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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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 更新:2021-02-20 10:31 字数:5039
擎思瑚一怔,撇了撇嘴,不情愿看向剡冥:“明日再继续今日没完的比武。”
剡冥颔首告辞离开,却在走出苑门时停步回眸,双眸若有所思扫过忌霞殇和鹤舟,看了眼和擎思瑚站在一起身姿俊逸的花魁,才又飞身化光。此人看着思瑚的眼神根本不像长辈对着晚辈。
待察觉不到剡冥的气息后,忌霞殇看向擎思瑚道:“吾和鹤舟有事离开一月,你姐姐情形不能料理事务,这一月你有事和花魁商量,代舅舅招待好他。”
擎思瑚怔住,眸色突然紧张:“你们要去做什么?去哪里?”
忌霞殇笑笑,轻抚了抚她的肩:“不必担忧,探访山寺而已。血傀师已死,无人再与吾有仇。放心吧。你和花魁将我们住处照看好便足够。”
见她还是不放心,鹤舟笑了笑提议出声:“不妨让剡冥随我们一同去。”
擎思瑚微怔,剡冥的功夫最能让她安心,她怎么没想到这个,舅舅和叔叔功力虽然不低,但多一个人总多层保障。眸色一亮,不假思索道:“吾去和剡冥说!”舅舅他们就交给你了!
忌霞殇手中羽扇一顿,微笑:“去吧!让他今日收拾好,我们明日寅时启程。”
擎思瑚点了点头,化光往剡冥住处飞去。
等她气息彻底消失,不会听到他们声音时,鹤舟才笑着转向花魁:“一个月时间,能不能功成,凭你能为。”
花魁轻阖住瑶玉炎扇,看向二人淡笑:“定不会让你和忌霞殇失望。”
鹤舟挑眉:“自信?”
花魁轻轻一笑:“不,方才一见剡冥,自信倍增。吾本来还忐忑不安,深怕达不成心愿。”
忌霞殇淡淡扫过二人:“言语无用,吾要结果。”
153质辛魂归
此时的异诞之脉缎君衡寝殿;一阵一阵激动欢喜的嬉笑叫声传出。
“无渊,赶紧过来;这里是义父藏宝贝的地方!我一个一个拿给你看!”
“什么宝贝啊?我家也有好多宝贝的!”
“咦!呀!拨浪鼓啊!”
“咚!咚咚!咚咚!咚!”
“哈哈;我家也有!我最喜欢玩儿它了;你义父也喜欢玩儿吗?”
“嗯;他一见我就拿出拨浪鼓!应该是很喜欢!”
“里面还有什么呢?呀,质辛,这个是什么东西?”
“桃木剑啊!你以前没见过吗?”
“没有!”
“义父说用来驱除邪物的!我还用它练剑!”
……
缎君衡轻咳了一声,看向盯着他的二人;笑了笑:“质辛小时喜听拨浪鼓之音,吾后来随意摇动,发觉某种响下他神色最为激动欢喜;便是跟人心跳声一般的轻重快慢;多番尝试后找到了此规律,每日哄他入睡前吾便用灵力控制拨浪鼓发出。”
顿了顿,转向天之佛道:“心跳声人人不同,你可知他所喜是何?”
天之佛双眸微怔,透过卧房门望向两个翻箱倒柜的小背影,轻叹一声,温柔涩笑:“若猜测不错,该是吾之心跳!他最熟悉之声。”
缎君衡点了点头叹息:“开始吾亦是猜测,后再见你刻意留心,以灵力暗探,才终于确认。”
天之厉暗中轻握住了她的手,天之佛知他何意,转眸看向他,摇头轻笑,吾无碍,只是想起那时质辛情形,酸涩难免。
天之厉这才放心转向缎君衡问:“木箱中所有,可是他化和断灭上次特意去中阴界取回之物?”
缎君衡一笑颔首:“此事吾还要谢你!离开中阴界时,走得匆忙,亦挂心十九和魅生,吾怕此物中途遗落,便埋在了逍遥居地下,打算日后专程回去取。不想后来发生诸事,亦没有时间,耽搁许久,若非你那日让他们询问,吾还不知何时能取回。”
“何须言谢!”天之厉转眸透过卧房之门,看向二人间的木箱:“里面所藏珍宝来历是何?”
缎君衡见他们茶杯中水微凉,随即拎起茶壶为二人喝下去一般的杯中斟茶:“十九和质辛小时抓周、习武用过之物。那个桃木剑,吾教导他们二人习武时入门所执。十九先用,质辛再接着用。”
抓周!天之厉和天之佛眸色一怔,不约而同看向缎君衡出声笑问出声:“质辛抓了何物?”苦境百姓间之俗,中阴界竟也有此!
