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节
作者:
青涩春天 更新:2021-02-20 09:14 字数:4801
第九十一章 成亲
第九十一章 成亲
最终直到上花轿,沈嘉芫都没有服那碗药,即便后来许妈妈几番劝解,她依旧拒绝。
这样的大日子,她不能出差错,否则会贻笑大方。
不管是沈家还是齐家,都容不得她当众损颜。
迎亲的过程很热闹,沈嘉芫的容颜掩盖在喜帕下,只能看到周边许多移动的的双足,耳旁皆是喧闹的欢笑声与鞭炮声。
坐在轿中,方才闺房里安沈氏、蔡氏。沈嘉芊等人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
往后,她就是齐家的人了!
这个认知,必须要有意识,她该学个正经妻子的职责,做普通媳妇该有的行为。
三姐姐说,婚姻总是要经营的,原先没干系的两人被命运绑在了一块,就不会是轻易能分开的。
为了自己好,亦为了将来,必须笼了丈夫的心。
齐天佑么?
坐在轿中轻晃着,似有轻微的马蹄声入耳,沈嘉芫知晓,他必然是在前方的。
不知,他此刻是什么心情。
亲事隆重,从沈延伯府至齐乾公府,特地绕了大半个城,待等落定有喜婆搀扶沈嘉芫下轿的时候,有红绸塞到她的手里。
即便看不清,但亦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内外两道,全部都挤满了看热闹的宾客与仆妇。
在喜堂拜过天地,就七拐八绕的往新房走去。
沈嘉芫脚下的步子突然一个踉跄,好在旁边的喜婆不露声色的扶住她,只觉得双腿无力。昏眩来袭。
这是怎么了?
刚才进齐家大门的时候,就有过阵子昏眩,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倒去,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直以为是因为轿中颠晃所致。
可现在,她清楚的感觉到,很不舒服。胃里更是非常的难受。
“奶奶仔细脚下。”
她是新娘子,哪里能摔得?
感受到旁边喜婆扶着她胳膊的力道重了些,似乎有意要自己靠在她身上,沈嘉芫细微的“嗯”了声,表示清楚今儿的严重性,但身子却强忍着软力直了起来。
她若是在还没进新房,就失仪于众人眼前。往后怕是就不用见人了。
走在红绸那段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旁边人的不适,有意放缓了脚步。
待等好不容易进了屋子坐到红色的新床上,沈嘉芫只觉得整个后背都汗湿了,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将那份晕眩的感觉压下,好不容易清醒了几分。
周边总围着许多女子的议论声和笑声。
眼前突然一亮,头上的盖头被揭起,耳旁随之响起众人赞美新娘子的各种吉利话与祝福新人百年的言语。
将喜称递给旁人,齐天佑望着浓妆的妻子,面若姣好,脸颊上透着几分红晕,眸光里带出几分迷茫与新奇,有种懵懂的惑人感。
她低垂的姿势。露出雪白的秀颈。
只是习武人敏锐的感官,让他知晓对方急促的呼吸里,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紧张。
坐到床上后,起初的腹中的那份戳伤啃绞的感觉没有减轻,反倒是越发浓烈。
沈嘉芫终于注意到了不对劲,这不可能是没睡好精神不济所导致的虚弱。而是肯定吃错了东西。但是她没有服药,难道是那些清粥?
她此刻在袖中的双拳握紧,亦没心思去打量眼前的景象,只是由着喜娘步步完成礼仪,听着屋里挤着的众人取笑。
终于到了合欢酒的时候,她不能不舒开右手,接过龙凤银杯,与身旁同在坐床的男子交手饮下。
胳膊相缠分开的时候,齐天佑的目光突然微紧,注意到妻子食指上的粉色蔻丹上染了丝腥味的红色。
目光直直望向浅笑的她,突然回想起方才路上她突然的踉跄,她不舒服?
