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1-02-20 09:47 字数:47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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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轩在心底默默的算了算,轻声道:“该有三、四个月了吧!”
林雨竹点了点头,“再等等,六、七个月的时候将消息递进去。”
林鹤轩一怔,六、七个月?华妃大惊之下,必是要早产,早产的孩子能不能保住便是一个问题,而华妃能不能挺过那一关,也难说。
“我明白了。”
林雨竹笑了笑。
林鹤轩挑了挑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雨竹笑了道:“你我自小感情深厚,从前不是你大把大把银子的送进宫来让我打点,哪有我的今日。在我心里,你和锐钰,雨兰是一样的。”
林鹤轩点了点头,压了声音道:“为什么娘娘一直不见消息?”
林雨竹脸上的神色便僵了僵,笑容渐渐隐去。
“当日华氏出宫,她在皇帝面前求了件事。”
林鹤轩扬眉。
林雨竹淡淡的道:“她求皇上封我为妃,但却不许与我圆房。”
“啪”林鹤轩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响起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他怔怔的看着林雨竹,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事。华氏,她想干什么?
“她看不起我。”林雨竹冷冷一笑,轻声道:“她也恨我。”
“为什么?”林鹤轩看了林雨竹,不解的道:“你与她之间根本就没什么纠缠恩怨,若说,当日若不是你救了皇帝,皇后事成,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她。”
林雨竹点了点头,“没错,她说了,她既恨我,又感激我。恨的是救皇帝的为什么要是我,而不是她。感激的是,我救了她,却害得她被逐出宫。”
“这人……”林鹤轩为之气结,“活着总比死了强吧?”
林雨竹笑了笑。
“活着是比死了强,可有些人,她只要有机会她就会想得更多。她会觉得老天对她太不公平,即使老天已是很偏爱她,可她还是觉得远远不够。”顿了顿道:“即是如此,那么我便成全她,我要让她偿偿,什么都失去的滋味,看看她还能肖想什么!”
“……”
林鹤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是民间,他会劝林雨竹请离。可是皇宫,只有皇帝不要的女人,没有女人不要的皇帝!再说,现在整个林家想的都是林雨竹能再往前一步。最后是一举得子!
“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吗?”林鹤轩看了林雨竹,略略思忖道:“娘娘可有万全之策,子嗣之事……”
“我知道。”林雨竹看了林鹤轩,轻声道:“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中。”
林鹤轩放心的透了口气。
“三小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林雨竹轻声道:“其实我是希望你能与三小姐有段好姻缘。不过……”
林鹤轩抬眉看向林雨竹。
林雨竹促狭一笑,“皇帝与珏翊公主虽不同母,但感情还算深厚,加上当年公主与永宁候不惧个人生死,而为维护皇室正统付出的代价。皇上有心恢复永宁候爵位,只待找到这位”永宁候遗孤“,皇上更说了,要为小宁永候招夫入赘。”
“入赘?”林鹤轩怔在了原地。
“是的。”林雨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你可想清楚了,别到时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你是吃软饭的时候,再来懊恼。”
林鹤轩轻声一笑,“我就处划想入赘,还不知道人家给不给这个机会呢!”
“怎么了?”林雨竹看着林鹤轩,“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林鹤轩摇了摇头,“这种事,谁也不帮不上。”
“那不一定。”林雨竹笑道:“我可是知道,淮南王妃今日去寻你那三小姐了。”
“她去干什么?”
林雨竹“噗嗤”一声轻笑道:“想来是去提亲吧!王俯正妃呢!可比你这商贾嫡妻强百倍,我要是那三小姐,一定会考虑的。再说那,淮南世子长得也是算是芝兰玉树……”
“娘娘没什么事,我便先告退。”林鹤轩起身道。
林雨竹掩了嘴,轻轻的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快去吧,再不去,怕是赶不急了。”
林鹤轩正待告退,不想玉儿走了进来,对林雨竹道。
“皇上说请林公子去南书房见驾。”
第六章
林鹤轩站在御案之下,眼角的余光却是将年轻的帝王打量了个透底。高澈看起来年纪不大,比较瘦,但看起来却很有精神。鼻梁高高的,眼睛细细长长,但稍稍往后提了提,有种倒三角的感觉。
林鹤轩不明白皇帝为何放着后院那些花一般没美好的妃子不宠不爱,单单迷恋上徐娘半老的华妃娘娘。但若是换成蓝雨薇在这,她肯定会知道。
恋母,绝对是恋母情节!
