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20 09:13      字数:4761
  林乔脸色倏地一边,太阳穴突突跳动,她忍住怒气冷笑道:“你不告诉我,自有人告诉我!”
  “三叔么?”怀赢问。
  林乔一脸惊异的看着她,怀赢弓腰伸手抽出蔚然脑袋上的一把金爵钗,看着握在手心的金爵钗漫不经心道:“他在哪?”
  林乔很不自然道:“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林乔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灯笼火光忽闪了几下,怀赢已经逼到她跟前,手中的金爵钗堪堪抵住她的脖子,眼眸中带着森然刺骨的寒意:“说。”
  说真的林乔此刻内心特别恐惧,虽然最近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多少还是个原则的人,于是她双目坚定的看着怀赢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怀赢美眸一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林乔真的捏不住怀赢是不是真的会动手杀了她,她眼睛下意识的看着怀赢身后。她们并没有晕过去,而是在挣脱绳索的束缚,林乔本该出身喝止她们的,可是喉咙的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
  “我们出去说。”半晌林乔提着灯笼憋出这么一句话。
  怀赢嫣然一笑,转首看了一眼被捆在一起的两个人,松了手中的金爵钗,嘴角收了笑,漠然道:“走吧。”
  林乔离开这破屋子之前,战战兢兢的看了蔚然她们一眼,心里期望她们能逃掉。
  听见她们一离开,陈锦曦赶紧帮蔚然解开绳子,虽然这屋子光线很暗,但比起之前被蒙住双眼的恐惧感还是要好很多。
  二人来到门口,门是从外面锁上的,这屋子只有个通风口,而且距离地面至少有三米高,屋里除了一对废柴火别无他物。
  陈锦曦颓然坐地,低声哭泣:“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虽然觉得很倒霉,但她打心底没有怨陈锦曦。
  “别说这种话,我们党务至极就是要离开这里。”她蹲□搭着陈锦曦的肩膀鼓励她,“人定胜天,嗯。”
  “可是,你我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陈锦曦心情很低靡,虽然蔚然的心境也很低落,但是她不能显露出来,人越是处于困境,心态越要向上,这样才有生还的希望。
  蔚然四处看了看,眼睛一下就定在刚才绑她们的麻绳上,眼睛突然一亮,拍拍陈锦曦的肩膀说:“谁说没有办法,看我的。”
  陈锦曦拭着眼泪不解的看着蔚然,只见她捡起方才地上的绳索,挨个儿打结,最后编出一条有十多尺长的绳子。她是个聪明人,怎会不明白蔚然的用意,一骨碌爬起来,冲到蔚然跟前欣喜道:“对啊!”
  蔚然折了一根一尺长的粗木棍绑在绳子的另一边,走到通风口下面,二人对视一眼,陈锦曦明白她的用意,二人相对点头。
  大概抛了七八次的样子,终于把绑着木棍的另一头甩了出去,试了一下力道,很结实,运气很好,另一端好像挂在什么地方了。
  蔚然让陈锦曦先爬上去,她推辞了一下,还是先慢慢爬上去。
  绳子中间虽然被打了几个结,但是对于一个没有手臂没力气的女人来说还是很困难的,陈锦曦险些从半空中摔下来。
  终于,她来到通风口,笨拙的从那里爬出去,噗咚一声落水声,这竟是在水边的柴房吗?
  蔚然隔着墙着急喊道:“陈锦曦,你怎么样?回答我,陈锦曦!”
  可是没人回答她。
  然而此刻,那唯一可以离开这里的绳索不知道被什么人往外拽,蔚然根本来不及抓住绳子,就让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流失了。
  蔚然抵着墙壁,整个人的神经都快崩溃了。
  她终于坐在地上,开始绝望。
  她是配角,路人甲,所以每次出现危机除了自救,再没别的办法。她再次觉得自己活得太失败,除了自己,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曾真心爱过她。
  如今自救的法子没了,她只能在这等怀赢过来看她吗?
  怀赢说要拿她做个试个人,到底要拿她试谁?
