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10:29      字数:5278
  咎殃含笑起身向她身边走去,直言不讳道:
  “为以后水地两部合并做准备,现在先在两部不拘他们身份地位各自培养,到时论文武高低比试挑选可用之才,重任有能力者得之,倒时协助你我管理,大婚后,我们也可轻松些。”
  劫尘斜睨他一眼,“姑且算是件正事!”
  咎殃伸出一手微搂住她的腰郁闷出声,“吾做的正事岂止这件。是你以前没放在心上!”
  劫尘身子微动急忙避开了他的手,“痒痒!”
  咎殃笑笑再次搂住时换个地方,贴在她耳边低语:“这样不痒了吧?”
  “嗯!”劫尘扫了他一眼,回头在置衣柜中继续寻找要替换的衣物,“你刚才故意为之。”
  “吾就试验一下。”咎殃眸底闪过一丝精亮光芒,敏感便是那处了,随即看着她翻找衣物。
  一时房内蔓延着丝丝温馨静谧,夹杂着细小的衣物摩擦之声。
  就在找到柜角时,
  劫尘眸色一怔,“这是什么?”
  手掌大小的六瓣莲花束发髻金冠泛着柔和光泽静立在衣柜角落。
  咎殃诧异抬手摸过金冠,狐疑看向劫尘:“你何时喜欢上用灌金莲花冠做束发之物?”
  “吾从未用过!”
  劫尘脑际骤然闪过一片炽白之光,隐隐夹杂着仿若来自远古的斥责之声,喃喃含糊出声,“伪佛,罪佛!”
  咎殃拧眉贴近她嘴边:“你再说什么?”
  劫尘募得回神对方才事情早已没了印象,
  “没说什么。吾在想是不是你藏在这里的。只有你爱金制之物,”
  咎殃一怔,当即搂紧她贴近自己笑道,“怎么可能!吾的金子可都藏在江山美人亭。等着你嫁过去后掌管呢!”
  说到这里,咎殃凝眸又再次触手去摸,
  “况且它的材质并不全是金子,外面这一层十足是金,但内中却是一种极其罕见不属于异诞之脉的金玉。只有苦境上千年才产得一块。”
  “不属于异诞之脉?”
  劫尘皱眉看向他,“既不属吾族,也不是你拿回,吾记忆中自己也不曾放置,它的模样也不是寻常之人能佩戴得起,怎会出现在吾房中如此私密之处?”
  “这?”总不可能凭空出现吧!
  咎殃一窒,沉吟了片刻后看向她:“你想知道它的来历?”
  劫尘不假思索:“嗯!它的形制也不是异诞之脉巧匠所能制。”
  咎殃抬手拿过它当即塞入自己袖中,“反正以后免不了要到苦境,吾派人将其带往苦境聚集天下奇珍异宝的珍宝阁一展,或许有人能说出它之来历,权当闲暇满足好奇。”
  说着咎殃一笑,看向她:“其实查不查也无妨,能入地你柜中之物,只有你亲手放置,说不定你放的时间长了,毕竟几千年,有些事情忘了也正常。这柜子还是你亲自从地上挪移下来的,无你的特殊功力,没人能擅自打开。不管怎么出现的,它就是个稍微带着灵气的死物,没什么用。若来历探不出,吾便把它收入江山美人亭。”
  劫尘蹙眉:“你所言亦有可能,若真无人知晓再言其他。但愿不是苦境有功力能克制我们之高人隐入异诞之脉。”
  咎殃闻言眉心一拧,“吾欠考虑,竟未想到这层。”
  劫尘拿出要找的最后一件衣裳,退开他的胳膊关好柜门又挥功紧锁,
  “大哥虽是为了保存实力,刻意将地上造成烽火狼烟溃败后厉族消失之势,但难保仍有人乘着我们撤入时渗透。此事先不必告诉大哥,省得他再费心!”
  咎殃凝肃颔首:“吾这就去安排,你沐浴换衣后好好歇着,明日再来找你!”
  说着俯身吻了吻劫尘额头轻点着直到弧线完美的鼻尖,也没再继续便飞身离开。
  劫尘凝眸摸摸被他吻过的地方,拧眉低语:“这有什么感觉?”
  咎殃直接飞身到了静尘沙和剑绫风居住之处。
  “咎殃!”
  “咎殃!”
  静尘沙和剑绫风诧异看向他:“失踪了几日总算现身了!”
