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哦,竟有此事。 “蒙毅道,“王一飞,你有何冤屈,且说来听听。 ”
那王一飞于是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原来这王一飞的父亲本是曲阜郡里的一个富商。 年纪一大把了却膝下无子,妻子只生了一个女儿。 女儿长大以后,王老爷为她选了一个倒插门女婿。
后来王老爷看上了女闾一个色才兼备的ji女,于是为她赎身并收为小妾。 这个小妾却很争气,不到一年时间,竟为王家生下一子,名叫王一飞,因为顺口,大家都叫他王一,反而把那个飞字淡忘了。
当王一飞四岁的时候,王老爷患了不治之症。 在临死前,他将女婿叫到面前。 对他说道:“王一本是小妾所生,我自然不能将家产留给他。 而你既然入赘我王家,又有半子之分,财产自然归你们夫妻二人所有。 那王一母子你只要养活他们,给他们一口饭吃不至于被饿死,就是你积了阴德了。 ”
那女婿闻听岳父要把家产悉数送给自己,心下大喜。 但是此人心思深沉,他怕将来有什么是非。 于是拿出笔砚来让老爷立下遗嘱。
王老爷立下遗嘱后不久便撒手西去。 那女婿因为手里有老爷的遗嘱,便名正言顺地将王家的财产全部占为己有。 只给王一飞母子一间小茅草屋,一日三餐也只不过是一碗稀饭而已,无奈中,王一飞的母亲只好去地里挖野菜果腹,在万般艰辛中王一飞终于长大成人。
长大成人的王一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觉得父亲的财产理当有自己的一半。 于是便向姐夫提出分产地要求,而他姐夫当然不干。 看着家奴成群的姐夫一家,再看看自己和母亲地穷困窘迫,王一飞心里又恨又气。
别看这个王一飞从小家庭窘迫,但是他**却依然坚持教他读书识字,倒也懂些道理,于是一纸诉状将他姐夫告上了衙门,请求官家为他公断分产。
曲阜郡令将姐夫传至公堂。 他姐夫大呼冤枉,并拿出了王老爷当初留下的遗嘱,郡令一看遗嘱,随判姐夫一家无罪,将王一飞的状子驳了回去。
王一飞自然不甘心,再次击鼓鸣冤。 那郡令被他麻烦到火大,于是判了他个骚扰公堂之罪,下令将他一顿棍杖打出都衙府去。
碰巧遇上他们路过曲阜,王一飞于是跪在轿前,拦路递呈,请求公断。 说到这儿,王一飞再次匍匐在地,泪眼汪汪的道:“请求使臣大人为小民做主呀!”
陈驰侧过脸来睨了睨蒙毅,才道:“王一飞,既然你父亲已经把财产送给你姐夫一家。 而且他又有遗嘱在手。 那郡令的宣判并有错,你还有何不服气之处?”
王一飞抬起头来。 振振有词的道:“当初父亲立遗嘱时,我年纪尚小,谁知道是不是被他们做了手脚?而且那郡令只听姐夫的一面之辞,却有偏袒之嫌疑。 ”
“哼!”曲功闻言一声冷哼:“那郡令有凭有据,依法办案,何错之有?你这个大胆地刁民,竟敢蔑视大秦律例,我看确是该打!来人啦,给我将此等刁民轰了开去。 ”
听了王一飞的事情,孟姜女正自感慨,眼见过来几个侍卫又要把王一飞赶走,于是一声大喝道:“且慢。 ”
曲功回眸看向她,冷冷的道:“此等小民明明就是胡搅蛮缠之徒,孟先生却拦下他,莫不是你要替他伸冤吗?”
孟姜女微笑道:“曲大人,我本一介草民,想要给他伸冤,这从何说起!倒是三位大人,若能将一件冤案给他平反,那才是为官者的荣耀。 ”
曲功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恼道:“孟先生有那份闲情逸致,那就留下来给他伸冤好了。 我们确实必须走了,否则误了王上的大事,只怕我们谁都兜不住!”
“行了,都别吵了。 ”蒙毅大袖一挥,“王上那儿还有我呢,曲大人不用操心。 !”
曲功一窒,却是无言以对,只得讪讪退至一边。 却以忿忿的目光看向孟姜女。
蒙毅看向王一飞紧紧护着的手里地包囊,奇怪的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哦,这是家父的字迹,草民以为会用得上。 ”王一飞讪讪的答道。
蒙毅点了点头,道:“那遗嘱呢?”
