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
冬恋 更新:2021-02-20 10:05 字数:4976
但有一点是他所想不通的,以布佬族的现状来看,那位五长老绝对有足够的能力夺取族长之位,可倘若他当真只是觊觎族长之位,却为何偏生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布佬族本身就是个崇尚能力、强者为尊的部族,即便五长老凭借武力夺取族长之位的手段是会显得有些强硬,但这在布佬族中却也并非不能为人所接受。
如此一连串的矛盾点都成为了慕容珩所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尽管他本人对这接二连三的事并没有多少兴趣,但这些事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就令他不得不对此心生疑窦。
倘若当真是布佬族的内部事务倒也没什么,一旦那五长老是受人唆使,那他便要知道,那背后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不是有着和他来此同样的目的。
看着慕容珩的黝黑的眸光一分分的黯淡了下去,凌虚子张了张唇,询问道:“王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闻言,慕容珩稍稍用指尖摩挲了一下刀削的下巴,轻描淡写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虽然从一开始便料想到他会给出的答案,可当凌虚子从慕容珩口中听到这样的一个答案时,还是多少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失望。
目光在慕容珩身上停顿了片刻,凌虚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眉心轻皱的问道:“老夫只见到王爷一人,莫非王妃现在还在树牢内?”
听凌虚子这么一说,慕容珩下意识的将视线扫向了自己那仍旧沾着鲜血的手掌,继而勾勾唇。
“拜你们的羽林卫所赐,她现在可是相当的行动不便。”刻意在“行动不便”四字上稍稍加重了语调,慕容珩清冽的目光里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戏谑。
像是听出了他口中的言外之意,凌虚子老脸一红,抿抿唇扯开了话题。
“今日突发事件较多,他们也是尽职尽责。”说着,凌虚子从亚麻色的衣袖中取出一瓶塞着红色缨子的瓷瓶,放到慕容珩面前的木桌上淡淡道:“这是我族秘制的金疮药,倘若王爷不嫌弃,便替老夫拿去给王妃用吧。”
“不,本王相信于你。”说着,慕容珩那双从始至终都停留在凌虚子双眼上的目光很快偏向一旁的木桌,继而毫不犹豫的拿起了那个细长的褐色瓷瓶。
“王爷,此处不宜久留,依老夫之见,还是请你与王妃先行回府……”蓦地,不待凌虚子说完,原本严丝合缝的木门赫然被人从外面炸成了碎片。
“九代长老!你好大的胆子!枉本族长如此信任于你!”木屑飞溅而带起的粉尘内赫然响起了一声冰冷的怒喝,不断伴随着阳光翻滚着的粉尘后,布佬族族长锦红玉纤长的身影正逐渐显现。而与之一同现身出来的还有一个被人按在地面上的熟悉身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因了屁股受伤而被慕容珩留在树牢之中的火如歌。
十分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巨大的喷嚏,火如歌揉揉鼻尖,抬起双眸看向慕容珩,干巴巴的道了句:“抱歉,我等不及,就自己找来了。”
闻声,尽管慕容珩神色未变,可他那两条狭长的凤眸却不着痕迹的微微眯起。
状似不以为意的幽深目光在火如歌身上轻飘飘的扫过,慕容珩看向面有愠色的锦红玉,继而缓缓掀起了菲薄的唇锋,却丝毫不顾眼前手持长枪的羽林卫,径自迈开双腿朝火如歌走了过去。
在她跟前蹲下身子,慕容珩那原本稍稍有些皱起的眉心略微放松了少许。他伸手抚上她的唇角,专心的注视着她,沉默半晌后方才开口:“真是个不听话的女人。”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闻言,火如歌不以为然的撇撇唇,看向慕容珩的目光里却多了一分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安稳。
“靖王!你可知擅闯我族腹地的后果?”这时,布佬族族长的厉喝声再次传来,像是要生生将在场之人的耳膜给吼出个洞般。
“本王对你们族内的规矩没有兴趣,本王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便是族长于一个月前答应过的事,可否还算数?”几乎全然未曾被锦红玉尖锐的声音影响到,只见慕容珩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就连语气也是不冷不热,只是那赫然由他周身散发而出的迫人气势仿佛海啸般排山倒海而来,硬生生将锦红玉方才的傲慢给尽数吞没,不留一点痕迹。
那是一种天生的由骨血中散发而出的足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尽管众人并没有在慕容珩那张魅惑狂狷的脸上看到任何与愤怒有关的情绪,却都在同一时间内感受到了一股令人连灵魂都变得战栗起来的凌厉。
仰头看向慕容珩,火如歌从未见过那样的他。就算她曾数次将他激怒,他也数次给予了疯狂的报复,但那时的他都与现在不同。
此时此刻的慕容珩就好似一个从地狱爬上人间的修罗,举手投足便能轻而易举将所有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怔怔望住气势逼人的慕容珩,锦红玉怒咬银牙,登时从其中一羽林卫的手中夺过长枪,如迅雷般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闪过他,目标直逼火如歌的咽喉。
几乎一早便洞穿了锦红玉的心思般,慕容珩猛的一抖手腕,顿时有一条银蛇缠上了锦红玉手中的枪杆,只听“砰砰”两声闷响,原本被她紧紧握在手中的长枪顿时断作三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靖王!你大胆!”