那娇红欲滴的红唇抿得紧紧,似乎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有了这层认知,齐天佑很快就打发了屋里凑热闹的人。
众人退出去,徒留他们两个并作在红帐下。
女子面色恬静,唇角依旧带着浅笑,没有左顾右盼,同方才无异。
他的余光注意到这些,便站起身来,“我先去酒席上。”
已为人妻的思想占据在沈嘉芫脑海里,亦跟着要站起身来相送,“二爷,”只是话没说完,随着直起的动作,身子就往旁处偏去。
齐天佑正要扶她的时候,只见少女已经重新稳好了身子,端庄规矩的站在脚踏板上,冲他露出抹歉意的笑容,低低解释道:“坐的太久,妾身失态了。”紧了紧下唇,她故作无恙的走下,似个贤惠的妇人般柔声道:“二爷少吃些酒。”
沈嘉芫的眼中,新郎俊逸的容上波澜无状,亦不知是否恼了自己行径,只听他淡蛋嗯”了声才往外走去。
沈嘉芫见新房的门合上,身子才后退两步,单手撑在身后的床上,慢慢坐下,脑袋靠在床柱上,有些眯眼。
门外的身影停了会,看着里面虚弱的女子,转身离开了院子。
她既不想表露出来,自己又何必去拆穿?
沈嘉芫这松懈下来,那股难受与难耐就格外的强烈,她一手按在腹处,似乎整个身子都由床柱支持着。若不是脸上的胭脂抹得厚了,此刻必然是苍白如纸。
她今日才过门,可不能就搅得齐家不太平。
再者,齐天佑已是她的丈夫,要让他知道,自己偏偏就今天不舒服,会不会误会是对他的不尊重?
无论换了什么环境,沈嘉芫都只想将日子过好。
怎么,也得忍过这阵子。
迷糊间,似听到有叩门的声音,沈嘉芫勉强坐起,但见来人是香蕾亦就没再强撑。
“姑娘,您怎么了?”
香蕾方进门就看到自家主子无力的斜靠在床上,眼眸微眯,似乎分外的难受,急急的就冲了过来。
“是不是累着了?刚刚又磕头又跪拜的,您今儿就没吃多少,肯定是受不了的。”
沈嘉芫摇了摇头,“你倒杯热水来,别惊动别人。”
香蕾点头,伺候沈嘉芫饮了点水,替她轻拍着后背,温柔道:“姑娘可好些没?要不,奴婢去寻点吃的来。”
“不用。”
她着实不想多说话,想闭目养神会,但却见温氏推门走了进来,不由喊道:“大嫂?”
第九十二章 花烛
温氏笑如春风,缓缓的走上前,见新娘满脸虚弱,忙关切的近前道:“二弟妹怎么了?”
其身后跟着个模样清秀的婢子,正端着红漆楠木的金丝托盘。
云青描花的瓷碗上方,冒着袅袅热气。
“大奶奶。”香蕾行礼。
沈嘉芫的身子微动,知晓已经难以遮掩,吃力的望着对方露出抹牵强的笑容,“嫂嫂怎么过来了?”
温氏转身接过婢子手中的托盘,冲其吩咐道:“阿绘,去外面守着,姑娘们若是过来,先引了去别处玩。”
侍女应声,退到屋外。
房门掩上,温氏就将托盘搁在旁边的桌上,“是不是今儿给累着了?方才院子里遇到二弟,他让我来瞧瞧你。”
沈嘉芫有些意外,他看出来了?
“是有点不舒服。”
沈嘉芫不好意思的望着温氏,看着她端了瓷碗送到自己面前,“这会子大厨房正忙着,就吩咐我院子里人做了碗补气治虚的药粥,你先用着。”
温氏先前待她客气友好,但关系到底不曾如何相熟,居然会特地送粥来。
“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温氏即笑,“方才来的时候,门口人我给打发离开了,阿绘是我身边的,不会传出去的。我瞧你这脸色,”顿了顿,握上对方左手,发现竟是冰凉如水,不由的更惊了起来,“怎么,是身子不大好?”
这已经不像是普通劳累或者饥饿所导致的虚弱了。
“我与嫂嫂也不外道。今儿不知怎的就是难受,胃间总是阵阵刺痛。”
这妯娌表现得都如此亲密,沈嘉芫亦不能太过疏远,何况既然是齐天佑托对方来的。让她知道是生病而非故意矫情,亦是好的。
“倒是我料错了,要不我让人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沈嘉芫忙摇首。温氏就嘀咕道:“也是,这样的日子,你若病在新房里,传出去不好听。”眉宇焦急,“不过,弟妹这样,真的不打紧吗?”
“歇会子就成。闹大了,二爷脸上也没面子。”
温氏和气笑笑,用勺子舀了粥劝道:“既这样,先用了粥,希望能好转。否则若还是不好,总归得请大夫,不然你有个怎样,还不是要二弟心疼?”