  元种八厉有些秘事还是不能让他们知晓。只好失踪了。
  咎殃搭住两人肩膀笑笑,“偶尔的失踪有利于增加神秘感,吾对你们的吸引力会成倍增强。”
  静尘沙当即撇开他的胳膊,“无事献殷勤,有什么苦力需要我们去做,长话短说。”
  “吾就喜欢这样!”咎殃哈哈一笑后眸色又肃,翻掌化出六瓣莲花金冠,看向二人,“附耳过来。”
  剑绫风和静尘沙提步走近,不解地看着他手中莫名之物,凝神接令。
  咎殃说罢,特意嘱咐:“便是此物,可将知晓来历之人带回。你们虽然还是天之厉手下之人,但绝不可让他知晓,直接将人带来见吾和劫尘。此事较急,你们用过午膳便启程吧。路上小心。”
  剑绫风和静尘沙接过肃然颔首:“放心,等着我们每日传回的消息便可。”
  咎殃轻笑颔首。
  紧赶慢赶,缎君衡总算在日落黄昏时赶回了异诞之脉。
  晚霞笼罩下的双天寝殿透着一股别样的壮观之美。
  殿门外已感知到熟悉气息传回,
  正在用晚膳的天之厉停箸出声:“进来吧!”
  质辛夹菜的手一顿,狐疑望向殿门,
  “啊!是义父,你回来了!”
  缎君衡提步走近,笑着抱起了落地跑来的质辛,又将他抱回原处,看向天之厉摇了摇头,
  “无功而返。吾需要再重新查阅,书中所载生血浊草之地有问题,并不在吾此次所取之处。路上有些耽搁,吾回来晚了。”
  “无妨!” 天之厉眸底并未有失望,“此物本就难寻。与我们一同用膳吧,具体事情用过膳过后再言。”
  缎君衡笑着摇摇头:“不了,吾说过今日回来,怕十九和魅生等着。不知昙儿情形如何?”
  天之厉道:“顺利。”
  缎君衡微松口气,“如此便好,吾改日再来看她。告辞!”
  “义父,我明日再搬回去和你住!”质辛看了眼天之厉并不反对自己再留一日,当即大声高兴道。
  “嗯!”缎君衡笑笑颔首离开。
  天之厉夹起他最爱吃的鸡腿放进他碗中,“吃吧!等你义父治好你的病后,便可搬回来一直住!”
  质辛吐吐舌头高兴一笑,小手急忙不稳地夹起不远处的素菜放进他碗中,“爹,你最爱吃这个,多吃些!”
  这是他最不爱吃的!质辛日日与自己用膳怎会记错?
  天之厉心底莫名袭来一阵空洞的不适,手不觉抚上心口紧紧扣住,想要压下这股痛楚虚无的难受。
  碗中素菜的气味仍在不断散入鼻中。
  天之厉眉心一皱,因心口的不适眸底本只是对菜的不喜加了心绪越发厌恶。
  质辛黑瞳泛亮,咬着竹箸期待看着他。赶紧吃呀!
  天之厉不忍他失望,掩住眼底的不喜,松开按在心口的手当即夹起塞进口中,未嚼几口囫囵咽了下去。
  下次传令膳食殿撤去这几道。他们既然知晓他喜好,为何会犯这种错误!
  质辛黑瞳欣喜一笑,这才伸出小手直接抓住鸡腿张大嘴咬去,津津有味吃起来。
  膳食殿,
  主管膳食的司食当即了解情况:“怎么样?王今日用膳可还开怀?”
  伺人们端着收拾好的碗碟走近,“这是剩下的,我们特意原样不动端回来,您看看便晓得了。”
  司食细细查过,放伺人将东西送到盥洗处,当即走到往日食谱记录处仔细再看以前的记录,
  “这怎么回事?前四个月那几道素菜可用得最干净,丝毫不剩,王的喜好难道又突然改变了?他今日还刻意吩咐厨子要做好素菜,看来明日得重置食谱了,或许再拿着食谱请王重定。”
  113月夜难眠
  圆月;地下宫殿;清晖下倒映着一片暗影;幢幢如飞。
  层层凉阶;默默支撑沉重的琼楼玉宇,却撑不起失眠之人满心的无由相思。
  静谧中,
  清晰的吱呀一声;
  双天寝殿殿门轻轻开启;
  一个披着黑色锦袍的凝思身影缓步跨出,顺着凉阶一步一步踏下,直往地下宫殿外走去。
  月色静静掩着孑然独行的身影,凄然凝重。
  一阵凉风拂过;
  只有枝叶簌簌;
  相随着身后披风寂寞飘动。
  天之厉紧了紧脖间系带,手臂下意识扬起披风往身前一挡,似要为怀中人避去凉意。
  空荡荡的怀中,虚无却溢满思念的心口,微环的手臂僵住。
  天之厉望着空荡翻飞的披风,眸色一怔,心头不知为何一涩,
  当即放下手臂握拳化光出了地下宫殿。
  却在看到烧毁的双天寝殿时,夜空飞驰的身影募得慢了下来。
  斑驳的星月清辉之下,
  绵延起伏的山峦,
  损毁的宫阙,
  皇极七行宫,
  荒神禁地,
  倾塌的苑囿
  ……
  一个一个扫过,
  这一切皆是他孰了于心,可仍不是那个想要去的地方。
  天之厉拧眉怔怔凝视着脚底缓缓远离的一切,握成拳的手不觉抬起抵在了心口上。
  这种感觉,每日自入夜便挥之不去,
  思念?