“本王不过是救心爱之人,何来大胆之说?”
“你!……”美目瞪圆,锦红玉怒嗔一声,狠狠丢掉了手中剩下的一截枪杆。
蓦地,就在此时,一个阴鸷无比且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的声音从锦红玉以及众羽林卫身后传来,暂时打断了这陡然变得有些怪异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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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息怒,靖王本就不是我族之人,姑且放了他们罢。”
伴随声音出现的是一个有着严重驼背的苍老男人,与凌虚子和伊步不同,此人并没有使用驻颜术,干瘪老化的脸上坑坑洼洼的,并且布满了发白的疣肉,灰白的头发也十分稀疏,几乎能看清他那形状古怪的颅骨。那人有着一个比常人大了许多的鹰钩鼻,鼻尖的前端上,有一个黄豆大小的褐色肉瘤,在令人作呕的同时也给人一种极其不详的感觉。
看着五长老那张脸,锦红玉的两道秀眉皱的比方才还要深,明亮的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重重呼吸了一下,布佬族族长高耸的双峰随着她胸口的动作而上下起伏着,却是半天也没有开口回应五长老的提议。
直到五长老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锦红玉方才努努双唇做出反应:“放了他,可以,她,不行!”
视线从慕容珩挪到火如歌身上,锦红玉一字一顿毫不含糊的开口,看向后者的眸光里径自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阴鸷。
听她这么一说,火如歌当即懂了。她就觉得那被称作族长的女人有些古怪,果然,那人根本就是把她当情敌了!这算是个什么半吊子的三角关系啊?!
“我……”
“既然族长无意放她,那本王留下陪她便是。”与火如歌一同开口,慕容珩硬生生的将她口中的话给压了下去。
“靖王!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美目怒睁,锦红玉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向慕容珩,那眼神,活生生就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本王,就是喜欢吃罚酒。”目光陡沉,慕容珩的语调冷冰冰的,愣是仅以眼神便将蛮横的锦红玉给生生逼退了几步。
径自走到火如歌跟前,慕容珩蹲下身,正欲开口时,却被对方抢了先。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爱妃的记性可真差,本王一开始就说了,要保护心爱的女人。”
“随你吧。”
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蜂拥而上的羽林卫给生生打断了。直到半个时辰后,他们才再次有了对话的机会。
“啧啧,慕容珩,你可以啊,这待遇!”一边啧着嘴,一边拍着柔软的床铺,火如歌整个人都趴进了被褥中,一动也不动。
环视了一下四周,慕容珩一语不发的走到床边,盯着她衣裙上的血渍看了半晌后,不着痕迹的在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继而伸长双臂环上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像是触电般猛然转身,火如歌按住他那两只攀附在自己的腹部的大手,震惊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本王的意图就那般不明显么?”挑起眉梢在火如歌耳边送出一口热气,慕容珩的语气极尽暧昧,暧昧的令人难以招架。
“废话!当然不明显!”不可抑制的面红耳赤起来,火如歌用力将慕容珩按在她腹部腰带上的双手推开,却因此而重重的让自己的臀部与身下的床铺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令她如坐针毡般跳了起来,不偏不倚正正碰上了慕容珩那两片凉薄的唇瓣。
美目陡然瞪大,火如歌正欲偏头挪开双唇时却猛的被人扣住了后脑。
