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1-02-20 09:46 字数:4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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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到底是回了中州还是……
蓝雨薇笑了笑,“别担心了,我保证,他肯定死不了。”
“小姐,二爷那天流了好多血。”
蓝雨薇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一般来说,流的血再多,只要不是流干了,人是不会死的。”
“可是……”
含雁的余下的话,消失在蓝雨薇倒在榻上的一声长长的舒服至极的感叹声中:“这床真舒服。”
……
淮南王俯。
锦画堂呢,老淮南王垂眸不语,他的身侧坐着一中年女子,一袭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眉目间依稀与秦珏瀚甚是相似。
“王妃怎么看?”淮南王侧首看着身侧的淮南王妃道:“瀚儿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淮南王妃点了点头,目光审视的看着秦珏瀚,“你确定她是永宁候之女?会不会搞错。”
秦珏瀚略作沉吟,轻声道:“长相与公主不说十分像,却是有个七分像的。而且,月前公主曾经让南平的瑾王萧遥去核对过,还留下了一面瑾王令牌。”
淮南王妃沉吟不语,淮南王见王妃不出声,他便也微合了双眸,保持沉默。
秦珏瀚端了桌上的茶盏轻轻的啜了口,眼角的余光却瞥到透窗而入的月光时,心下一个怔忡,现在,她在做什么?
“滋事体大,她在公主的心里到底有怎样的份量,我们还不知道。”稍倾淮南王妃轻声道:“依我的意思,还是先看看公主那边的动静。再做决定!”
淮南王点了点头,看了秦珏瀚道:“便依你母妃之言,东御街那边还是要好生看待。”
“孩儿知道了。”
淮南王妃便笑了起身道:“去年过年时,你父王便念叨着你不在没人陪他喝酒,今天月色也好,我让人做几道小菜,你陪你父王喝酒赏月吧。”
秦珏瀚起身,对淮南王妃恭身道:“有劳母妃。”
“你这孩子。”淮南王妃亲呢的拍了拍秦珏瀚,“跟母妃还这么客气。”
不消多时,下人便在厅院中的青石小桌上摆了八道精致的小菜,又将久藏的佳酿拍开,一瞬间浓浓的酒香便和着厅院里的花香飘了起来。
“父王请。”秦珏瀚侧身,请了淮南王上前。
淮南王点了点头,率先在圆墩上坐下。
秦珏瀚又取了精致的玉壶替淮南王面前的酒盏斟满了酒,续而替自己也满上一杯,双手平举到眉宇间,轻声道:“孩儿不孝,过年也不能团圆,这杯酒就当是孩儿向父王赔罪,还请父王原谅。”
淮南王呵呵笑道:“你这孩子,这事怎能怪你。”
秦珏瀚却是举了酒杯一口饮尽。
淮南王的眸子间便有了一层隐隐的笑意,亲自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秦珏瀚跟前的小瓷碟里。
“谢父王。”
淮南王摆了摆手,父子两人不时的说着几句闲话,眼见得的一壶酒便要见底。
淮南王对身侧侍候的小厮道:“再去添壶酒来。”
“父王,夜深露重,不可贪杯,身体为重。”秦珏瀚劝道。
淮南王笑了笑,便对一侧侍候的下人挥了挥手。
一侧侍候的人静悄悄的走了出去。
秦珏瀚心下一凛,忖道:这是有话要说!不由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应对。
“华铭皓的死是怎么回事?”
秦珏瀚心下一个突突,但很快,他便镇定了心神,轻声道:“回父王,这只是一个意外。”
淮南王笑了笑,眸光一凝,再不是之前的温和,淡淡的道:“意外?”
“是的。”秦珏瀚陪了小心应道。
淮南王把玩着手中的小酒盏,许久不出一声,半响才冷冷的说道:“瀚儿,这样的意外我们承担不起!”
