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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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 更新:2021-02-20 10:41 字数:4747
般吹笛以试探,莫不是怕她趁机来夺和氏璧?如今见她人多势众,虽说不惧,却又怕她耍些花招不择手段,而干脆走为上策?
这般一想,婠婠忽而记起和氏璧的诱惑力何等大,魔门定然也是要插上一手的,便是师傅无暇她顾,这可不代表石之轩就会放弃和氏璧了!说不得此时他想方设法的欲夺和氏璧哩,而慈航静斋明面上虽不曾表示,暗中却早已与李阀结盟,如此一来,石之轩身在何处,还用得着查找么?
“走,我们不去阴葵派驻地了,回扬州去李阀处。”婠婠思虑道,“师傅此时极有可能已经去李阀找石之轩了。”
双龙闻言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无奈,动作却是与之相反的极为快速。
回到扬州城,婠婠与决定双龙分头行动,她现行去阴葵派的分舵递给消息,而双龙干脆就趁此机会躲进了粪缸车底下,偷偷摸索着潜入了李阀的行馆内。
入了李阀行馆,两人不由庆幸的松了口气。近日来,李阀的防守似乎格外的严密,都已经到了三步一岗十步一哨的程度,双龙躲藏在粪车下,掩着鼻息,耳边不断传来打招呼的声音,粪车沿着偏僻的后门一路进了内院。
“今儿是怎么回事?”装粪车的老许一边将朱红色桶里的物什倒进缸里,一边按讷不住的打听道,“府上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老婆子,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后门都守着一溜儿的护卫呢。”
那仆妇皱眉瞪了老许一眼,低声呵斥:“这可不是你该管的事儿!”顿了顿,又四下张望,左顾右盼,眼看着无人经过,方才极为小心的道,“听说是府内贵客临门,你出去的时候小点子心,老头子别再这么没心眼的打听了,什么时候丢了命都不知道!”
双龙对视一眼,眼中显而易见的喜色,两人相互颔首,下一刻悄无声息的从粪车底下快速溜出,两条身影如泥鳅般的贴着墙根,眨眼的功夫便入了内院。
去哪里?寇仲以眼神示意。徐子陵扫视了一眼身前的两条路,犹豫不决,忽而他脸色微变,压低了声音急道:“有人来了。”随即,两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兀自扑向东南方向的假山丛里,几乎是在他们身影消失在假山内的瞬间,一堆身披盔甲的护卫踏着整齐划一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走来,看他们严防死守的模样与其说是护卫,却更像是久经沙场的士兵,浑身一股子逼人的杀伐之气。
这些兵丁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精兵,再如何迎接贵客却也不该用这些精兵守卫行馆,难不成李阀不怀好意?脑海里闪过这一念头,两人不约而同的涌起幸灾乐祸的情绪。
寇仲以眼神示意:这下有好戏看了。要不要去分一杯羹?寇仲眼中尽是痛打落水狗的畅快与得瑟。
徐子陵抿唇点头示意寇仲趁着两列精兵交换守卫这刻混入,寇仲勾唇,露出个痞子样的笑容,而后施展起婠婠所教的飘渺身法,如风般拂过精兵,速度快的就在他们睁眼闭眼间混入了守卫最为严密的后院之中。
而后,两人干脆随意挑了个房间窜了进去。寇仲又妒又恨的望着装点的富丽堂皇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呲牙咧嘴的嘟囔:“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目光却直勾勾的瞪着桌子上一碟子水果,随手捞了个荔枝,剥了皮,丢进嘴里。
“你注意着点儿啊,仲少!”徐子陵一不留神被他的举动吓出一身冷汗,“小心被发现了!”
“不会的。”寇仲吐出果核,摆了个酷帅的姿势丢进床底,又左一脚又一脚的把果皮踢进床底下,方才得意的望向徐子陵。
徐子陵无奈的赶紧去弄平名贵的地毯上被他踢出的褶皱,小声说:“别吃了,正事要紧,小心被人看出点什么来。”
寇仲虽说性格有些粗,但大事上从来不糊涂,他此举也不过是为了仇富的泄愤而已,见此,忙撇了撇嘴,倒也不去偷吃了。
徐子陵好不容易松口气,正欲再说些什么,门外忽而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双龙对视一眼,忙不迭的找寻藏身之处,听着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徐子陵朝寇仲比了个手势,双双钻进了床底下。
寇仲被身子底下的果核卡得浑身难受,顿时欲哭无泪。
“如此,秀宁便不打扰贵客休憩了。”下一刻只听门外传来温柔的女声。而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而后关上。
随后而来的脚步声极为轻盈,双龙只见一双粉底金凤的绣花鞋停在了他们眼前,那鞋子的主人原地停留了片刻,而后,猛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柜子,动作极快的一把拉开柜子门,张望!
