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1-02-20 10:43      字数:5015
  唐瑛忍不住又乐了一回。欢笑间也不忘随时关注小金的地图,那三两个红点,逐渐增多变为五个,却让后面一颗硕大的绿点先后“吞”掉了三个,而剩下那两个还算聪明,分成两路夺命而逃。
  只是这两颗红点,最后也还是先后消散,那颗大绿点……出现在视野里,果然是一看就知道几乎毫发无损的黄裳。
  唐瑛刚伸着胳膊要往丈夫怀里钻,就听小金大叫一声,“主人!”
  而黄裳也应着小金的惊呼,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独孤小哥沉默了数息,低声道了句“真是奇效”,才连忙冲出去,把他三哥扛在背上,弄进了屋来。
  这回地图里也不见一个红点,唐瑛也找出了解药交给小五,“赶紧照着刚才的样子,再撒上一回。”说完,便回头救治起丈夫。
  一边调配“爱心版”解药,她还在迟疑:她那个迷药需要以血为引,说白了就是没有外伤,这药奇效就没有这么快……
  这回的解药没什么猎奇的味道,独孤小哥捂了好一会儿鼻子,更闭了半天气之后才发现了这一点。
  而此时解药都让唐瑛灌倒了丈夫的嘴巴里。趁着黄裳暂时昏迷,唐瑛把他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做了个全面的扫描,这才发现便宜丈夫鼻孔周围有些星星点点的血迹——这血迹还就是属于黄裳。
  小金善解人意地给出了解释,“黄先生在激发潜能,也就是像您一样,使用辅助技能时,会流些鼻血。”
  唐瑛似乎无法想象丈夫一边神勇无敌地砍杀敌人,一边鼻血四溅……这哪里还有形象啊!
  小金立即给了颗定心丸,“他微血管破裂,却有真气缓冲,若不仔细观察,出血都难以发现。”
  “但还是让他成为了中咱们这新药的第一人啊。”
  小金道:“杀熟……无需内疚。”
  唐瑛刚要回话,就见门外林朝英扛着王重阳飞奔而至,她身后还有几个轻伤的兄弟,以及数位用门板抬过来的青年。
  王重阳神智清醒,被爱人放在踏上时,布满血丝双眼,却还能语调平静地向唐瑛道歉,“又得烦劳您。祸端终归由我而起……”
  唐瑛道:“先治好你,咱们再做打算。”
  这回王重阳……险些让人开肠破肚了。一道伤口纵贯肋骨下沿直到小腹“深处”……这位置和长度都和早年剖腹产的刀口十分相像……
  这会儿黄裳却也醒了,看着一屋子伤员,坚定道,“我说一句,你们斟酌,咱们此时最好躲进终南山去。”
  这回连王重阳都郑重地点了下头,只是此时麻醉药尚未完全生效,他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正手把手指导林朝英清理伤口的唐瑛闻言,不免腹诽:将来的全真派和活死人墓都可在终南山上啊。
  而小金也再次贴心提醒了一回:“林小姐已经怀孕了,也是个男孩儿。”
  唐瑛这回可是真的震惊了:昨天她可还是清纯又威猛的姑娘一个,而今……这是连便宜丈夫都自愧不如的命中率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18号的,所以还欠一更……
  看金大大的原著,我其实更倾向于王林二人应该是有夫妻之实的,不然林朝英干嘛一直追着王朝阳不松口?
