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淘气      更新:2021-02-20 09:28      字数:4882
  錾怼!?br />
  音乐声从客厅的音响里娓娓流出,是一个红了很多年的女歌手,流川几乎只听她的歌,我第一次知道流川喜欢她的歌时,还大吃了一惊,真看不出他会喜欢这种风格的歌——很哀怨的女人的情歌,总是在痴痴地等待情人,怀念失去的爱情,一副深闺怨妇款。去问流川,他很疑惑地说,“很好听呀,睡觉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吵。”我绝倒。所以至今流川家里的还是最多这个歌手的唱片,我也跟着听,几乎每只歌都听得烂熟,可以从任何一个字接起来唱下去。
  那女歌手唱道:“
  我以为秋天来了 枫叶会改变颜色
  遮掩夏天的闷热 听见鸟儿在闲扯
  我以为时间过了 经历这一种转折
  解脱一切的那一刻 会重新遇见快乐。”
  我精神一振,这首歌我最喜欢,也是我最先学会的一首。我拿出一个木锤敲打着牛排,这样打过的牛排吃起来肉质比较鲜美,然后和着那女歌手唱了起来,“来时孑然一身,去时孑然一身,所有一切的答案,只有一个人知道。” 我将打好的牛肉放到一个大盘里,浇上腌料让它入味,拿出海鲜来解冻。
  一段哀伤的小提琴曲后,女歌手进入了本歌的高潮部分,我深吸了一口气,充满感情地跟上。
  “我的天啊, 我的天啊。”
  解冻的海鲜用凉水冲一下,在开水里略煮一下,去掉细菌。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煮好的海鲜放在冷冻箱里冰镇五分钟,口感绝佳。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把做沙拉的菜叶子放在沙拉盆里,待会上桌的时候再把海鲜、沙拉酱加入,才会保持菜叶子的清脆感。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打开烤炉的开关,设定温度300度,长面包用锡纸包好,待温度达到300度后放入,烤10分钟,面包外皮蓬脆,里面的心微有一点湿,即使不涂黄油也非常可口。
  歌的节奏快了起来,我的动作也相应加快,“我以为不思不想,不爱不恨不管,就能够心无挂碍,直接到达彼岸。”
  把液体汤料从纸盒里倒入汤锅,加上半升水,把电磁炉的电源打至中火,煮沸10分钟即可。我将另一支煎锅也放到火上加热加油,准备煎腌好的牛排。
  “我以为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不烦,就能够心无旁骛,拥抱我的天……”
  一只手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现在就送你去。”
  我挣扎着挤出几个字,“薯条……客厅……咖啡桌。”
  手松开了,一个吻轻轻落在我的颊上,“谢谢。” 下一刻,客厅传来打开纸袋的声音。
  我提一口气,唱,“堂……”,余音饶梁三日而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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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非常美味,我们俩个人把所有的东西吃得精光,连那个冰激凌派都分着吃掉了。我再一次对流川的吃功产生敬意,餐前就吃了一包薯条,正餐和我吃的一样多,冰激凌派他居然也有吃一大半,想减肥的女士应该向流川询问他的维持体形秘诀。
  吃完饭,流川很自觉地收拾了桌子,把餐具放进了洗碗机,然后煮了咖啡。一时间咖啡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我深深陶醉,同流川说,“上帝太喜欢恶作剧,专门造了这许多让人不可抵抗又于人有害的东西来捉弄人类。比如大麻,比如咖啡。”
  流川微笑不语,只轻啜自己的咖啡。我继续引申,“既然人类是上帝制造的,为什么他不将人类造的同他一样,反而故意添了无穷的缺点进去,让人软弱、贪婪、愚蠢?圣经说世上的每一个人上帝都早有安排,我倒想知道他给我做了什么安排。”
  流川慢慢开口,“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胡说八道亵渎神灵,而我为什么要乖乖地坐在这里听你胡说。”
  我微笑,“因为我胡说的时候尤其帅,所以你借着听我说话偷看我。”
  流川摇头,“我只希望公寓的墙能有你脸皮的一半厚,那样隔音效果会大大提高。”
  流川喝完咖啡,拿过他的公文包,就在沙发上把他的资料展了开来,开始工作了。我瞄了一眼,“这就是你要问花形的那些有关化学的资料?”
