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
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1-02-20 10:15 字数:4805
“我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女主必须和男性有所互动,为了避免玛丽苏只好写大量的相杀不相爱,结果发现女主身边的男配都成插刀教了。
☆、无望的爱
我睁开眼睛,手够到的是柔软的褥子。我的伤口也被绷带裹好了。但是惊吓了我一晚上的月琴声没有消失。
那个弹月琴的人回过身来,我看到他左眼上的划痕已经结痂。
“只是这样啊,这样怎么够呢!过来杀了我!要么就我杀了你!”血从白色的绷带里沁出来,我的头又开始晕了。
“那个位置,如果不乱动的话,是不会有事的。”
“对,都是我乱动了,我就应该乖乖给你送去官府。是吧,我从来都是这么温柔,这么体……咳咳,所以怎么样我都不应该生气。你们都有原因,都有道理,可是我再也不想被杀、被出卖了!我受够了!”
“以后谁再出卖你,伤害你……”翠郎的手落在我头上,“杀掉他们就可以了,不要再问为什么了。”
“你……到底在玩什么!”我手撑着被褥站起身。
“药都有准备好,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翠郎别上两把剑出了屋子。
我抽出他的一柄剑驾到他的脖子上:“不说清楚就别走!说起来,我们认识到现在还没有好好打一场呢!”
“凭你现在的身体还是算了吧。”他没有回头,剑柄戳到我的伤口。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我整个人跪倒在床榻上,手上的剑掉落下来。
“对不起。”
我脖间一凉,头发被齐刷刷地斩下来。翠郎握住我的头发,收好两把剑就走了。
目前我手头有三个火折子,山林间收集的硫矿和硝石都还有剩余,装了火铳部件的古筝也放置在这里。我还从房间的柜子上上拧了一些木螺钉下来,我不知道这可不可以当子弹用,但试试总归是好的。
翠郎和我认识到现在有无数次报官的机会,所以他要换取的东西应该不是黄金万两。那个老汉的外貌特征很明显,如果和他有过节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看样子也不像清廷的人,我无法理解他杀我的动机。而且他不是单纯要我死,是要翠郎手刃我,其中可能不止利益这种东西。
被耍弄的感觉很恶劣。要是我没有被牵连,那我大可置之不理,但既然我流了血,那就必须明白为什么。我必须亲自去确认一下。
“我已经把社灵均杀掉了!在胸口那么大的口子不可能活下去 。快把莲然还给我,师父!”
那个老汉握着我被斩下来的头发,神情很古怪。翠郎是为了换回他的女人才会刺我一刀。又是为了女人插朋友两刀这种情节。
“没有了,那种东西我早就扔掉了。”东西?也就是说人已经不在了,那该不会是骨灰什么的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翠郎就出剑了。使双剑的人一般用的都是软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硬剑耍双剑。在我以为尤萤死定了的时候,他只用一把匕首就抵住了交叉的双剑。这两位明显都是高手。
“尤萤,你竟敢!”
“人都死了十四年了,不就是一盒骨灰吗?”尤萤语气轻松,手里却紧紧地捏着那撮头发,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我剑术其实是很差的,所以以前总是选择重量大的刀把人劈两半。但后来鉴于体力渐渐下降又非法订购了一只火铳。
到底该帮谁呢?其实这两个人都很糟糕,我有点想趁他们打的时候把两个人一起轰杀掉。
我用火铳在墙壁上开了一炮,落下来的土渣掉了那两人一脸一身。他们刚才打斗起来还很帅的身姿现在全毁了。剑术再好,在高科技面前也是浮云一朵。
他们现在都光顾着掸灰。
“这是要打谁?”尤萤问翠郎。
“打到哪个算哪个,一起打死最好。”我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算了,先把浣熊轰杀掉再说。为了女人插我两刀已经够过分了,竟然还是为了女人的骨灰插我两刀!我跟你拼了!”