  他俩应该是在能否终身厮守和家国大业上有严重的,几乎无可调和的分歧才最终成了对儿怨偶。
  第31章
  看着正眉头微蹙;不掩忧虑之色的王重阳;唐瑛很想知道一个月之后知道林朝英的小日子没来;他又该作何表情。
  不过这会儿;还是专心指导林朝英给情郎清洗伤口吧——万幸管理浸毒箭枝的兄弟乃是王重阳的死忠,今天受伤的小伙子们都是纯粹的皮肉伤,不然就真的麻烦了:会有不少人在昏迷之中因为失血过多而去世。
  有内功在身;人又清醒,王重阳伤口虽然骇人,但出血量却远比正常情况下少了许多。
  唐瑛为了让小金扫描;并收集“真气止血”的数据,只能再次摸了摸人家的小腹:果然内脏没有什么损伤;然后特意在伤处流连了一会儿。
  说起来,让唐瑛“摸过”的俊小伙根本数不过来,但从没人能在“享受”她这套独特的诊病时生出半点绮念。
  以黄裳的亲身感受来说,七娘瞧病时的手……冰得全无活气儿,只差一点就能让他都打个寒颤——真的是只差一点。
  再说除了重症,唐瑛已经不怎么亲自动手了,更多的是“授人以渔”。比如今天,她随时留心看着林朝英给王重阳清洗伤口,还能指导抬着兄弟来疗伤的小伙子们给自家受伤的兄弟们处理伤口。
  只要教了他们些本事和技巧,就有半师之谊,今后若是再次“反水”,不说人人得以诛之,也是毁了名声。
  唐瑛也觉得,自己已经给了这些小伙子第二次机会,若是再看不出亲疏远近来,那果断“友尽”吧。
  黄裳则觉得七娘还是仁厚了些——不过作为枕边人,仁厚总比阴毒强,另外他也认为王重阳在识人用人还有些稚嫩,只是这话他不肯主动说起罢了。
  却说这夫妻俩又各怀心事,唐瑛再怎么胡思乱想,有小金适时提醒,也不会耽误正经事。眼见房里的兄弟们伤处都清理得差不多,她回身从自家柜子里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盒子。
  银色的大盒子装着一满匣子淡绿色的透明药膏,打开盖子便是满屋清凉香气,简直就是“一嗅就精神”,显然一看便知是绝顶的好药。
  唐瑛也笑道:“你们可别以为我藏了好东西,平时都不舍得给你们用。这药膏虽好,可是敷药的这三四天里不能动用真气。外敌不除,这药膏哪能乱用。”
  这话一说,屋里的小伙子们几乎各个脸上都有些发烫。
  他们的“二当家”,一直以来大哥王中孚信任的军师和副手,今天被黄裳废掉之前,还大放厥词,说唐神医乃是专为收买人心,焉知她有没有暗中给兄弟们下毒,将来兄弟们还能不能自己做主都是两回事!
  也正是这位看似一切都为大家着想的兄弟,却在不声不响之际,把大家卖给了朝廷信使——那个信使甚至连个证明身份的印鉴或是腰牌都没有!
  原本勾肩搭背,脾气相投,甚至口口声声肯为兄弟们两肋插刀的人,当时还持刀质问:王中孚何德何能,能给兄弟高官厚禄,还是能让兄弟们名满天下、封妻荫子抑或家财万贯?
  就在两拨人刀兵相见、剑拔弩张之际,却是黄裳犹如神兵天将,翩若惊鸿般一剑,就让那面露得色的信使身首分了家。
  “二当家”当时就红了眼,两拨人立即掐成一团。
  王中孚自是被重点照顾,他身上那一刀也是这位仁兄的杰作。也幸亏黄裳眼疾手快,瞬间便挣脱三人的围攻,妙到毫巅的一剑,轻而易举地刺穿了“二当家”的脊椎。
  扑倒的“二当家”随即便被气红了眼的林朝英一剑枭首。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头目死了,余下的事儿就好办多了。黄裳见状,话也不说扭头就往回赶,林朝英让王中孚另一个好兄弟总揽,她则扛着情郎往神医家里跑——总之就是追着黄裳一路狂奔。
  然后,就是大家再次接受神医的诊疗……连续地以德报怨,让这群小伙子多少都有些内疚和自责。
  唐瑛哪里知道这些小伙子的心思,只是用消过毒的勺子把药膏分成数份,并分发照顾自家兄弟的小伙子们,让他们给伤者敷药——其实能抬到唐瑛跟前的都是划到了不止一块肌肉,若不好好处置定有隐忧的那类伤患。
  不过比起这群瘫在门板上的小伙子们,王重阳自然是伤势最重的。唐瑛此时便坐到王重阳身前,打开了另一个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就略微……匪夷所思了点儿。
  一匣子散发着清甜味道的透明药汤中间,泡着块冻石似的东西。
  连续两次“开盖”,令人愉悦的气味扑面而来,独孤小哥盯了唐瑛好一会儿:难不成还真转性了?