王一飞摇了摇头,遗憾的道:“遗嘱在姐夫手里。 ”
就在此时,围观地人群哗啦一下子分开,闪出一条路来。 只见一群衙役簇拥着肥肥胖胖的官员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孟姜女仔细看去,可不正是那曲阜郡令吗?
到了跟前,那郡令双膝一弯,跪倒在蒙毅面前,叩首道:“下官不知蒙参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蒙参乘不要怪罪才好。 现在请骖乘去往都衙,让下官略尽地主之谊。 ”
“罢了!我等本不想惊动下面的地方官员。 “蒙毅摇了摇头,睨向王一飞道,“谁知你们这儿的老百姓竟然如此胆大,竟然出来拦轿喊冤。 ”
曲阜郡令顺着蒙毅的视线看过去,喜眉笑眼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他恨声骂道:“你这个刁民,在都衙捣乱也就罢了,竟还跑到这儿拦截蒙参乘的车撵,简直无法无天!想必是活够了,来人呀,给我拉下去重大一百杖,看他下一次还敢不敢如此任意妄为?”
“且慢!”孟姜女连忙出声喝止道。
郡令这才看见孟姜女,他来回在蒙毅和孟姜女脸上扫视了一遍,心里想起当初蒙恬对她的亲昵态度,于是脸上堆满了笑容道:“孟先生,自去年一别,下官倒是惦念先生的伤势。 已经一年不见了,孟先生可好?”
孟姜女本来对他印象不错,但是现在见他竟是如此趋炎附势,对他地好感又少了几分。 于是淡淡地道:“多谢大人的照顾和惦念,孟某现在已经没事了。 ”
曲功和 陈驰听他们对话竟然认识,心里对孟姜女地身份更感兴趣了。
郡令又和曲功陈驰分别见过,这才邀请他们去往都衙。 蒙毅望了望天色,已是傍晚时分,于是答应了郡令的邀请。 连王一飞一起向都衙府里走去。
在 都衙府里的公堂上。 蒙毅传来了王一飞的姐夫。 他一拍惊堂木,喝道:“王家女婿,你为什么要霸占王家财产?”
那王家女婿可不认识蒙毅,于是一声嗤笑道:“我霸占家产,大人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有岳父大人的遗嘱,白字黑字说得清清楚楚。 别说是在众位官爷面前,就是到了王上那我也不怕。 ”那王家女婿已经知道了王一飞拦路递呈的事情,于是将王老爷立的遗嘱也带去了公堂。
蒙毅仔细审视,但见遗嘱上清楚地写着:
“ 王一非吾子也,家产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 ”
蒙毅看了一遍,又和刚才王一飞拿的字迹相比较,竟是出自一人之手。 他默默地将遗嘱传给众人又仔细看了一遍。
只听曲功不怀好意的笑道:“有凭有据,孟先生却一直说此案另有玄机,那今日这案子就让孟先生来审讯如何?我倒要看看此案有何蹊跷?”
孟姜女接过遗嘱,忍不住笑了。
蒙毅睨见她的笑颜不由摇了摇头,,此案明明就没有翻案的可能嘛,她却还笑得出来!
那王家女婿看见蒙参乘摇头,不由得嗤笑的道:“哼!怎么样?我就说了,就是到了王上那儿我也不怕他这个卑贱的小子!”
王一飞想不到他竟然骂自己,一张脸涨得通红,大急道:“你——你怎么骂人呀?”】
“哼!我骂你。 回去我还打你呢。 ”那个王家女婿猖狂无比,气焰十分嚣张。
孟姜女微微一笑,拿起那遗嘱慢条斯理,却清晰无比的读道:“王一非,吾子也,家产尽与。 吾婿外人,不得争夺。 ”
这样一读,意思竟然大不一样,众人不禁都愣住了。 她抬起头来,目光从众人惊愕的脸上扫过,然后看向王家女婿,训斥道:“你岳父明明写着‘吾婿外人’,你还敢霸占他的财产?是何道理?”‘
那王家女婿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急道:“你胡说八道。 他明明叫王一,何来一个王一非?”
孟姜女拿出王一飞包囊里的墨迹,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王一飞的生辰八字,名字处清晰地写着王一飞三个大字。
那王家女婿挠了挠头,眼珠一转,道:“这分明是王一飞,也不是王一非呀,你凭什么那样改遗嘱?”