缎君衡微回忆,片刻后看向二人,紫眸一笑:“当时吾那张书桌上放着金算盘,水晶骷髅头,先贤经典,剑,刀……他一开始先抓了吾的水晶骷髅头,不料看到了剑又放下,最后看金算盘金光闪闪,又弃剑取算盘,谁知这时魅生和十九故意拿了一根刚做好的鸡腿……”
说到此缎君衡停住,噙着一抹浓笑凝视二人。
天之佛微怔,见他眸色募得想到质辛最后拿了何物,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质辛!”
天之厉皱了皱眉,幽深的黑眸中露着丝微不可见的好笑:“牙还没长出,就想吃鸡腿!”
缎君衡笑着点头:“他拿上鸡腿后抱在怀里,不管吾如何逗弄都不肯松手!虽然啃不动,他倒是可以舔舔味道。”
天之厉和天之佛无奈对视一眼,笑了笑继续又问些以前未来得及问的质辛诸事,缎君衡皆一一笑着解答。
离正午尚差半刻时,三人停下了言语。
“缎君衡,去准备吧!”
“嗯!”
天之厉说罢和天之佛起身走近卧房。
“质辛!无渊!”
质辛一愣,刷的从跪坐的箱子前回眸:“爹!娘!你们怎么进来了?这里是我们小孩儿玩儿的地方,你们是大人,该和义父玩儿!”
无渊不假思索跟着点头,亮金金的靛青色双眸笑眯眯看着二人。
天之佛见她可爱模样,幕然俯身一把抱住起身,笑道:“吾带你们做件事,做完事后再继续玩儿。”
无渊见质辛也被天之厉抱起,两个小家伙四眸好奇一闪,看向天之佛:“什么事啊?”
天之厉和天之佛随即抱着他们向缎君衡寝殿内的密道走去:“去了便知。”
缎君衡已先自在密道中用控灵术隔出半丈直径的圆周,整个圆周缭绕着紫色灵力,将地面分化成阴阳两极,氤氲至空的灵气如半圆般罩住地面。
见四人进入,缎君衡凝肃道:“把无渊放入阳极,质辛放入阴极。”
天之厉和天之佛照做,质辛和无渊好奇坐在地上,伸着小手不时要去抓不断窜流的紫色光气。“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抓不住?”
缎君衡看向二人笑道:“乖乖坐着别乱动,吾一会儿告诉你们是什么。”
质辛和无渊忍着好奇懂事点了点头。
缎君衡对天之厉和天之佛眸色示意,左手当即一转水晶骷髅头,脚踏玄异锻式灵步,密道内陡然紫光刺目,四方八位瞬间拔地而起的浩然天地灵力集聚于圆周之顶。
“幽冥·启阵!”
紫色灵力陡然随声汇聚成一道夺目光柱,直灌二人间阴阳交汇的地面而去。
缎君衡见阴阳太极阵变化,急喝一声:“搜魂定踪!”
双极阴阳紧接着随令而动,本还是地面的所在竟化作而成黑白双云气,如宇宙银河般急速旋转。
质辛和无渊看不出此变化,只见紫色气韵流光溢彩,激动的两双小眼睛一怔,哇的一声高兴大叫:“好美啊!这是什么东西?”
缎君衡眸光一闪,滑过丝淡笑后当即右袍一挥,拂过左手骷髅头,
“载营魂兮,归一无离!”
本处于平衡之中的阳极白色气韵骤然笼罩了无渊,阳极与质辛魂体相属,此时阳极最盛,阴极最弱,与无渊魂体融为一体的质辛一魂开始缓慢自其中分离。本清醒的无渊双眼阖住暂时陷入了昏睡,阴极之中的质辛因阴气相克,亦意识昏沉骤然入睡。
虚凝的魂魄在控灵术之下缓缓从无渊天灵而出,一入紫色灵气渐渐清晰。
黑色翻卷而下的发,清俊像极了天之佛的眉眼,像着天之厉的鼻唇,金色黑色相交叠的魔皇之袍隐隐约约透着与天之厉相似的沉稳王者气息。魂魄依然维持着那时质辛强迫分离自己魂魄时的模样。
施功的缎君衡眸色凝住,这多少年未再见到的熟悉模样,心头突然莫名得有些涩然,轻叹一口气,转向了站在魂魄斜后方的天之厉和天之佛:“质辛长大后便是如此模样!他离开中阴界时还……”
话音尚未尽,
“义父!”
