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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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溜 更新:2021-02-20 09:48 字数:4804
云璐两眼放光道:“难道不是吗?若非如此,哥哥何以对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如此在意。啊,我想起了,永和元年哥哥去了京都,一去便是三年,正好那时候李墨被遗弃在程家门外,莫非是哥哥你抛弃的……”
云臻的脸已经阴得能滴下水了。
“咦,不对,哥哥的性子,不该是这样的,再说就算哥哥是侯府当家人,婚事由你自己主张,若真有的心仪的女子,又何必在外面生子,更不至于抛弃妻子……”不用云臻提醒,云璐自己便已经自相矛盾起来。
云臻没好气道:“总算你脑子还清醒。”说着又哼了一声,“真是荒谬,竟然怀疑李墨是我的私生子,难不成怀孕会使女人变蠢么!”
云璐这会儿也觉得自己的推论漏洞百出,心里暗暗惭愧,却又不肯认输,嘴硬道:“谁让哥哥你对李墨这么在意,我自然要胡猜的。说起来,哥哥现在总该告诉我,为什么叫我去问李墨的事情了吧。”
云臻微微叹息道:“你不觉得那孩子长得像一个人么。”
云璐微微蹙眉:“这是哥哥第二次说他像一个人了,是谁?”
云臻站起来,走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个人名。
云臻说出的名字,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李墨会跟那个人有关系。可是仔细想一想,似乎并非全无可能。
“若不是哥哥提醒,我实在想不到那个人,如今细想,李墨的相貌似乎真与他小时候有好几分相似。”云璐一面思索着那人的相貌,一面蹙眉说道,“看来是我太久没有去京都了,旧人的音容都有些依稀,现在越是想便越是觉得相像。可是,可是怎么可能……一个在京都,一个在灵州,相隔何止千里……”
云臻淡淡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三年前先帝驾崩,皇子夺嫡之争爆发,但事实上早在先帝即位之前,党争便已有预兆。先帝即位时已经年逾四十,皇子们也已经成年,个个都有自己的心思,明争暗斗不休。你是女子,又远在灵州,自然不知道,当时的局面,早已经十分凶险。”
“你的意思是……”
“以当时的情况,暗杀、下毒、陷害,都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遭到毒手,实在不稀奇。”
云臻语气平静,但字字惊心。
云璐听得面色大变。
云臻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应该记得,三年前那人长子降世,却一出生便夭折,因恰逢先帝登基,视作不详,未曾张扬,草草抛弃。此后他的妻妾便再也没有生育过男孩了。现在想想,难道不觉得可疑么?”
这一连串的猜测,已经让云璐说不出话来了。
一连做了三个深呼吸,她才说出一句:“事关重大,不能仅凭容貌相似便下判定。”
云臻点头:“自然,此事还有许多疑问有待证实。你我今日交谈,不可为第三人道。”
云璐郑重道:“放心,我知道轻重。”
云臻站在书案旁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尖微蹙。
当日他第一眼看见李墨,便对他的相貌产生了极大的疑惑,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今日无论是孟小童的回报,还是云璐旁敲侧击问来的结果,都不能给他提供足够的信息。李墨的身世,说起来简单,想要查到根源却很难,线索太少了。
看来他必须再想别的方法,关于李墨的调查还得继续,京都那边也得追究一下当年的事情了。
若李墨的来历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震惊的将不只是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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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大小姐,有些古怪。”
离开了护国侯府的李安然和纪师师,坐着侯府的马车回胭脂斜街。
马车的性能很好,走在硬石板路上,只有轻微的摇晃。
但李安然的心思始终还停留在云璐的那些问题中,越回想越觉得今天的谈话有深意。
纪师师道:“有什么古怪?”
“云大小姐请我们进府,只是谈天说地,聊了些我和墨儿的事情。你想,护国侯府和忠靖侯府刚爆发那样激烈的一场争执,云大小姐怎么会有这样悠闲的心情,与我们谈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况且,不论你或者我,与云大小姐都谈不上熟悉,至少还没有到可以随便拉家常的程度。”
纪师师略略回想,道:“她不是因为喜欢墨儿么?”