卷三 第二十六章 神女掌权
第二十六章 神女掌权
孟姜女叹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岳父故意将‘飞’改成‘非’字,那是他怕你对幼小的王一飞下毒手呀!”
一番话说得王家女婿哑口无言。 众人对她的分析也心悦诚服,当下将遗产全部断给了王一飞。 一时间曲阜郡里传开来,所有人都拍手称快,而陈驰对她更是敬慕不已,那曲功在怨恨的基础上却是嫉妒她了。
在曲阜稍作停留,一行人继续向临淄赶去。
临淄城外。
身穿软甲武服的蒙恬、范梁和一名身材威猛的将军得知了使臣来到的消息,于是一行人早早的在大帐外迎接。
看见曲功和陈驰,几个人一顿寒暄。 蒙毅和孟姜女从车里下来,向他们走去。
蒙毅喊道:“大哥,二哥,你们看我把谁给你们带来了?”
“三弟,阿紫?”蒙恬和范梁回头看见他们,不禁又惊又喜,“你们怎么来了?”
孟姜女调皮的眨着星眸,笑道:“听说你们连连告捷,所以我们代表王上来慰问你们呢。 ”
那曲功脸色一板,冷声呵斥道:“孟先生休得胡言乱语,王上传旨给你了吗?代表王上的话岂是随便说得的?若论起来,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孟姜女一怔,随便的一句玩笑话到变成杀头的大罪了?蒙恬等人更是愣在那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蒙毅看了曲功一眼。 又睨了睨发怔的阿紫,脸上浮出那抹若有若无地笑意,大声道:“蒙恬将军和王贲将军征伐齐国有功,王上甚是高兴,特命我随使臣一起前来慰问众位官兵。 ”
曲功虽然知道这蒙毅是为了替她解围而故意这般说的,但是他自然不敢去和他较真,只得讪讪的退了下去。
“多谢王上恩典!”蒙恬率着一干武将鞠躬谢恩。 然后才向大帐里走去。
那员武将甚是高兴。 将手搭在蒙毅肩上,及其亲热的笑道:“蒙毅。 咱们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呢!想不到王上竟舍得放你出来。 ”
蒙毅微微一笑,道:“王将军为了国家南征北战,历经千辛万苦才会有了今日的成绩,王上常对我念起王将军的好处来,夸王将军的功绩无人能比,他还说了,只等齐王降服。 王将军班师回朝,他一定要好好赏赐将军,让将军与他一起享受荣华。 ”
“哈哈,”一番话直夸得王贲心花怒放:“王上天恩浩荡,王贲谢恩就是了。 ”
他抬眼看向前面与蒙恬和范梁聊得正欢地孟姜女,好奇的低声道:“这位先生是谁?”
“她是——”蒙毅看着只在范梁面前她才会展现地开心轻松地笑颜,眼眸一黯,“她是二哥的未婚妻。 ”
“未婚妻?”王贲睨着一身男装的孟姜女。 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顿,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长得阴柔娇弱,原来竟是一名女子。 倒是配得上范副将。 ”
蒙毅闻言只是微笑,心里却暗暗地道,只怕是二哥配不上她!
紧跟在身后的陈驰闻言却是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聪明绝伦的孟先生竟然是一名女子。 睨着她的背影,他心里不禁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而曲功却只感觉一阵荒谬,王上将自己从正使削为副使只是因为这名女子地一句话,而自己竟被一个女子弄得颜面尽失,想到这里,他心里更恨孟姜女了。
稍作休息后,蒙恬及派出信使通报齐王,说秦王派了一个使臣来。 果然如孟姜女所料,齐王很快作出了回应,但是多疑的后胜却只允许使臣一个人进去。 陈驰不禁有些犹豫。
孟姜女安慰他道:“你只管去。 齐王他自不敢伤你。 ”
陈驰见一介女流都比自己镇定从容。 不禁一阵汗颜,于是硬起头皮进城去了。 谁知不到一个时辰。 陈驰被轰了出来。
这让孟姜女暗暗奇怪,历史上可是清楚的记载着陈驰游说齐国的事情呀。 难道那是假的吗?她按下心中狐疑,听陈驰将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原来陈驰进了齐皇宫,齐王和后胜接见了他。 在他一顿游说之后,齐王本来有心答应,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身佩宝剑的即墨大夫闯进皇宫,说秦王只是使诈诱使他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