秦珏瀚吸了口凉气,低垂了眉眼,神色间一片懊恼与后悔。
月亮忽的便钻进了云层,天地间一瞬间暗了起来。
父子二人都沉默不语,只余四周虫鸣声声。
耳边隐隐响起争执之声,淮南王抬了头,朝外看去。
秦珏瀚亦微抬了眼角偷偷看去。在看到那角月白色的裙角时,眉宇间闪过一抹憎恶,但很快的又被他压了下来。
淮南王先是蹙了眉头,续头轻声道:“让她进来。”
人未到,香风先到。也在这时,月亮破云层而出,霜冷的月光打在女子脸上,同样三十五、六的年纪,中年女子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是眼光中带着三分倔强,三分凶狠。正是淮南王侧妃,甘红玉。
秦珏瀚在看到女子时,起身行礼,“见过侧母妃。”
甘红玉微笑着受了秦珏瀚一礼,转而柔媚上前,将臂弯里的披风抖开,披在淮南王身上,柔声道:“王爷,世子才回来,路途疲惫不堪,您再欢喜,也得让他养过精神来啊!再说了,太医不是嘱咐您,酒一定不能多喝吗?”
淮南王拍了拍甘红玉的手,“你先下去,我有些话要与瀚儿说。”
甘红玉的微垂的眉眼间划过一抹阴郁,但很快便平复下来,娇声道:“那妾身先告退,王爷也记得早些散了。”回头又对秦珏瀚笑了笑,“世子也帮着多劝劝你父王。”
“是,甘母妃。”秦珏瀚神色恭敬的应道。
甘红玉袅袅退下,她这一来,虽是打破了父子二人的沉寂,但二人也再无饮酒的兴致。一时间,都看着茫然夜色下的景致出神。
“父王身子不适?”秦珏瀚轻声问道。
淮南王摇了摇头,“没你侧母妃说的那般严重,这酒我也很少喝,你母妃看得紧。”
秦珏瀚便轻声道:“不管如何,父王当以身体为重,孩儿及几位弟弟妹妹还要父王操持。”
淮南王点了点头,神色渐渐回到之前的温和。
“既然是因她而起,我看这件事便也借她的手平息吧。”
秦珏瀚微怔,稍许便明白淮南王说的她是指蓝雨薇,他当日不曾带着蓝雨薇远去南平,而回到司隶,为的便是这个原因。
华铭皓死在赤宵剑下的那一刻,他便想到,秦家与华家是一定要翻脸的了。既然林鹤轩利用他来除去华铭皓,他又为什么不能用蓝雨薇去除掉那个华妃!
“孩儿也是此意。”
淮南王点了点头,“父王知道,这许多孩儿之中,你是为父最为看重的孩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要记住,要成就一番雄图霸业,便要做出割舍,不可儿女情长。”
迎着淮南王锐利的目光,秦珏潮心起凛意,态度越发的恭谨,“孩儿,记住了。”
“好了,你下去吧。”
“孩儿送父亲。”秦珏瀚起身。
不想,耳边却响起一声温和的话语声,“时间不早了,你们父子再有什么话明天说也不迟。”
淮南王回头,便见淮南王妃带了侍女朝这边走来。
淮南王笑了迎上去,“王妃来了。”
“夜深露重,酒多伤身。”淮南王妃笑盈盈的上前,指了身侧侍女托盘里的两碗汤道:“这是醒酒汤,快些用了吧。”
秦珏瀚对着淮南王妃笑了笑,恭身取了托盘里的一碗汤,双手呈到淮南王面前,“父王请。”
“有劳王妃。”淮南王对王妃笑了笑,接过秦珏瀚手里的汤一饮而尽。
秦珏瀚捧起另一碗,“孩儿谢过母妃。”
“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的谢的。”
王妃笑着上前依在淮南王身前,仰头道:“如何,可以安歇了么?”
淮南王拥了王妃朝前走去,哈哈笑道:“可以了,可以了。”
秦珏瀚恭身相送。
……
东御街。
蓝雨薇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时,屋子里空无一人,清晨的阳光打在地面上有一层明晃晃的影子。蓝雨薇看着那层影子,有着淡淡的迷惘,恍惚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小姐醒了吗?”
香茹、香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蓝雨薇正想起身,含雁的声音已经响起,“我进去看看,两位姐姐可是有事?”
