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1-02-20 09:40 字数:4746
“在……”御林军统领被突然点名,尚未完全回过神来。
“世子对本宫不敬,诬蔑本宫,这两条罪状该如何处罚?”
御林军统领为难地看着端木弈。
端木弈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袖子:“既然皇后娘娘不懂法,就由臣举几个例子吧。犯七戒之妒忌害死其他妃子,削去身份。陷害他人,严重可判死罪。军队内奸,死罪。在皇宫内施蛊,死罪。罪上加罪,死罪。”末了,他抬头,目光坚定,语气决然,“伤我在乎的人,罪不可恕。”
皇后一个不稳,险险扶住阶梯边上的扶手,方才没有摔倒。“你……你在胡说什么!”
御林军统领暗惊,难道,这全是皇后的罪状?!
端木弈漠然地从她身旁走上去,壁画设计精巧,每走一层阶梯,视线所能及的壁画便多出一寸。完全走上去壁画全部展露出来时,才惊觉壁画底部竟是雕刻而成,使壁画更加栩栩如生。
端木弈细细地观摩一番,手指顺着一道刀痕慢慢滑过,壁画在皇后来不及阻挡的情况下移开,阶梯下面的人错愕地看着移开的壁画后,竟是一个房间。
端木弈冷冷地扫了里面一眼:“御林军统领,你不需要来了解情况吗?”在御林军的见证下,今晚皇后注定逃不掉了。
御林军统领看了看一脸死灰的皇后,自知事情不妙,率领几个手下急步上去,只见晦暗的房里,一具萎缩的恶心尸体躺在一侧,刻着诡异字符的桌上东西未来得及收好,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在干蛊术的勾当。
“皇上驾到——”尖锐的声音骤然从外响起,所有人急忙迎驾。
“平身。”皇上声音低沉,端木弈的目光微闪,起身后望向多日没有近距离接触的皇上。他的神情略显憔悴,脸色倒是无异。
皇上感应到端木弈的目光,心里默默地叹气,脸上却是严肃凝重:“陈统领,现在是什么情况?刺客捉住了没有?”
御林军统领如实禀报:“禀皇上,臣等无能,未能捉到刺客,一名锦狱囚犯被劫走。但在搜查的时候,发现壁画后面是暗室,里面有行巫蛊之术的痕迹。”
巫蛊之术?皇上微怔,走向暗室,沉默地看着里面许久,周围的气氛越发压抑。其他人都不敢出声,只有皇后率先打破死寂,声泪俱下地唤道:“皇上……”
“下狱。”皇上直接打断她的话,没有回头,无情地命令。
“是。”御林军们听令,像以往一样毫不留情地架走犯人,哪怕对象是昔日风光无限的皇后。
“南宫修!你以为最心狠最恶毒的人是我吗?不是,是你!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你何时正眼看过我,你这个狠心的男人最想要的,其实是我死。你以为钟宓的死是因为我吗?不是,就算当皇后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女人,她也绝对不会放过钟宓,都是因为你,你对除她之外的人太过无情!”皇后看着朝文帝的背影,这么多年来,他的眼里从来没有她,什么夫妻,不过名分。她报复性地宣泄,夸张的笑容在满是泪痕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端木弈,为什么南宫修即便知道一些事情也对你隐瞒?就因为直接害死你娘的凶手不是我,是太后,是他的亲娘。哈哈!你不是一定要将当年害死你娘的凶手置之死地吗?太后可是还活着呢!”
御林军统领见势不好,只好点了她的穴让她闭嘴,心惊胆战地看着皇上。他们,貌似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秘闻……
皇上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御林军暗暗松了口气,幸亏皇上放过他们。
其他人尽数退去后,皇上无奈地长叹一声:“太后是被利用的,放过她吧。”
“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她,这是我娘的遗愿。”端木弈目光悠远,“我娘给我留过一本札记,里面有怀胎十月里每天对我说的话。而在札记的最后,在她临盆那天,那张沾着斑斑血迹的纸上只有一句用血写成的话:原谅因为爱而无意伤害到你的奶奶。”
皇上恍神,他从没听端木弈讲过这件事。没想到,钟宓临死前到底是察觉出一些东西,并且留下这样一句遗言。
宓儿,你为我着想如斯,我却反倒令你因我而死。终究,是我负了你。皇上看着面前的凤求凰壁画,枯瘦的手轻柔地抚上,过去的回忆滚滚掀起,他安谧一笑,不过,很快我该随你而去,还我此生欠你的债了。
“蓝以陌情况怎样,有受伤吗?”
