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节
作者:炒作      更新:2021-02-20 09:39      字数:4918
  龙逍遥撩了下头发:“也对。这样说来,的确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苏雪觉得这个话题太深奥,人性可不像律法,很难用一个统一的标尺来衡量,有些人犯了错,于法难容却于情可悯,但终究是伤害了别人,侵犯了别人的利益。正如她现在忽然不怨恨碧玫了,还有那么一丝惺惺相惜,她甚至觉得碧玫和微雨一样该得到善待。
  关于碧玫,苏雪最终决定按龙逍遥所说的顺其自然,但她却让龙逍遥把那颗装着火盅的金珠还给了她。龙逍遥说碧玫在收到珠子时,跪地拜谢,说一定不负公主对她的信任,取回万灵盅。
  其实苏雪已经想得很清楚,就算碧玫不实践诺言也没什么,不管是微雨和碧玫,她都算是尽力了。
  梦里又是战场上厮杀的惨烈场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她却看到自己在笑。忽然所有的尸体都活了过来,指责她是那个挑起战争的凶手,蜂拥着向她扑过来——苏雪蓦然惊醒,天色已微明。
  她想起身到院中透透气,却发现浑身无力,摸了下额头感觉有些热,她到底不是铁打的,一件接一件的事,加上受到些惊吓,这一病竟然很重。
  幸好有龙逍遥在,喝了两天药感觉大好。而这两天她虽然待在家中,却也没闲着,写好请柬让人去送,又安排一些关于开业的事,并在巧儿的帮忙下,调制了一些化妆品准备开业用,主要是沐浴用的花露和面膜膏,又准备出一些花露水,用精致的小瓶装好包上礼盒,打算送给贵客。
  伊英儿仍是粘着兰素学做女红,冷凌萧来过两趟,说娇容离开了望月楼,至于去了哪里并不清楚,听媚夫人说是出去散心了,而现在的望月楼,由媚夫人身边的另两名侍女管理,但所有的事决定权都在媚夫人手中。
  苏雪听了这样的汇报,心里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同时她也明白媚夫人这样做的道理,两个人一起管理彼此会有牵制和监督的作用,而非娇容管事时一人独大,相信媚夫人伤好后就会重掌望月楼。
  隔日一天亮,沐嫣然便过来了,看她风尘满面,想是一直在赶路。“沐统领好快啊,去贵西来回怎么也要六七天,你竟不到五日便回来了。”
  沐嫣然的声音有些沙哑:“我骑着快马日夜兼程,自然快许多。”
  苏雪说:“我倒希望沐统领不这么快回来!贵西情况如何?”
  沐嫣然道:“的确是城备森严,进出城都要经过两道关卡盘查。”
  苏雪微笑说:“再怎么查,沐统领想过关都是轻而易举的。”
  “公主在我临行前叮嘱过,让我回来先来见你,具体我要如何回禀娘娘,还请公主明示。”
  苏雪问:“王府一定是旗帜飘摇,十分威风吧?”
  沐嫣虽然不明白苏雪为何问这个,却还是回答:“公主说让我仔细观察王府,竟是指旗帜么?”
  苏雪道:“正是,沐统领可记得那些旗帜上写了什么?”
  沐嫣然回忆了一下:“有贵西王府的旗帜,先皇赐与的旗号,还有一些忠、义字样的旗。”
  苏雪一抬眼皮,一双黑眸深邃而明亮:“这些就够了!沐统领,贵西王不满现在的朝廷,打着先皇的旗号准备造反,并以‘义’字为号招募新军!”
  沐嫣然的脸色一白:“公主的意思是?”
  苏雪道:“沐统领难道没听说过揭竿而起吗?旗号都打出来了,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沐嫣然额上的冷汗刷地流了下来,声音有些发颤:“公主,这可是天大的事!如果我这样回禀娘娘,娘娘会相信我的话吗?如果信了,大宣不是将要陷入内战?”
  苏雪道:“贵西王已经必反无疑。”她把和龙老爷见面时所谈的内容,以及贵西王安排人行刺她的事向沐嫣然说了一遍。
  沐嫣然双唇紧抿,良久后开口道:“公主可有必胜良策?”
  苏雪点点头:“如果没有,我怎么会让沐统领这样回禀呢?”然后她捏捏手指:“沐统领还要再加上一条,贵西王欲扣留你,想逼你讲出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近况,幸而你及时发现逃了出来!”