沈嘉芫露出微笑,唤了香蕾。
闻者就伸出双手,“大奶奶,让奴婢来伺候吧。”
温氏递过去,沈嘉芫就这样用了半碗。
热热的米粥下腹,有股淡淡的药味。夹杂在红枣、枸杞等里面,沈嘉芫品出是养生的好粥,冲对面的女子感激道:“真是麻烦大嫂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
温氏边望着新娘边问道:“这是用参茶煮的,弟妹可觉得好些?”
香蕾收回手,用帕子替沈嘉芫抹了嘴。
沈嘉芫本是胃中疼痛。后背犯冷,现在吃了这热粥,还真是缓了不少,四肢亦不似早前虚弱,点头回道:“好多了。”
“这就好,否则二弟在前席也担忧。”
温氏望向香蕾,“你这丫头倒是乖巧,将碗收了交给外面的阿绘,让她仔细收了边让人见着。”
沈嘉芫不由后耳根有些发热,心底对眼前人不由多生了几分好感。
温氏在旁陪着她说话,须臾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笑了即道:“准是家里几位姑娘过来了,我让阿绘哄了离开,你也好在休息会。”
“我、我没大碍,还是让她们进来吧。”
沈嘉芫此刻确实是好了很多,便不太想将夫家小姑拒之门外,这头晚就摆嫂嫂的架子,总是不好。
温氏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点了头去开门。
齐家的三位姑娘进屋,喊着“二嫂”就围在床前。
沈嘉芫恬静而坐,任由她们说笑。
没多会,就有婆子来请温氏,说齐夫人寻她。
“几位妹妹好好陪陪新娘子,不过可别累着她,否则回头你们二哥可是要怪罪的。”
“知道了,大嫂。”
沈嘉芫不由脸上中烧,垂眸嗔唤了声温氏。
齐家的四姑娘、五姑娘很安静,似乎是有些拘束,最小的六姑娘是嫡出,在府里备受疼爱,也曾跟着齐陆氏到过沈延伯府,与沈嘉芫并不陌生。她心性热闹,声声“二嫂”喊着就说起前面席间的事,还说往后一个府里,见面就方便等亲热话。
那碗粥来的真真是巧,否则沈嘉芫现在定然没精神与她们说话,只是终究是还有些不适,就没如何开口。
新房里的喜烛照耀着红色的新房,她此刻才打量起这间屋子,宽敞干净,不同于她闺中的女儿家布置,处处透着几分文雅。许多摆件都是成双,花斛等上贴着的喜字让人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有陌生的婢子进屋,请三位姑娘离开,这方知晓是二爷回来了。
齐天佑见她依旧端庄的坐在红帐下,表情则比方才故作无事时要自然的多,没有多言只让人送了席面进屋。
随着他近身,扑鼻而来的就是醉人的酒香。
婢子们呈了吉祥名的菜肴上来,沈嘉芫与她对坐用膳,但见其不过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筷,自己亦不好狼吞虎咽。
只能庆幸,亏得他很好心,早前吃了碗粥,否则沈嘉芫不知道这时还有没有拿筷子的力气。
席面很快就被撤走,齐天佑极自在的往净室走去,两名侍婢带着人跟上。
沈嘉芫就坐到妆镜台前,将珠钗卸下。
齐天佑出来的很快,拖下了厚重的新郎衣袍,换上了平常的居家青衫,看了眼妆台前秀发披肩的女子。
随他从内室出来侍女秋兰候到沈嘉芫身旁。她知道是要她进去洗漱的意思,起身跟着她走了进去。
不是用惯的人,总是有些不自在。
嫁衣脱去,秋兰见其中衣贴着后背。不由深望了眼二奶奶,抿唇道:“奶奶可要洗身?”
好个细心的侍女,都看出她出了汗?
沈嘉芫抿了抿唇。声若蚊呐道:“擦擦吧。”
退却了正红色的中衣,任由她用热毛巾替她简单拭了拭,重新换了身大红牡丹遍地织金的陵衣,沈嘉芫这才觉得身子清爽。
只是不知是这屋里烧了炉温度太高,还是待会的紧张,她的手心亦复冒出了汗珠。
走到水盆旁,将手浸入其中。伤口遇水,有些刺痛。
侍女们慢慢收拾了退出,沈嘉芫重新走回的时候,发现齐天佑已经靠到了床上,手里握着本书。神情很是悠然。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头望了眼沈嘉芫,将书合上放在床头的案上。
沈嘉芫走到窗前,屈膝唤了声“二爷”,方掀开锦被躺到了他的身侧。
红帐被放下,耳旁有侍女熄烛的动响,帐外的光线不由暗了下来,秋兰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