“为了她的骨灰插你两刀算什么,十三年前,才十一岁的翠郎他为了那个女人的死手刃了生父,钟家村的人都被烧死了。”尤萤幽幽地说。
“那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在这杀我!”我用火铳指着他。看到他那双结了翳的眼睛,突然想到他眼睛是瞎的,这样做没意义,就转而把火铳指向刻了莲花的石箱子:“浣熊,你先安生点,我给你们耍够了!”
尤萤走上前用手抚上我的脸:“你忘记你犯下的罪孽了吗?”
我后退一步:“罪孽?你说哪个罪孽?杀战俘?谋杀桑从励?砍死徐蝉衣一家?”
“想起来了没有,你在十年前犯下的罪孽。”
“十年前的罪孽可就跟我没关系了。”我沉下脸。我穿越过来才八年时间,那估计是身体的本尊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出卖我!”尤萤的面容狰狞起来,他的双手掐上我的脖子,“你以为你也成为抗清志士就可以弥补罪孽吗!都是你,我才不再相信任何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为什么不是很懂?仔细想想,这番话倒是很像是怨偶之间说的。不过看外表尤萤应该比我大三十岁以上,本尊刘招娣和他是情侣这种事虽然很难想象,但看他的反应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认错人了。”我的刀抵上他的脖子。
“那你怎么解释你后颈到左肩的伤疤——我砍下的伤疤?你胆敢忘记你的罪孽。明明说好要和我一起走,为什么出卖我,为什么!”
“你没有告诉我,你和他是旧情人。”翠郎收好双剑。
“都说了我不是。”我现在脑子里都是痛的。这就是用人家身体却不用人家身份的麻烦。不过我要是用了刘招娣的身份,估计会更麻烦。既然是不同的人就一定有所区别,我现在要找出能证实我个人身份的特性。我是为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的。
“喂,爷爷!成为抗清志士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的心愿。如果只是为了赎罪,怎么可能成为发光的志士!”我高声说。
“既然这样,再把那句骗人的话说给我听一次。”尤萤说,“把‘最喜欢萤了,我想和你一起走’说给我听。”
“最喜欢萤了,我想和你一起走。”
“不是你。”尤萤的脖子突然靠过来。溅到眼睛里的血让我感到一阵刺痛。
他的头磕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死了。浣熊,他死了。”我放下火铳转身走了,“你好自为之。”
“我还是要和你一起走,我想成为像你这样的人!”
我停下脚步。
“你没有把事情做绝,所以就到此为止了,不过……”我把火铳抵到他脑袋上,“要是下次再搞这些个劳什子,我就把你脑袋打开花,让你成为各种意义上的炮灰。”
“你原谅了?”
“刻骨铭心的背叛都可以原谅,还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呢。”
“是说易先生……”
“不是。”我撩起袖子露出满胳膊的伤疤,“是子民,在我被送上刑场时用乱石砸我的子民。”
“你马上都要三十岁了,看上去为什么才二十左右的样子?”翠郎问。
我左手捧着脸笑嘻嘻地说:“这当然是因为我有一颗纯洁的心,心灵纯洁的人是不会变老的。”
“好想打你脸。”
☆、千年之恋
真的到福建以后,严重的问题出现了:我听不懂当地人说的闽南话。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没有把翠郎轰杀掉,不然没有翻译我会寸步难行的。
我要找的青燕酒家是建在船上的,这种歌舞升平的大画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笑着对我说了些什么。她像是发觉到我一头雾水,连忙用普通话说:“欢迎你的到来,社灵均前辈。”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你在八年前用鞋帮打断了我的琴弦。”她面带微笑地说。
“芙……芙蓉!”
“原来你也加入了。你不知道你当年那副小傻逼的样子多让人闹心。”我拿了块酥饼,像老鼠一样啃起来。
“好歹是老乡,有这么说别人的吗!”芙蓉扯住我的脸,“你性格看上去也比那时候恶劣多了。”
“少年,这就是生活。”我嘴里含着酥饼,口齿不清地说,“不管怎么说,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我们重重击了一下掌。
“你是用了穿越前的年龄吧。做人不要太死心眼,就像我号称二十三岁,实际年龄已经是……马赛克。
“不要马赛克啊喂!”
