妈等人不愿意分割现住的小别墅,秦明歌就让他们一毫也拿不到。
  当初买这个房子,恰逢张嘉永升职财务经理,月薪将将过万,很是踌躇满志要给老婆换大房子,秦明歌自己也首次做了一次风险代理,有一笔五位数即将到账,于是便同意了,托朋友关照,拿到了这处房子的内部价——如果一次性付清全款,还可以打九折,秦明歌自然心动,只是麻烦的是她与张嘉永的存款拿去投资还有小一月才回款,于是她便同自己父母商量,秦爸给了她一张银行卡——里面几十万是他与秦妈两人一辈子的积蓄,给自己的独女,有什么不舍得,何况说的是借。还有那一笔到账的代理费,张嘉永让人直接汇入秦爸的账户,然后拿着卡,去交了房款。
  “这是我父母对我个人的赠与,虽然是在我们的婚姻存续期间赠与的,也算是我的个人财产,如果有疑问你可以去看看婚姻法解释三。或者,我给你推荐一位好律师?”秦明歌笑着对张嘉永说道,“不过我建议你不要上法院,一审法院审理民事纠纷适用简易程序审限三个月,适用普通程序六个月,这房子现在值多少?起码值六百万吧。这么大数额,毫无疑问法院会适用普通程序,然后还有二审的三个月,这么长时间,孩子该生下来了吧?”秦明歌的眼神往张妍的肚子上打转,后者受惊一般护住自己的肚子——呵呵,秦明歌似笑非笑再看住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如果孩子确实是你的,这就是你出轨的铁证,准确地说,是重婚吧?你们对外不是以夫妻名义同居的吗?他们,”秦明歌指指张爸张妈不只一次对外称这是他们的儿媳妇吧,我都有人证和录音的哟,重婚会判多少年,要不我给你找本刑法你自己翻翻?”
  “你把我当做法庭上的对方当事人来对待?”张嘉永不可思议地气问。
  “不,我把你当出轨的丈夫。”秦明歌加重了“丈夫”二字,“只能说,你找到了真爱,炫耀得太迫不及待了。”他们都还没分配好财产正式离婚呢。
  这个过程中,张爸张妈也一直旁听,张妈几次忍不住咒骂,此时更恨得冲上来厮打秦明歌,“你个烂心肝的贱人,生不出蛋的铁母鸡,见钱眼开的婊子……”
  张爸似真似假地上来阻拦,张妍在一边慌慌地劝,“妈,妈,你不要激动……”
  张嘉永好似愣住了。
  秦明歌由着张妈打,只左手护着脸,免得事后不好面对自己父母,并不放抗,右手紧抓着自己的手机,摁下拨号键“1”,“110吗,我遭遇家暴,在某区某路某号某栋。”
  110的值班女警把电话这边的鸡飞狗跳听得一清二楚,“请注意保护好你自己!某区一大队值班刑警马上前往事发地址!”
  秦明歌翘起唇对张嘉永笑,“出轨,家暴,张嘉永,你觉得财产你还能分到多少?”
  她把张妈推开,挽起自己的袖子,“张嘉永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我在大学时练过跆拳道?虽然段数不高,但在这种场合,也足够了。”然后她低低着说,“我想这样做很久了。”
  张嘉永还没有回过神来,就遭秦明歌一个飞踢重重踢在裤裆上,当下便痛苦地哑叫着蹲下身。张爸下意识一瑟缩,半蹲下身护住自己下神,张妍尖叫地扑向张嘉永,张妈恨极,抡起身边的凳子砸向秦明歌。
  秦明歌不躲不藏,硬生生受了两三下,觉得差不多了,便伸手格住她的攻势,把凳子抢下丢开,正好砸中多宝阁一个装饰品,装饰品受力滚落。秦明歌顺势钳住老太太的手腕,“我从来都不尊敬你,”她盯着老太太的眼睛,轻声说,“一个人不能因为她的年龄就理所当然获得尊敬。尊敬应该靠品德获得,善良,温和,富于怜悯的心,你通通都没有,甚至于你连满足自己的贪婪的聪明都没有——我早该想到了,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张嘉永也不过跟你一样的货色……”
  张爸在一边厉喝,“明歌,你闹够了没有?”
  “真奇怪,刚才她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阻止?”秦明歌对着他笑问,“其实你就是个伪君子,假惺惺的,你觉得呢?”话音方落,她迅速放开掐住张妈右手手腕的右手,左右手一齐用力,卸下了张妈的左手手腕关节。
  “啊!杀人啦!”张妈厉声尖叫。
  张爸吓得上前,秦明歌迎上前去,不待他反应过来,也抓住他的一只手,卸下了他的手关节。他顿时也凄厉地叫出声来。
  “秦明歌!”张嘉永忍住剧痛,“你还是不是人?!这样对待两个老人!”
  “我还有更过份的呢。”秦明歌道,上前使力掰住他的右手,把他的手腕也卸了下来。
  现在是尖叫一短三长四重奏了。
  “你,”秦明歌指着张妍,“躲什么?我又不打你。你拿三条毛巾,塞住他们的嘴巴——虽然这房子隔音好,可万一吵到邻居多不好意思。”
  这不是得罪未来公婆吗?“我,我,我做不出来。”张妍瑟缩着要躲进张嘉永怀里,后者两处剧痛,冒着冷汗哑声嘶叫。
  “你真善良,”秦明歌对她笑,“那好,把你的手伸出来吧?”