“世子来了,在前厅候着。”香茹的淡淡道:“辰时了,小姐也太能睡了。”
含雁挑了挑眉头,淡淡道:“小姐愿意,她就算是睡到日上三竿那又如何?”话峰一转,冷冷道:“都说王俯规矩大,看来传言也不全真啊。”
“你……”
蓝雨薇唇角微勾,她到想想看看这两婢女能嚣张成什么样。
不想,另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香茹你又犯浑了。”香莲上前瞪了香茹一眼,对含雁笑道:“香茹就是个急性子,含雁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只是前厅世子已候了有些功夫,还请含雁姑娘进去看看,若是小姐还没醒,我也好回了世子,稍候再来。”
“含雁。”蓝雨薇适时的出声。
含雁对着香莲一笑道:“小姐醒了,还请香茹姑娘去打些热水来,侍候小姐梳洗。”
香茹瞪了眼,却被香莲一个狠历的眼神压了下去。
含雁不管她俩,返身进了屋。
蓝雨薇见了含雁进来,嗔了她一眼,轻声道:“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到好,可着劲的给她俩找不痛快。”
“是她们自己找不痛快。”含雁一脸不屑的道:“本来嘛,使她们来这是侍候小姐的,要是连自己的本份也不知道。我看,今天借着机会回了小王爷,便说王俯出来的人规矩大,我们用不起,也不敢用。”
正端了盆水走到屋檐下的香茹,听得含雁这几句话,气得脸都白了。一时气起,便想将手里的盆扔了,却在手一晃时,想起赤宵在她们临来之前的吩咐,硬生生的忍了那口气。
“小姐,奴婢水打来了。”
蓝雨薇剜了含雁一眼,她怎会不知,含雁那番话是有意说给香茹听的。
“进来吧,香茹。”
香茹低眉垂眼的走了进来,将水放在架子上,转身去收拾床铺。眼角的余光却是不停的朝蓝雨薇打量。
这边才刚刚收拾妥当,香莲已经自前院返回,“小姐,世子说今日天气好,想请小姐出去走走,不知小姐可愿意。”
“嗯,我正想出去走走呢。”蓝雨薇对着镜子照了照,见无不妥,起身道:“走吧,我们去见世子。”
前厅,秦珏瀚负手打量着院子里的花草,耳边响起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心里的某根弦似乎跳了跳,不由自主的便微笑回头,目光所到处,便见蓝雨薇在侍女的簇拥下,款款而至。
“见过小王爷。”蓝雨薇上前行礼。
秦珏瀚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何须这么多礼,怎样,住得还习惯吗?”
蓝雨薇抬了头道:“挺好的。”
秦珏瀚点了点头,指着香茹和香莲道:“她们虽说原先是在王俯当差的,但既然送到你这来了,一切便照着你的规矩来,有什么做得不好的惹你生气的,尽管责罚便是。”
香茹、香莲脸上便生起一片惶恐之色。
蓝雨薇笑了道:“王俯出来的人自是比一般的下人更懂规矩,我还要让含雁跟她们学学规矩呢。”
蓝雨薇话落,含雁已经走到香茹、香莲跟前屈膝行礼,“还请两位姐姐以后多多指点。”
香茹跟香莲的脸色齐齐一白,不由自主的同时将眼光看向秦珏瀚,见秦珏瀚似笑非笑的盯着二人,目光之中却是了无笑意。两人连连回以含雁一礼,齐声道:“不敢当,小姐的喜好,还要请含雁姑娘多多提醒,我们才能当好差才是。”
蓝雨薇心底冷笑。不论秦珏瀚这番话是什么目的,但眼下她先用了再说。震住这两个精明的婢子将来会给她少许多麻烦,即便震不住,能让她们安份点也是好事。
“不是说要出去逛么,可以走了吧?”蓝雨薇看了秦珏瀚道。
秦珏瀚点了点头,“你是想做马车还是轿子?”
“坐马车吧,这样快点。”
秦珏瀚使了个眼色,香莲连忙快步走了下去,去安排。
一个时辰后,蓝雨薇已经累得不想动了,她一直就没有逛街的天赋。记得以前只同事说,他老婆可以从早上逛街逛到晚上时,她当时真是五体投地的膜拜。
“累了吧。”秦珏瀚柔声道:“你早上也没吃什么,不如我们先去天顺楼吃点东西歇歇脚,再逛。”
蓝雨薇听到他那句“再逛”恨不得倒地不起。可是,脸上却还得含笑道:“那就先用点东西吧。”
天顺楼,秦珏瀚订了个雅室,坐在二楼的雅座,推开扇窗就可以看见大厅的情景。
蓝雨薇站在窗门前,看着楼下大厅里的人来人往,回头对秦珏瀚笑道:“司隶的有钱人真多,这天顺楼的一道菜,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都够了。”
秦珏瀚笑道:“你这是为那些穷人叫屈了?”
蓝雨薇笑了笑,转了头道:“贫富区分,历朝历代都存在,不是叫几声屈就能改变的。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