  流川点点头,又展开了一本极厚的大字典,开始逐字逐句地查。我随便抽了一张来看,“这是化学药剂的内容,花形念的是化工,你找他不如找我。”
  流川看我一眼,“你是花形的同学,有什么理由他不会的你会?”
  我竖起一只手指,“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以前有一个女朋友是念化学药剂的,为了让她有时间和我约会,我替她读指定材料、做作业、准备考试重点,她的最后成绩是A。你说我会不会?”
  流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原来你的一身本领都是这么来的。那你这么学识渊博,想必是因为你的过去非常多姿多彩了?”
  我立刻上前讨好,“一切的努力全是为了今天能够更好地为你服务。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嘛。”
  流川将资料扔给我,“那好,那你就负责在明天前让我弄懂这份资料。”
  我大模大洋地接过资料,说,“不成问题,包在我身上。”我瞄着流川,“不过,习惯上,我会要求我的学习伙伴准备一打削好的铅笔,以及不停供应的咖啡。”
  流川双臂抱在胸前,谨慎地看着我,“就这些?”
  我说,“我会要求我的学习伙伴脱去衣服,你知道,避免他们的衣服分散我的注意力。”
  流川夺过资料在我的脑袋上连敲了N下,然后把资料还给我,“开始工作。”
  7
  我在流川的监工下,勤勤恳恳地把资料通读一遍,然后再解释给流川听。毕竟是大学时的东西了,过了这么多年,记忆已经模糊了,所以我不时地要查一下字典、参考资料什么的。等到把资料弄的七七八八,窗外已经黑了下来,我也累垮了。流川不比我轻松多少,他在念法学院前一直念的是文科,基本上没有化学知识。
  我瘫在沙发上,翻了翻剩下的东西,“这些东西比较深一点,我也不大明白,要去图书馆查一下才行。”流川靠在沙发的另一头,说,“剩下的可以明天再弄,我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再看一下刚才看过的那些,还是很象天书。我敢发誓,如果再往我的脑袋里塞任何东西,它就要炸了。”
  我立刻把手里的纸张丢开,“感谢上帝,我还担心你会不会今天就拉上我再去图书馆呢。”
  流川开始收拾摊了满桌子、沙发的纸张、字典,“你明天有空吗?我在午餐时间左右大概有一个小时的空档。”
  我皱皱眉,“一个小时肯定不够,你明天那么忙吗?”
  流川无所谓地说,“最近一直都是这样了,老板计划明年退休,所以这最后的一年的工作成绩一定要闪闪发亮。局里的每一个检察官都被分配了更多的案子,而且要求要加快每个案子的流程,所以……”
  流川的老板,Jason,是个脾气暴躁的秃顶老头,多年来功绩卓著,在本城司法界举足轻重。流川是他的最心爱的部下,一向对流川期望甚重,流言有说老头打算让流川做他的接班人。如果流言是真的话,流川今年大概不会好过,老头一定会拼命操练流川,好让流川接过他的位子时别人没话好说。毕竟,三十几岁就坐上首席地区检察官的位子是太锋芒毕露了。
  我不太关心地问,“那你今天不打招呼就翘班,不怕明天老板剥了你的皮?”
  流川耸耸肩,“上个月我几乎天天加班,连周末也没休过,他怎么好意思再挑剔我的出勤率?再说我今天也不是一点活没干。”
  他的话倒提醒了我,“流川,你已经攒了不少年假了吧?什么时候我们一起拿假期度个假怎么样?”