  而黄裳的注意力绝对不在气味上,他看见这玩意的瞬间,目光一凝:当初为这个他可没少打下手,只看七娘那郑重的态度就知道这应该是个神妙无比的……药膏子。
  刚弄出来的时候,他记得万分清楚,因为这东西就跟他“那里”流出的……几乎一模一样,为这个当时他还跟七娘调笑……未料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凝得像块豆腐。
  唐瑛从身边的小桌上拿了瓶酒精,仔细擦了手指,才从小匣子里捏出那团半透明的豆腐,按照王重阳的伤口,把这团“豆腐”搓成了根圆柱,然后抬手一压,便把这玩意儿糊到了王重阳的伤口之上。
  王重阳那张原本有些苍白的俊脸,登时就紫成了茄子。
  唐瑛还轻描淡写道:“忍一忍就好。”
  在小金所在的时空,对于深长的外伤,已经不需要缝合,而是用这种啫喱状的透气生物胶把伤口黏住,不仅可以加压固定并防止发炎,而随着伤口愈合,这生物胶也会逐渐被周围细胞吸收,比缝合不知道省了多少麻烦。
  这种生物胶在如今条件下,也能制造,只是特别费工夫罢了:没有大黄堪比离心机和高速搅拌器的手法,制造难度可就直线上升了。
  果然一如唐瑛所言,王重阳在刺痛得脑里空白一片,再回过劲儿来,发觉散去聚在伤口处的真气,血也有逐渐止住的兆头,而且小小挪动似乎也是无妨。
  唐瑛见状心中满意,把那银色的小盒子塞给了林朝英,“动一动试试,若是觉得这药胶有些扯着肉,你就揭下来,用盒子里的药水把上面的血迹和碎肉冲掉,重新再贴就好。”
  林朝英接过盒子,还叹了口气,“如今你拿出什么灵丹妙药,我怎么都不觉得稀奇了。”
  唐瑛笑而不语。
  王重阳闻言,试着坐起身来,果然一点都不别扭,他又试了几个大动作,发觉还是相当自如。他立即起身,郑重拜谢道:“大恩不言谢。”说完,又拉着林朝英走至黄裳跟前,“一言惊醒梦中人,这就告辞了。启程之日也总在这月之内。”
  黄裳点了点头,人砍完了这怒气也散了大半,“小心。”
  王重阳肃然,再次深深一揖。
  如今屋里大多数人已经包扎完毕,除了完全不能动弹的兄弟,其余的小伙子们或坐或站,慢慢恢复了几分活力。
  大家还帮着把屋子收拾了一番,这才先后退去。
  唐瑛坐到丈夫身边,挽住黄裳的胳膊,还不时用手捏一捏便宜丈夫微微肿胀的肌肉:指尖还有极为短暂的电光闪烁,毕竟适当的电刺激有利用缓解疲劳。
  此时没有真气护体,黄裳也觉得七娘指尖触到的皮肤真真酥麻,可这酥麻越感觉却越是舒爽。
  这边独孤小哥把王重阳他们送出门外,再跑回来就满脸堆笑,“哎呀,嫂子还想吃小野猪吗?”
  唐瑛靠在黄裳身上,乐得整个上身都在抖,“五郎,把书房暗格里那两个小盒子拿来。”
  小五领命,不一会儿便乐颠颠地跑了回来。唐瑛拿过两个银色的匣子,都递给了独孤小哥,“还有三天才能用。以后随着带着,以防万一吧。”
  独孤小哥好奇道:“怎么还不能立即贴身上?”
  黄裳替七娘开了口,“因为变成豆腐之前,还是豆浆,贴身上准得流汤儿。”
  独孤小哥笑道:“果然又涨学问了。”他也不怎么尴尬,收好这两个小盒子,又问,“咱们也早点收拾行李吗?”
  黄裳与唐瑛对视一眼,齐声道,“好。”
  趁着一起打点行装,黄裳把今日杀敌经过跟七娘说了个清楚:王重阳原先那位好兄弟估计也不信那信使所言,他不过是扯着大旗,给自己背叛王重阳一个好借口罢了。
  话说回来,若真是让这人得计,他必定会想着围杀,除掉黄裳夫妇与欧阳兄弟。
  事实也与唐瑛的猜测别无二致。
  王重阳手下这几百兄弟起了内讧,元气必伤,这一时半会儿也镇不住周边诸多“虎狼”。
  唐瑛特地拿出压箱底的药胶给王重阳治伤,只为他能战力尚存,足够压制麾下某些兄弟的“小心思”,同时也正要借着今日之事仔细清理一番人手,这回搬去终南山中养精蓄锐,其实正是能利于不败之地的明智之举。
  正所谓慈不掌兵,王重阳言行颇有君子之风,但是靠着仁厚与义气可练不出精锐之师。王重阳胸怀大志,若是这识人用人的一关都过不去,学不会宽猛相济,那些志向也就都是空谈了。
  好在王重阳与林朝英都是雷厉风行之人,一旦下定决心,“搬家”行动那真是进行得又快又稳还又有条理。
  这个“稳”自然指的是……唐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