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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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文 更新:2021-02-20 10:33 字数:4884
没必要如此,可是想是要对抗一种罪恶感,脱口就是既急又快的否认,压根没发现到,他慌乱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是……是……是之丞哥哥!”无助中,月灵官找到一根浮木,赶紧用以解释一切,”我是担心之丞哥哥的心情受到影响,你们好不容易能走在一起……”
“慢着!”总算听出了端倪,难为了紫堂曜,竟然还能保持正常的表情而不扭曲,”我跟之丞?我、跟那个月、之、丞?”
不愿情绪为这种谬言而起伏,紫堂曜暗暗做了一次吐息,平静下内心的波涛汹涌後,才得以继续开口,”说吧!是什么原因,会让‘你’以为我跟月之丞是一对?”
“难道不是吗?”月灵宫语气有些不服气,”之丞哥哥可是朝野第一美男子,据说许多名人贵胄的子弟都对他痴迷不已。”
“所以?”
“所以你绝对是因为爱上了之丞哥哥,才会爱屋及乌,不但突然间对我友善,还给予诸多的照顾。”
前一刻才止息的波涛汹涌再现,而且更加剧烈的翻腾不止。
全因为那个”爱”字,因为那个”爱”字所形容的事情……即使已知道”他”异想天开,把他跟月之丞套在了一块儿,但真正听见这种字眼,说他爱上了月之丞……
紫堂曜一点也不想要这种无用的多馀情绪,但联想力不受控制,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因为对象是月之丞而起的恶心感。
“我自认待你不薄,请不要让我吐出来。”他不得不说。
月灵官不解,小小的脸儿满是困惑。
“我像是有龙阳之癖,只爱男人的人吗?”紫堂曜只有这个疑问。
“这……”月灵官迟疑,最後不得不老实说道:”我不知道,我、我其实没见识过有龙阳之癖的人,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人。”
“让我这么说吧!”换个方式,一个让”他”明白,他与月之丞绝无可能的方式,他直接举例,”如果我更有那种癖好,选的对象也会是你,而不是你的之丞哥哥,明白吗?”
月灵宫一点也不明白,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中,他只听进其中一句——
“我?!”吓到,完全是不知所措的表情,然後非常非常急切的辩道:”不行!不行!你不能选我,绝对不行。”
那慌乱的样子是紫堂曜没见过的,而且意外的让人觉得……可爱。
片刻前那种想吐血的感觉没了,看着”他”因为会错意而起的可爱模样,紫堂曜兴起了逗弄的心情。
“为什么不行?”他问,完全是顺着”他”的话,而且态度十分认真。
“当然不行,我这种身体能活到哪一天都没个准,你把感情寄托在我身上是一种最错误的选择。”急忙把他的传家玉从怀中掏出来还他。
“拿回去,还有你的马也是,别想用这些来讨好我,你也不要再白费心机在我的身上了。”怕,好怕,因为他根本无力承受那种情感,他知道他不行。
眼看着原先的小小慌乱演变成惧怕,紫堂曜不忍,那是一种他无法解释的柔软感觉,就像平日里,每每见了”他”,总教他忍不住想怜之、惜之、护之的心情,让他无法再继续的捉弄下去。
“没事,‘你’别慌。”没接下”他”硬要塞回来的玉饰,紫堂曜温言道:”我刚刚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人正常到无趣,并没有断袖之癖那样的癖好。”
清雅的面容怔了怔,月灵官已经不知道该信他哪一句话才好。
“定下心,‘你’仔细想想我刚刚说的话,我说的是,如果……”为了安”他”的心,紫堂曜把方才”他”明显没听清楚的话再说一次。
“原来只是假设。”把话听清楚之後,月灵宫果然松了一 口气,但想想又不对,”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对我好?”
“一定要有理由,才能对‘你’好吗?”反问回去。
月灵官狐疑的看着他,不信他这样的人会做无缘无故的事。
“别想太多,我只是希望你跟灵儿,你们两兄妹都能好好的。”
灵儿?怎么会突然提到灵儿?
