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20 09:13      字数:4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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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心照不宣,各自归去。
  隔天,蔚然一身杏红蝶纹缎织的汉宫装在昭纯宫面见景宫大大小小的妃嫔。后宫的女人都是聪明的,曾经见过她的大都由震惊到不解再到最后了然于心。
  陈锦曦禁足了九个月,上个月才解禁,家族的没落,她也就不如从前那般趾高气昂了。见到蔚然的反应不过短短一瞬的吃惊,而后烟消云散,倒像是看破红尘一般。
  令蔚然感到神奇的是在出巡路上走散的孟姝瑶竟然没缺席,一眼望去,一身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宫装甚为亮眼。奇怪的是她见到蔚然后根本没反应,好像从未见过她一般,蔚然总觉得这个倾城绝色的美人无形之中释放着一种黑暗的压力。
  沈清和林漪织都不在了,官方的说法都是因病而逝,所有人提到这件事都面露悲色。其实悲伤是假的,雀跃才是真的,可聪明一点都明白这种官方的说法是最不可信的。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她每日如从前一般处理宫中的大小事务。只是没有荆和陪她斗嘴,没有夙篱做她的良师益友,没有行书的贴心照顾,这里的一切变得陌生冷漠。
  赵苻岩国事繁忙,常常直接宿在逸景殿,蔚然得空去送碗汤膳也只能在门口让周瑛代劳端进去。
  中秋节在即,蔚然一下忙得不可开交,经常后半夜才上床,累的忘了洗漱宽衣。
  梦里的自己全身好像被什么捆住,却一直在奔跑,她很疲惫,很想停下来,却不能。
  似乎有人在为她脱去身上的束缚,让她停下来,之后她如愿以偿的醒过来,抓住他随意搭在她腰间的手放在胸前似呓语:“好困。”
  他从后面抱着她,凑在她的脖颈,轻轻的吸了一下她的味道,淡淡的零陵香,很怡人。
  温热气息喷在她的脖颈,痒痒的,蔚然缩着脖子‘咯咯’笑了:“别闹,我困。”
  “然然,”他轻声唤道,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圈住她的一双手臂一紧,蔚然茫然,“怎么了?”
  似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蔚然几乎快要再次睡着了,他温凉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道:“然然,对不起。”
  大概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握住他的手,深叹一口气无奈道:“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是皇后呢。”
  耳畔是低低的笑声,蔚然准备好好睡一觉,想要拿开他的手,却不想她这么一动,耳畔的气息有些重了,她察觉到了,整个人猛地一僵,不敢轻举妄动。她保持僵硬的姿势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但听身后传来轻微的鼾声,蔚然突然有种羞愤欲死的冲动,她狠狠地唾骂自己思想龌龊。
  这天蔚然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见时间还早便坐着辇车打算去西林小筑走一圈。小筑除了几个看守的禁卫和日常打理的宫人便无他人,如此正和她意。
  小筑后院今年种的也是一池荷塘,不过这个季节荷花已败,只剩一些蔫耷的荷叶长在其中,看起来没什么生气,心情也没由得有些压抑。好在荷塘后面有一片紫竹林,幽静的竹林清幽幽的一片,好像是能将污浊的心灵洗涤了一番,最重要的是这里没什么人,不被人打扰的那种静谧实在令人神往。
  竹林中的石桌石凳仍在,她从袖中拿出一本纸书,坐在石凳上倚着石桌静心的看书。
  秋风带了些秋日的萧瑟,一片泛着黄的竹叶堪堪罗在蔚然的书页间,即刻身后有轻微的动静,但她眼里并无波澜,只是缓缓合起书搁在腿上,撑着脑袋懒洋洋的说:“果然没什么能阻挡得了你来去自如啊。”
  来人诧异道:“你怎知是我?”
  蔚然浑身一震,起身望着一片紫色竹竿的竹林,突地宛然笑道:“除了你,还能有谁这么‘惦记’我?”她转过身,看着面容僵硬的男子,“唐将军,许久不见,我以为你回越国了。”
  唐妙冲脸部更加僵硬,声音冷冰冰的没有感情:“忘记一件事,我是来给你这个的。”说着他的右手递出一个黑色包裹,蔚然来回盯着包裹和他面上满是狐疑,他解惑道,“雪莲蕊,用特别的方式保险,与刚摘下来的没有区别。”
  蔚然震惊不已,因向岚施针救她,所以他用生命去采的雪莲蕊就成了无用之功。看着唐妙冲空荡荡的左肩,黑瞳慢慢的扩散,将要迈出一步,后颈却是一痛,弱不经风的她直接晕了过去。
  “你做什么?”唐妙冲见状三步并两步上前堪堪接住蔚然,他漠视着一旁的蒙面白衣女子,忽地冷笑道,“想不到,你也会和她抢东西。”
  女子垂眸顿了顿,抬眸波澜不惊道:“不懂就别学别人胡说。”
  唐妙冲将蔚然安置在石桌旁,举着手中的黑色包裹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不过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他瞥了一眼蔚然,“你去求她,如何?”