  质辛在缎君衡那里安然睡着,
  还有何可思念?思念谁?
  为何会不知不觉来到这里?
  怔然移动的眸色一片茫然,飞驰的身子无意识顿在了夜空,
  天之厉猛得阖眼抬手揉揉头侧穴位,
  白日痛恨厌恶的烦躁散去,何必再受夜间这莫名心绪影响。
  再睁眸,黑袍身影绝然转身便要回地下宫殿。
  然收回视线时无意扫过的眸却不受控制定在了一处山峦。
  正是万物勃发之时,唯独它哀草连天。
  山体亦早已崩塌损毁的看不出原来模样。
  心口莫名一动,似有说不出的心绪牵引。
  天之厉未及细思,顿提功力拧眉飞身而去。
  夜风一阵剧烈涟漪波动,沙石碎树坍塌的洞口顷刻便在身前。
  天之厉横空挥功一扫。
  沙石乱飞,枝叶腾空,坍塌的洞口顿时露出了未倒下的那一小半入口。
  黑色强势闇气一闪,夜空身影消失。
  枯死倒地的菩提树,
  蒙尘的巨块玉石
  干涸的湖底满是沙石坠落的树根杂石,
  看不清面目的碎裂成许多快的石头,
  坍塌的山体巨石尘泥死压了一半,留了另一处无损。
  天之厉眸色怔怔凝住,在缝隙中弯着腰的身子一动,当即提功扫去了挡在头顶的巨石。
  左右掌又同时蓄强势功力卷起漩涡横飞,山洞内坍塌的那一半山体被凌空举起。
  “天之厉,等等吾!”
  突然一声虚无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唤清晰而来,
  站起身子欲抬步的天之厉脑际疾闪而过一片莫名金光,急转身望向洞口,
  月光映照下,斑驳的树影剧烈晃动。
  咔嚓一声,
  枯枝断裂坠地。
  该是失眠几日精神略有恍惚。
  天之厉默然收回视线,一敛披风缓步向脆裂的石床走去,却忽视了心底那一刻的莫名喜涩。
  碎裂几十块的碎石散落在地上,但棱角相连的雕刻上尤可看出是一座石床。
  天之厉眸色一凝,当即挥功聚力将碎石急速重组在一起。
  一座裂缝满布的石床映入眼中。
  为何他对这处所在毫无记忆?是那次损毁地上宫阙时一同损毁的?
  这里并不像是修建让人居住,又怎会有石床?
  天之厉触手摸摸,凝思的眸底露出丝微不可见的怔然。
  未想多久,
  孑然身影即刻又转向不远处枯死的菩提树。
  毫无预兆间,石洞内惊现疾闪而逝的血光,紧接着雄浑厉功相佐而生。
  天之厉不假思索点破指尖,平静凝视着血色一滴一滴渗入菩提树根部。
  坠落倒地的菩提树竟似受到控制般缓缓立起,枯死的根系重新深深扎入地底。
  枯落蜕皮的树干急速滋生着褐色泛生机光泽的树皮,一片片莹润翠绿的树叶缓缓从枝桠上抽出,散发出一股清淡沁心绿叶特有的清香。
  眨眼间,枯死的菩提树华华如盖,重泛生机。
  天之厉眸底露出丝连他都为发觉的暖意,这才收指起身轻轻抚了抚生机勃勃的树干,心头的虚无竟是第一次感觉到真实被填满了些。
  还有那个该是湖水充满的湖。
  天之厉收手转眸望向填满尘泥乱石的湖池之处。
  偌大的湖池占据了整个山峦内部的一大半,想要清理重新引泉水进入不是一时之功。
  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