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作者:
团团 更新:2021-02-20 10:29 字数:5126
兰紫色身影阖眼一笑,轻启双唇,站起从湖水倒映中徐徐消失。
只剩下涟漪中孤独飘荡的绿叶和殿前久久不散的淡淡幽香,
若是那一剑一掌很痛,记得托梦与吾,吾会带些药给你。
这次的药,大姐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你弄得甜些,
要不你想不到新借口,便只能继续吃苦药了。
笼罩双天寝殿的浓雾在期待中缓缓散去,终于露出一线金芒。
面上的灼热视线久久不去,察觉自己竟睡着的天之厉骇然睁开双眸,
“楼至!”
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对上凝视之人。
天之佛急忙抬手用力按住他的肩,
“别起来,再睡会儿吧!”
天之厉阖了阖朦胧的眼,翻身坐起,定定望进她定视的眸中,
“你真的醒了?”
他不是在做梦?眼前说话的人真的是她?
“嗯!”
天之佛见此眸光一涩,拉过他的手重重抚向她眨动的双眸,呼息的琼鼻,再到不断闭合的双唇,哑涩轻笑,
“你自己碰碰,看吾是否真的醒了?你定是睡糊涂了”
“呵呵!”天之厉手指停在她唇边,眸光一定,热气,声音……幕然靠近将她搂在怀里,沉沉低笑,“醒了就好!确实是真的!”
天之佛心底一悸,喉间哽住,只能抬起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背。
“你可知,”天之厉微避开她坐起时隆起的腹部,一手熟悉地寻到覆在上面,转首贴近她耳边似笑似叹低低出声,“你和我们的昙儿当真是无忧无虑、安安稳稳睡足了九日啊!”
天之佛靠在他怀里,回眸看向他哑声道,“吾知道,此次睡着吾亦有睡梦的感觉,不像是上次混混沌沌一片空白。”
“嗯!如此甚好!”天之厉侧眸静静听着,“攒了九日的话,还有什么想对吾说的?”
天之佛动动身子,定定看着他勾了勾嘴角,
“你放心,吾以后是绝对不会再睡了!吾保证再也不睡了!”
天之厉一怔,见她对此事笃定确实的判断,心底莫名信任倏然一松,叹息一声后低笑道:“睡还是要睡的,每日休息几个时辰最好,你别再带着昙儿一睡便是几日就好!”
“呵呵!”天之佛侧眸看向他点了点头。
说到这儿,天之厉眸光一闪,拉开二人距离,看向她问道:“你是何时醒过来的?吾本来坐在床头看顾你,怎么会躺着睡在你身边?”
“你果然未将吾的话放在心上!”说到此事,天之佛柔和的眸色突然一拧,沉声瞪着他斥责:“除此外,你居然还损耗了自己魂体之力!”
怎么给露话了,自作孽找斥!
天之厉身子一僵,急忙抬手揽住她的肩,低声笑道:“莫生气,现在你醒了,吾以后也能安心将这些日子欠的休息陪你补回来!至于魂体之力,吾再修炼一番便无碍了。”
“现在就补!”天之佛不容反驳说罢,放开搭在他背后的手,缓和了面色,转而去解他的外裳:“吾亦刚醒来没多久,睁眼见你靠在床边睡着,便坐起把你扶着躺下。”
魂体损伤再加上九日操劳,他竟然到了连她挪动都不会醒来的地步!
见她手指轻颤,还有眸底强忍的涩然,天之厉抬手按住她的手,低声道,“楼至,吾自己来吧!”
天之佛摇摇头,抿唇不语。
天之厉无奈松开了手,配合着微抬起头露出脖下的暗扣,意有所指道:“楼至,吾休息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在吾身边陪着!”
天之佛望着他难掩疲倦的双眸,轻嗯一声:“在你醒来之前,吾哪儿也不去!”
脖下的衣裳被拉开些许,天之厉见她一眨不眨眼盯着自己的脸,无奈低低一笑:“楼至,你连看都不看,确定能解开吾的衣裳?”
说罢,笑眸转去一看究竟。
那是!那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眸色骤变,天之厉急忙抬手包住了她动作的手指,转眸看向她意有所指道
“你的手似乎瘦了些!”
“怎会?”天之佛一怔,视线下意识从他面上转移到他包住自己的手上,触感,温度,凝眸低声道:“瘦得该是你,而且还凉了些,不如以前温热!”
“是吗?”天之厉诧异看向她,轻笑出声:“吾怎么没有感觉?吾的手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温度!”