  流川有点犹豫,“我不知道,今年大概一直会很忙,你又喜欢挑春天夏天度假,那一般也是最忙的时候。”
  我有点不悦,去年就是我一个人度假,无聊透顶,最后还很耻辱地提前结束休假回来上班,简直有损我的形象。我开始游说流川,“今年由你决定我们休假的时间,我随时奉陪,这总行了吧。”
  流川很为难,“这是老板的最后一年,我答应他了……”流川大概看见我现在的脸色不善,没再说下去。我控制住自己,好不容易和流川和好了,我可不想再和他吵翻。
  我缓和了一下脸色,笑笑说,“难道现在你真成了老头的左膀右臂,一刻也离不开?我只说度假,又没说一定要很久,让你把所有攒的年假一次用光,只两个星期也行啊。”
  流川想了想说,“我大概能排出两个星期的时间。”
  这次我真心地笑出来,上前搂住流川,“太好了,我一直想和你再去一次欧洲,上次太匆忙了,走马观花,结果一点也不尽兴。这次我们只去意大利,专往它沿海的小城市玩去。”
  流川手指把玩着我的头发,叫我的名字,“仙道。”他的语气几乎是讨好的,我立刻警觉起来,和他拉开来距离,看着他的眼睛。
  流川祈求地看着我,“我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最好是在当天就能回来的距离以内,这样,万一有急事……”
  我将手从流川的肩上收了回来,冷冷地说,“既然你那么忙,也许度假压根不是个好主意,算我多事。”
  “仙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就算是当天能回来的距离以内也还是有很多地方可去呀,我们可以去西海岸,南方,甚至……”流川急忙地说着。
  我打断流川,说,“我有一个好主意,为什么不干脆就在本市呢?”
  “仙道,我没……”
  我继续着,“本市我们也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呀?对了,我忘了,我们俩不可以被人看到一起度假?没关系,我们可以哪都不去,就呆在家里。为了更安全起见,我们干脆在各自的家里度过,难道还会有比这更好的假期吗?”
  流川也变了脸色,”仙道,你究竟是对什么不满?工作忙不是我能控制的,至于不公开我们的关系,那是我们俩从一开始就商量好的。”
  我冷笑,“这就叫不满了?难不成要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欢欣鼓舞地原地打转才行吗?”
  流川指着我,“你无理取闹。”
  我突然觉得很厌倦,索然无味地挥挥手,“算了,我们别争了,我也不是一定要度假,以后再说吧。”
  流川沉默了很久,说,“仙道,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不由苦笑,流川说得对,我其实是在借题发挥,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好像有点积怨已久的样子。三个月前,我过生日,那天也是情人节。我知道流川不是那种会把一切节日铭记在心的浪漫情人,但也实在不甘心每年过生日时都要提醒他才能得到礼物,所以我提前提醒他那天是情人节,约好我们两个人共度一个晚上。因为是情人节晚上,两个男人去外面共进烛光晚餐会显得太可疑,所以我在自己家的后院草坪上准备了真正的星光晚餐,暗暗希望他会记起我的生日也是那一天,给我一个惊喜。结果我等了流川一个晚上,他也没有出现。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他正好加班熬夜,所以不小心忘了那天是情人节,然后又说反正我快过生日了,干脆等我过生日的时候再一块庆祝算了,最后他埋怨我为什么那天晚上不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他。我认为我显示了超凡的耐心,直到他说完才摔了他的电话。
  我和流川在一起这么久,经过无数次吵架冷战,几乎每次都是我先让步,寻求和解。无关谁爱的比较多一些,完全是性格使然。流川心高气傲,道歉对于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通常我能理解,也能配合,但那次我不知为什么失望的难以形容,所以铁了心决定任性一回,一定要流川放下身段来哄到我高兴为止。想当然的,流川才不肯,试着约了我几次都被我拒绝后,索性也赌气不再联络我了,于是我们一直冷战到昨天。三个月里我后悔了很多次,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大概是不会向我低声下气地道歉的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流川,以前比这更过分的事情也一笑置之了,为什么这次一定要赌这口气呢?
  昨天借着我喝醉,我们两个人总算和好了,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但看来我还是有一点不甘心,不然也不会一吵架就说到那里去。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以前不介意的事情现在会这么介意,还很容易烦躁,很容易生流川的气。
  流川看我不说话,又接着说,“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可是有必要这么生气吗?而且还气这么久?”他是真的觉得很委屈。
  我刚压下去的火又升了上来,几乎没拍案而起,“那你说什么事情才够重要?你的工作?”
  流川眼睛冰冷地看着我,仿佛看着法庭上他马上要审问的证人,慢慢说,“所以,你真正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