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溜溜      更新:2021-02-20 09:49      字数:5196
  仿佛是印证了她内心的害怕,虚弱的双腿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草丛发出一声轻响。
  她这一动,顿时被对面的眼镜蛇视作攻击信号,蛇头猛然窜起,整个身体瞬间在空中拉成了一条直线。
  李安然只觉眼前一花,大腿靠近膝盖处便是一阵尖锐的剧痛。
  “啊!”
  她发出一声惊叫,身体随之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丝极细的破风声穿破虚空,一支利箭就从她耳边掠过,削掉了她的一绺发丝。
  蓬一声,李安然倒在地上。
  而半空中的眼镜蛇,也猛然坠落,正好掉在她小腿上,冰凉滑腻的蛇身,让她又是一惊。
  只见那眼镜蛇的七寸之处,正好被那支利箭穿过,巨大的贯穿力将它死死地钉在了地上,粗大的蛇身剧烈挣扎,蛇尾猛地甩起,朝着李安然脸上抽来。
  大腿的剧痛和透骨的惊恐,让李安然浑身犹如被钉住一般,根本没法移动。
  眼镜蛇临死前的一抽,若是抽中了,她这张脸非肿起来不可。
  她几乎都已经闻到了蛇尾上的腥味。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奔而至,未等到达事发地,马上的人已经高高跃起,手中的大弓猛力挥动,重重地击在蛇身上。
  眼镜蛇便如同被从中折断一般,蛇身颓然坠落,重重跌在草地上,最后再挣扎几下,终于没了动静。
  男人也终于站到了李安然跟前,手持大弓蹲了下来。
  当看清他脸的时候,李安然内心只有一个声音:果然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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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粗暴的救治(第二更)
  看着眼前刚被蛇咬了的女人,云臻只觉有种抬手揉眉心的冲动。
  他每次遇见这个女人,她总是麻烦缠身。
  殊不知,云臻大侯爷在李安然眼里,却也同样是个灾星。
  果然是这个男人!想来如果他不在这附近,她也不会被蛇咬了。
  “哪里被咬了?”
  云臻蹲在她身前,上下先扫了一眼,因李安然此时倒地,长裙皱起,正好将被咬到的地方给盖住。
  李安然咬了咬下唇,她的伤在大腿上,有点难以启齿,但此时她感觉原本疼痛的伤口,似乎已经变得麻木起来,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这正是眼镜蛇毒发作的初期症状。
  性命要紧,顾不得男女大防,她还是指了指自己右边大腿。
  云臻眉头一皱,掀起她的裙摆推到腰间,果然看见她右侧大腿靠近膝盖处,中裤上有两个被蛇咬出的牙痕,牙痕咬破的两个小洞已经泛起了紫黑色。
  “痛么?”
  李安然轻轻摇头:“刚才痛,现在,有点麻了。”
  云臻眉心一跳,抬头看她:“除了麻木,还有什么症状?”
  “有点,有点冷……”
  李安然只觉他的眼神灼人,锐利地像是能穿透她的躯壳一直看到她心底。
  眼镜蛇是剧毒,被它咬中后,若伤口不疼,反而发麻,就说明蛇毒已经开始发作;半个时辰之内,患者还会出现呼吸困难、胸闷、呕吐、眩晕眼花等症状,此时若再不救治,便是九死一生了。
  今日春猎,自然也考虑到可能会有受伤的情况发生,各家都有带伤药、大夫过来。护国侯府只有带一位女大夫,是照顾云璐的。不过云臻知道,忠靖侯府有带大夫来,跌打损伤、蛇虫蜇咬等,必定都能医治。
  但那也得先出了林子。
  眼前的情形。便是正常地走出这林子,也要小半个时辰,李安然决计等不到那时候再救治。
  云臻脑中迅速地考虑了一遍,心中便有了决断,看着李安然的眼睛,沉声道:“你要死要活?”
  李安然只觉身上有股寒意,脑袋也似乎有点开始发晕。
  这问的不是废话么!
  “当然,当然要活。”她恨恨地看着云臻,仿佛咬了她的不是那条蛇,倒是他似的。
  “要活。那便得罪了。”
  说完这话。云臻便直接上前。张开双腿蹲在她身侧,用右腿顶在她背后,同时双手抓住了她裙子下面的中裤。
  “你干什么!”
