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1-02-20 10:38      字数:4878
  其实朝中也并非全都是主战派,我看太子之意,就是主和的,因此被太祖训斥了几次,渐渐有些失势。襄王主战,就很得太祖的欢心。
  游将军本是太子的人,冠霖又是游将军的人你不要想岔了,我说的是原来的意思他跑去投靠襄王,自然两边都受猜忌,这真是何苦来。还受了那个许放的指使,跑到这边来当卧底、当相公,我。。。。。。」
  说到此处,他一拳打向近处的一棵树,这棵树生得细小,被他重重一拳,顿时就折了。
  我吓了一跳,忙道:「冷静,冷静,破坏植被是不好的,注意环保,注意环保。。。。。。这么说你上次来馆里寻他,是为了劝他不要再干了?」
  他点点头。
  我说:「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是来找他,正大光明从前门来点他的名字就行了。。。。。。哦对了,你是不是钱不够?嗯,就算钱够也不一定能见着,他这种红牌等闲人也是不亲见的。」
  他尴尬搔头,「那是。。。。。。我连打发小厮的钱也不够,没人愿意给我通报,只好从小摊上买了一本《本地风月志》,里面有张地图,就晚上摸进院子里来,可是黑灯瞎火的,我又不太会看地图,就。。。。。。」
  「于是就抓了兄弟我给你引路,哈哈,这也是一场缘份。」说到此处我都郁闷稍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老兄的所作所为很对我的胃口,一时生了知己之感。
  又想到一件事,我问:「那天助你脱困的那个人,就是白枫吧?」现在想来,那人虽蒙着面,但身材举止,确是很像白枫,只不过当时没往那边想而已。
  「是的,也真是凑巧,原来为他和许放传递消息之人突然没了踪影,等了几天冠霖着急起来就出去打探,回来时听到打斗过来察看,才给我解了围。
  那个传消息的似乎是被人抓了起来,看来风声已不密,我苦苦求他不要再干了,可是他哪里听我的?我倒是想把他绑起来架走,但是我又打不过他。」
  这时差不多所有的线头都串起来了,我苦笑:「喔,我明白了,第二天他给我赎身想打发我走,想来是怕再走漏什么风声出去引起他人怀疑,那班护院的会听他的吩咐,一个侧院的相公却未必。。。。。。后来他通过我和许放联系,也是不得已之举。」
  「不错,所以我赶过去想把那张银票截下,就是想坏他们的事,粮草要是烧不成,战可能也就暂时打不起来了。」
  我看他一眼,赞道:「老兄,我看你很有些忧国忧民的情怀,了不起啊了不起!」
  他脸一红,顾左右而言他,「我明明踩点踩得好好的,眼见你进去了,却为什么你人不在屋里?」
  想起那晚之事,我也觉得好笑,道:「也难怪你老兄不知道,熄灯之后,我就跑到隔壁我相好那里去了,倒苦了郑头儿被你非礼,哈哈哈哈。」
  他却没笑,看着我若有所思。
  「呃,有什么不对吗?」
  「你那个相好,就是用花盆把我砸晕的那个公子吧?」
  「对对,就是他。」
  「此人深藏不露,武功只怕比冠霖犹高上几分。他是怎么到我身后的我全没察觉,虽说出其不意,可不动声色只一招就将我放倒,就算是冠霖也万万做不到,怕只有当年的游将军才有这个本事。」
  我倒抽一口凉气,虽然已经知道他颇有来头,可没想到。。。。。。说来也对,若是普通人,能用个花盆就随随便便把这么个硬底子放倒吗?
  「还有,此人的相貌。。。。。。」
  「怎么?」妈呀,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当年江夏之战的时候,我曾经远远地见过田章,他的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那相好的面貌,和田章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说没有血缘关系打死我也不信。瞧年岁他不可能是田章的儿子,田章的老子田云一共有四个儿子,我看他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他跟你说他叫什么来着?」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呻吟一声:「时远,他说他叫时远。」
  「嗯,三公子田远,现下封为靖王,年岁也合,只怕此人。。。。。。喂,你怎么啦?」
  「我、我头晕,你让我坐一会儿。。。。。。」
  第八章 天下第一淫奔无耻之徒
  「张兄,看路。」
  何生涛抓住我的手臂一拉,我定了定神,才发现旁边是个斜坡,差一点就滚下去了。
  这种恍惚的状态已经大约维持了十分钟。
  「唉,你还是回去吧,要真的是他,那你定然不会有事,跟着我们反而危险。」
  我不作声响,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如果白枫变是狐狸变狼,那么时远这一出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白兔变大老虎。
  为什么身边的人都是些超过我理解范围的物种?