言语间,松开一只手顿提功力,将不远处沾湿的棉巾吸到掌心。
“吾给你擦擦手!”
先是莫名冒汗,指尖又莫名渗血,她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突然想起要擦拭?”天之佛不解问道,垂眸看去,指尖已经被包在了棉巾中。
天之厉手一顿,回眸看向她挑眉低笑道:“楼至,非是突然,而是习惯,你睡着这几日,吾日日都是这个时辰给你擦拭。”
天之佛见他不是说笑,下意识垂眸看向身上着着的内裳,难道还解开衣裳不成?
天之厉忍不住一笑,转眸望向她微红的面颊,“现在再看,是不是太晚了?楼至!”
见指尖指缝边淡淡不明显的血迹全部被擦尽,天之厉心口才松,绝不能让她发觉自己身体的异样。
“乘人之危!”天之佛鼻哼一声,当即往上拉拉仅盖在腿上的薄被,看进他眼底,掐了掐他的手咬牙道:“天之厉,如实交代,吾睡着时,你还动过哪儿?”
“动!”天之厉挑眉极不赞成,一手覆在她手背,一手伸到床外,提功顿生一簇烈火,棉巾霎成灰烬。“楼至啊,我们二人你情吾愿,怎可用此字!该换成是亲近!”
“狡辩!”天之佛见此好笑道,随即抽出自己的手,继续解剩下的衣扣。“吾醒了,你的习惯可以改改了!”
“吾考虑考虑再说!若改了吾损失不小!”
天之厉犹豫片刻后,意有所指对上她的双眸不情愿道,天之佛反应过来一僵,好气瞪了眼他!以后妄想!
天之厉笑笑自己解开了腰间玉扣,脱下外裳,转而看向她:“你也躺下吧!”
天之佛一愣,当即摇摇头低笑:“你睡吧,吾看着你睡!吾睡不着了!吾一定在这儿坐着!”
“吾没要你睡。”
天之厉靠近强硬将她扶着平躺下,拉起她身上宽大的薄被,侧身躺下,一手搭在她腰腹上轻轻扣住,一手从她脖下穿过。怀抱在手的充实,心底募得才安稳,缓缓阖眼。
“吾搂着你睡!”
静谧半晌后,殿内又响起低沉平稳地嗓音,
“剡冥已经找到了地心之火,你可放一些心!”
天之佛无奈,抬手堵住他突然又睁开的黑眸,“你忘了,他回来那日吾亦在!只可惜因吾疲惫才匆匆回了寝殿,没有详细问询他是如何取得,你快睡吧!等你睡好了,我们一起去找他问问。”
天之厉动了动身子,将头压在她头侧,又要张口。
天之佛当即移手转而堵住他的嘴,拧眉道:“别说话!有什么事休息过后再说!”
天之厉眸光一闪,轻轻笑了笑妥协阖上,一股热气喷在她掌心,
“吾睡了!不许独自离开!”
“嗯!
84“大姐!你怎么在这儿?”
疾驰的绿光一顿;贪秽现身异诞之脉倾颓的城池顶端。
“终于到了!等你!”劫尘凝眸道,按剑的手微紧;欣喜中带了丝复杂,“咎殃将你回来的消息告诉吾;吾在异诞之脉亦无事,算算时间;该是这个时辰。”
一片废墟;幸免于战的孤殿更显凄然。
贪秽看了眼神色微凝重的她后放眼一望,低沉出声:
“我们在此;再现繁盛不过一夕之事!大姐;不必为此伤怀!”
“呵呵!”劫尘微怔知他误解自己心绪;募得垂眸低低一笑;颔首:“确实!我们回去吧!”
贪秽收回视线随在她身侧缓步向地下宫殿走去;
“异诞之脉诸事须你操劳,如此小事,谴人来便可,况且纵使无人,吾亦知晓如何进入地下宫殿。”
劫尘眸光一闪后迎上他斜扬入鬓的绿眸,
“你的意思是在怪吾不该来此?”
“是,你根本就不该以真身出现!”贪秽眸色一肃,望进她眼底,直言指出: “吾在异诞之脉入口见到伪装成平常人的佛乡和武林正道众人。”
稍有不慎!
劫尘垂眸按剑道:“吾的功力如何,你心知肚明,你们皆不是吾的对手。吾会惧怕他们,你如此说颇有轻视吾之嫌。”
“是!” 贪秽步子一顿,紧接过她的话头,拧眉:“你不惧死,当然不害怕他们。但是,这不影响吾对你功力的不信任!实言之,吾根本从未对你的功力信任过!”