突然一声低沉震惊的声音募得打断了他的话,质辛魂魄彻底独立于浮空时,缓缓睁开了方才还沉睡的魂目。
义父竟然会找到无渊发现他魂魄在其中之事,质辛魂魄不可置信间本要出声,却见他双眸发红如释重负,过往爱护、抚养、教诲一件件事情翻涌,深藏在心底愧疚骤然弥漫,所有的话一窒,变成了一句低沉涩哑埋藏的歉疚:
“质辛不孝,害义父劳神伤心。”
艰涩沉重的嗓音,竟透着一股凄然沧桑,多年之别,质辛!缎君衡双眸突然不受控制一湿,急垂眸,死死压下了闪烁的水光,才抬眸笑道:“你这个不孝子!为何不在信中告诉义父留下一魂?吾若知晓亦不会等到现在才寻到你!”
质辛魂魄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头更涩,魂魄双手在袖袍中紧紧握了握,才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如实出声:“吾不信冥冥中自有定数。留下一魂方可万无一失找到无渊。其他魂魄转生后,这一魂便可作为牵引,让转生之体与无渊见面。这是义父控灵秘术中一法,吾后来在苦境接触其他秘法,互为融合想办法断绝了被义父发现的可能,本不想让你担心,可仍旧还是被发现了。”
缎君衡见他说起无渊时眼底悲伤,无奈涩叹了一声,凝视他道:“无渊的转世还是叫无渊!吾有办法替你记住,定让你和无渊团聚!如此你可以安心了。你这个不孝子让我操心的事也不止一件两件,还有什么一并说出吧,吾全部为你达成。”
质辛魂魄只觉周围灵力仍是在逍遥居,眸色一紧,凝向他沉声嘱咐:“你尽快带十九魅生离开中阴界,莫再待着,宙王从未对你信任过,还时时想取你之命。将魔皇陵夷为平地便可做居住之地,此处隔绝尘世,你和十九他们可以安心而居。魔皇陵下吾埋藏有宝藏,这些信中皆言过,足够你们一生安枕无忧。吾不能尽孝,让兄长加上吾的那一份孝顺你。为中阴界和缎氏一族,你做得已足够!你有抱负鸿愿,但宙王并非良木。若无命,万事皆休,何谈其他!如今吾只想你们平安。你最盼一家人团聚安乐,世事多变,时不待人,及早抽身吧,莫再蹉跎,无亲在侧之抱负亦非义父所求,求得亦无乐趣。吾信中所留之言,义父定要放在心上,莫再固执。”
缎君衡听着心头更涩,他平身最得意之事便是收养了两个儿子还有认了一个女儿:“如今倒换你来教诲为父了!你死了,吾早已带着十九魅生离开中阴界,放心吧,为父固执但还不像十九那么傻。还有什么事嘱咐?”
质辛魂魄一怔,这里并无魔皇陵气息,他们或许住到了别处,眸色微露出丝安心的笑意,低语絮絮:
“离开就好!”
话音落后,密道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半晌后,
质辛魂魄黑眸一凝,眸色突然变得复杂凝向缎君衡,张了张唇,刚要出声,到了口边的话却又突然一窒。
如此足有十多次。
缎君衡叹息一声,知他生怕最终结果失望而生惧怯问不出口,紫眸余光不由看了眼双眸定定凝在他身上的天之佛,问他道:
“是不是想知道他化断灭最后情况如何?还有留在魔皇陵的东西是否被你娘拿走?你爹是否解封见到你娘?你娘结局是否如你所知消散天地……”
一事一事全是他埋藏在心底不敢轻言的沉重,质辛魂魄双唇紧绷难以吐出一声,凝重看着缎君衡点了点头。他化断灭唯有一死而已,若爹真见到过失忆的娘,娘后来也死,爹又会如何伤心,中间不知又有多少事发生,该是没有一件可称得上欢喜轻松。
缎君衡看着他急切却又惧于知道的双眸,沉默凝视着他半晌,本还涩然的双眸突然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若想知道所有事情,在离开前再听一次义父的话。先转过身去,背对吾而站。”
质辛魂魄见他笑得欣慰,能见他如此,心里才真正安下,不论如何总算有亲人能安好,如今此时是他们父子最后一丝缘分,让他欢喜便好,缓慢移动步子转身。
披散的银色发丝,金色锦衣,涩然看着他的熟悉双眸;如他所知意识中曾扶着她的黑袍身影,深邃复杂的涩沉黑眸,沉稳威严。
未曾预料过的两人身影突然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