“我知道了!”击掌,豁然开朗的表情。
这会儿换紫堂曜狐疑的看着”他”。
“墨紫弄错了,不是之丞哥哥,而是我原来想的那样……”看着他,前一刻还豁然开朗的表情因为意识到内容的真正意思,瞬间变成一脸的不敢置信,”你爱上灵儿了?!”
第十一章
爱?
爱上月灵儿?
明明跟不久前的”爱”字是同一个字,但对象换成月灵儿之後,那种感觉竟然完全的不一样,至少,绝没有恶心感,或是任何教人感到不舒适的情绪。
并不是说他因此承认他爱上月灵儿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明白”爱”这个字眼。
更正确的来说,是他懂它的字面意义,可是他倒从没有体会过。
眼下,他不由得感到迟疑……
原以为,他付出的所有关怀与照护,全是基於一种负责任的心态。
因为得负责,所以有些事他理所当然的就该那么做,但……他做得如此的得心顺手,更甚者可以说是乐在其中,享受着照顾”他”的感觉。
这真的只是因为他想要”负责任”的关系吗?
从没想仔细想过这问题,现今了因为月灵官无心之下的突发之语而被迫面对,那些存在於紫堂曜心中的认定开始出现了裂痕,而总是从容平静的表情也出现了一种不确定的神色。
如果月灵官能稍微冷静一点,便可以轻易的发现到那份动摇,可是他不行,因为他的心好乱,乱到让他感到害怕。
“紫堂曜,我不管你怎么想,但你不能爱上……爱上‘灵儿’。”因为慌乱,也因为不习惯,那个人名月灵官竟有些难以启齿。
无法自制,毕竟这名字的存在并非常态,更何况现在竟是为了这种事,要他自在的叫唤这个名字,月灵官办不到,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
“你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怕他没听进去,赶紧补上严正的声明,”真的!!请你、水远的放弃那个念头,你值得更好的人,也绝对可以找到更适合你的人,请不要把你的感情浪费在……在‘灵儿’的身上。”
“为什么?”见”他”如此避之唯恐不及,紫堂曜直觉问:”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为什么我不能爱上她?”
“你当然不能爱上她。”答案是如此理所当然,”就跟我一样,灵儿她的未来一样是个问号,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问题吗?”紫堂曜提出合理的质疑,”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一样,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并不是只有你跟她才得面对这样的问题。”
“这不一样,我指的明天,是一口气,是能维持我们活下去的一口气,谁都不能保证,在今日睡去之後,明夭的我们是不是能醒过来……”很悲哀,但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事实,“你把你的感情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有什么意义呢?”
说的人没发现,但紫堂曜注意到了。
他发现,不管对象是月灵官还是月灵儿,这个月灵官所计较、所担忧的,就只是身体病痛、只是无法久活的问题,就只有这个,再无其他。
感觉有点荒谬,毕竟在方才”他”还误解,误以为他认定的对象是男性的月灵官,那时”他”的忧虑也仅是如此。
但理论上,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一般人先注意到、会第一个在意的,应该是性别问题的问题吧?
“别想太多。”不想”他”面露愁容,紫堂曜只得先行安抚,”有没有意义,应该是由我来作决定。”
“你作决定?就你作决定?那灵儿呢?”月灵官无法接受,“你想把你的感情倾泄到她的身上去,最基本的,是不是该先问问她的意愿,看她愿不愿意接受你的感情?”
“我会用诚意……”
“没有诚意!”月灵官不让他开口,一把将他的家传玉佩塞到他手中,”从今以後,我不会让你的诚意再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再也不会有‘诚意’这回事,你也不用妄想再讨好我,以为我会帮你美言。”
“‘你’针对的,不只是我吧?”拿着”他一气愤下硬塞回来的家传玉佩,紫堂曜一语道破”他”的抗拒。
他看的出来,那种抗拒是全面性的,是一种长期累积下来的想法,而非单一事件。
为什么?
