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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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20 09:19 字数:4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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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姿态轻松的抬了抬手腕,砰砰砰——枪声惊起林中飞鸟,约森抽搐着倒在地上,又被士兵拖起来子弹在他右腿上扫出一排血洞,距离一致,完美的就像一幅血腥的艺术品。
“这就当时见面礼吧,”欣赏着面前的景致显得满意,碎开的泥土和鲜血溅到黎凯烈的脚下,仿佛有股火药的烟灰在空气里散开,和漫天飞沙搅在一起。
在高科技现代化的都市里被文明束缚,在这王权就是一切的哈西姆,黎凯烈身上那股残忍暴力的因子再次沸腾,只要德曼不追究,随便杀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而德曼是绝对不会轻饶伤害他女儿的人的。
满身是血的约森被拖下去看管,他已经意识不清,巫维浅看到黎凯烈向他走来,扔掉枪,野性的张狂被收敛在成熟的外表下,“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他歪着嘴角笑,但巫维浅没看到他眼中的笑意。
“你没杀了他不是吗?”迎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巫维浅难以猜测黎凯烈现在的心情,他和黎凯烈不同,他早就没有兄弟姐妹。
靠在他肩头的男人没有回答,犹如是想从他身上吸取力量,挨着他的脖颈深深吸了口气,夹着沙尘和汗水的男性气息涌来,巫维浅按着他的肩膀,在黎凯烈汗湿的额头上吻了下,“不管出什么事,别忘了你还有我。”
“这是我绝对不会忘的。”回了巫维浅一个吻,黎凯烈不看周围呆住的所有人,拉着他走向王宫。
说是王宫,但其实也就是一栋比较大的豪宅而已,这里住的是哈西姆国王德曼和王后玛丽安娜,以及他们的公主莉迪亚,解决政务有专门的议政厅,那里是德曼工作的地方,但现在出了这种事,知道内情的官员都抽出时间解决问题,所有在哈西姆王都的部队都被调集起来,抓捕可疑分子。
莉迪亚被安置在病房里抽取血液化验,未知的病毒可能是克劳迪家的某种试验品,也可能是源自几个世纪前流传下来的秘药,在没有得出结论前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莉迪亚自己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对方的要求是要利欧亲自去取解毒剂?这一定是个陷阱!”她精神不错,唯一困扰她的是她的软弱造成的后果,她痛恨自己没用。
“我们都知道这是陷阱,但必须跳下去。”在她面前不远处的男人交叠着腿,从另一个男人手里接过红酒,巫维浅已经越来越习惯从黎凯烈手里接过酒杯,他觉得自己正在被改造成酒鬼。
“如果当时沃夫在的话就好了。”她收回目光,心里的遗憾已经没那么强烈,羡慕的感觉占了多数,如果她也能找到像维尔特这么完美的男人就好了。
黎凯烈打开房门,对直直站在门外的沃夫提出疑问,“你辞去护卫这个职位的理由?”
黑色的眼罩遮住了沃夫眼里的神情,另一只眼睛是死灰色的,像是不存在任何情绪,直视前方,“我无法再继续保护公主殿下。”
没有起伏的音调,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无法从他的回答里寻找到答案,莉迪亚坐在床上听到他的话,苦笑着摇头,难以掩饰她的失望,“感觉好像被人背叛了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你不想再担任我的护卫。”
门外再也没有任何回答,直到莉迪亚以为得不到回答而觉得有点难过的时候,才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公主殿下没有做错任何事。”
然后不管莉迪亚怎么问,外面看守着房门的人再也不吭一声,她只能放弃了,但还是觉得有点悲哀,“除了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和维尔特,沃夫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在房门关上的时候,这句话随着一声叹息飘入沃夫的耳中,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着长长的走道,眼眸里还是一片死灰的颜色。
探望莉迪亚出来,晚餐时间过后,黎凯烈和巫维浅去见了两位客人,严格来说,在黎凯烈眼里这两个人都不必招待的太好。
“这个地方还不错。”高昂着头颅,身穿红色丝质连衣裙的少女审视着周遭的环境,不忘批评一下这里的气候,“可是晚上降温太厉害了,白天明明还那么热,有沙漠的地方弄的我头上都是沙子。”
她甩了甩才洗完的长发,鬓边的发卷湿润的贴在她的额头上,走到巫维浅面前亲昵的索要了一个拥抱,还没抱够,她就被人提着领子扔到椅子上。
“差不多了。”黎凯烈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薇薇安则回了个冷冰冰的鬼脸。
另一边的源千造站起身表示礼貌,同时看向巫维浅,“有件事我想和你单独谈谈,知道你的想法我才能确定自己该怎么做,维尔特,你看怎么样?”