端木弈的语气不禁带有抱怨,“受伤又受苦。”
皇上轻笑,“她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的婚事,朕同意了。该让一切都有结果了。”
“皇上看上去脸色不好。”端木弈仔细地看着他,眯了眯眼。
皇上不在意地答道,“你倒是细心,朕涂了腮红你都看得出来。没什么事情,老毛病而已。御书房还有事情等着处理,今晚劫狱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端木弈没有继续多问,心里却隐有一种莫名的不安。目送皇上离开后,想到蓝以陌,他大步离开寝宫。
房内。
“这丫头身上的蛊的确解了,只是因为施蛊与解蛊同时进行,她才会身体出现异常。由于元气受损,现在她需要好好休息。”被突然拉过来的鬼手神医为睡去的蓝以陌诊过脉后,对端木弈说道。
“能查出是谁解的吗?”
鬼手神医思索片刻,“解蛊要用到一撮头发,可以从此入手。”
一撮头发?端木弈陷入沉思,只有近身之人才可以做到,那就先从她身边的丫鬟查起了。
------题外话------
坐了一天车才码了这章,补的还是26号的文……明早继续,捂脸遁走……
☆、珍爱生命,远离端木弈
迷糊中,蓝以陌微微睁开双眼,周围的光线稍亮,竟是一觉睡到天明。她抬起手想要挡住光线让眼睛适应一下,手肘撞到了其他东西。
墙壁?她往右边看了看,不对,墙壁在右边。她挪过头往左边望去,瞪大眼睛看清后“噌”地弹起身子。动作幅度较大,那人也被弄醒,睁开双眼见到坐起的蓝以陌,眼神似笑非笑,颇感兴趣地问道:“吓到你了?”由于刚刚睡醒,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
大清早地突然发现旁边睡着个男人,正常人都会吓到好不好。蓝以陌见他一副兴致盎然地看好戏的样子,反而淡定地摇头:“没有,不过想起床而已。以前又不是没试过,有什么好吓到。”
端木弈的笑容骤褪,蓝以陌话音未落,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拦腰回拉,她顺势倒床之际,眼前一暗,端木弈已经直接压到她的身子之上,危险地眯着眼睛:“以前试过?”
蓝以陌无比后悔。在床上跟一个男人逞口头之快,尤其是爱吃飞醋的男人,简直就是自作孽啊,比如她现在,被端木弈死死压住了。她用手隔在他们之间一边试图将他推开,一边认真地解释:“小时候跟村里的小伙伴们看星星,直接在外面铺草席一起睡,才八岁而已,绝对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已经八岁?”端木弈语气不善,距离拉近几分,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蓝以陌看着近在咫尺的妖孽般的脸,心仿佛要跳出喉间,脑子一热,话语直接冲口而出:“其实那时我两边睡的都是女的。除了你,我没跟别的男的睡过!”
一片寂静。
蓝以陌想起前世长得清纯实则内心猥琐的室友被一个腹黑男降服后,在宿舍里拉着她说的无比感概的话:“以陌啊,姐姐以过来人的身份送你忠言,妖孽们都会自带蛊惑人心的属性,你一定要擦亮你的钛合金狗眼看清本质,尤其是面对妖孽的脸时要稳住心性,不要让你的嘴出卖你的大脑。否则,哭都来不及啊。呜呜,我抗美色的能力怎么那么差,就这样暴露了我猥琐的本质坏了我清纯的名声啊……”
蓝以陌总算参透这话的真谛,可惜……她也很想内牛满面。
端木弈被她彪悍的话语明显震得愣了愣,须臾,他含情脉脉地盯着蓝以陌,笑得狡诈:“娘子如此深情地表白,为夫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呢?”