  沐嫣然说话已经有些结巴:“公、公主这是要我诬陷贵西王?”她就算面对几十名刺客也没这么慌乱过。
  苏雪说:“难道沐统领想等贵西王亲口承认吗?而且若不如此说,沐统领见了贵西王怎会连封书表也没有带回来呢?”
  沐嫣然凝视着她的眼光忽然闪过一丝恐惧:“公主好精细的心思啊。”
  正文、第三百八十二章 心绪不宁
  苏雪觉得沐嫣然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卑鄙小人,伸手倒了杯茶递给她:“沐统领,我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你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吧?”
  沐嫣然苦涩地道:“正因为了解,才更难以置信。”
  苏雪沉默片刻:“两害相遇取其轻!朝中越来越多的人投向三殿下和贵西王那边,等他们找到合适的理由和时机,我们再想对付他们就难了!沐统领以为到那时与他们决一死战,和趁现在他们羽翼未丰除掉祸患,哪个伤亡更大?”
  沐嫣然抬眼注视她片刻拿起茶猛喝了两大口:“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公主!”
  苏雪闻言暗松一口气,她真有点担心沐嫣然会觉得她有什么企图,拒绝与她合作而误了时机。不过自己以往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只要讲明利害沐嫣然一定能理解。“沐统领用过早饭再回宫吧。娘娘那边如何决定,请沐统领随时通知我。”
  沐嫣然“嗯”了声:“既然事情如此紧急,我必须马上回宫。”说着她撕破衣袖,并用指尖在手臂上划了几道伤痕。”
  苏雪没有阻拦,她明白沐嫣然这样做的用意:“沐统领说得是,越是狼狈才越显得十万火急!”
  一整日,苏雪不停地在忙开业的事,但总觉得心绪不宁,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不停地对自己说,一定是因为太紧张,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傍晚时宫里来人传旨,皇后娘娘命她三日后,也就是这月二十九去白云寺替皇上祈福。
  苏雪领了旨对那传旨的太监说:“王公公辛苦,喝杯茶再走吧。”说着她拿了一张银票不着痕迹地递给他。
  百两银票对一名太监来说可不是小数目,王公公把银票塞到衣袖中。眉开眼笑地道:“谢谢公主,老奴恭敬不如从命了。”
  到了堂屋,巧儿奉上茶退了出去。苏雪微笑着说:“王公公请坐。”
  “谢公主赐坐!老奴还是头一次来公主府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仅环境优雅,仆人也个个知书达理,苏大人常常出巡,想来这都是公主打理调教的好,真是了不得。”
  “王公公谬赞了,府里的事都是管事张罗,我哪有时间管。”
  说了一番客套话,苏雪问:“王公公可知皇上近日龙体如何?我怕扰了皇上休息。所以最近都没进宫探望。”
  王公公小声说:“没有什么起色,还不能下地儿呢,要不能让公主去祈福么?”
  苏雪问:“那王公公可知此等重要的事,娘娘为何派我前去啊,我毕竟不是正统的公主,也不懂相关的礼仪,万一……”
  王公公道:“公主不必多虑,相关礼仪有礼部安排,至于为何让公主去,听说是太史局的人夜观天象。”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公主可是六月初六的生辰?”
  苏雪愣了一下:“正是。”穿越到这儿以来她还没有过过生日。去年似乎听冬儿叨咕过一句,好像真是六月初六,只是那会儿她忙着生计问题。没顾得上过。
  王公公说:“那就对了,天象所指的人正是公主,其他皇室子女的生辰,没有月份和日子一样的,这都是天意啊!太史局的人说只要公主去扫塔祈福,皇上的龙体很快就能康复。”
  苏雪可不信看星星能看出这个来,可这位王公公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再说旨意都接了,不管是龙潭虎穴都得硬着头皮走一遭了。
  王公公走后。苏雪找来龙逍遥商量这事:“龙公子以为此事有何蹊跷之处?”
  龙逍遥想了下:“天象这东西极为玄妙,我只略知一二。这事换作平常倒也没什么。但眼下这种时候,不管什么事苏小姐都不可掉以轻心。”
  苏雪点了下头:“我想这其中定有阴谋。可能是想借此支开我或是害我。”
  龙逍遥想了下:“我觉得前一种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旨意是皇后娘娘下的,相关一切由礼部安排,想行刺公主还不如趁公主外出更容易得手。”
  苏雪摇了下头:“这也未必,龙公子试想,万一我去祈福后,皇上的龙体仍不见好转呢?”