李安然摇头道:“她与墨儿只见过一回,就算当时墨儿令她印象深刻,毕竟也是非亲非故,何必这样特意叫我进府询问。”
“你这样一分析,的确有些奇怪。”
两人对坐,沉默着想了片刻,仍旧理不出头绪。
纪师师道:“算了,也许只是我们多心。今天的谈话,虽然有些牵强之处,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云大小姐对你我都没有恶意。”
李安然想了想,也释然道:“你说得对,若她真有什么用意,迟早会透露给我们知道。”
说话间,她突然笑了一声,戏谑道:“说起来,你故意叫我送香水给云大小姐做回礼,可算是别有用心!”
51、合伙
更新时间2014…4…8 12:20:53 字数:2143
方才云璐送珊瑚手串给李安然,纪师师建议李安然用香水作为回礼,李安然自然明白她的用意,此时也是借开玩笑的语气表示谢意。
纪师师笑道:“我别有用心,也得你肯上道,方才你自己不也许诺了要送云大小姐香水么。”
她顿了一顿,接着道:“我想着,今日宴会上你李氏香水已经算一炮而红了,那些没买着的夫人小姐,说不定很快就会提出预订,你不妨提前准备起来。”
李安然点头道:“我会尽快再酿制一批。今日虽然将所有香水都售卖一空,所得银钱四百五十两,但要用来做开业的资金,却还远远不够。所以我倒盼望她们多多预订。”
纪师师眼睛一亮道:“怎么?你真的准备要开店铺了?”
李安然笑道:“宴会之上,已经把一品天香的名号都打出去了,这店铺不开也得开了。”
纪师师道:“要开店铺,自然要在城里,你住在清溪村可不方便。”
“所以我又要拜托师师姐了,请你替我在城中寻一处房屋,我打算搬进城里来住。”
纪师师欣喜道:“这可太好了,你住进城里来,咱们来往就方便多了。啊!”她拍了一下手,“既然你要开店铺,若是从无到有也太费事了,不如我替你寻一寻,看是否有现成的胭脂水粉铺转手。”
“若有店铺转手就最好了!”李安然也欣喜起来,“实话说,若要开新店铺,从铺面、人手到货源、售卖,都得从头准备,我如今只有自己一人,奶娘和墨儿都是不能指望的,要准备齐全不知要费多少工夫和时间。若是能有现成的店铺转手,那么最好就是铺面、人手都能买下。”
纪师师道:“但这样一来,价钱就要高许多了。”
李安然点头:“这是肯定的,师师姐就先帮我打听着,银钱问题我再想办法。”
纪师师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道:“其实,银钱问题是最好解决的。”
李安然露出询问之色。
“你面前坐着的,不就是一位金主。”
纪师师故意摇头晃脑,做出得意的模样。李安然忍俊不禁,笑道:“是,我知道你很是富有,若真到了要借钱的地步,我自然不会放过你这个大金主。”
“不,我说的不是借。”纪师师收敛笑容,认真地道,“安然,我有一个想法,看你是否愿意。”
李安然见她神色郑重,不由也正色起来:“请说。”
纪师师一字一字道:“我想与你合伙。”
“什么?”李安然先是一惊,接着便是一喜,“合伙?你可当真?”
纪师师道:“这种事情,我会跟你开玩笑么。其实,早在你给我看第一瓶香水的时候,我便已经生出这个想法了。”
“为何?”
纪师师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你该知道,我是如何爬到今天的地位的。我自小被鸨儿收养,在长柳巷长大,这些年来在风月场中打滚,苦水泪水中泡过来的日子,费尽了多少心力才坐上灵州花魁的位子,这才能够跳出那个圈子,获得今日之自由。如今你看着我表面风光,住华屋穿绫罗,吃的穿的无一不精美。但我如今年过二十,已不复青春年华了。这两年或者我还可以凭着灵州花魁的名头混些安乐,但再过几年,容颜老去,还有哪个男人肯记得我。所以,我不得不早作打算。”
李安然道:“我明白了,你是为了将来的长远而打算。”
“是。这些年来我也积累了不少家资,只是靠的都是客人的赏赐,没有产业,再多的银钱也会坐吃山空。我原本也已经打算买些田地商铺来打理,但既然你要做生意,你我合伙不是正好。一来,你也不必为银钱不趁手而烦恼;二来,我也可以有了日后的保障。”
这些话可算得肺腑之言了。
李安然长长舒了一口气,握住了纪师师的手,微笑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呢。你我姐妹齐心合力,必要创一番伟业才好。”
纪师师惊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李安然笑起来:“答应归答应,丑话可说在前头,亲兄弟明算账,做生意都是有赚有赔,若是折了本,你可别怪我。”
纪师师抬手在她肩上捶了一拳:“若是折了本,你便给我做丫鬟好啦!”
