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10:29      字数:5247
  “莫顾忌吾的伤势,再快些!要救他化断灭!昙儿,昙儿马上……”
  天之厉眸色骤变,手上的感觉竟是因此,到异诞之脉还远!
  天之佛喘息说罢,咬牙紧紧抵在他胸口,压抑着腹部一波急似一波的疼痛。
  前些时候压制的后果,便是一旦开始,用不了半个时辰孩子就要诞下。
  天之厉眸色一痛,低头用唇吻去了她苍白面色眼角的泪水,功力更提,涩哑出声,
  “吾为何现在才寻到你?吾会快些,你莫心急!”
  “不是你的错!”天之佛泪眼紧阖,指尖微颤着移动按在他真元已极虚弱的脉上,紧靠在他胸口的头死劲儿摇摇,
  “莫自责!”
  天之厉见她面色越来越白,身下竟传来新鲜的血腥味,胳膊一颤,面色刷的苍白,
  “楼至!”
  “吾无事!”天之佛挣扎着抬眸望见他恐惧悲伤的眸色,指尖安抚地抚在了他心口,涩哑急忧,
  “昙儿一刻也等不得要出来!还能再快些吗?”
  “痛便咬着吾!能!”
  天之厉眸色惊悸一湿,瞬间冰冷的身子恢复了温度,当即提功破掌,手腕间霎时飞出血光融合厉功,自成血色屏障,萦绕护在天之佛周身。
  脚踏厉风,衣袍陡然簌簌烈响后,骇目黑电震耳欲聋,天之厉竟是又一次突破了功体极限,本已受创的心脉再次受创。
  血色黄昏之中,只见黑影小心护着怀中血色身影风行,无心去欣赏鲜少能见的瑰丽晚霞。
  血罩内,天之佛只觉暖意融融穿透肌肤渗入体内,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腹部的疼痛微微缓解了些,急于要出去的孩子竟似有所感应,缓慢了动作,抬眸望去,所看到的血罩是天之厉的普通护身气罩。
  眸色一松,她才又阖眸。
  天之厉红眸暖欣闪过,默默咽下了再次涌到喉间的心口之血。
  如此半个时辰内不伤她身子便可以回去了!
  紧随在二人身后的彩衣女子眸底莫名震惊一湿,夹在指尖本要减轻天之佛痛楚的银针一顿。
  他的功体也是根基尽伤,为了姐姐不要命了!
  “前面的姐夫,要不你收起功力,姐姐不出半个时辰就要生了,我是神医,能给姐姐减轻诞子之痛,你们一定急着回家才打算生下孩子,我也有办法暂时推迟孩子的诞生时间。你们别防备我,让我给你们治吧!我可是追了一路!”
  天之厉一震,眸色暗沉,她竟然能跟上他如此快的速度!
  “你们真的别戒备我啊,我没武功的,就是飞得快些,会治病!我只学这两样功夫,没有其他本事!让我治吧,要不姐姐肯定撑不下去的!而且姐夫你这样再持续一刻钟,以后功体就彻底毁了!我也要给你治治!”
  “刚刚其实姐姐不救我,我也能躲开的,我飞的快就是为逃命!不过姐姐救了我还是要报恩啊,你们就让我救吧!”
  天之佛眸色骤变,看向天之厉:“你做了什么?”
  “莫听她胡言!”天之厉沉眸。
  见他们二人不回答,彩衣女子一急,也顾不上许多年,双掌促声一挥,指尖银针嗖嗖几声,隔着三丈远,却精准无误直直射向天之佛和天之厉穴位。
  天之厉眸色骤变,掌心带怒,挥功直去,同时抱着她翻身避开,却终究是晚了,针已入了二人几处大穴。
  “审座!”
  功体受创虽然恢复一些,可终究慢了脚程,云沧海、苇江渡和尔善多赶到时,
  十字林只剩下满目疮痍,血迹斑斑。
  怎会如此!
  尔善多、云沧海和苇江渡眸色震惊,急身飞降。
  躺在地上昏迷的矩业烽昙无声无息,满身鲜血。
  楼至韦驮怎有可能伤了审座!
  三人扶起审座,急忙合功相疗伤。
  一阵阵的血腥扑鼻而入,
  闻者作呕,见者惨然。
  良久后,审座吸收了三人部分功力才慢慢转醒,
  “多谢!”
  三人同时收功,凝重俯身:“我们来晚了!还请审座恕罪。”
  “何罪之有?”审座摇头,看向亦有伤在身的三人:“起来吧,你们在公开亭已让楼至韦驮功体自损佛体,吾本可以最后一招拿下她,没想到被赶到的天之厉救走,功亏一篑!”
