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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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是 更新:2021-02-20 10:38 字数:4846
印了一掌。」
我呆了,「你、你。。。。。。印了一掌,那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应该伤的不轻,刚刚不过是强忍罢了,由此可见,张兄在他心中分量绝非泛泛。」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我、我回去看看。」
何生涛却一把抓住我,「不行不行,正因如此,更不能回去了。你想想,他拼了命救你,却发现你伙同别人骗他,岂不更是恼怒?」
我腿一软,坐在地上,这时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六神无主。
一时想起来,又埋怨白枫,「他不是放我们走了吗?你打他一掌做什么?」
白枫苦笑,「对不住。」
何生涛打抱不平,「张兄,你把次序搞颠倒了,那时候可是连你也没把握他会不会放人。」
我咬咬牙,「你们走吧,我还是回城里去。」
我不顾何生涛的拼命挽留,别了这一帮人匆匆往城里赶。
路上见到个柴夫正在砍柴,便给他一两银子同他换了衣衫头笠,背了半捆柴,扮作卖柴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快到城门口时,远远望见城墙上贴着几幅悬赏告示,每张上面画一个大大的头像,头上第一个看来看去,倒像是本人的样子。
心中一惊,顿时拿不定主意,来的时候只想着去看看时远究竟怎样了,却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发榜文拿我。
现在怎么办?难道要走上前去对阿兵哥说:「老兄,我就是你要找你的。」然后等着他掏出皇榜对一对,道:「嗯,这脑袋值二百两。你把头低下来别动,我保证一刀了事绝不返工,咱家三代刽子手出身,祖传手艺,非同小可。」
正些时,旁边有人在小声嘀咕:「到底出了什么事,突然到处都是官兵,出个城门还得查祖宗八代,娘的,消遣人啊!」
另一个人道:「小声点!这几天可千万不能乱说话,听说城里出了反贼,正拿人拿得紧呢,连安抚使魏大人也不知怎地牵连在内,靖王不等上奏皇上,就请了王命牌要行斩立决。你胡言乱语,被人听见,万一不问青红皂白当贼砍了,又找谁去申冤?」
我听了这话,只觉头顶的血刷刷往下流,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时远是会杀人的,他真的是会杀人的。。。。。。
我站在当地思绪纷乱,始终拿不定主意。大约是站得久了显得可疑,一个官兵向着我定来,「干什么的?在这里晃来晃去,到底想不想进城?」
我大惊,这下糟了,就想撒腿逃跑。又一想不对,这一跑不是正好暴露了吗?
眼看那官兵就要走到我面前,一人突然在身后拍我肩膀,「可找到你了!你这人太没道理,二两银子一根的木头,竟然是泡了水充作好货,今天你不把银子退给我就别想走!」
我转身一看,又是一惊,花若言!