  深秋的夜出奇的冷,她靠着墙,瑟缩的蜷缩着身子,默默地流泪。
  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之后是被一桶带着冰碴子的水泼醒的。
  天微亮。她透过头顶哗哗流过的水珠看向站在面前的人,莲青色的宫女装,是认识的人,好像叫苑蕴,在华清宫做事。今年三月出巡的时候,蔚然和她是住一个屋子的。
  苑蕴见蔚然直直的盯着她看,心头发虚,却在见到她的脸时,变成满满的妒恨。
  蔚然无视她眼中的恨意,可怜兮兮的开口:“苑蕴,你是来救本宫的吗?”
  苑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逼到蔚然跟前,狰狞的面孔说:“没有人能那么对皇上,你就算是他喜欢的,也不能!”
  之前听屏兰姑姑说,苑蕴十二岁就入宫了,一直在赵苻岩的宫里做事,十几年如一日的侍奉在赵苻岩身后,去年本该到出宫年纪的她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继续留在宫中。
  蔚然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觉得这女孩挺可怜的。
  “爱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而不是隐瞒,何况,我,不爱他。”蔚然怀着复杂而又沉重的心情说出这句话,不但没有放松,却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心痛。
  “你该死!”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劈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蔚然用手臂挡住她行凶的动作,她双目怒睁,狠狠呵斥道,“你现在做的这些,赵苻岩他知道吗?”
  看着劈手横出来的白皙手臂从白刃崩出血珠,这下苑蕴傻眼了。
  “人与人之间是需要交流的,你不说出口,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都说古代人含蓄,我看都是块木头!”感觉到手臂的痛意,她眉头蹙了一下,“我明确的告诉你,你今天杀了我,赵苻岩不仅不会感激你,还会灭你全家。不为别的,我现在还是越国的公主,杞国的皇后!”
  苑蕴被蔚然的样子吓住了,腿上一软,慌乱的坐在地上向后退。
  匕首劈的太用力,直接镶进蔚然的手臂,蔚然忍痛去掉匕首,把之前缠在手臂蒙眼的黑布条紧紧地勒冒血的手臂上。
  即刻起身,可喜的是门是开启的。
  苑蕴立刻回过神来,要是让蔚然就这么离开,她肯定是没有活路了。
  一个时辰前,她不小心偷听道蓬莱宫几个宫女的对话,才跑来这边确定的,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座挨着湖的房子。别的屋子都没上锁,只有柴房门挂着一只看起来是锁上的,其实没锁上的锁。
  她推门一看,蔚然果真在里面,心里想起她对赵苻岩的种种,便恨恨的找了一只木桶打了桶水。
  此刻蔚然已经拉柴房门,苑蕴捡起地上带血的匕首朝蔚然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30之前更新了
  ☆、离宫
  六十一、离宫
  苑蕴朝围蔚然冲过来;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脊背一阵冒冷汗;不由分说她拉开门朝外跑。
  平日里一身华服此刻成了逃命最大的阻碍,紧要关头蔚然倒霉的被石头扳绊倒了。
  见蔚然笨拙的摔倒;苑蕴慢下脚步,动了恻隐之心;可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让蔚然就这么逃了,她指定是没活路了。
  她握住匕首皱眉思忖了片刻,她认为自己没得选择;很快她的目露凶光,持着匕首朝正在爬起来的蔚然身上刺去。
  “啊!”一声惨叫,蔚然根本没来得及爬起来后背就被中了邪的苑蕴扎了一刀子,这种超过承受能力范围的痛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都分不出精力去流眼泪。
  她趴在地上快疼死过去,但是大脑还在运转,她认为自己不该就这么死了,否则太亏了,多少也要死在一个大人物手里啊。
  血一点点的侵染着蔚然的华服,在她的后背上染出一朵嫣红妖冶的花朵。
  就在苑蕴刺来第二刀的时候,她倏地翻身挡住袭来的凶器,苑蕴没有料到蔚然还会有力气反击,就在她愣怔片刻,蔚然一股劲儿把她给掀翻在地上。
  蔚然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刚被捅了一刀,伤口正在流着血,体力渐渐不济,没能撑多久,苑蕴就用匕首在她脸上划了一刀。
  蔚然那个气啊,恨不能此刻她就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把苑蕴这个疯子摁在地上痛打一顿啊,混蛋!