  “天之厉!怎会是他!”尔善多震惊,“血傀师言他已经设法布计,会误导天之厉,让他四处寻找天之佛,甚至会直接寻上佛乡,一日的时间耗费下来,纵使发现楼至韦驮在此,审座也已经达成目的了!”
  审座眸色沉凛,咳了咳,冲地呕出一口淤血,“百密一疏,先回佛乡,再从长计议。”
  四人离开后,隐匿于暗处的一抹红光疾驰而走。
  在他们疗伤时到来的剑布衣难以置信心急飞回异诞之脉。
  天之厉居然会比他早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根本没有回异诞之脉?可从异诞之脉收到信也绝对不会如此之快!莫非!天之厉你怎能!
  他们二人现今情形到底怎样?
  血傀师放了天之佛算计到底又是什么?会不会审座之败,现今种种情形皆是算计中之事?
  重重猜测,剑布衣心头震颤,微松的眸底幕然忧色更重。
  异诞之脉入口,一道充盈着异力的透明身影悄然无声疾驰而入,一股熟悉不过的柔凉轻拂,守卫之兵戒备的心神一松,看着飘落的树叶,原来是风,还以为是有入侵者。
  黑影直穿过地下宫殿入口飞向双天寝殿。
  无须打开殿门,无须任何动作,透明身影轻而易举从门缝窜入,站在了黑金玉床旁边。
  “哈哈,七厉命灯!”
  透明身影沉沉一笑,渐透佛气现出顶戴花翎,黑色官袍官帽身形。
  劫尘,你真藏了个好地方,难怪天之厉难以发现!
  血傀师眸色一凝,片刻不耽搁,当即单膝跪地,左掌变拳抵地,右掌当心,急速口占咒语。
  远在候风玄窟的石书圣魔元史骤起躁动,一股绿色闇气由地面而生,急速笼罩书体,不到片刻,书体射出一道绿光整个候风玄窟天地。
  血傀师身上黑袍一抖,周身绿光笼罩,在佛气的遮掩下,显露不出一丝属于他的气息。
  命灯!
  眸色沉笑,血傀师起身,双掌横空一旋,将绿光异力轰然灌注黑玉石床。
  石床应招竟然如劫尘那日般缓缓现出虚化殊异之象,慢慢运转散化间,未有片刻成了星河般虚体浑厚气团。
  兰紫,暗红,金黄,暗绿、火红,翠绿,水蓝,七厉命灯对应着各自的功体属性闪着不同光泽,静静悬浮在其中,仿如银河星点。
  哈哈!原来竟是如此模样!
  血傀师疾步走近,心底激动难以抑制,双手凝功探入其中。
  遵循诡异八卦之法,翻搅气团,分散八卦之位中七卦位的命灯缓缓聚集于气团中心。
  “圣魔之力,万物归宗!”
  随着咒语继续吐出,血傀师双掌从气团中拿出,罩于其中心之上,耐心凝视着眼前变化。
  七厉命灯裹挟着血腥之气,缓缓从气团中心析出,向他掌心飘飞而去。
  再有一炷香时辰,大功便可告成!
  101诞子之夜
  命灯仍在不徐不疾上升;
  血傀师等待了许久的眸底狂喜越来越甚,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激动爆出;
  再快些!
  再快些!
  命灯似有所应,当即加快了上升速度;未到他预计的时间便悬浮在他掌心下。
  “大功告成!”
  血傀师喉间忍不住爆出目的得逞的沉笑,掌心一握;亦不管石床尚未复原;飞身便走!
  却不料,
  “啊!……”
  怎么可能!
  “吾的手!”
  震怒痛吼毫无预兆爆出;血傀师飞空的身子彭得一声坠落在地;狰狞恐惧的看着自己的手。
  七厉命灯七色急速融合;陡成夺目异光;融合黑玉石床内蕴藏的荒神异力;光箭疾射,穿透了他的掌心。
  真个身体如置万劫火狱,烈炽灼烧。
  血傀师眸色痛苦,被禁锢在地的全身逃脱不得,痉挛痛楚间,浑身血液功力竟然开始源源不断被吸入七厉命灯中。
  再下去,自己不死功体亦要大损!
  血傀师震惊恐惧,眸底怒恨交织。
  圣魔元史之力怎能被被克制!
  怎能!怎么可能!