  李安然大惊,一把按住他的手。
  “伤口必须马上处理。你若要活,就必须脱掉。”
  两人的姿势,此时十分亲昵,李安然等于就是靠在他怀里,云臻说话的时候,热气便喷在她耳朵上。
  不知道是他的气息喷的她发痒,还是蛇毒的发作让她更加眩晕,李安然按在他手背上的手,慢慢地变软。终于撤了下来。
  云臻便直接将她的中裤用力往下一褪,一直褪到膝盖以下。
  月白色的亵裤,两条柔嫩白皙的大腿,修长笔直,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李安然的身形在女子当中不算矮。人高自然腿长。
  若是放在别的时候,云臻说不定还会欣赏一下春色,他毕竟也是正常的男人。
  但此时,他眼中却只有她大腿上那两个小小的紫黑色的牙印,牙印周围的肌肉,明显已经肿胀起来,并已经开始泛起青紫色的瘀斑。
  他抬手在头顶一扯,原本用来束发的宝蓝色发带便解了下来。好在替他梳头的丫头十分心细,用了两根发带,他的头发不至于因此而散落。
  云臻将发带绕着李安然的大腿一圈,打上结,两边一拉,李安然的身子便是一挺。发带扎在那牙印上方,距离牙印约莫四指宽的距离,扎得有些紧,勒住了她大腿的肌肉,这是避免毒气上行,攻入心脏。
  紧接着,云臻从身上取下一个荷包,从里面取了一颗药丸出来,直接塞入李安然嘴里,顺手在她下巴一托,李安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
  云臻看着她,只淡淡说了三个字:“解毒丸。”
  李安然被他的双眸看着,有点想移开视线。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目光深邃灼人,每次视线相触,都有种无法抵挡的感觉,但心里明明想要移开,眼神却被黏住了一般不听使唤。
  在李安然纠结于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之时,云臻掌中已经多了一柄精巧至极的匕首,不到他巴掌长的刀锋,泛着幽蓝色的暗光。刀本身无色,是因为太过锋利,才会给人近似蓝色的视觉上的错觉。
  小刀掌中轻,翻动无声,刀尖对准李安然大腿上的牙印,轻轻一送,便刺破了肌肤。
  “啊唔……”
  李安然刚被剧痛刺激得要叫出来,嘴巴便被堵上了,剩下的半声惊呼,都隐没在云臻的掌中。
  云臻出手如电,飞快地两下,已经将她腿上的两个牙印都用刀尖划破,紫黑色的血珠瞬间便冒了出来。
  他这才放开手,李安然的嘴获得自由,立刻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同时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
  虽然知道他是在救她的命,但如此粗暴直接的手段,还是让她腹诽不已。
  云臻对她满含怨念的眼神视若无睹,将匕首放在旁边,张开双手,贴在了她大腿两侧。
  李安然浑身一僵。
  男人温热有力的手掌贴着她大腿的嫩肉,陌生的触感,让她很不适应,说不上是羞是愤,两颊已经不由自主地红了。
  云臻视线的角度,位于她颈项侧上方,正好可以看到她充血的耳珠,像一颗红豆一般圆润可爱。
  这女人,害羞起来,居然是这样的。
  他双手握着她的大腿,两个大拇指贴在牙印两边,用力一挤,紫黑色的血水便从划破的伤痕里流出来。
  好痛!
  李安然只觉伤口上不仅剧痛,而且充满了压迫感,又不能推开云臻,难以忍受之下,扭头一口咬在他肩头。
  “嘶……”
  云臻肩头肌肉一紧,拧起眉毛,低吼道:“你属狼的么!”
