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作者:溜溜      更新:2021-02-20 09:49      字数:5107
  云臻却根本不需要她回答,他准备自己去探究那唇脂到底是哪家的出品。
  月季花丛下,黄鹂和青柳紧张地抓着对方的手,脊背绷直,手心都快出汗了。
  “亲,亲,亲下去了吗?”
  “有吗,有吗?”
  青柳小丫头的眼睛瞪得比黄鹂还大,黄鹂只觉手掌被捏的生疼,回过头来,见小丫头满脸通红,身子绷得跟即将离弦的箭似的。
  “哎呀小孩子怎么能看这些!”她忙抬起另一只手,张得像蒲扇一样,挡在青柳脸上,自己却还是伸长着脖子,往亭子里看个不停。
  李安然觉得一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唔!”
  云臻唇上吃痛,猛地张开双眼,震惊地看着身下的人。
  她咬住他嘴唇了。
  “快,放开……”云臻艰难地吐着字眼。
  李安然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像被欺负了的小兽,眸子里的火焰熊熊燃烧。
  云臻觉得下唇都快被咬掉了,终于用右手在她腋下戳了一下。
  李安然顿时全身一软,嘤咛一声张开了嘴。
  “嘶……”
  云臻摸了一下嘴唇,鲜血淋漓。
  “你属狗的么,每次都咬人!”
  上次在苍耳山救她的时候,肩头就被咬了一口,花了两天功夫印子才完全消掉。这次嘴唇都被咬破了,肯定要结痂,也不知多少天才能痊愈。
  李安然恨恨道:“谁让你欺负我!咬的就是你这个淫贼!”
  云臻只觉太阳穴上突突地跳,他压制着掐死她的冲动,努力用平稳的语态道:“你咬嘴唇就算了,怎么连牙齿也一起咬。”
  最疼的不是他的嘴唇,是下面的一排牙齿。这个女人咬他的时候,连牙齿带嘴唇一起咬住了。他再怎么常年练武,也练不到牙齿上,这会儿感觉牙齿都被咬翻了一样。
  李安然见他满嘴都是血,也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咬得太重了,惴惴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臻抹了抹唇上的血,恨恨地看着她道:“既然都这样了,总得找点本儿回来。”
  他突然俯身下去,一口叼住了她的嘴唇。
  李安然这回可是一点阻拦都做不出来了。
  而且云臻早有防备,一察觉到她有咬人的趋势,手指便在她腋下一戳。她立刻就是浑身发软。
  长驱直入,横扫千军。
  狂烈的攻势,席卷摧毁一切的理智。
  李安然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若不是云臻用手托着她的后颈、抱着她的后腰,她早就从他腿上滑了下去。
  可怜李安然,活了二十年,从未体验过男女之情,第一次便遇到了一个*高手,完全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白羊。
  黄鹂和青柳,这回可是看的真真切切,侯爷跟小姐是真的亲上了!
  好羞人啊!
  是不是不该偷看啊!
  偷窃让人有罪恶感。同时也给人带来快感。偷窥也一样。两个丫头现在就被这种强烈而复杂的感觉冲击着,完全不知道自己也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热烈到极致的吻才在云臻依依不舍中结束。
  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甜美。
  李安然慢慢地睁开眼睛,似乎还没有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
  “再瞪。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他戏谑地调侃。
  李安然的眼神这才猛然一清,然后双手用力推开他,狼狈地从他腿上跳下来,找不到帕子,只能用袖子不住地擦自己的嘴唇。
  云臻站起来,从背后环抱住她。
  “今日起,乖乖待在家,不要再出去招蜂引蝶,等着我来娶你。”
  李安然一声不吭。
  云臻在她发上轻轻啄了一下。放开她,满面春色地离开了花园。
  黄鹂和青柳,用敬畏地目光恭送他出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外面,才忽然发动。拎着裙子一路飞奔到亭子里,围住了李安然。
  “小姐小姐,侯爷跟你说什么了?”这是好奇的黄鹂。
  “哇!小姐的嘴巴都肿了,侯爷咬你了吗?”这是不谙世事的青柳。
  “小姐?”