  我又想抱头。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
  等我醒来,我还是宏昌集团的董事长,一睁眼准会看见吕秘书用那张臭脸对着我,拿着一叠文件要我签字,再不然,就是冯小明从派出所打电话来要我保他出去,原因是他把我家的墙壁炸了个洞。
  「小心!」
  话音未落,我绊到一块石头,「啪」地摔在地上,膝盖火辣辣地痛。
  唉。。。。。。这不是梦。。。。。。
  假定这不是梦,再假定时远真的就是田远,那么我认识的那个时远,就根本不是时远。
  所以他也就不是那个游手好闲、谦和温良的纨绔子弟,也不是那个表面拘谨,内里放荡的多情公子。。。。。。不对不对,放荡多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装的。
  所以,像他这种放荡多情的,呃,天皇贵族,肯定是天天酒池肉林,夜夜莺歌燕舞,宫中面首无数,个个穿金戴银涂脂抹粉,搔首弄姿投怀送抱。
  他看哪个顺眼,就搂着亲一口,道:「想要吗?想要就求我呀。。。。。。」看哪个不顺眼,就一脚踹开,要是哪个惹得他龙颜震怒,必定道:「来人啦,架出去给我烤了,要七分熟,加个铁板,配西域来的红葡萄酒。」
  至于本人,有那个自知之明,定是他吃惯了山珍海味,想要换换口味啃啃窝头,别说本就上不得席面,就算是正菜一碟,一碟菜也不过是一碟菜,那是用来下饭的,还当是传国玉玺,还放在玻璃笼里供起来不成?
  想到这个,心中竟然酸酸的满不是味,虽说一直只当他是床伴,但人都是有感情的,混了这么久,就算是块石头也捂热了不是?
  正自魂不守舍地胡思乱想,猛的一股大力把我往前推倒在地,何生涛压在我身上,一只手抵住我的肩膀,低声道:「别出声,他们在前面。」
  我从乱车中小心地抬起头朝前看去,吓了一跳,前面山坡上一群人打得乒乒乓乓,动静不小,我竟然没有发觉。人数多的一方是齐国官兵打扮,另一方赫然便是白枫、许放等人。
  一人手执长剑正与白枫过招,正是时远。我忍不住想叹气,原来真像何生涛说的,他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在我面前竟然一直瞒得密不透风,看来身份一事,也假不了了。
  「原来他也在这儿,这下糟了。」
  我回头望望,何生涛神色紧张。我问:「怎么个糟法?」
  「冠霖撑不了多久了。你看,他鞭法已乱,圈子舞得越来越大,再下去只怕收不回来,我看出不了十招他就会守不住了。」
  我再转过头去瞧那两人,只看到两个人都神色如常,似乎在好整以暇地见招拆招,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是一口气。说起来不好意思,我也曾在脑海中模拟过这二人打架的场景,只不过地点方式原因都大大的不同。地点,应该是在天下首富张老爷的豪华宅邸的后花园;方式,用镶着珍珠玛瑙的碗碟互掷;原因,张老爷因一时不察忘了一三五、二四六的轮班制度。
  后来张老爷看不过去,跳出来大吼一声:好了好了!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星期天加班一天,把你们两个陪好,这下行了吧?
  于是二人息怒重归于好,笑颜逐开,一左一右地扶着张老爷进内室去。。。。。。
  财务小妹有云:梦想,是泡沫般易碎的东西。。。。。。
  正自怨自艾,后颈突然一紧,被何生涛掐着脖子拎了起来。我呼吸不畅,艰难地问:「你干什么?」
  「对不住了张兄,借你一用。不过你放心,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我一下明白了,正想提醒他只怕没什么用处,但是他已经提着我跳了出来,还用他那把大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眼角扫到刀锋的寒光,我在心里倒抽一口气,他说不会来真的,信不信得啊?