  女子淡目清眉,举止悠然:“你觉得她还需要雪莲蕊么?”
  唐妙冲指节屈起,凝声道:“你所言何意?”
  女子清洌的一笑,走近蔚然,用剑柄拨出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拉开她的袖子,唐妙上前一看,面露惊色。女子瞅准时机趁机劈手夺了唐妙冲手中的包裹,倏地脚底生风,奈何唐妙冲曾经筋脉尽断过,轻功不如白衣女子,转瞬之间女子便消失在这片紫竹林中。
  他连忙跑回竹林,却发现蔚然跟前立着一位着黄衣宫装的宫女,恰巧二人撞了个正面。
  “林姑娘?”唐妙冲不太确信道。
  黄衣宫女背着手愣了片刻,随后对他展开一个大大笑容:“唐公子,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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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孕
  五十六、有孕
  蔚然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昭纯宫了,床边有一位面孔陌生的医女正在轻手轻脚的收拾看诊的器材。四目相对;医女怔住了;蔚然戒备的看着她:“你是……”四下环望;她疑惑道;“程荇呢?”
  医女忙退后一小步欠身垂首道:“禀娘娘的话;奴婢是太医署新晋的掌事医女;奴婢唤作窦莞。以前负责您的主管医女程大人年纪大了,前些日子已经主动请辞归乡了,以后娘娘的身体就由奴婢来打理。”
  蔚然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心里却吐槽这句话槽点真多:程荇才三十出头,离‘年纪大了’有点距离吧,借口真不要编的太瞎了;她不是弱智。
  因为荆和的关系太医署是蔚然很熟悉的地方,程荇是她主动向赵苻岩开口要的人,以前多少有些接触,相处起来也会好一些,不过这年轻小姑娘她在太医署还真是没见过。但转念一想,如今连荆和都不在太医署了,那里大概也不是她从前熟悉的地方了吧。
  忆起荆和,不免怀念加怀伤,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瞧见蔚然要坐起来,窦莞上前借手将她扶坐起来。
  倚着软枕,蔚然垂眸沉默了半晌,才似随意开口问道:“本宫身子可有恙?”
  窦莞温和一笑,毕恭毕敬道:“娘娘您放心,您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蔚然心头一慌,下意识的开口追问。
  窦莞有着医者特有的耐心,她浅浅一笑,动嘴正要开口,岂料这时赵苻岩走了进来,窦莞只能提起裙摆朝赵苻岩方向跪拜下去。
  坐在床上的蔚然正要掀开被子下床行礼,赵苻岩已然来到跟前制止住她的动作。礼不用行了,问好还是要的,于是低眉顺首有条不紊的说着吉祥的话。
  赵苻岩盯着蔚然看了几秒,而后转首问跪地的窦莞:“如何?”
  窦莞全身一颤,很快言语突变的欢喜起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
  话一落音,内室的两名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高呼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哈?”蔚然一脸错愕的看向赵苻岩,只见他也是一脸喜色,她愣怔片刻,心里即可一片澄明,论演技她只能算是新手级别的,可是心好凉啊。
  蔚然定定的看着他黑的眼眸,似要将他心中所想给看透彻,可是一不小心,自己便陷在这漆黑的深沉之中。她不愿陷在黑暗里,即便是孤独,她的世界也应该是充满阳光。
  她了然一笑的移开了视线,手缓缓覆在平坦的腹部,幽幽道:“怨不得近日臣妾胃口不怎么好呢,怎的料到会是……”她将额头搁在赵苻岩的肩窝似喜极而泣道,“真是个好消息呢,皇上,您说是么?”