两人都哈哈笑起来,心中畅快不复赘言。
不多时,马车到了胭脂斜街纪宅门外,李安然和纪师师下了车,车夫便告辞回护国侯府去。
叶春儿和柳小蝉一直在院中等候,带着下人们已经将宴会布置都撤掉,清洁整理也都已经做好了。纪师师向她们道了谢,两人便也告辞离开。
朵儿将售卖香水所得的四百五十两银子都收好了,很体贴地将其中四百两换成了银票,五十两换成了碎银,用一个荷包装了,交给李安然。
李安然便对纪师师道:“姐姐请帮我打听着商铺和住宅,若有人要订香水,也请姐姐帮我接着,派人通知我即可。”
纪师师道:“放心,我都省得。”
这会儿也已经快到申时末了,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该黑了,裴氏和李墨还在清溪村,李安然不便多留。
正好裴三石办完了事情,驾着牛车过来接李安然,两人便一起离开纪宅,出了灵州城。
等回到清溪村,已然是暮色四合。
牛车从村口进入,中间是一条黄泥路,两侧都是农家小院。走不多会儿,便到了村子中心。
村子中心有一棵大樟树,树下一片空地。这个地方属于清溪村的交通要道,若是村中有大事,多半也是在此聚集举行,而平常时候,村中闲着无事的妇人小孩们,也会在这棵大樟树底下拉家常玩耍。
平时这个时辰,妇人们都回家做晚饭,树下应该是空空荡荡的,但今日却有些异常,树下聚集着好些个妇人,围成一个圈子,正在热火朝天地议论着什么。
裴三石驾着牛车正要往树下去,李安然却叫他暂时停住了。
车停的地方在一户农家的院门外,离着大樟树还有一点距离,因为角度关系,加上篱笆栅栏的院墙阻挡了视线,樟树下的人一时没有发现他们。
牛车刚刚停下,樟树底下正好有个声音突然高亢起来。
“我可是听城里人说的,说那李墨就是李娘子偷情生的野种!”
52、辟谣
更新时间2014…4…9 12:25:02 字数:2233
“我可是听城里人说的,说那李墨就是李娘子偷情生的野种!”
高亢的女声尖锐且气势凌人,激起树下一片嗡嗡议论声。
“这个老虔婆!”裴三石恨恨地骂了一句。
李安然看到说话的那个妇人,年纪显然是有些大了,脸上都是皱纹,身材矮胖,鼓鼓的肚子彰显出她平日吃的很有油水。
她低声问:“她就是三叔婆?”
裴三石点点头道:“就是她,最爱东家长西家短地说是非,村里多少口角都是她惹起的。”
李安然默不作声,只管冷眼看着。
樟树底下一群妇人围着,中间是个挑着箱子的货郎。这样的货郎很常见,他们惯常游走于各个村落,兜售针头线脑,做些鸡毛换糖的小买卖。古时候信息不通,货郎走街串巷,知道的事情比较多,村里的妇人经常通过他们打听外界的消息。
今日这个货郎到清溪村来做买卖,照例引得妇人小孩们都围上来,小孩们自然是撒娇要糖果点心,妇人们则一面翻看是否有需要的东西,一面跟货郎打听城里的新闻。
最近这段时间,灵州城内的新闻无非就是程家休妻事件。今日护国侯府和忠靖侯府的事件自然也会是大新闻,但此事刚刚发生不久,还没传播到城外来。
既然提到了程家休妻,别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