双龙听着传来的动静,心里惊骇如海水翻涌,难道他们已经被察觉到了?两人吓得一身冷汗淋漓,虽然一直自诩武功高强,可两人心知肚明的很,就凭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若是被发现了,那相当于立马就去了半条命,另外半条命也不长了!
怎么办?寇仲与徐子陵急的不行,眼看着那人翻箱倒柜的找那些能够隐匿的地方,两人庆幸自己一开始没有找这些地方藏匿的同时,却又忐忑的不行,尤其是那些能够藏匿的地方眼看着都被翻过一遍了,马上就要轮到他们床下了!
粉底金凤绣花鞋已经站在了床边。
电光火石间,徐子陵眼角的余光望见侧面的床脚竟然与时下的床不通,竟然是如桌子一般以四只脚支撑整张床,而四面都是空的,只是铺盖了一层极地的被铺而已!徐子陵几乎是在瞬间猛地拉住张皇的寇仲,点点侧面的床脚,两人不动声色的换了个眼神,分别望向两边。
撕拉……长至及第的被铺瞬间被翻起,随之而来的双龙如闪电般向两边迅速飞窜的身影,紧贴着墙角跟站好。
现在该怎么办?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迟早得被发现的!寇仲思虑至此,不由紧张的与徐子陵对视,眼底无声的默契蔓延,不如拼上一把,趁此人防备教弱的情况下,抢了东西分两路走!
徐子陵想起先前那人似有若无的去摸脖子的手,这种动作他见得多了,以前扬州城内的王老爷得了宝贝就是这样放在身上时常摸个不停,生怕被抢了宝贝的模样,看那人这般紧张,脖颈上那物什定然对她是极为重要的,先抢了拿东西让人投鼠忌器,再谋出路!
当下两人相互点点头。
与此同时,那人看着空无一人的床底,终于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忽而她像是想到什么般脸色一变,猛地又蹲□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双龙迅猛向她窜来,猝不及防之下,她只觉一只手轻巧的在她脖颈间轻轻一动,被贴肉藏在衣服内的玉佩顿时落入了贼人的手中!
而徐子陵见此,念头一转,干脆配合的猛地点向她的穴位,她瞪大眼,到喉咙口的惊呼怒吼顿时死死的卡在了喉咙里,被定住的身体,指尖颤抖,可见已然是气急惊恐至极!
“陵少,干得好!”寇仲拿着玉佩上下抛着玩儿。
徐子陵抹去额头沁出的汗渍:“也亏得这人武功不是很高,又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点的,否则哪里那么容易得手。”
陵少?徐子陵,双龙!萧玉娘顿时惊怒的猜出了两人的身份,他们怎么会躲藏在李阀行馆之内?想起错眼看到的那一堆果皮,恨从中来,难道李阀已经和他们联手了?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萧玉娘的脸色青白交加,又惊又怒,难道是李秀宁使了美人计?暗中联合双龙就为了夺她的凤玉?是了,她出宫根本是瞒着杨广的,除却她的心腹之外唯有李阀知晓,好啊,好一个李阀,竟敢如此算计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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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抽出捆绑着床帐的两条络子编成的绳线;将萧玉娘手脚绑了起来,打了个死结,又翻出条帕子卷成个团;塞进她的嘴巴里,一巴掌敲了她个闷棍。萧玉娘死死的瞪大了眼,失去了意识。而后寇仲拖着下巴想了想又把人给丢在了床上;拉开床帐子,随手套了个枕头;立在边上。从外面望去;活似有人挟持着萧玉娘。
“这样就差不多了;”寇仲满意的笑笑;“陵少开窗子。”
徐子陵偷偷摸向窗户,开了窗;望着背朝窗户站得笔挺的一排精兵,又检查了下锁紧的门:“仲少,按计划行事。”
寇仲将玉佩塞进怀里,示意徐子陵躲起来。徐子陵猛地跳进床帐内,而后走到桌子前拿起一颗果子往地上丢去。荔枝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很轻,然而守在门外的又岂是泛泛之辈,这点子声音敏锐的听在耳中,顿时有些骚动起来。
寇仲眼尖的望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低垂着头走到门口,轻叩门扉询问道:“主上?”