尽管他们之间并不缺少诸如此类的经历,可这次,火如歌能够很明确的感受到慕容珩与以往的不同。或者更准确的说,这次的吻,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流于形式,而是多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很确定的占有欲。
明显的感觉到腰肢上传来的力道在逐渐加大,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朝着他精瘦却结实的胸膛紧紧贴了上去,却最终还是用力推开了他。
“爱妃,你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伸出修长的手指抚过菲薄的双唇,慕容珩唇角含笑,漆黑如夜的眼眸里闪烁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只是那双手,却并没有从她身后挪开,依旧缠绕在她富有弹性的腰肢上。
“混蛋!那是意外!”用衣袖重重的擦着稍稍泛出一抹樱色的唇瓣,火如歌毫不客气的反驳,却浑然不知,她越是如此,越是会与面前之人发生更多的摩擦和碰撞,越是会激发慕容珩心底那股沉寂了许久的欲望。
清冽如星辉般的眸光淡然垂落在火如歌双颊的红晕上,慕容珩眉心微皱,继而恢复了常态。与此同时,也松开了圈住她的双臂。
只觉身子突然一松,火如歌重新落回到柔软的床铺上,身后又是一痛。
“这是凌虚子送来的金疮药……”将一个细长的褐色瓷瓶丢到她面前,慕容珩的语气不咸不淡,只是那双幽黑的眼眸里似乎比之以往要多出一抹令人费解的光晕。
仿佛那种神情,本就不应属于他。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药已经给你了,本王……会转过去。”
语毕,慕容珩盯着火如歌看了半晌,却终究只是抿抿薄唇后在她面前放下了床帏。
透过青绿色的床帏看向那已然背过身去的高大身影,火如歌收回目光看向细长的瓷瓶,随即将其拿了起来。却并没有立即上药,而是伸出手指抚了抚依旧发烫的唇瓣。
方才那一瞬产生的心动,一定是错觉。
负手而立,慕容珩刀削的下巴微微向上扬起,面色异常平静。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此刻,他那一向波澜不惊的情绪正经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起伏和动荡。
火如歌,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三个字,为何现在想来,却带着股超乎想象的重量。
现在这种状况,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或许,展风的顾虑不错,他是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对她应当保持的态度了。
就在慕容珩与火如歌双双被困于布佬族内时,天启国九公主殿下慕容明月正与火芸秀双双坐在马车内,品着从大丽运来的极品碧螺春。
“让你受委屈了。”轻描淡写的以嫩白指尖划过掐丝珐琅瓷杯,慕容明月眯起一双明亮的星眸看向坐于对面的火芸秀,红唇轻启。
“公主殿下言重,臣女不过是尽本分,何来委屈之说。”急忙在慕容明月面前俯下身,火芸秀颔首应声。
“如此甚好。”说着,慕容明月顿了顿,继而浮现出一丝娇媚的轻笑,只见她支起胳膊放在马车车窗边,沉默半晌后方才幽幽然如自言自语般开口:“镇国公将军府嫡女,依本公主看,你倒真是不辱家门。”
“多谢公主殿下厚爱。”将头埋的更低了些,火芸秀低低垂落的目光里掠过一丝不着痕迹的深沉。
“这人呐,聪明是好事,但是太过聪明,只会害人害己,你可能体会本公主的苦心?”一边说着,慕容明月一边用手指拨动了一下淡绿色的茶水。
尽管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朝火芸秀身上飘去一眼,可她字里行间所指的对象,无一没有脱离开她的影子。
“公主殿下教训的是,臣女定当尽好本分!”几乎将整张脸都贴在了马车车板上,火芸秀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种不卑不亢的坚定,一听便能令人满意。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