  龙逍遥闻言一惊:“是啊,到时可能会有人将罪过归到公主身上!”
  苏雪叹道:“历来有多少忠臣良将正是死于种种非议,我不过是个平民公主,此事直接关乎皇上性命,天象这种事谁都无法解释清楚,偏偏大多数人宁信其有,到时若一起咬定是我心不诚或是礼仪有失导致祈福无果,我必然死定了。”
  龙逍遥说:“此计果然够狠毒,苏小姐无论如何不能去啊。”
  苏雪道:“违抗圣旨也是死罪,虽然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但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去替皇上祈福呢?”
  龙逍遥良久无语,他怎么也想不出应对之策来。“苏小姐应该先去看看皇上的情况,如果对方的居心真如苏小姐所说,那只有皇上龙体有起色,苏小姐才能无事。”
  苏雪摇摇头:“难道龙公子是打算替皇上医病么?那太危险了,宫里那么多太医都无法让皇上的病情有所起色,相信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程度,龙公子一介布衣,冒然前去万一医不好,不是欺君之罪么!”
  龙逍遥一扯嘴角:“如果皇上真是病入膏肓,那倒好办了!”
  苏雪疑惑地问:“龙公子此话何意?”
  龙逍遥问:“苏小姐可听说过仙丹么?”
  苏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听过,而且听过很多,但我可不信世上有什么仙丹。”
  龙逍遥耸了下肩:“苏小姐真让我意外,一百个人里有一百零一个都相信仙丹,苏小姐竟然不信。”
  “龙公子可别告诉我你真有仙丹。”苏雪心想她活在不知多少年以后的未来,虽然有长命百岁的,可从没听过一个长生不老的,再说医院药店遍地都是,也没见有哪种药能立竿见影、起死回生。呃!难不成龙逍遥说的是“速效救心丸”么?可谁知道皇上是不是得了心脏病啊!
  龙逍遥咧嘴一笑:“我还真有一颗。”
  苏雪眼睛张得老大:“真假的?”
  龙逍遥问:“怎么?愿意相信了?”
  苏雪一撇嘴:“我不相信仙丹,只是一直很相信龙公子不会骗我。”
  龙逍遥听出她的话是明褒暗贬,苦笑道:“曾经有位世外高人,他的夫人得了绝症不久于世,且整日被病痛折磨,于是他配了一种药,让他的夫人获得了一年无病无痛的生活,然后安然去世。”
  苏雪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不是相当于长效的安乐*死?“龙公子有这种药?”
  龙逍遥点点头:“我师父给了我一颗,还一直没机会用。”
  苏雪眼睛亮了亮:“你说的世外高人就是你师父吧?”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小声问:“如果是健康的人服了,一年后是不是也会死?”
  龙逍遥说:“是的,所以我一直没有给任何人服用。”一种限定了生命时日的药,实在让人心理上难以接受,所以他尽管遇上过许多最终没活过一年的人,却仍没有将此药给任何人吃。
  苏雪道:“那还是看看情形再说吧,不到万不得以,绝不能给皇上吃。”“嗯,所以苏小姐先入宫去看看情况吧,如果皇上只剩一口气,到时又真有人以此加害苏小姐,这药无疑是救命仙丹。”
  苏雪微笑说:“有龙公子的医术和这仙丹,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多谢龙公子。”
  龙逍遥道:“或许这正是此药的价值所在。”
  朦胧淡月云来去,寂夜风起总*。苏雪忽然特别想见云非凡,甚至想趴在他怀中大哭一场,把心中的压力与烦恼都宣泄掉。
  她还没有回信给他,因为太多的事令她心中百感交集,竟不知要写些什么才好,况且马上就会有一场巨大的变故,她无法确定自己的结局,而她此时终于有点懂得云非凡当初的心情了,既然他不在明阳,她便不希望他卷到这漩涡中来。
  隔天她先去鸣泉谷看了一圈儿,这里一片宁静醉人的美景,总能令她的心情愉悦。明天就是开业的日子,齐景轩、蓝桥一和潘夫人都在。
  和他们商量了一下具体事宜,又计算了一下大概能来的客人,苏雪确定明日这里将是一番热闹无比的盛况,比起雪舞斋开业时时只有两桌客人,简直天差地别。
  齐景轩说:“我想明阳城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