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风格1      更新:2021-02-20 10:17      字数:4710
  然没有以前那么关注,因问道:“你也不晓得?”诗韵懊恼的跺了跺脚,道:“也不知怎的,傅婕妤的宫里突然整治的铁通一般,嫔妾好容易收买了一个她的宫人,却当天就被打死立威。是以,嫔妾丝毫探不出消息。”
  我心里起了不妙的预感,只凭着傅如吟的手段,她如何治得了宫里的人精们?必是皇后出手了。但是皇后究竟做了什么手脚,竟然防备的这么严密?
  心里有所怀疑,玄凌再招我伴驾,我就不像以前那般推迟。傅如吟再看见我,一脸的得意。我观她面色红润健康,声音也中气十足。我一时间有些糊涂了,我确信皇上已经动手,傅如吟却一切正常。难道皇后还有后招?
  为了试探皇后,我故技重施,引着玄凌留宿诗韵寝宫。然而玄凌只去了一次便不再去,就是我,招我伴驾的时候多,留宿的时候渐渐的越来越少。傅如吟满脸嘲讽,仿佛我是她手下败将一般。
  时至七月,后宫形势再度回到十九年冬傅如吟初进宫的模样。我纳闷和周源分析道:“傅如吟没有丝毫才艺,也不能和皇上吟诗作对。她怎么吸引住皇上,任凭本宫如何使手段,都不能把皇上从她身边拉开?”周源也百思不解,道:“的确奇怪,四月的时候皇上分明对傅婕妤淡了许多,怎么毫无缘由的又这么宠爱?便是原先菀贵嫔最得意时,也未有这般恩眷。”
  喜儿看我们都理不出思绪,插言道:“奴婢看着傅婕妤必是有人么过人的手段,才引得皇上着魔一般粘着她。”“着魔?”我的心脏砰然一跳,我一直只从傅如吟身上寻找原因,却有意无意的忽略了玄凌。仔细回忆玄凌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可不是他主动的贴着傅如吟的?
  我与周源骇然对视,头皮发麻。我舔了舔唇,干巴巴的道:“也不一定就如咱们所想,先探探再说。”周源起身道:“奴才去联系小文子。”我点头,道:“别被人发现了。”
  坐卧不宁的等着周源,脑中一团混乱。我如何也不敢相信 ,皇后会对皇上不利——她分明是深爱着玄凌的啊。许久,周源才回来。看着他摒开喜儿,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觉浮上心头——我们讨论从来没有避开过喜儿。
  周源木着一张脸,将从小文子那里打探的消息一一禀告我:“自四月起,皇上就转变了口味,喜吃冷食,穿薄衣,现在更是格外的嗜冰。因天气渐热,李长等人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在皇上服用的过量时提醒。小文子本来也不在意这些,因为奴才问起,才说了一两句。”
  我长舒一口气,侥幸道:“或许是皇上突然转变了习惯也未可知。”周源却面色沉重,续道:“然而奴才却听小文子说,皇上每天总有一会儿忽然脾气烦躁,只有傅婕妤陪伴着才能松快一些。”
  我脸色登时大变,傅如吟既不会医也不是解语花,她拿什么安抚玄凌?周源见我也猜测到,才慢吞吞的开口道:“奴才以为定是傅婕妤给皇上吃了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了,本来想写到傅如吟倒台的,却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下章再写吧
  第五十四章  玄凌是我在宫里唯一的依恃,他的身体若出了什么差错……大皇子是唯一的嫡子,我绝不愿意仰仗皇后的鼻息过日子。因而我并不敢留心试探或慢慢查证,那样所耗时日过多,而我却不知道玄凌的身体经不经得住那东西的侵蚀。