紫堂曜不懂,以这样孱弱的身子,不是更应该要积极,积极的寻找可靠的靠山,一个可以给予妥善照顾的良人?
“为什么?”因为不懂,紫堂曜直接问了。
“你不会明白的,那种失去所爱之人却又必须独活下去的痛楚。”不想瞒他,也不觉得有必要。
想打起精神,但月灵官做不到,强撑起的笑容看起来如此的苦涩。
“紫堂曜,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不希望你经历我爹爹那样的痛苦,你值得更好的人生,忘了……忘了灵儿吧!”
不愿继续多谈,带着已睡死在怀袖中的球球,那纤瘦的身影独自怅然离去。
※※※
有问题。
紫堂曜发现,月灵官的话中,大大的有问题。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连一步都不敢跨向前,这是什么道理?
就因为比起一般常人脆弱,生命充满了更加的不确定性,相对的,是不是应该更积极的面对人生,去追求、去拥有所能拥有的一切才对?
为什么其他事项”他”能调适得那么好,能玩当玩,及时行乐,可独独面对感情时,却是裹足不前,而且根本就是完全的抗拒与排斥?
当问题出现时,紫堂曜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更何况打铁趁热,他觉得有必要再跟月灵官好好的谈一谈。
即使他也知道,这会是一个难解的心结,但总是要谈过了,才能让月灵官去正视另一面的想法。
至於何时能想通?何时能接受?
无妨!
总之紫堂曜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耗上了……这样的执念也不知从何而来,但他就是从没想过要放弃,从来没有。
估算着月灵官吃药的时间,甚至把平静下心情的时间也按算进去,紫堂曜到马房绕了下,看了看天雪宝马被照料的情况,只等时间一到,就回淙花院……
“紫堂少爷?”看见他,前来应门的墨紫显得意外,还往他身後张望了下。
“月灵官呢?我有事找‘他’。”直接道明来意。
“少爷?”墨紫愣了一 下,”我家少爷不是上马场看您驯马吗?”
“‘他’没回来?”是想过墨紫这边可能会有所刁难,但”没回来”这种事绝不在紫堂曜的预想内。
“他回来了吗?”墨紫感到不对劲。
看着紫堂曜表情一沉,转身大步离去,没得到任何解答的墨紫也知道: 出事了,!
※※※ “啾!啾!”
昏沉沉……
“啾!啾!”
好热……
“啾!!啾!”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啾啾啾。”见他醒来,球球亲热的用小嘴喙轻啄那细致的面颊。
“球球……”好痒,但连笑的力气都没有,而且身上好热,”我病了吗?”
原以为是发烧了,但感觉又不太像,月灵官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
挣扎着坐起,发现到身处在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环境……虽然他记得,是让人蒙上一块帕子而失去意识,但对於现况似乎没有帮助。
到底怎么回事?
才正疑问着,听得声响,有人进到屋里来……
来人有三个,当中带头的那人,是宁宁公主身边的那个人,月灵官对他有印象,因为他身上有一股很阴暗、带着邪念、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气。
“爷啊!这个货色好,好啊!”
“真他娘的邪门,这小子长得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尝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哈哈哈。”
邪浮的话语加深月灵官不舒服的感觉,而他还弄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意外吧?”看那小鹿一样纯真的瞳眸闪烁着困惑的光芒,李安武狞笑,”躲在太学堂,总是让人保护周密的你,竟然会落到我的手上。”
月灵官知道发言的人是头头,但他怀疑对方根本找错人了,“你是谁?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是谁?”李安武的熊熊怒火全让这句问句给挑起,”你还有脸敢问我是谁?”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关有睑没脸什么事?”月灵官觉得这人真莫名其妙。
“李安武!那个被你害得过了八个月和尚生活的李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