佛乡之事后,你依然如此不小心!
劫尘面上微有的喜色顿消,冷光迅疾一闪,剑已架在贪秽脖间,
“败于吾剑,你根本没资格说这种话,收回你的话!”
贪秽绿眸凝肃一闪,越发坚毅,闭口不改。
死寂中紧绷气氛蔓延,二人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
肃氛即将引爆之时,眼前寒光又起,铿然一声,贪秽动了动脖子。
“真冷!”
劫尘将佩剑插回剑鞘,盯着贪秽的冷眸再也憋不住露出无奈,
“这张嘴,为何关心人偏不会好好说话,非得惹得人气火怒腾!这辈子让你改看来也是不可能了!记住,下次若真有他人将剑架在你脖子上,先保住命再说!不是每个人皆是你大姐!”
“呵!”贪秽绿眸微不可见的暖意一闪而过,抬手摸摸脖子上方才剑在的地方,
“大姐的笑话功力见长,而且剑确实比以前又冷了许多!”
“是吗?”劫尘微微怔住,垂眸看了眼那夜沾染夜寒的剑身,低声恍惚道: “常在吾身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剑挨着的是吾不是你!”贪秽抬眸望了眼不远处烧毁的双天寝殿,又看向她如实道:“剑身冰冷,极像在咎殃的千年寒冰中沁过!”
劫尘眸色凝涩,以指拔出一截剑身,轻轻碰触,冷气透骨,尖利依旧,紧压的心痛终又翻卷而起,逼得她不得不赶紧阖上眼掩饰痛意。
“大姐生气了?”贪秽一愣,拧眸看向顿住步子垂眸不语的她:“你一定要给吾解疑解释。为何剑上修炼所得杀人寒气完全消散反是成了柔和暖意?刚才那股冷气不过是剑体本身自带,虽冷却不慑人。”
叮的一声剑身入鞘,半晌后劫尘撤指,刷得抬眸看向他无奈蹙眉道:“知道吾生气,为何不快些闭嘴,还要继续问挑吾怒火的问题?”
“这是身为剑者相当正常的疑问。”贪秽眸光一肃,他所为向来无错,“大姐继续生气是你自己想不通的问题,与吾真是没有一丝关系,切莫迁怒。”
“快闭嘴!”劫尘嘴一僵,急声好笑地斥出声,“这张嘴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还是咎殃说的对!”
说着劫尘眉心皱了皱,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剑身,“他是怎么形容来着?吾好似忘了!”
“毒舌!”贪秽眸光一闪,想起咎殃在自己面前念念叨叨她的模样,看向她的绿眸不禁泛起光泽淡笑,“他说过的话,大姐你可一定要记住!”
“哼!”
劫尘见他眸色,无奈垂眸,抬手死扣住他的胳膊,飞身进入隐秘如无的气旋通道,“咎殃所用这两字可不怎么好听,为何看你似乎挺高兴他如此说你?”
“大姐松手吧,吾适应这儿的气旋波动了!”贪秽欲要挣脱她扣住输功的手,隐藏真实想法解释道:“对敌有效,而且只要能达到最后目的,毒舌还是换个更好听的词又有何区别!咎殃了解吾方能说出此二字,合该为此欢喜。”
“呵呵!确实该欢喜!”劫尘垂下复杂眸光,凝重一笑,才又抬眸看向他,意有所指道:“你想去何处,是先见缎君衡还是先见大哥大嫂?”
“你希望吾先去见谁?”贪秽绿眸若有所思看向有诸多异常的劫尘,“吾如何皆可!”
劫尘一怔,凝眸叹息道:“是吾在问你!”
二人又继续走了片刻,贪秽才侧眸看向她回答道:“大姐将吾带到何处,吾便去何处!”
“答了等于没答!”劫尘扣着他的手指未松反倒一紧,拧眉低沉道:“吾方才言你性子千年不改,片时功夫不到,居然这么快就变了!你何时学得依顺他人想法而非坚持己见?”
贪秽斜眉一皱,看向她极为不赞同道:“吾向来皆为异诞之脉全局考虑!为此目的,坚持己见和依顺他人是一个意思!大姐多虑。”
“呵!”这常惹怒她的性子,劫尘现时竟觉异常亲切不舍,眸光一闪,转而望向远处,抬手摩挲着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