  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感觉他的身子很僵硬,然后将她拥着怀中沉沉的清淡的嗯了一声。
  蔚然低笑着双臂环上他的脖颈,温热的唇瓣含上他冰凉的耳垂,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上反射的把蔚然推开。
  四仰八叉的倒在床榻上的蔚然愣了愣,而后放肆的笑了,甚至笑得在床上捂肚子打滚儿,那笑声既清丽又刺耳,像是在嘲笑。等到她笑累了,坐起来擦着眼角的泪花,她煞有介事的摸着小腹说:“听人说母亲笑得太多,孩子生下来会是傻子,你们赵家皇族能容纳一个整天流着口水的孩子吗?”
  室内现在只剩他二人,赵苻岩到现在都没吱一声,却是一人坐在檀木桌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一个人的独角戏好生无趣。拉好衣衫,坐在床边要穿鞋,可是她忘记脖子在几小时前被陌生人给砍了一掌,疼得厉害。低头一提鞋,一种要命的疼痛贯穿了整个后背的脊椎骨,受不住这种痛的侵蚀,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这下赵苻岩才有了点动静,搁下茶盏,步调不紧不慢的走来。蔚然反手捂着脖子,表情很痛苦,他轻叹一声,蹲□去扶她。
  “别碰我。”她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温顺,没有多余的情感,他的手顿了顿并未在意,想要扶她站起来。
  这时她腾开手,用大力将他猛地一推,被推到在地的他一脸错愕。
  蔚然摇摇晃晃站起来,苍白翻皮的嘴唇紧抿着,墨漆的眸黑的深沉,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调低缓且冷冷的:“我说了,别…碰…我。”
  …
  自从景炎帝登基以来子嗣尤为的薄弱,除了懿纯皇后那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婴齐太子和淑妃的熙和公主之外便再没什么子嗣了。
  之前后宫一直有传闻说景炎帝召寝的时候都会随身带一摞经书上门,起先说一堆天书把人糊弄的晕头转向,然后又叫人家抄什么经书,说什么洗涤心灵上的污秽,为死去的亡灵超度。举头三尺有神明,所以抄经书的时候一定要心无旁骛,佛祖不仅会超度也会惩罚心灵污秽之人,如此这么一抄就是第二日上早朝。
  据说自从懿纯皇后去世后景炎帝就对所有女人提不起性趣来,也就是所谓的不举。但是三年前流华宫的陈淑妃突然诊出有了身孕,之后于前年秋末诞下熙和公主。有人猜测,这陈淑妃一定是给皇帝下了劲猛的秘药,也有人托关系到流华宫打听,却都无疾而终。
  近日宫中处处喜洋洋的,原来是进宫才一个月的皇后怀了龙种。
  宫里的女人多是寂寞无聊,便开始猜测这与身份卑贱的前皇后摸样甚为相似的女人,猜测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清心寡欲的皇帝就范?有人说这皇后长得美,可皇贵妃还倾国倾城呢;有人说这皇后和懿纯皇后有些神似,可这瘦竹竿还不如废后蔚央神似呢;有人说这皇后一定是从越国带来什么闺房秘术,然后所有人一致赞同这个观点,甚至还有人还托人去越国打探寻找这种闺房秘术。
  不管怎样,这对于子嗣单薄的赵家皇族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就连对她严厉的庄惠太后都亲自登门送大补品,总之这几天昭纯宫的门槛被各种上门贺喜的人给踏破了。
  午后斜阳,敬楚河边,秋日的凉风吹起来已有了些凉意,赵苻岩正躺在竹椅里,脸上盖着本经书,右脚边放着一根钓鱼竿,看起来很悠闲。
  周瑛正在给赵苻岩报告蔚然这几日的日常动态,赵苻岩则是一直保持着睡着的动作,不过在周瑛说到孟姝瑶与蔚然在书房相谈近一个时辰的时候,他脸上的经书滑落到他的手里了。
  周瑛说完便无声退下。
  此时鱼竿微微颤动,他微偏着头睁开眼,眼白里有血丝,眼下两团青色,看起来很疲惫。
  起身去收鱼竿,获得一条巴掌大的红鲤鱼。
  看着垂死挣扎的鱼儿,他顿了顿,将红鲤鱼从鱼钩上取下来,顺手放回了河里。
  红色的鱼背滑过河面,划出涟漪,紧接着消失在他的视线,他垂下眼帘,舒然而笑。
  “你还真有了一颗菩萨心肠啊。”倏地从他身后飘来一个有些低沉的女声。
  他顿了顿,从容的转过身看向来人。
  翩翩白衣,衣摆浮动着,好似一只飘然若飞的白蝶。她蒙着面,却也遮不住她的秋水剪瞳,眉黛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