  “我怀着孕,求求你……”
  秦明歌闻言呵呵笑,张妍惊恐,爬起来跑进洗手间拿了三条小毛巾出来。
  张妈痛得涕泪齐下,骂人的话都骂不清,张爸徒劳无功地托着自己的左手,冲着张妍嘶吼,“报警,报警啊!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捉起来!”
  “两分钟前我报过警了,记得吗?”秦明歌提醒他,“别担心,最多还有五分钟,警察就来了。”
  张嘉永艰难地用完好的左手拉扯她,“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份上!老天!你看你像一个怪物!”
  秦明歌悲哀地低头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退开一步冲一边僵立的张妍道:“把毛巾都给他们塞上。”
  张妍攥着毛巾,把张爸张妈和张嘉永一一看过,“我不!”她豁出去地闭上眼睛伸出双手,“你打断我的手好了!”
  “呵。”秦明歌轻笑,两手握住她伸过来的右手。
  女性肌肤特有的细腻、温暖的触感自两人肌肤相贴处传来,张妍惊恐:“我……”塞!
  “够了!妍你给我们堵上毛巾吧。”张嘉永等着秦明歌,额头大滴冷汗滚落,“她是个孕妇啊,万一……秦明歌你真是个怪物!”
  “……你真是一如既往地体贴。”秦明歌感慨。只是体贴的对象换了。
  张妍哭哭啼啼地把毛巾给张嘉永塞进嘴巴里了,然后一次是张爸、张妈,“爸,妈,呜呜,对不起,我只是怕她作出更过分的举动来……”
  张爸张妈比起被堵毛巾,自然更不乐意孙子出事。且左手太痛,都由着张妍把毛巾堵嘴里了。
  “好了,”张妍怯生生地看着秦明歌,“你不要再做什么了吧。”
  “按照通常的道理,正室怎么能听小三的话呢。”秦明歌淡道,她上前蹲下身,像从前一样温柔地为张嘉永抚去额头的汗水,“我说过你得好好赔罪,我才会放过你,你为什么不听呢?”她抓起他完好的左手,后者因为剧痛的预感死力往后拽,“越挣扎越痛哦。”话音未落,她把他的左手腕关节也卸了下来。
  前后不过几秒,余下三人还未反应过来,秦明歌又起身,迅速地把张爸、张妈万好的另一只腕关节也卸了下来。
  “你看,我让你塞毛巾很有先见之明吧?”秦明歌指着地上痛得流泪的三人,对张妍说道。
  疯子!张妍踉跄,眼神慌乱地扫过大门。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秦明歌看出她的打算,“你太脏了,碰你让我恶心。你坐下吧。”
  张妍下意识看往地上瘫坐的张嘉永,“你离他远点,现在他还是我老公呢,”秦明歌指指几步以外的沙发,“去那边。”
  张妍只好照做。
  秦明歌拖了张凳子,坐到地上的夫妻、儿子三人前,“疼痛彻骨的感觉如何?”
  张爸张妈即使不被塞住嘴巴,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用仇恨的眼神盯着秦明歌,秦明歌笑了笑,听张嘉永呜呜个不停,看他有话要说,便倾身取下了他嘴里的毛巾。
  “你不就是不想我离婚吗?我如你的意行了吧?!”
  秦明歌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男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对闻言之后“嚯”地直起身体的张妍笑道,“这么个东西——我们俩都瞎了眼!”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嘉永恼羞成怒,“你做律师,不是最不赞成暴力……”
  “你让我越过了这根线……”秦明歌打断他的话,指着自己的脑袋,“现在我走得还不是太远,最后给你一次赔罪的机会,你做不做?”
  “是什么?”
  “让她,”秦明歌指指地上的张妈,“去医院跪着给我爸妈道歉,让她,”又指指张妍,“去打胎。最后,你净身出户。”
  张妍僵直得像一块木板。她盯着愤怒的张爸张妈,还有张嘉永,心想:“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张妈痛着痛着也习惯了,舌头都快顶断了终于把毛巾给顶出来,她挪过来想拿脚踹秦明歌,得了自由的嘴巴咒骂不停,“你白日做梦!你怎么不去死!”
  秦明歌阴沉地看她,拾起沾满口水的毛巾重新塞进她的嘴巴,转头看一边沉默下来的张嘉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门铃此时响了起来。
  “大概是110来了。”秦明歌侧耳倾听,余下四人眼中都迸发出明亮的光。“不听不要紧,保安会给他们开门的。”
  “你会坐牢的。”如坐针毡的张妍有了希望,忍不住说了一句。
  秦明歌看她一眼,“其实我也很奇怪,一个人会因为他对别人的身体伤害而受到刑罚,但是精神上的伤害,例如你所带来的,却并不因此获刑。”
  “我……”
  “你不是故意的,你情不自禁,你说过很多回了。真受不了,”秦明歌摇摇头,“做我们这一行的,最恨一句话被重复多次。”
  说话的功夫并不耽误秦明歌把地上的三人的手腕一一接回去,三人又经历了一次生不如死的疼痛。
  秦明歌并不理会他们,捡起毛巾去了洗手间放水冲——她还有闲暇捞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