“有个人一直都很想见你。”芙蓉说,“可惜他现在身体每况愈下,每天清醒的时间更少。”
“梅先生,梅先生和其他志士是你救的吗?”
“清廷真的很残忍,阿哥们长得很幻灭。”
“重点是后面一句吧?”
“我告诉他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我告诉了他抗清活动在两百年间会一直失败。他却笑着说没关系。可是,你身为现代人已经知道了历史走向,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反清复明呢?明明不会有好下场的。”
“辛亥革命的胜利不是两百多年间什么不做就白白等到的,我认为它是前人不断起义抗争的基础上的。”
“你要当基础?”
“但是试着挑战历史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梅先生在二楼熟睡着。这间房充斥着一种好闻的墨香味,墙壁上是一些还不错的赝品字画。看得出来,这里被芙蓉打点得相当精细。
“梅先生,你醒了吗?”我坐在床边替他端好药。
他勉强坐起身,然后用袖子擦擦额角的汗:“终于……见到你了,小生一直在等你。”
“我在这里。”
“你一定要找到那孩子——鲁王的血脉……靠近些。”
我凑近他。
“……听到了吗?只能告诉你了。”
“我知道了。可是那个人——只是流淌着明朱血液的人真的可以成为王者吗?公主的爹当时也是无心于此。”
“尽量找到那孩子再说服他,血液的号召力超越一切。”
“我知道,就像恢复明室的口号才能吸引更多人推翻清廷、重夺自由。”
翠郎和芙蓉两个人在一楼抱着琵琶高兴地谈着什么。翠郎偶尔还抱过琵琶给芙蓉演示弹拨技巧,有时候干脆就抓着她的手指导她指法了。这个场景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和谐。而他们又在用我听不懂的闽南话聊得哈皮得很。我想到以前看的一张照片。上面的罗斯福和丘吉尔在用英语聊天,斯大林虽然不懂英语也凑在一旁听。我现在可能有点明白斯大林的心情了。
翠郎看到我,一开口又是闽南话了。
我真的得学闽南话了,不然在这里只有继续当傻子的份。芙蓉和翠郎都有用心教我。不过不久我发现芙蓉说的是漳州话,翠郎说的是潮汕话,我很快被两种语系分支给搞昏头了。我最后还是选了在台湾使用多一些的潮汕话。
梅先生在一个星期后病故,芙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见人。三天后她又跟没事一样。
画舫也是一些地头蛇经常光顾的地方。时不时可以听见芙蓉和那些权贵调笑,她有很用心从那些权贵口中套话。像是京城的动向,酋长大人的身体状况这些。
“觉得我已经成了低贱的卖笑女子,感到很失望,是吧?”芙蓉用发簪固定好发髻。
“没有。”我直视她的眼睛。
“没有可以傍身的男子总是会难过的,就算是在现代也是这样。”芙蓉把亮晶晶的粉涂在睫毛上,“你打算继续这样下去吗?”
“我看着办。”
“真羡慕。”
“只要愿意付出代价,任何人都可以获得自由。”
“这是两张去台湾的船票。你这些天一直在码头运货攒船票吧?”
一天后,芙蓉遣散了船上所有人,整个画舫燃起了熊熊大火。等到扑灭大火以后,芙蓉也不知所踪。
这是我生平第二次坐船,第一次是在三岁那年。由于年龄还太小,那次经历没有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今年的移民潮中有许多因为生活贫苦移民到台湾的老百姓。
清洌的夜色中分布着白亮的星辰。等了好久我们才登船。
我像其他人一样拖着箱子尽可能地靠近门口。一个人和我对撞了一下。我们的东西散落一地。
我对面那个人的脸在晨曦中显得愈发年轻英俊。虽然过了很多年没见,但我可以肯定就是他。
“朱一贵!你是朱一贵!”
“你是谁?”他冷淡地收拾着被我撞翻的行李。
他旁边一个中年人也弯腰帮他收拾,还用闽南话问了他两句。朱一贵也用闽南话回了他两句。
“你犯什么花痴,他说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