他朝我眨眨眼睛,回头向那官兵道:「程二哥,你说现在这世道,连个柴夫也这么奸滑,卖给我的木料全是烂货,害我找他好几天,真是气死人。」
那官兵看来和他甚熟,听到这话笑道:「花师傅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花若言用身子挡着我往后推,又对那官兵道:「我得盯着他回家取银子去。对了程二哥,你家的柜门我明天带家伙来修。」
那个叫程二哥道:「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这回可别再忘啦。」说罢便往城门退回去。
花若言在前,我在后跟着,默默地向前走着。一路过去都是乡间小路,也不知他要把我引到哪里去。过了一阵我忍不住开口:「多谢你救我。」
前面没有回答。
我又道:「你。。。。。。你不恨我了?」
他停了脚步转过身来,却是低头看着地面不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才轻轻开口:「老张,我始终都不相信你会害我,你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心里感动之极,问:「你相信我?」
「什么话好歹我也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看着他,有些无言。真是的,怕是连我自己都没这个把握。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占了我的产业把我撵到大街上,总该给我个交代吧?现在又被人满世界拿,是不是又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
这时告诉他已然没有关系,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道:「现在我麻烦缠身,还不知道后事如何,院子我看是拿不回来了,你就当是从没我这个人吧反正没我你那院子也守不住的。小花,真要多谢你这么信我。」
他听完之后一张脸舒展开来,竟然像是很开心,满不在乎地一挥手,「什么院子不院子的。我跟你说,沈老爷家的庄园大得厉害,有好几座山呢,我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等过了风头你再出来,保管没事。」
我有些糊涂。「哪个沈老爷?」
「哦,还没告诉你。沈老爷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地主,郑头儿他们出来以后托人在这找到差事,后来他家要做木工活,郑头儿跟沈老爷提起,沈老爷看了我的手艺就把活儿全包给我了。
如今我就长住在那里,和郑头儿他们一屋,每天只用专心干活不用操心别的,倒很是开心呢。」
我见他如此想得开,不由得也替他高兴,情绪好一些,笑道:「你就忘了我的功劳了,我在馆里那时,你还不是当甩手掌柜,哪里又操过一天的心了?」
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答:「我自然记得。」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走了一阵,果然看见一个大庄园修得甚是气派,花若言领着我进去也没人过问。他带着我走进一大屋子,里面黑黑的,搁着两排长长的通铺,除些之外便摆不下什么东西了。
我呆了一呆:「你们就住这儿?」
「哎,住久了就习惯了,你看你看,这是我的位置,旁边是郑头儿,再过去是二筒、八万,大家睡一起,也挺热闹的。可惜现在他们陪老爷进城去了,不然你就可以见到他们啦。」
听到此处我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一凝神,想起郑头儿早先说过,他曾带了人去逼花若言就范,不禁口吃道:「这个、这个。。。。。。这样睡在一起,没问题吧?」
一抬头,只见花若言清亮的目光直对着我,顿时后悔,何苦又来说这些事?
花若言却很平静,「我知道你问什么,你想太多啦。郑头儿他们对我挺好的,出来之后一直是他们照顾我。
其实从来我也没怪过他们,大家都是被逼的。就连我哥哥,我也好久都不怨他了,他也很苦,要不是他,我也活不了这么大。现在每年清明,我还去给他上香呢。」
我心中感动,他不是傻,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太过善良,总记得别人的好处,不愿记别人的坏处,对郑头儿是这样,对他哥哥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过了一会我想起一事,把口袋里的银票都掏出来交到他手里,「这些银子你拿着,反正这钱原来也是你的。」
「哎,还是你留着,我用不了什么银子。」
我叹气,「你用不了,我只怕更用不了,过得两天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呢。」
他霍地跳起来,「老张你今天怎么了?我都说了不会有事了!」
我不作声响,盘算着怎么也得进城去看看,我对不起时远,不能就这么跑了,他恼起来要砍要杀,那也只是活该。
这时门外一阵喧哗,花若言喜道:「老郑他们回来了。啊哟,我得先跟他们打个招呼,他们对你还有误会。」
这么说着却是来不及了,一帮人已经涌了进来。我瞪着郑头儿心里打鼓,他也看着我很是吃惊。
我暗叫糟糕,还不被他们打个熊猫眼才怪,痛倒也罢了,顶着它怎么见人?
郑头儿几步迈上前来,花若言道:「老郑你听我说。。。。。。」
话音未落,郑头儿猛地将我扑倒在床上,「好兄弟,我们错怪你了!」
后面二筒、五万等人也行样学样,一个一个压上来,压得我眼冒金星呼吸困难。
好不容易挣扎起来,我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郑头儿道:「今天在城里看到你那相好了。」
我一惊,「看到时远了?他怎么样?」
郑头儿道:「这事我还要问你呢。你说,那个到底是不是他?我们远远望见,全都吓得不轻,他马前马后都跟着官兵,隔着老远就有人清道,说是什么三王爷驾到,这、这。。。。。。他不是你的老相好吗?」
我说:「唉!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他脸色怎样,有没有很难看像是生病的样子?」
「脸色,我隔了几条街哪里看得清什么脸色,不过他骑在马上,要病也不会很重吧?」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兄弟啊,不是大哥说你,出来混的,迟早是要死的。脚踏两条船,早晚阴沟里翻船。这下好了,惹到个天王老子,彻底玩完,连累着兄弟们也跟着受苦。
这也罢了,最惨的是白枫相公,不小心被你这花心萝卜看上,就被人安了个谋反的罪名到处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真是何其无辜啊!