  黄鹂见李安然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一腔热情不由冷却下来,微微弯腰,从下面去看她的脸色。
  李安然忽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一手一个揪住了她们的耳朵。
  “两个死丫头,是不是一直在偷看呀?”
  青柳痛得叫起来:“疼疼疼,小姐快放手,我没有偷看啊!我真的没有偷看啊!”
  黄鹂忍着疼道:“小姐自己被侯爷欺负了,就拿我们撒气。我可听见了,侯爷说要来娶你呢!”
  李安然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晕,猛然又一下子回来,不仅两边脸颊,连耳根和脖子都像煮熟了似的,红彤彤热腾腾。
  她撒开两手,提着裙子便跑出了亭子,一直跑出花园,跑进西院,跑到自己房间里,一头扎在了床上,用枕头蒙住了脸。
  羞死人啦!
  孟小童、刘高、李虎三人跟着云臻从李宅出来,只觉侯爷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喜气,满脸都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孟小童桶了捅刘高,窃声道:“你们看,侯爷像不像偷吃了鸡的黄鼠狼?”
  刘高和李虎都嘿然笑着,猛点头表示认同。
  “孟小童!”云臻忽然高声叫道。
  孟小童以为自己又被抓到了,忙精神一震,道:“在!”满脸的严肃认真,让刘高和李虎差点又笑出来。
  “去查查,那个媒婆是给谁来做媒的。”
  一听是这个,孟小童嘿嘿一笑道:“侯爷,不用查,我们早问了,就是李墨小公子的先生裴清。”
  裴清?
  云臻立刻想起了桑九娘砸店那天,李安然对裴清千恩万谢的样子,还有裴清莫名其妙的脸红。
  哼,这小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121、再生奸计
  “什么?要我亲自登门赔礼道歉?!”程彦博几乎跳起来,“李安然这个贱人,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灵州县不满地在桌上敲了敲:“嚷嚷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程彦博察觉到对方的不耐放,忙换了一张脸,笑道:“是我孟浪了,大人别见怪,我是被那贱人给气糊涂了。”
  灵州县哼一声道:“别一口一个贱人,人家身后可站着护国侯,这话被侯爷听见了,本官可保不住你。”
  “是是。”程彦博按捺着性子坐回椅子上,旁边的姚舒蓉便瞪了他一眼。
  今日得到灵州县传唤,他们夫妻猜测是一品天香的事情有了结果,便一起过来县衙后堂,没想到灵州县却转达了李安然的两个要求,顿时让他们又惊又怒。
  惊的是,明明灵州县收了他们的打点,怎么还会把这件事情办成这个样子,不仅护国侯知道了,还成了李安然要挟程家的把柄。
  怒的是,那李安然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要求程彦博亲自登门道歉,这岂不是生生地打脸!
  姚舒蓉暗恼程彦博不会说话,只得自己对灵州县道:“大人,那李安然的要求也太过分了,我都已经答应赔偿她损失了,她还要我亲自登门认错道歉,这不是故意下我们程家的面子么,也是没把大人你放在眼里啊。”
  不得不说比起程彦博的猪脑来,姚舒蓉便聪明多了,话里话外就把灵州县给带进去,挑拨李安然的用心。
  可惜,若在平时,灵州县说不定还会迁怒一下李安然,但现在他知道,连护国侯都给人家撑腰的,他哪里会跟护国侯的朋友过不去。
  因此灵州县根本不受激,只摆手道:“别把本官和程家扯在一起。程家是程家,本官是本官。本官只负责审案断案,李安然是原告和苦主,你们是被告。本官问你,”他面向程彦博,“事情是你做的吧?桑九娘是受了你的指使吧?事实俱在,本官不过是看在往日与你程家的交情上,才替你斡旋。但人家原告不肯放过你,本官总不能硬逼着人家撤诉吧。”
  程彦博听着话风有点不对,灵州县这是要摘清立场的感觉呀。
  “大人。话不是这么说吧。打我奶奶开始。程家可一直没忘记过大人的孝敬啊。”程彦博意图委婉地提醒灵州县。却没想到自己这话反而触怒了对方。
  灵州县脸色一拉,冷冷道:“程老爷这是什么意思,要挟本官么?”