薇薇安知道,他想问的问题毋庸置疑应该就是那个了,在黎凯烈开口阻止之前,巫维浅已经点头,“那好,出去说。”
笔直走向门外的背影丝毫没有让人发话的余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你别跟过来。”黑眸看着黎凯烈,湘式告诫又满是威慑,摆明了是不相信他会乖乖等着他回来。
挑了挑眉,黎凯烈并起两指比了个帅气的动作,表示妥协,巫维浅又看了他两眼才离开,等他一走,黎凯烈转过头带着笑,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却立刻变得凶狠又残酷,“他们要说什么,你知道吧?”他看着薇薇安。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知道呢?”薇薇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前后不一致的表情,懂得麻痹对方,从侧面出击,黎凯烈这个男人果然够心机,说起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也得不到维尔特吧。
她这么想,冷笑着说道:“就算我知道,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对于面前这个得到巫维浅的男人,总有种不想看他好过的心情,少女的娇弱在此时转作精于事故的成熟。
“你以后随时都可以来看望他,不管他是和我在片场还是在曼哈顿的家,随时。”薇薇安对巫维浅来说等于家人,适时抛出香饵能让薇薇安合作,对黎凯烈来说没有多少损失,他回答的爽快,只是因为薇薇安对他没有威胁。
她当然也看出来了,轻蔑的瞪他,“我想见他还要得到你的允许吗?只要我想去,不管周围有多少安保系统一样难不倒我。”
“确实如此,但能不费力气的见面不是比每次都要解决麻烦更方便吗?如果我想阻挠你,我可以请很多人来看门,蛇虫鼠蚁之类的凡是能用的我都不会放过,不管什么年纪,女人好像都不太喜欢那些东西。”
黎凯烈摸着下巴考虑,他认真的模样很有魅力,同时也非常阴险,薇薇安听的出来,他不是像巫维浅那样的人,他不择手段,并且不觉得这是什么过分的事,他把达到目的所用的手段看做理所当然,不管它们是否过于险恶或是不要脸。
“别以为我是怕你才告诉你,我不过是不喜欢那个源千造而已。”她朝他勾勾手,“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你以为我怎么会带人来这里?你知道我带了多少人?那些事维尔特应该都没有对你说过吧。”
她得意的微笑,黎凯烈脸上不愉快的表情让她非常愉快。
过了一会儿,当巫维浅和源千造从外面回来,黎凯烈和薇薇安的谈话也刚好结束,从巫维浅脸上看不出他和源千造说了什么,源千造本身也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淡淡的道了晚安就要回房。
“原来源千造不只是你利用的工具,还是你的契约者,他能帮你摆脱身上的束缚,让你随心控制你的力量,这些你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对我说!”黎凯烈爆炸性的话让源千造停住脚步。
巫维浅皱眉看了薇薇安一眼,这是他不想让黎凯烈知道的部分,薇薇安早就知道,却在这时候说出来。
她用关切和担心的目光看着他,“你总要说出这件事的,维尔特,谁也不能逃避问题,你总要做出选择。”
“我没有想要逃避,自从遇到他我就无处可逃了,”巫维浅自嘲又无奈的转向压着怒火明显不快的黎凯烈,眉眼挑出犀利的棱角,“我只是不想让你介意,你看,你一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是这种表情。”
黎凯烈像头困兽,,听了薇薇安告诉他的那些事之后,他本来就不好的耐性变得更差,面前的巫维浅不是会畏惧他的怒气的人,他在房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最后抬了抬眉毛,倏然冷静下来。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他不只是你说的可以利用的人,他还能用另一种方式替你解脱枷锁,寄宿在你身上的力量可以为你自由驱使,以后再也不会被它们牵制,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我都知道了,你的过去。”黎凯烈紧绷的脸色与他轻快的语气相反,“只要能让你活的更自由,你——签订契约吧,和他。”冷静甚至冷酷的这么说,他面对巫维浅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即使压抑也无法掩饰。
第154章 罪与罚
房间里为这句话陷入沉寂,只有风声在空间里流窜,直到有人开口。
“以前口口声声要我离他远点的人是你吧?现在又说这种话。”巫维浅不明白他的想法,拧起的眉头下聚起尖锐的寒意,“还有我的过去你都知道了,什么意思?”