  「靖王千岁,请住手!」
  时远回过头来看了看,手上仍然没停,却向着我笑道:「老张,我家的腊八粥不好喝?怎么跑这里来了。」又向着何生涛笑道:「你既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从不受人要胁。」
  我这心里啊,发凉发凉的,果然。。。。。。
  眼前一花,时远似乎向这边迅捷地闪了一下,定神看时,他还裹在白枫的鞭影中。
  「口是心非,也一向是殿下的作风。在下斗胆提个要求,还请殿下恕罪。叫你的人都退到一边,准备两匹好马,放我们的人走。一个时辰之后,我自然会放这位张老爷回来。」
  我心里大摇其头,你当我是谁?想用我一个人换十来个人,这样漫天要价,生意是做不成的。
  那边许放还在怒吼:「何生涛,你只要两匹马,那我们怎么办?要十匹,十匹!」
  「你不是长了腿吗?自己跑。」何生涛对他半点好气也没有。
  没想到时远却哼了一声,跳出圈外,道:「给他们两匹马,放这些人走。」
  什么?什么?我耳朵没听错吧?
  那一刻,差一点感动得热泪盈眶。时远时远,原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分量的。
  那些官兵都很听话,很快地住了手,牵了两匹马过来。
  白枫跳上马去,何生涛也拎着我跳上马去,许放等人也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我松了口气,这样解决挺好,白枫没事,时远其实也没什么损失嘛。
  何生涛虽说不喜欢许放,没事故意刁难他,其实还是很够义气,竟让许放等人走前头。
  他跟白枫断后。
  眼见那批人一个个都走得不见踪影了,他又叫白枫在前,自己挟着我走在最后。
  这时我突然眼角一瞥,看到草丛中有一枝箭寒光闪闪地对准了他,脱口喊道:「小心」
  「嗖」地一声,何生涛往左一偏,哼了一声,纵马急驰。我回头急看,见那箭插在他肩头,却看不见时远的脸色。
  一行人急行良久,到了一处浓密的山林,白枫突然勒马止步,又挽住我骑的这匹马,自己跳下马来。
  我感到何生涛从马上滑了下去,转过来看时吓了一跳,见他脸色灰白,软软地靠在白枫肩上。
  白枫扶他靠着一棵树坐下,塞了颗药丸在他嘴里,轻声问:「如何?」
  何生涛无力地摇头,「没什么大事。」
  许放一阵狂奔,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跑过来察看伤情,道:「箭上喂了毒,普通的解毒药只能阻住毒性却不能根除,须尽快赶回去,请孙太医好好诊治。」
  白枫掏出柄小刀,划破何生涛肩头的衣服,轻轻挑开皮肉,将箭拔了出来,那箭入肉甚深,一拔出来顿时血流如注,血里带着暗紫。
  白枫皱了皱眉头,等血流得差不多,便凑上去用嘴吸,嘴唇刚碰到肌肤,何生涛便全身一震,灰白的脸色竟然泛起一丝红晕。
  我瞧在眼里,奇怪得很,心中却没什么吃醋的味道,只感叹什么叫做用情之深,今天总算亲眼见着了。
  一时毒血渐净,白枫见再吸出来的血已是干净的红色,拉着何生涛立起来道:「走吧。」
  何生涛却扯住他不放,道:「以后可该罢手了?」
  白枫叹气,「现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一切回去再说。张兄,你是跟我们去呢,还是回去?」
  我听他这么一问,顿时心里乱糟糟的。按我所想,本来应该回去才对,可是刚才我喊那么一声。。。。。。时远他会怎么想?
  何生涛也道:「张兄不能回去,刚刚他提醒我小心,定已被田远看破,若是回去,后果终是堪忧。」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是心乱如麻。
  白枫却道:「此事张兄自作决断吧,若是跟我们走,自然最好,但若是回去,我看也八成不会有事。」
  「何以见得?」
  「我看田远对张兄情意甚重。适才我和他相斗,虽说已落下风,却还未败,生涛挟持你出来,他竟不顾我在身侧想要强抢,身后空门大开,被我在背上印了一掌。」
  我呆了,「你、你。。。。。。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