  七月二十九日,玄凌招我伴驾御书房,傅如吟也在。我觑着玄凌面色虚黄,眼底深深的青黑色,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眼睛一转计上心头,捂着心口微微蹙眉,玄凌转眼间瞧见了,关心的问道:“容儿身体不舒服?”我勉强笑笑,道:“臣妾原先心口痛的毛病已经调养的差不多,许久都没有再犯。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竟似乎有些起伏。”
  玄凌闻言搁下手中毛笔,走到我身边,道:“许是你近日太过劳累所致,映月生产,坐月子,迁宫都要你事事过问,又有予泽和诗蕊要你操心,还要处理一宫事物,”说着,凝重了脸色,向李长道:“去请太医来。”
  我嗔道:“或许臣妾眯一会就好了,哪里需要兴师动众的去请太医?这里又是御书房,若惊了太后和皇后凤驾,以为是皇上龙体微恙,就真是臣妾的罪过了。”说着,李长回来禀报道:“因着湘妃娘娘的心疾一直是方太医诊治,所以奴才方才遣小文子去太医院请的是方太医。”玄凌道:“你有心了。”
  我却站起身道:“臣妾妃嫔之身,私自挪用御书房看诊,实在对皇上大不敬。请赎臣妾先行告退。”玄凌又劝,傅如吟却巴不得我立刻走了,插言道:“皇上,湘妃姐姐最重规矩,您就依了她吧。”
  我心中冷笑,捂着心口的手紧了一紧,眉间的褶皱越深。福了福身,扶着喜儿的手就要离开。玄凌突然道:“朕陪你回去。”傅如吟恼恨的咬了咬唇,继而堆上灿烂的笑,挽着我的胳膊,亲热道:“妹妹进宫这么久了,竟没有去拜会过姐姐,实在太不应该。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妹妹就印账孀沤憬阋坏拦ァ!?br />
  我斜了她一眼,抽出手向玄凌道点了点头,一行人往长杨宫去了。方海已经等着,他从小文子和周源口中得知我招他的理由,诊脉后乖觉道:“娘娘近日过于疲劳,致使病情反复。不过并不严重,也不需服药,仔细修养十天半月就可以了。”
  我长松一口气,道:“原来是虚惊一场。”玄凌也道:“无事就好,容儿记着以后再不许这样劳累了。”我笑道:“臣妾宫里出了一个主位,臣妾虽忙些却也是与有荣焉呢。”又看着玄凌的脸色,担心道:“臣妾瞧着皇上脸色不佳,也让方太医把把脉?正好他在这里,医术也不错。”
  玄凌也对他这几日的身体状况有些疑虑,我这么一说,他就同意了。
  方海把着玄凌的脉,脸色微变,低下头请示玄凌换手。需要换手诊脉如此谨慎严峻,我脸色一白,情不自禁上前一步,傅如吟竟真的给玄凌下了药。
  玄凌眸色忽的一下深邃幽暗,他抬眼扫视一圈,慢慢伸出右手。方海三指才搭上去,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不过两息,他膝盖一软,直直与青石地砖相撞,噗通一声,跪趴于地。玄凌眼中寒光咋现,死死盯着方海。在他落地时的那一声噗通,刺激的我心头恐惧突增,心惊肉跳,按捺不住的抢在玄凌前面喝道:“有话直说!皇上好好的,你做什么作出这幅样子?!”
  方海勉力收敛了心神,磕了一个头,道:“微臣请教皇上,皇上是否时常觉得胸口燥热,昼夜不能安眠?是否喜爱吃寒食穿寒衣?”玄凌收回所有外露情绪,失了笑意温柔的肃静面庞,陌生的距我觉得遥远而不可及。他只坐着,却令整个大殿沉静而压抑。我心脏突突直跳,胸膛之中竟产生了一丝闷窒,却不敢伸手抚住。这,就是帝王威仪吗?
  只听玄凌平声说道:“具有。”我看见方海额头正下方的地面上,汗水一滴两滴三滴的汇成了一滩。他却不敢擦拭,甚至不敢细微的动作舒缓一下僵直的身体。方海道:“皇上脉象沉迟散缓,是长久服食五石散的症状。”说罢,狠狠低头,额头与地面相触。
  我大惊,惊呼道:“五石散?!”不敢置信的望着玄凌,却看见玄凌惊愕过后,带着杀意的眼不经意一般望向傅如吟。傅如吟犹拧不清情况,满面关怀,喝问方海道:“五石散是什么?对皇上身体有什么损伤?”