就好比那明宪宗和万贵妃,皇帝高澈幼时朝局动荡,大周朝短短十数年间换了几任皇帝,几乎每任皇帝都是以武力夺江山。且江山到手之后对前一任皇室人员也是极尽打杀。高澈是贺敏敦皇后之子,更是最正统的皇室血脉,若不是贺敏敦皇后极尽小心,只怕早已死在皇权更替中。
长广王高博谋帝位时,便有心杀高澈,是贺敏敦皇后求了当时为高博宠爱的华氏,才救下高澈一命。而之后华氏因自己无子,对当时长像小正太谦恭有礼的高澈甚是欢喜。给了彼时备受冷落的高澈一点少有的温情,再加华氏虽性情粗暴,但人却生得妖媚,一来无去,怕是两人早就勾搭上了。
“鹤轩。”皇帝喊了林鹤轩上前,“淮南王世子,秦珏瀚前次入宫回禀,说是华妃兄弟之谦,在中州与冀州边界处被山匪所杀,当时你也在场,朕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林鹤轩略作沉吟,来之前,他便想到,皇帝寻他,怕的便是要问这事。他若是完全推脱不知情,日后事情捅开,秦珏瀚也不是个笨人,怕是也不妥。却也不能实话实说,关健便是看说多少,怎么说。
林鹤轩稍作思忖便有了结果,“回皇上,草民当时被匪徒所伤,滚落山崖,醒来时才知晓华大人被山匪所杀。”
“你受伤了?”皇帝蹙了眉头看着林鹤轩。
林鹤轩点头,“回皇上,确实如此,草民被剑刺了腰腹处,失足滚落山崖。”
皇帝凝了目光看向林鹤轩。
稍显稚嫩的脸上一对眸子却因着皇家天生的气势而透着锐利逼人的寒光。极少有人在这样的寒光中能无畏无惧。
林鹤轩坦然的面对着皇帝的逼视,他说的是事实,不必心虚。
半响,皇帝收了眸光。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林鹤轩正欲退出南书房,皇帝却忽的又道,“鹤轩,容氏一事是怎么回事?”
容妙鱼!林鹤轩微直了身子,“容氏与华大人前情难断,自请离俯,臣民同意了。”
“之谦他……”皇帝错愕的看着林鹤轩,旋即眉眼一沉,目光寒凉的盯着林鹤轩,“你说的是真的?”
林鹤轩神色间便有了一抹沉痛,哑声道:“若当日早些知悉此事,臣民是断不会迎娶容氏进门,不想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容氏自入林俯终年郁郁寡欢,臣民一直以为她是思念亲人所至。不意,此次华大人随世子来至中州,臣民才知悉全情。”
“容氏当日私自相约华大人在后花园相见,被家母撞见。容氏痛哭求去,臣民劝慰家母之后,放其离去。”
皇帝略作沉吟,稍倾沉声道:“此事暂不可对外宣扬。”
林鹤轩恭身应是。
……
淮南王俯。
秦珏瀚坐在淮南王妃下首,两人一片沉默,谁都不肯开口说第一句话。侍候着的下人是大气也不敢出,尽量的将自己往后面缩,屏了气息。
“你们都先下去。”淮南王妃摆了摆手,身侧的下人们齐齐退了下去。
眼见屋子里再无他人,淮南王妃眉宇才浮现担忧之色,看了秦珏瀚道:“她这般软硬不吃,该如何是好?我看她今天的情形,根本就没有嫁入王俯的打算。”
秦珏瀚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
淮南王妃蹙了眉头,“你既然知道……”
秦珏瀚的唇角便勾了勾,自嘲的笑了笑,“原本只是以为像她所说的那样,互利互惠而已,可是……”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淮南王妃,“母妃,孩儿对她……”
淮南王妃的眉头蹙得越发的紧了,看着秦珏瀚的目光也变得凌利起来,神色之间是满满的不赞同。
秦珏瀚微微的瞥了眼,避过淮南王妃的目光,“孩儿对她动心了。”
淮南王妃的凌历的目光瞬间便像是打开的聚光灯一样,爆射出骇人的光,满面怒容直直的瞪视着秦珏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珏瀚点了点头。
淮南王妃冷冷一笑,“知道?只怕你早就忘了自己是谁,又要做什么。”
“母妃。”秦珏瀚后背处已生起一股湿汗,较之淮南王,他自小开始更多的却是对淮南王妃的害怕,此刻见淮南王妃动了真怒,由不得赔了小心,轻声道:“母妃,孩儿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只是……”