  锥心灼烧痛楚袭来,血傀师再也忍不住,眸色充血,怒狠凝视左手,右掌当即化刀劈去。
  嗤……
  佛气遮掩下的血流喷出,溅落一滴在横飞半空的锦褥边角。
  命灯异光一闪,霎时从他断落的左手中横空飞回黑玉石床。
  吾要让你血债血偿!
  天之厉,厉族,你们通通都该死!
  血傀师捡起断落的左手,挥功散去地上自己血色,眸色怒狠,狼狈化光疾走。
  风声再次浮动,透明之气焦虑恐惧穿过门缝直出异诞之脉。
  七厉命灯急速回到石床气旋中,荒神异力融合命灯意识一闪,瞬间凝固。
  倾颓的城墙,废墟骇人,苍夷满目,凄冷的风呼啸而过。
  “我的老天!这是你们家!”彩衣姑娘难以置信冲着天之厉心惊叫道:“这怎么能住人!打战死了好多人吗?你们怎么过得这么惨!”说着双眸忍不住一湿,难怪姐姐怀着孩子都会被追杀,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们好可怜啊,里面是不是还有病人,一并全让我治了吧!”
  “这里不……”
  天之佛腹中骤然急痛,说出的话音一颤,眸色微变,身下被她银针止住的热流再次开始不受控制急流。
  “又快生了!”
  彩衣姑娘看到,泪眼霎时恢复正常尤带着预料之中的喜悦,急忙转眸看向天之厉催道:“针的功效过了,按照你们的要求回到家,赶紧到你们的住处,要不然孩子要生在野地里了!”
  “这就是你说的可以控制!”天之厉眸色惊变,骤然怒气一生,疾身紧抱天之佛飞入地下宫殿。
  等他们确定可以的时候她再撤针开始。
  “呃!”彩衣姑娘,震惊看着隐藏的地下宫殿,惊叹连连不忘补充,“真是好地方!”
  “那个姐姐的夫君,我是大夫啊,后面可是还说了一句,要看姐姐情况做出调整的,现在这样刚刚好,再长会对孩子和姐姐不好!你也不想姐姐他们出事不是!”
  “庸医!”
  天之厉急眸怒扫一眼。
  彩衣姑娘脸一皱,郁闷扁扁嘴,算了,看在姐姐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天之厉咬牙垂眸,见天之佛额上又透出一层层密汗,当即功力一扫,哐当一声当空踹开双天殿门,飞身直入。
  “楼至,我们到了!”
  天之佛忍痛缓缓睁眸按住他紧绷的胳膊,苍白的面色露出一丝淡笑,“你莫担心,生质辛便如此,现在有这个神医姑娘,更万无一失!”
  彩衣姑娘眸色一喜扫过天之厉,猛点头,就是嘛,你看姐姐!
  “别说话了!”
  天之厉闻言浑身却更僵,凝视她状似无事的眸底闪过一丝心痛,疾步向床边走去。
  “吾这次终于没有食言!”
  天之佛紧挨着他微微颔首,腹中募得又是一下剧烈的疼痛,紧抿的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丝压住的痛吟。
  天之厉胳膊一颤,急忙把她往床上放去。
  “等等!”
  彩衣姑娘凝神细查,幕然盯着床上染血的锦褥一角,骤变眸色,“换床锦褥,那血不干净!”
  天之厉紧绷的神色一变,松开的手臂顿紧,抱着天之佛急身退开。
  血迹!
  天佛原乡之人!
  不对,受血傀师支使,
  调虎离山,偷取命灯灭吾厉族?
  劫尘你们!
  心头缩恸,天之厉不觉垂眸看向忍痛的天之佛,压下心底担忧,低沉出声:
  “来人!”
  她并无过多紧张忧色,是否命灯该是无事?
  话音落后,五名伺人急速进殿照吩咐将床榻收拾换好。
  天之佛感觉到他的视线,阖着眸底不觉一涩,头微微移动更紧靠在了他肩头。
  血傀师,你将我们全部引出,果然是要毁灭命灯。毫无虚假的佛气骗得过天之厉,可怎骗得过吾!
  熟悉的气息无声牵引,为了确定心头猜测。
  天之佛乘着被放到床上的空隙,暗运荒神禁地招数,一道异光自眸底划过,忍着一波一波剧痛凝探黑玉石床内影藏的命灯。
  闪烁的光泽依然在各自位置;一丝不同与厉族的迥异气息被牵制在兰紫色命灯之上。
  这!
  这是!
  圣魔元史之力!
  循此气息是不是可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