四个人的房间,纱帘拂动,从窗外吹进夹着沙尘的夜风,黎凯烈心痛的眼神令他疑惑,转向薇薇安,“你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也许还有些不该说的吧。”薇薇安撇了撇嘴角,很无辜似的,魅惑的蓝紫色眼眸光芒闪动,她告诉黎凯烈这些,不过是想看看巫维浅的反应,这是她最后的冒险,一点点小小的反抗,表达她的不满。
“为什么不把这个最大的秘密告诉他呢?怕他为你难过还是怕他做出什么事来?你对他太维护了,维尔特,这个男人被你这样纵容,忍不住让人有点嫉妒。”
“你到底在说什么,薇薇安,你知道我不说只是因为那是过去的事了,那些过去和他无关……”巫维浅的话还没说完,黎凯烈走上去,“只要是你的事都和我有关!”他瞪着他,像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到今天我才知道你这所谓永生的真相,如果薇薇安不告诉我,你还要瞒我多久?!”
怒吼像磅礴的海浪能将人吞噬,肩膀上被黎凯烈捏的很重,迎上他的目光,巫维浅皱紧眉头,知道薇薇安把什么都说了,“现在你不是都知道了?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竟然那么不在乎!“没什么好说?那什么才值得说?”他被巫维浅不以为意的漠然表情激怒,微笑着咬牙。
“你那所谓的永生不是什么见鬼的福泽恩赐,是惩罚,是让你百年千年都不得解脱必须背负下去的罪!而惩罚你的不是别人,是你那些族人——你的父母姐妹,你最亲的人——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像琴键最后的几个重音,黎凯烈的话激起巫维浅脸上一片冰魄似的冷,又在心底烧起火般的灼热。
早就湮灭的那一页被翻开,以为可以忘却的事,在黎凯烈那愤慨伤痛似的表情下重新又勾起如同抽丝似的剥离感,一点点被剥开表层,露出结霜的内里。
“不过是那么回事而已,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抬起手拇指抚过黎凯烈的脸庞,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痛,巫维浅勾起一丝笑,嘲讽的笑意。
“我早对你说过那是诅咒吧?所以不算是故意隐瞒。”这时候他还有心思狡辩,黎凯烈神情阴郁的看着他坐下,还是那傲然沉稳的步伐,坐在窗口的高背椅上,叫人看不懂表情的侧脸映着夜色苍茫。
“你知道我是怎么到英国的,是从我的国家逃离,为了躲避皇族的追杀,理由是我们没能预测出当年发生的天灾,那年的地震震动京城——也就是当时的皇城,死伤惨重,皇帝震怒,必须有人担下罪责。”
缓慢平淡的音调,巫维浅看着面前的一盏琉璃灯,七彩灯罩能眩惑人的眼,他靠着椅背闭起眼,“我巫氏一族测算天象,问卜吉凶,所处的特殊地位早就遭人眼红,所以事情就那么发生了,我们逃离京城,但有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逃到哪里去?”
无论过了多少年,只要回想,那记忆中的画面又像电影似的清晰起来,就在眼前……
哭喊痛骂的声音,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死亡和愤怒中走向绝望的族人,那成百上千个想要逃离命运终究无法如愿的灵魂。
追杀、逃亡,杀人、或者被杀。
以为麻木的感知似乎在遇到黎凯烈之后重新苏醒,连同这段记忆,都一起复苏,在巫维浅微抿起的嘴角边始终挂着不冷不热的弧度。
“在逃亡途中我救了一个人,但是没想到那个年纪比我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