一连询问了三四遍也不见门内传来半点儿回应,那武将心头一阵不妙的预感,眉头蹙的死紧,焦急道:“主上?请主上恕罪,若是主上再不出声回应,属下先行入内了……”语毕,等了片刻,武将心急如焚的上前,用力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听得砰的一声,武将手持兵戟带着一大帮子人闯了进来,几乎是在进门的第一眼他就将目光放在了寇仲身上,惊怒道:“你们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挟持主上!”
寇仲挑眉笑道:“咱们别的没有,就生了一颗熊心豹子胆。是吧,两位兄弟?”
随着他的出声,武将猛地转头望向床帐,长长的粉色纱帐内若隐若现的照出三道人影,他们甚至能够清晰的望见其中一道紫色衣衫的身影分明是他们的主上,而此时她正被一人紧搂在怀里挟持着,锋利的匕首紧紧贴着她脖颈间娇嫩的肌肤,而她低垂着头,显然已是失去了意识。
“快放开主上!”见此,武将不由上前一步,手持兵戟就要扑上前去挑开床帐!寇仲猛地上前一步,快速的拦在了武将身前,“唉,这位军夜切莫动手啊,刀剑可不长眼,万一我那兄弟一个不小心手滑了,你家主上的脖子可就要见血啦!”
“你……”武将怒目而视,却也因他此言不敢轻举妄动。
寇仲这才慢悠悠的得意道:“这才对嘛。这样吧,我们也不为难你们这些做下属的,我们兄弟三人自会留下一人陪着你们主上,待我们其中两人安全离开了,另一人自会放了你们主上的。不知军爷意下如何啊?”
武将恶狠狠的瞪着寇仲,半晌才咬牙切齿道:“让他们走,你们最好不要伤害主上一根汗毛,否则我定要尔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好怕呦!”寇仲作痛哭状,逗得武将气急败坏,方才嘿嘿一笑,“老二,没听到了,军爷让咱们先走呢!老三,你可看好了时间,等我和你二哥脱身了再来,老地方见。”
床帐内,浑厚的男声响起:“放心吧,大哥,小弟明白。”顿了顿又道,“二哥你跟大哥先走,我随后就来。”另一道身影立刻点点头,紧接着从床上掀开帐子,小心翼翼的挡在另外两道身影前面,谨慎的走下床,务必不让武将找到一丝机会偷袭身后之人。
待徐子陵走到寇仲身后,寇仲又道:“老三,我们先行一步。”话音未落,两人施展起轻功,如大鹏展翅,飞快的掠过屋顶,瞬间就消失在了茫茫视野中。
武将投鼠忌器,不敢阻拦,更不敢冒着萧玉娘生命的风险派人前去跟踪,眼睁睁的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大恨道:“那两人已经走了,如今可以放了我等主上了吧?”
静。
寂静。
没有一丝回应。
“难道你还不想放人?”武将
床上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武将恨极,生怕劫匪动了玉石俱焚的心思,不禁大怒,却又无奈的望着萧玉娘,无能为力。只得站在床边上,心里更是咬牙切齿的不行,心里直把那劫匪千刀万剐了一万遍。
良久,一阵风吹来,卷起床帐飞扬,如波浪般层层扩散开来,细微的缝隙内,床上的情形转瞬即逝。
武将只觉有什么画面从眼前一闪,就在刚才的刹那他似乎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萧玉娘,与紧挨着她脖颈寒光凛凛的匕首,以及一只……笔直倒立的……枕头?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几乎是铁青着脸,猛地一把大力的扯开床帐子,而后目瞪口呆的凝望着失去意识的萧玉娘以及那只枕头,额头根根青筋爆出,捏着床帐子的手死死的用力,力道之大似乎马上就要将床帐捏成粉末!
“该、死!”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从喉咙口沙哑的咬出咒骂声,枉他自诩身经百战,智计过人,谁知终日打雁,今儿却叫雁啄了眼,任是被两个初出江湖、武功平平的毛头小子给耍了,以这般拙劣的金蝉脱壳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当真是奇耻大辱!
若是此事一旦传出去,武将用脚趾头也能想象自己声名一落千丈的情形,这令他越发坚定了非要抓住两毛贼不可!“立刻关闭城门,派遣精兵卫全城缉拿劫匪刺客,我要抓活得,若是抓不到活得,格杀勿论!”
“是。”身后的护卫噤若寒蝉的低垂着头,领了命急忙退了下去。
寇仲与徐子陵片刻也不敢担搁,除了李阀行馆一路东行,忽而两人脚步一顿,如滑溜的泥鳅一般窜进了一条黑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