“只是什么?”淮南王妃嘴角一撇,半是冷嘲的目光看着他。
“只是……”秦珏瀚喃喃的,最终还是一咬牙,脆声道:“孩儿觉得她和那件事不冲突,她……”
看着秦珏瀚脸上的为难与小心,淮南王妃的那口火气忽的便消了。想到秦珏瀚自小便没让她操过什么心,又长年不近女色,此刻突然遇见一个让他喜欢,想要留下,想要维护,这也是人之常情。男女之间的情事,便如滔滔洪水,一旦发作起来,拦不得,只能加以疏导。
“你说的没错。”激南王妃自嘲的笑了笑,“她与你要做的事明面上来说,确实没什么冲突,可是她也确确实实有着皇家的血统,这也是事实。”
秦珏瀚脸色一白。
淮南王妃却是转而一笑话峰一转道:“不过……”
秦珏瀚立刻扬了脸,目露希冀的看着淮南王妃,他这般赤诚的样子,着着实实的让淮南王妃心头一酸,忖道:为什么就得是她?大周朝成千上万的女孩儿,怎么就会是她,蓝雨薇!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淮南王妃压下心头的酸涩。
“若是蓝雨薇她的心在你身上,那又另当别论。”
秦珏瀚微微颌首。
“母妃说的有道理。”秦珏瀚轻声道:“母妃放心,孩儿知道熟重熟轻。”
淮南王妃便温和的笑了笑,指桌上凉透的茶,柔声道:“茶都凉了,我让她们新砌杯热茶,再上些点心来吧,你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秦珏瀚此时哪来的胃口,可是又不想让淮南王妃有别的想法,于是强装了笑脸道,“好的,孩儿也很久没有陪母亲了。”
淮南王妃笑了笑,“母妃只要你们都好好的,陪不陪在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珏瀚目光便深了许多。
淮南王妃侧身唤了屋外候着的侍女吩咐了一番。
不消多时,侍女们便将茶水点心摆了一桌。母子二人,边用着点心,边说了些天南海北的话。
约摸半个时辰,秦珏瀚起身告退。
淮南王妃送了秦珏瀚离开后,便有门房上的管事求见。
淮南王妃看了眼身侧的许嬷嬷。
许嬷嬷往前一步,看了管事道:“没说是谁?”
管事摇了摇头。
许嬷嬷犹疑的道:“对方穿着打扮如何?”
管事想了想,“穿着打扮不像是大周人士。”
许嬷嬷听得她这般说,回头去看淮南王妃。
淮南王妃想了想道:“将人请进来吧。”
管事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约一柱香后,廊檐下响起环佩叮当之声,许嬷嬷看了眼淮南王妃,见淮南王妃神色淡淡,便也敛下了心神,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款款进屋的那个异装女子来。
门内走进来的女子,看身形窈窈窕窕大有弱柳扶风之态,一袭窄袖紧身的桃色绣花上衣,下着一条青绿裁剪合体说不出是裤还是裙的衣服,这样一番异国装束,却又使得那弱柳之姿隐隐透着竹之坚韧。因她一直低着头,长相如何很难看清,不过看这身形,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子书琪,见过王妃。”话落,盈盈下拜行了礼。
“子书琪!”
淮南王妃略作沉吟,半响轻声道:“你是沧海国的人?”
“正是。”
淮南王妃不由挑了眉头,轻声一笑道:“本妃在沧海国无故交也无相识之友,姑娘你……”
子书琪闻言笑道:“王妃所言差矣,这下人之人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王妃今日见过民女,他日再见不便就是相识之人么?”
“大胆!”许嬷嬷历声喝斥道:“王妃跟前,岂容你放肆?”
子书琪扬了扬眉头,微微的垂下头,轻声道:“民女鲁莽,王妃海涵。”
“无防。”淮南王妃摆了摆手,对许嬷嬷道:“子书姑娘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嬷嬷可不要吓着人家小姑娘。”
许嬷嬷笑了笑,柔声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