  我直直跪下,道:“五石散毒瘾之物,时与魏晋祸害先人不浅,药方早已弃用,未有字句流传于世。此等毒物重现,其中蹊跷莫名。再有皇上龙体受损,臣妾猜测必是饮食被奸人所趁。这等大事,臣妾不敢擅专,请皇上准许臣妾派人禀报太后及皇后娘娘。请太后和皇后娘娘彻查宫闱,清洗追缴奸人。”玄凌薄唇微张,冷声道:“准。”
  我招来小钱子小德子,当着玄凌的面吩咐道:“速去姬宁宫和凤仪宫,途中不得与他人言语。禀明太后及皇后,太医诊出皇上曾服食五石散,皇上与本宫及傅婕妤以及太医具在长杨宫,等候太后和皇后娘娘亲驾处置。”小钱子和小德子去后,我又招来宝莺和喜儿道:“喜儿立即把持景春殿宫门,宝莺把持长杨宫宫门,严禁宫人随意走动,封锁消息。”又抬头向玄凌请示道:“宝莺和喜儿虽是臣妾身边老人,最稳重谨慎不过,但毕竟是女流之辈,请皇上派遣皇上身边信任之人相助。”
  玄凌目视李长,李长亲自带着喜儿和宝莺出去挑人。我想了一想,请示道:“虽然消息能及时封锁,但长杨宫戒严,如此大动作,臣妾恐怕会令有心人起疑,打草惊蛇。皇上与臣妾是因臣妾心疾而至长杨宫,因此臣妾想请皇上使人宣扬长杨宫戒严乃是因为臣妾心疾是人为,所以皇上震怒,下令彻查长杨宫,以放松歹人戒心。又,皇上饮食衣着事关重大,从来是重重把手。今日被奸人得手,臣妾忧虑是皇上亲近之人所为,请皇上派人暗中看守仪元殿,以便于太后皇上皇后查证。”玄凌看了我一眼,阖上双目,道:“许。”
  玄凌闭上眼,显示不想继续多说。我闭上嘴静静思考,是否有哪里做的不妥当。五石散是令人成瘾并坏人身体底子的东西,出了这样的事,并不等同于后宫后妃倾轧。若是后者,我大可以一人做主,在玄凌面前展一展能力,向后宫显一显作为后宫唯三妃之一,仅次于皇后的威仪。但是这件事却不是我能做主的,不管我有多么想请示玄凌大搜六宫,让他亲眼看看后宫女人的阴毒。
  合上眼,摒除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李长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回去仪元殿把守,只留下小文子近身服侍玄凌。我让皇上的人帮助宝莺和喜儿监管长杨宫不过是一个借口,为的是要皇上用自己的眼睛,监督宝莺和喜儿,看到景春殿长杨宫于此事上的干净与敬业。
  傅如吟再多没有眼色,此刻也惴惴的不敢多言。我瞥了她一眼,这个空心美人至此还未察觉大难已经临头了呢。
  出了这样大的事,太后和皇宫均顾不得更衣,直接一身常服乘着轿撵先后抵达。我端肃着脸,带着傅如吟迎上去。太后带着眉庄,皇后紧跟在太后后一步,满面焦急而来。太后见着我,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路上哀家又听说是你犯了心疾?皇上呢?”
  我辨着重点,快速而清晰的答道:“皇上正在正殿里等待太后和皇后娘娘。今儿皇上招臣妾伴驾,臣妾心口不舒服。皇上怜惜臣妾特意带臣妾回宫医治。之后臣妾看皇上眼底青黑,以为皇上是操劳太过,便让方太医也为皇上诊脉。”又将事发后,我的安排细细说了一遍。
  太后不置可否,到了正殿,先是将玄凌拉着,细细扫视了一遍,才喝令太医道:“还不快将皇上的情况仔细告诉哀家!”方海跪了这许久,饶是他一向身体健壮,也到底五十岁的人了,有些吃不消,颤声应是,将玄凌的情况仔细复述了一遍。
  皇后追问道:“太医能诊出来皇上服用了多久五石散?”方海沉吟道:“微臣不敢确认,大约有百日以上。”我看着方海撑在地上颤抖的胳膊,为牵扯他进来颇有些歉意,向皇后请示道:“方海一家之言或不可尽信,皇上龙体为重,是否需要招其他太医确诊?也可以几人共商医治之法,稳妥也令人安心。”我说这话也是为了免方海一人承担所有责任。皇后看向太后,太后轻轻点头。皇后道:“那么这位太医先下去歇着。”向剪秋使了个眼神,剪秋会意的亲自去监督方海。
  皇后道:“五石散始是医圣张仲景为治疗伤寒创造而出,后由何晏推广,魏晋时尤为盛行,害人匪浅。后来五石散配方失传,世人只知以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加以辅料可以制成。但是无人知道这辅料是哪几种,又需量几何,是以五石散最终消失。”她看向太后,忧虑道:“这等几乎消失千年的药都被做出,臣妾担忧这幕后之人,所图不小。”
  我诧异的望向皇后,方才见着玄凌之前,她脸上的担忧、愤怒、恐慌不像作伪。此刻却为何要误导太后?玄凌身为帝王,暗害他的身体,又“图谋不小”图的是什么?太后和玄凌脸色巨变,透着一股狠戾。玄凌的儿子们还小,谋害了他,这江山自然是别人来做。
  我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承受太后和皇上滔天的怒火。太后狠狠一拍靠椅扶手,道:“查!给哀家仔细的查!掘地三尺哀家也要把这个无法无天祸害朝廷祸害天下的贱人揪出!”玄凌沉寂的等着太后说完,轻声道:“先搜傅婕妤的宫殿。”
  傅如吟脸色大变,跪下哀求而不可置信的唤道:“皇上?”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