我瞪着他,「你到底说什么?」
「到这时候你就不必相瞒啦!」郑头儿搂着我的脖子,半边身子倚在我的肩上,「我们一看到张兄弟的相好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王爷,再一看他发了皇榜拿你和白相公,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准是你两头开工周转不灵,被你那相好的知道,一怒要连你也一起拿了。再一想你赶我们出来何等蹊跷,准是那个时候就已经焦头烂额补不拢窟窿,怕我们跟着遭殃,才遣散了兄弟们出来避避风头,果然现在还没走的人都被抓起来了。
这事你倒是做得地道,但有些事你就做得不那么地道了,你看看人家皇榜怎么写的,那真是千古一绝,不服不行。。。。。。」
我也奇了。「这皇榜还能写成什么样?难道是赏金特别高些?」
郑头儿摇摇头,「正好从墙上扯了一份回来,五万,你认字多,念!」
我伸手去抢,郑头儿往后一躲塞给了五万,五万跳上大通铺,大声念道:「捉拿逃犯张宏麟一名,天下第一淫奔无耻之徒,薄情寡义大烂人,活捉赏银五百,死伤不值一文!」
「喂,喂,老张你怎么了。。。。。。你哭什么?」
第九章 吾皇万岁
天色已晚,我执意要进城去,老郑等人坚决不许,拉拉扯扯,我自然拗不过他们,急得要命。
花若言在旁边一声不响地看了一阵,突然开口:「我陪你去吧。」
老郑愣了,「小花老板,你、你不会吧?」
「怎么啦?」
老郑看他一阵,又看我一阵,跺脚,「算了算了,随你们吧!等等,干脆我们一起送老张过去。」
花若言道:「你们就不用去了,晚上事多,别让沈老爷发现丢了差事。我一个人陪他去就得了。」
「行行行,你爱怎么就怎么吧。」老郑似乎有点生气,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
我忙说:「你也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花若言不作声响,自己在前面走了,我忙和兄弟们拱手道别,也跟了出去。
他在前面低着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我跟了一阵,便找话问他,无非是活多不多,工钱好不好,吃得怎么样之类琐事。他有一句没一句地答我,似乎心不在焉。
走到城门口,守城的官兵正好在关城门,我拍拍他肩膀道:「回去吧,我没事,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找你们。」
他便站在那里。
我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适合的对白,看到官兵有个眼熟的,便走到他面前,「程二哥,是我。」
他一愣,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然后结结巴巴叫嚷起来,「五百两!」
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几个官兵拿着绳子过来捆我,我忙着提醒他们手脚放轻点,捆好之后几个人押着我往前走,走了一阵我想起来往后看去,看到花若言居然并没回去,跟在后面进了城门。
我提高声音道:「快回去吧,你跟着也没什么用的。」
他不理我还是慢慢在后面走。
我又感动了一把,小花真是个好人。
我本以为一过去便能见到时远了,岂知被推到一个官衙门口,换了批人把我押进去站在院子里,有一个人匆匆进正堂取禀报,出来之后却没理我,只让我立在廊下喝风。
这中间络绎不绝的有人进来,皆穿着官服,由那人领着进去,又不断的送人从正堂出来。
我冷得发抖,手脚又被绳子捆的酸麻难受,趁那人再出来,大着胆子道:「老兄,还要等多久?」
那人随口敷衍:「等着吧。」
我心下苦笑,这下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