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桃桃逃 更新:2021-02-16 19:23 字数:4845
太后又叹一口气,“你可知道,为了‘她’羌儿还受了伤?”
杨太妃还真不知道,一听自己从小当亲生儿子看护的孩子受了伤,立刻紧张起来,“太后,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摇摇头,良久之后,才轻轻说了一声,“冤孽……”
杨太妃心疼萧羌,立刻招呼宫女就要赶去探望,太后摇摇头,拉住她,“那孩子不愿意让人知道,就不要去了。再说,羌儿这孩子也不傻,他不是留了这姑娘伺候吗?先不要管吧。”杨太妃坐下,过了片刻,忽然展颜一笑,“太后说得是。”说完,她唤来宫女,“去,把方贵妃和于淑妃叫来,我们四个凑一桌斗斗牌九,说太后老人家穷了,要她们拿金瓜子供奉呢。”
从晋见太后回来那天开始,萧羌和海棠算是和平相处了一阵子。
准确的说来,是萧羌没什么空来找她麻烦了。
因为平王萧逐要回京了。
谁都知道,萧逐是杨太妃的儿子,和萧羌位属君臣份属叔侄,却情属兄弟。
萧羌怎肯怠慢自己这个兄弟一样,还小自己三岁的小叔叔?
何况萧逐封在永州,和龙安宁为大越王朝镇守治理着国之命脉,是大越最杰出的亲王。
垂翼遮天逐云凤,剑起凤鸣天地动。
永州附近七国之间流传的这句充满赞美和畏惧的话语,说的便是这位少年亲王。
萧逐十五岁加冠出镇永州;十六岁龙楼三十万大军压境,他率三千风神军夜奔三百里,夜袭龙楼军营,于乱军之中一箭取了总帅性命,迫使龙楼退兵;二十岁与长昭国稀世名将赵亭决战于云林江畔,让这位战无不胜的名将一生唯一一次退兵。
关于萧逐的故事,随着他回京的渐近,在后宫无数粉帕纨扇之后渐渐流传过来,却又是另外一种风流婉转。
这家宫嫔说她未入宫时,曾在自家父亲的琴宴上见过萧逐一面,说他诗酒风流,一曲有误,醉中犹顾。
那殿的妃嫔说曾在宫宴的时候看他和萧羌琴笛合奏,那人奏到一半,突然抛了笛子,拿去了坐伎的琵琶,铁马金戈,十面埋伏,最后大醉,醉倒在那比自己年长的侄儿怀里。
当时帝座二人,红衣胜火,白衣似雪。
私底下的宫女最爱说的,却是那年萧逐带着自己亲信的部下入宫,那个刚刚升为牙将的青年,在一干恭敬谨慎的宫女里发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初恋女子,于是萧逐上殿请旨,成就了一对有情人。
关于这个即将回宫的男人,谁都说他是一段传奇。
海棠听了,只差没yy到肠子都断了。
从年上年下金屋到下了战场上龙床一路YY过去,当她在一天清晨囧囧有神一脸荡漾的蹲在椅子上yy萧逐和赵亭如何在云林一战一见钟情再见奸情的时候,自己穿好衣服的萧羌淡淡甩过来一句,“朕要出宫。”
她瞬间回过神来,把桌子上已经放凉的两碗药倒掉,回头看向萧羌,等他说下一句。
查出问题出在药里之后,萧羌不愿打草惊蛇,让御医们继续呈药,到了他们这边就全都倒掉。
结果就是萧羌在翔龙殿办公,她就在偏殿宅着。
现在听到萧羌要出宫,她星星眼的看过去,宛如期待被遛的小狗。
萧羌系上披风的带子,手指轻轻在她下颌上一托,“嗯?想一起去?”
如果此时海棠有尾巴的话,大概也要摇一摇了。
萧羌想了想,线条优雅的唇角忽然就淡淡的抿起了一个弧度,“想的话,就求朕吧。”
喂喂!你是个鬼畜受,不要把这种帝王攻的台词挂在嘴上好不好?你是个受啊受啊啊啊啊!