  呀,糟了!分心的一瞬,苑蕴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了,她深切的感觉到脖子已经被利刃刺破了皮组织,只需再用一点力,她的脖子就会被这利刃刺穿。
  这么好的机会,真的没人出来英雄救美么?她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么?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还是不甘心啊!可不甘心又怎样?别人还不是不把她当一回事儿,她这么在意纯属自作多情不是么?
  闭上眼睛吧,让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吧。
  于是拼命抵抗的双手不在再用力阻挡,就当这里的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吧,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平凡普通的蔚然。
  心就这么慢慢的沉下去,仿似沉入深海底,再也达不到陆地上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有了意识,感觉脖子上的利器不在了,倒是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拉起来,末了给她把了脉,之后用大拇指甲狠狠掐她的人中。
  这手上的力道毫不怜惜,人中要被掐穿了,痛得她把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给喷了出来。
  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瞥月白,捂着脖子转眼看去,一张离她很近的俊颜骇得她心脏一抽搐,大脑缺氧,直接栽倒在那人怀中晕死过去。
  “……”
  不过蔚然很快再次醒过来,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用沾血的双手捏那张几月不见的帅气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
  帅气的脸被抹了一脸血,气的一声爆吼:“蔚然,你干什么!”
  “活的!你没死?没死!”的确是那个和她在这个世界最有共同语言的朋友,蔚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荆和,你还活着?”
  荆和默了默,不悦道:“胡言乱语什么呢,我活得很好。”
  看着熟悉生动的表情,心里无比的高兴,眼眶自觉就发热发胀,她别过脸的瞬间眼泪落下来。
  荆和摸出一块手帕,递给她劝道:“别哭了,你这样子,好丑。”
  蔚然盯着血红的手帕哀怨道:“这下是真的丑了。”
  荆和早就注意到蔚然脸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有些焦躁道:“你瞧你,浑身的血,样子简直惨不忍睹,得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止血。”这次荆和看起来少了些稚气,人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些,其实荆和本身就很谨慎,只是在蔚然和沈清面前显得幼稚罢了。
  说起沈清,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蔚然身上一共有三处外伤,还好失血不算多,护理好伤口好吃好喝的调养十天半月就没事儿了。
  被苑蕴追杀出来后,蔚然就认出被困之处是景宫西北角的忏思宫了,因为地处偏僻,人迹罕至,荒凉至极,禁卫军虽然会巡逻过来,不过也只在晌午之时路过忏思宫的宫门口而已,怪不得绑架的人都懒得堵她们的嘴。这大内皇宫,安保系统竟然差成这样,差评!
  虽然蔚然和荆和关系很要好,但这毕竟这是古代,且男女有别,所以他说找个婢女服侍她的时候,起先也没矫情推辞,觉得这样倒是不错,可等她知道照顾她的人是行书的时候,她突然想矫情一下,她真心不想见到她。
  漱玉轩,一年之前她就是在这个地方这间屋子醒过来的,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接受现实,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和行书翰墨打好关系,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原点,却又不和从前不一样了。
  有点令蔚然不解的是,这行书怎么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之前她顶多算个面目清秀,现在定睛一看,简直就是上等姿色的美人嘛,她是不是去整容了?
  蔚然养伤这半个月期间,她没和照顾她起居的行书说过一句话,这段时间行书做出若有若无的忏悔,她都当做看不见,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骗局呢?
  没办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很多人和事都回不到过去了。
  半个月后蔚然好身体好的差不多了,瞧着外边天气还不错,她便搬了个长凳子坐在漱玉轩屋前的海棠树下翻看一本小书册。
  书页很多角都卷了起来,看来是被向岚翻了很多遍。之前从他那里得了一本书薄,可其中内容晦涩难懂,字迹潦草不说,为了提防她还给她缺页少码,那本书对她根本没什么用。这下向岚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了,丢给她这么一个全是用大白话编修成的手札,简单易懂,且都是秀气端正的簪花小楷,看着甚是方便舒服。
  小手册里面写的是关于鬼芨治疗的内容和要注意的事宜,之前她昏昏沉沉了一个月,已经是度过了第一个生命危险期了。接下来就是身体的调养,碰巧那段时间她被诊断出有了‘身孕’,她就借机吃了不少鲜有的药材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