  程彦博不提还好,提起来他就一肚子气。程老夫人在的时候,程家的确是常常孝敬他这个县令,什么时候都很尊重他这个县太爷的权威,处处捧着他,那才是会做人的。等到程彦博掌家,不到求着他办事的时候,根本就不理睬,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哼。当他这个县太爷是平事儿的工具么。
  程彦博再不会做人,看眼色总还是会的,一见灵州县的冷脸,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补救道:“哪能呢。大人可真是误会我了,我这不是心里着急么。程家的面子都掌握在大人的手上,还得请大人多多周旋呢。”说话间,给姚舒蓉递了一个眼色。
  姚舒蓉便笑道:“大人千万别生气,外子就是个嘴笨的,不会说话,我替他给大人赔不是了。”
  她站起来,走到灵州县跟前,深深地行了一礼,雪白饱满的胸脯晃得灵州县眼晕。他忙咳嗽一声,别开脸去。
  姚舒蓉又道:“我们也知道,这事情有护国侯插手,大人必定很为难,只是程家毕竟跟大人是多年的交情,大人总不能看着我们被羞辱而不管吧。这传扬出去,人家还只当大人说话不管用,连一介商贾都不肯给你脸面呢。”
  她走上一步,悄悄地将一张银票塞入灵州县的袖筒,腻声道:“大人,你说是吧。”
  灵州县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将那银票拢进袖筒,顺便还在她滑腻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姚舒蓉心中暗骂一声狗官,面上却还是笑吟吟的。
  灵州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喝了一口茶,叹一口气道:“不是本官不肯帮你们,实话告诉你们吧,如果只是一个一品天香的老板李安然,本官自然不放在眼里。但是她背后站着的,可是护国侯。我说你们也够有胆子的,护国侯罩着的人都敢下手,这回可是护国侯亲自发的话,李安然的两个要求,你们必须满足,没得商量。”
  程彦博和姚舒蓉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刚塞过去三百两,竟然就换回来这么一句话。
  不过灵州县很快又道:“不过念在与程家多年的情分上,本官也不能眼看着你们吃亏,这样吧,本官发个话,叫李安然控制场面,你去登门道歉的时候,不许旁人围观,仅限在一品天香店铺中,事后也不许她到处宣扬,这样你们程家的颜面也算保住了。就这么着吧。”
  他端起茶杯送客。
  程彦博和姚舒蓉无奈,只得起身告辞。
  出了县衙,上了马车。
  程彦博第一时间就骂了一声狗东西。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个芝麻大的县令么,跟我摆威风打官腔。”
  姚舒蓉冷冷道:“就算他只是个芝麻官,你不一样要舔他的屁股蛋子。”
  程彦博生了半天气,最终还是泄气道:“怎么那个护国侯就认准了护着那贱人呢,我就想不通,那贱人哪点好,我递了多少回帖子,连侯府的门都进过,她竟然把个侯爷指使得团团转。”
  他着急道:“你上次不是说打蛇打七寸,要从根子上下手,到底要怎么做?”
  姚舒蓉皱眉道:“这事儿还不能急,我派人试探过,那一品天香的人嘴都严实的很,对那贱人也颇为忠心,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程彦博道:“时机时机,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急什么。”姚舒蓉看不上他猴急样子。
  程彦博坐立不安道:“我能不急么,上次你上她店里一闹,我就成了灵州城的大笑话。去长柳巷还次次被人取笑。这次又栽了跟头,这张脸都丢到姥姥家了。李安然那个贱人,一天不除掉她,我就一天不舒服!可是现在她有护国侯撑腰,连县太爷都要卖她三分面子,我们还能怎么办?”
  姚舒蓉冷笑道:“我们怕护国侯,但未必所有人都怕。”
  “恩?这是什么意思?”
  姚舒蓉神秘道:“前儿我听到一个消息,刺史府的小姐杨燕宁看上了护国侯,连入京选秀的机会都给放弃了,但现在却传说护国侯看上了李安然那贱人。哼。你想想。堂堂刺史千金被一介商妇横刀夺爱。她能不恨?”
  程彦博愣愣道:“杨燕宁?那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啊,竟然也看上护国侯了?”
  姚舒蓉见他一脸可惜的样子,伸手就掐了他一把:“没出息的,这会儿还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