海棠在心里呐喊,嘴巴上却顺水流风的一路恭维了过去。
切,让他口头上占点便宜算什么,她现在可没胆子和他分开。
开玩笑,现在这种情况下,萧羌不想立刻杀掉她,外面那些妃嫔可是想立刻把她炖成一锅汤呢,两相权衡,只好贴紧萧羌了。
萧羌大概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呃,“识时务”,心里好笑,手指从她唇上虚划而过,“朕怎舍得让卿失望。”笑说一句,便带她出了宫。
两人一架马车,萧羌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海棠扒开车窗,贪婪的向外看去。
古代的马车并不如小说中描写的那样舒适,只够两个人勉强坐下,一路颠簸得难受,但海棠全不为意
正午时分,大街上人来人往,因为七夕刚过,盂兰盆会又要到,整个街上不少人兜售香烛纸火,流水纸灯。
萧羌闭着眼睛,悠悠说道,“还是宫外有意思吧?”
对于这个问题,海棠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得出自己这种到了古代一点儿用也没有的废柴中文系毕业生,出了宫之后,维生真的是个问题之后,斩钉截铁的答道,“还是皇宫好。”
这个答案显然在萧羌意料之外,他睁开眼睛,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活不下去。”海棠在萧羌面前很少装心眼。跟这种老油条比精明,那是在搞笑。
萧羌想了想,居然也点了点头,“也对。”
两人说话的时候,马车一阵颠簸,在一个极不起眼的小胡同里停了下来,两人下车,早有一道边门悄悄开了条缝,萧羌也不言声,侧身闪入。
里面是极宏大的一幢宅院,建制宏伟,完全按照宫殿的样子营造,主殿之上覆着的甚至是明黄色的琉璃瓦。
这个规格和皇宫的建制是一样的。莫非是行宫?不对,哪里有行宫造在市中央的?
海棠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萧羌走去。
这幢宅院养护甚好,但人却很少,萧羌显然极熟,也不用人引导,七拐八拐的就绕到了一处掩映在缤纷柳树之下,极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宅院前,
这处宅院依水而建,岸上杨柳轻垂,衬着一湖碧水,雅致非常,宅子有一半临在水上,做了一个小小的水榭,想要进去就要先从水榭上走。
水榭上有人。
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到红衣烈烈,宛如一团火燃烧在碧水之畔。
稍近一点儿,海棠在看清他面目的一瞬,只觉得心里猛的一紧,竟有了一种入眼乃是一柄上古名剑的错觉。
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男子。
看到他,海棠想起的第一句话是倾国倾城,第二句话却是天子之剑,上绝浮云,下匡地纪。
是的,那是一个美丽,却也如天子之剑一般萧杀的男子。
红衣胜火,发若流泉,未束的长发覆在雪白的里衣和肌肤上,漆黑与白,衬着火焰一样的外衣,有一种锐利惊动而浓烈的美,直如名剑锋芒,不可逼视。
他的眼是细长略勾的凤眼,眼波流转顾盼之间最是勾人,却偏偏毫不女气,当那样一双本应妩媚多情的眼凝眸向人的时候,只有一种清澈坦荡,毫无阴霾。
靠……这就是绝品女王强大美攻啊啊啊啊啊啊
海棠直勾勾的看着男人,在心底甩了无数把口水,一副路都快走不动的样子,萧羌已登上了水榭,对红衣男子轻轻一笑,眉梢眼角尽是温柔怀念。
“阿逐,朕来了。”
对面男子,正是平王萧逐。
萧逐也是一笑,那样清澈的笑容就刹那软了他周身萧杀,竟然便带上了邻家男孩一般的温和阳光。
“陛下,臣回来了。”
第七章 狼血沸腾
萧逐那样说着,未行君臣大礼,只是深深的弯下身去,一头长发便垂落水榭,几乎蜿蜒成漆黑的河流。
在这瞬间,海棠只觉得胸膛里狼血沸腾,嗷嗷嚎两嗓子的冲动被压抑在了胸膛里,最终转化为掠过脑海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叔?侄?年?下。
她萌了!