  “呜呜……”
  李安然咬着他肩头的肌肉不松口,眼泪横流,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恍若被欺负了的幼兽,可怜至极。
  云臻只觉心房的一角,突然坍塌了。
  94、你准备赖上本侯么(第一更)
  云臻很有规律地挤着李安然的伤口。
  第一次的剧痛过后,李安然已经有点适应这种被挤压的痛楚,但她的牙齿却还是咬在云臻的肩头。
  不是不想松口,是不好意思。
  人家救她性命,她却像狼崽子似的咬了人家一口。若是现在松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索性继续咬着算了。
  挤了一会儿之后,流出来的污血颜色似乎淡了一点,云臻暂时放开了双手。
  李安然低着头,一动不动。
  “乖,松口。”
  头顶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她身子猛地往后一挺,受了巨大惊吓一般瞪着他。
  男人的神情,完全不同于平时的高傲冷酷,双眸比月光还要柔软。
  “你,你……”
  李安然简直被吓到了,这个男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温柔。
  然而下一刻,云臻的脸又变回了原来的冰山面孔,那片刻的柔情,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等下我还会再挤压你的伤口,不要再咬我了。”
  云臻撇开了视线,淡淡地说道。
  他的声音似乎还是如平时一般,但语气却不再强势了。
  李安然觉得脑袋有点晕,低低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像嘴上贴了封条似的,都一言不发,云臻每隔半刻钟的样子,就会挤压她的伤口,而李安然也不再咬他,若觉得疼痛,也只是自己捏紧了拳头忍着。
  如此挤压三四次之后,解毒丸的药性发作,流出来的血液终于不再紫黑,而是恢复了正常的鲜红色。
  云臻便从荷包里又取出一个小瓶,倒了一些淡黄色的粉末在她的伤口上。
  然后他抓起了最开始从她腿上脱下来的中裤,做了一件李安然万万想不到的事情。
  他把她的中裤用匕首划破,割成一条一条的布条。并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中,将布条当做绷带,包扎住她的伤口。
  那中裤原本还好端端的挂在李安然小腿上,此时她一抬腿,散碎的布料便窸窸窣窣地落在了地上,她的两条腿,直接就是光着了。
  “你……你怎么用我的裤子……”太过震惊的李安然,说话都有点结巴起来。
  云臻满脸的理所当然:“不然呢,难道用我的。”
  李安然看了看他身上。
  云臻今日是来狩猎的,穿的是劲装。在救李安然之前。已经做了大量的运动。内衣都已经浸了汗水,当然不能用来包扎伤口了。
  李安然不得不闭上了嘴,无奈地将自己的裙摆拉下来,好歹遮住了光裸的双腿。
  完成了救治的云臻。这才放开了李安然,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的草地上,舒展双腿,休息起来。
  林子里寂寂无声,只有偶尔响起的清脆鸟鸣。
  李安然只觉气氛尴尬,酝酿了好久,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你的护卫呢?”
  云臻进林子之前,可是带着刘高李虎等好几个护卫的。
  “找李墨去了。”
  云臻一句话。又让她闭了嘴。
  原来云臻等人本来的确是在狩猎,却碰到了云璐派出来寻找李墨的下人。得知李墨在林中走失,云臻便将命刘高李虎带着护卫们四散开寻找,他自己也参与到搜索行动中。
  却不料,李墨没找到。倒是先救了李安然一命。
  李安然愈发地感到不好意思。
  原来人家不仅救了她,还在帮她找孩子,她方才却又是瞪他又是咬他的,实在有点以怨报德了。
  她正要张嘴道个谢,云臻却正好一句话,将她堵了回来。
  “你这女人实在麻烦,每次见到,都是非生既死,玩命很有趣么?”
  李安然只觉头顶三昧真火大冒,刚刚兴起的那一点不好意思,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我倒要问问云侯,为什么每次云侯一出现,我就非死即伤,难道不是云侯替我带来的灾难么?”
  她瞪着眼睛,控诉起来。
  云臻双眉高高挑起,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的意思,我倒成了你的灾星?”
  李安然愤愤道:“不是灾星,难道还是救星不成!”
  云臻原本深邃的眼神,因为眼睛张大的缘故,倒失去了平时的压迫感,如此一来,倒给李安然平添了许多勇气。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
  “呵——”
  云臻忽然笑了一声。
  对峙的气氛,随着这一笑,顿时荡然无存。
  “救星也好,灾星也好,你这女人,是准备赖上本侯了么。”
  许是平日总板着脸的缘故,云臻一笑起来,脸部的肌肉变化特别大,原本英挺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