蓝以陌语塞。这话她要答了,就承认他们是夫妻关系和自己是在表白,不答,他绝对当自己默认。摊上这样一个腹黑主,自己算是栽了。
“砰”,就在此时,房门被狠狠撞开,赫连规急匆匆地冲进来:“我的医具少了一样,有没有落在……”
话声戛然而止。赫连规呆头呆脑地看着床上姿势值得推敲的两人,接触到端木弈凉飕飕的眼神,转身,僵硬地往外走:“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砰”,响亮的声音令蓝以陌同情地眉间一跳,听着都觉得痛。
结果,赫连规撞醒了意识,捂着脑袋再次走回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世子,丫头她身上的蛊刚解,需要好好休息,有些运动要适度。而且你的双腿刚刚完全治愈,凡事悠着点。”
“噗嗤”,虽然自己成了误会的女主角,但蓝以陌见端木弈的脸色越来越黑还是忍不住发笑,笑得狡猾地火上添油:“世子,谨遵医嘱啊。”
“出去。”
赫连规感受到强烈的杀气,这次非常识趣地夹着尾巴走了。
端木弈起身,脸色阴沉。赫连规那家伙,该给点教训让他知道进房要敲门了。
蓝以陌心里为赫连规默哀几秒,坐起来问道:“你的身体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生生不息蛊到底会造成什么影响,不好说,在找到解蛊方法前只能暂时见招拆招。
“有。”
蓝以陌担忧地要为他把脉:“哪里?”
“心里不舒服。”
蓝以陌无语。世子,你这么幼稚那些把你当战神膜拜的人造吗?
什么气氛都被该死的赫连规弄没了。端木弈这才说起正事:“你身上的蛊是谁解的,有没有头绪?”端木弈查了她身边的宫女,一一排除掉了。
蓝以陌摇头:“我再好好想想。我师姐呢?”
“在玄誓门少主手里,他将林徽悦藏得很好,尚未查得出来。”
玄誓门少主,他到底是什么人?上次暗杀她和端木弈,却又不做到底早早撤退。昨天还为救林徽悦而受伤,他是为林徽悦而出现在宫中?至于那个侏儒,当年追踪紫眸少年至黑森林,昨天出现在宫中劫持林徽悦。所有谜团仿佛都牵连着四年前救紫眸少年的事情,可是卷进其中的为何是林徽悦?况且那个侏儒明显还认得自己。蓝以陌出神,玄誓门少主,林徽悦,顾琰。顾琰?“弈,玄誓门少主的手臂受伤,顾琰呢?”
“没有问题。”端木弈眸色幽深,他不是不相信影二,只是顾琰这人给他的感觉,很不简单,骗过影二也说不定。
“不是同一人啊……”蓝以陌犹兀自地喃喃自语。看着她还在想着别的男人,再想到影一那份日程记录,端木弈的脸色再次黑了黑。
蓝以陌突然灵光一闪,当时在湖边,自己的头发不是绞在顾琰的金扣上了吗?头发,解代蛊的条件。她转过头去正要跟端木弈说,端木弈身上熟悉的清雅气息在鼻尖萦绕,柔软的触感宛若羽毛般地落于唇间,蓝以陌的心猛地慢了半拍。
原本只想拉回她注意力的端木弈嘴间充盈着她淡淡的独有的味道,不禁沉沦,缓缓加深这个吻。
“弈啊——啊啊!”
蓝以陌听到突然响起的声音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端木弈太阳穴狠狠抽了两下,平生以来难得地发怒吼道:“不知道敲门吗?”
侯爷身子为之一颤,无辜地指着门口:“房门开着呢!我怎么知道蓝小姐在你的房间里?”世风日下啊,竟然大开房门干着令人发指的事。
然而侯爷脸上神色一转,笑得别有深意:“我是来找你一起上早朝去的。不过,呵呵,要不要我帮你请早朝的假?”他念念不忘的孙子啊,我终于有希望抱到你了。
“噼噼砰砰”,“啊啊啊”……
侯爷在一堆突袭物中明白了一个道理:珍爱生命,远离欲求不满的端木弈。
于是,一场来之不易的被不识趣的配角们来回打断的亲密戏以负伤的侯爷陪同端木弈上早朝为结局,结束了。
朝文七年八月初八,史册将永远记住这一天。
以八月初七夜晚的劫狱为事情始端,皇后在宫中大行巫蛊之术被御林军发现,并涉嫌拖延时间协助罪犯逃跑而下狱。八月初八凌晨,皇后罪状得以确认,证据确凿。其中包括,以巫蛊之术陷害前贵妃钟宓致其难产身亡,并逼迫无意知道真相的太后致其病重;两年前在援助北番与祁国大战中,以相同手段致将军端木弈失策并泄露情报给敌方,导致兵败;八月初七担心太后痊愈揭发真相而对大夫蓝以陌下手,间接导致刺客劫狱成功。罪状一出,全国哗然。
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后失足,赵左相大举贪污和贩卖军火的罪证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