和萧羌寒暄了一阵,萧逐眼神一转,看清是海棠,他愣了一下,随即温和一笑。
“笑儿,没想到你也来了。”
听到他叫笑儿,海棠第一反应是怔了怔,随即想起杜笑儿的父亲就在萧逐手下做司马,他认识杜笑儿也很正常。
在这个世界她第一次遇到认识杜笑儿的人,海棠慌了一下,随即含笑上前几步,敛袖拜倒,“臣妾参见王爷。”
“是啊,王叔,你现在应该叫笑儿杜美人才对。”还没等萧逐说话,萧羌就把海棠扶了起来,抿唇一笑,极温柔的替她拂去额边乱发,牵起她的手腕向里走去,“就是想着她有可能会是王叔的旧识才把她带来的。”
说罢含笑看着萧逐,萧逐一笑,引他们二人进去。
海棠只觉得萧羌握着自己的手冰冷无比,她下意识的挣了挣,忽然觉得他指尖传来一丝颤抖,就乖乖不挣。任凭他把自己带进院子,交给侍女,吩咐好生照顾。
把他们让进院子里,让侍女带海棠去旁边的房间休息,萧羌淡淡的在旁边加了一句:“别带得太远,朕离不开杜美人的。”
萧逐看他一眼,又看看海棠,自己和萧羌进了主房。
萧逐进屋之后反手锁门,萧羌立在榻旁缓缓脱衣,披风随意的丢在地上,月白的颜色有如一团软软的云。
他回头看了一眼拿着药箱过来的萧逐,淡淡一笑,有若风过春水,“阿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海棠被安排在了萧逐和萧羌的隔壁。
服侍的侍女尽职尽责,为她碰来点心香茶,拿了几卷字画小说供她玩赏,海棠看都不看,挥挥手,直接把侍女赶了出去。
开玩笑,隔壁两只帅哥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怎不叫人狼血沸腾心痒难耐?
二话不说把茶一泼,把杯子子向墙上一扣,贴上耳朵,海棠猥琐的开始了听壁角这样一个有意义的活动。
听了片刻,她愤怒的捶了一下墙,靠!不是说古代的墙都是砖木结构不带混凝土的吗?怎么这墙恁的结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懊恼的把杯子一放,海棠甚至考虑要不要拿簪子凿个洞来看看。就在她转身要去找趁手工具的时候,一转身,她无比惊讶的看到了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少女,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椅上。
少女看起来大概十四五岁年纪,生得粉光莹润美貌无比,海棠在宫里已看了多少美女,清丽一如史飘零,脱俗高雅一如于淑妃,绝色一如方贵妃,在这少女面前统统被比了下去。
我不控loli我不控loli,我只控熟男熟女我只控熟男熟女……
海棠用力在心里念了无数次,最终还是只能愤愤的抹了一下嘴巴,甩出一把口水,靠!萌了!
这地方是不是萌之大本营啊?出来一个萌一个……真是。
听到了她咽口水的声音,少女半垂的星眸向这边堪堪扫来,一双眼虽然准确的看向了海棠,却没有焦距。
竟然是……盲人吗?
海棠轻轻走上前,在少女面前摆了摆手,少女似乎感觉到风拂到了自己脸上,她眨眨眼,怯生生的伸出手在海棠的方向探了一下,恰恰碰到了海棠手掌边缘,“尊驾是?抱歉,我看不见东西……打搅您了……”
“我是杜笑儿,你是……?”啊啊啊,声音好软,这就是所谓的loli有三宝,声娇体软好推倒啊!
“啊,原来是杜美人。”显然在海棠不知道的时候,皇帝宠妃这个名头她做的实诚到了人尽皆知的程度,少女起身,盈盈福了一福,“小女子沉寒,见过杜美人。”
这少女容貌如此之美,一身华服贵而不俗,身份怕是大有来路,这么想着,海棠看她低眉顺目,柔而又怯的样子,人文主义情怀泛滥,暂时把偷听的事情丢边,端来糕点茶水,陪这小少女聊天。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海棠在沉寒的娇声里几乎忘了隔壁还有两尾熟男的时候,忽然有人敲了敲房间的门,萧逐的声音传了出来,“杜美人?”
“请进。”海棠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萧逐推门而入,她施施然一个福礼,萧逐刚要开口,却看到了沉寒,他很明显的愣了一愣,吐出几个字,“……公主……您怎么在这里?”
萧逐安静的看着萧羌华衣尽褪,暴露在空气里的消瘦躯体。
当萧羌胸肩上的伤痕暴露在萧逐面前的时候,红衣的绝色男子方自眼角一凛,把他按到座位上,才开口道:“这是咬伤……谁?‘她’?”
“是。”他点头,眼角眉梢居然还有多情轻笑。
萧逐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在他这一笑里全都说不出来了,他摇摇头,仔细看去,这回却连脸色也变了,“有毒?!”
萧羌依然悠闲自得的颔首,“有毒。”
“谁做的。”
多情桃花眼含笑望了过去,“后宫某个妃子。”把事情经过简要和箫逐说了,看那绝色青年脸色变了几变,菲薄淡色的唇忽然就弯起了春风弧度,“呀,王叔也觉得很有趣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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