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20 09:13      字数:4777
  肉,原来她没穿外衫。
  在井边又洗了把脸,凉凉的井水激的她脑子清醒了一瞬,很快又发晕。她低咒了一声,闭上眼,手指揉着太阳穴。
  “擦把脸。”一个清淡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抓过手帕,把没干的脸擦了一下,然后还回去,半晌却没人接。她的五脏六腑真的很难受,嚯的起身,打算把手帕甩给他回屋睡觉,可是酒劲儿发生在后半夜的她站不稳,双手本能的圈住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摔倒。
  左手放于她的肩胛骨下,手指收于她左腋下,右手放于她腿弯处,手指曲起,很标准的绅士抱。
  蔚然一点也感受不到心动和浪漫,她只感觉难受的想死。
  把她放在床榻上转身欲离开,蔚然突然抓住他的手:“后天我就走了,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怔了怔,回身坐在床沿,终于出声:“你要走?去何处?”
  胃里翻滚,可是又吐不出来什么,咽了口气道:“有山,有水的地方。”
  沉默了一瞬,他说:“你喝醉了。”
  蔚然手上力道一重,指甲掐疼了他的手心:“我是醉了,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说笑!”
  他的手迟疑了一下才摸上她的头:“我也不是在说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乖,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虐,去睡觉。
  ☆、纠结
  五十二、纠结
  不干涉国家政治;不掺和别人的私人感情问题;这一直是蔚然的来到这个世界为人处世的原则,可是目前看来这原则像是要打破了。隔天午后一副债主脸的向岚亲自找上门来,蔚然顾忌到自己的人生安全;就约他就在家门口相谈。
  林乔凝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赵苻岩仍旧漫不经心,最后叔侄俩很配合的把空间腾出来给他们。
  四周清净了,蔚然不冷不热道:“可是想好了?”
  向岚一双黑眸紧盯着她,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簿,蔚然瞳孔迅速扩张;劈手去夺,向岚手臂微微向后一收,她扑了个空。虽很气恼,却深知此刻并非发火时机。
  向岚语调缓慢幽冷道:“想好了。”
  蔚然眉毛一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做着最后的确认:“你确定?”
  向岚扬起纤长的眼睫,以一种倨傲清扬的姿态说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叙旧的么?”
  蔚然淡笑道:“那可说不定,男人可是很擅长口是心非的。”
  向岚默了默,反口问道:“你很了解男人?”
  蔚然莞尔一笑:“至少比你了解女人。”
  向岚沉默了一瞬,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都知道什么?”
  毕竟是酒喝多了犯下的蠢事,蔚然心里权衡了一下,暗自舒了口气,严肃的对上他的视线:“在这之前我想声明一下,我这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自高自大言而无信的人。”
  “这是威胁?”向岚心中觉得好笑。
  蔚然摇头:“不,这是协商声明,你若是之后反悔,我这个穷竭一身的人能拿你怎么办?”
  向岚沉思了片刻,将手中的书簿交到蔚然手上:“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这样自然是非常如蔚然的意,她接过书粗略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眉头短暂的一聚,最后有条不紊的将书簿塞进袖口里:“如此甚好。”
  向岚轻慢道:“你可以开始了。”
  蔚然点头,脑子里组织一下语言,首先她问了向岚一个问题:“你和怀赢是何时相遇的?是在怎么一种情境下相遇的?”
  向岚有些发怔,他说:“十八年前的深冬,一个和家人走失的孩子……”
  蔚然立马接话茬:“那能不能再往前两年想想,当年发生了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回想往事,向岚的脑子总会隐隐作痛,他撑着太阳穴说:“鹤苓公主及笄?”
  “鹤苓公主?”这个称呼她还是头次听到。
  “你不知道?”他疑惑。
  蔚然莫名笑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该知道这个鹤苓公主么?”
  向岚看了她一眼,良久才道:“赵苻岩的皇姐,赵鹤苓。”
  原来秋娉姐的本名叫做赵鹤苓,可是怎么成了向岚口中印象深刻的事?不过目前似乎弄错了重心,她将话题扳回来:“并非鹤苓公主及笄之事。”
  他习惯性的眯起眼,蔚然总认为慢慢引导别人探知事情的真相会比较深刻一些,但目前看来向岚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耐心:“那年秋天你刚过完七岁的生辰,可否记得你所生活的这片土地的南方的某个国家发生了皇室内乱的大事件。”
  “卫国?”向岚眼眸一沉,蔚然睁大眼睛点头道,“正确。”
  “卫国皇室遗孤,阿赢?”向岚有些不太理解。
  蔚然摇头否定:“如今高坐在卫国君主之位的人可是二十年前弑君得来的,而怀赢并非你所想是卫国上一代君王的血脉。”
  向岚疑惑的看着蔚然,她亦是斜眼看着他,最终哂然一笑:“自古皇室关系都有些混乱。”
  向岚面部有些纠结,蔚然也不再绕圈子装神秘了,她甩着双手喟叹道:“一如既往的狗血戏码,深宫失宠的女人春宫寂寞搭上小叔子,还怀了孕,却因此得到了卫王的宠爱。朝堂上下小叔子权势滔天,龙袍加身,但小叔子事后翻脸,想派人加害母女俩。母亲为了保护女儿,躬身先死,仆人带着只有四岁的小公主逃离卫国,逃亡之路颠沛流离,仆人不慎丢了公主……”
  此刻向岚嗤笑一声,蔚然停下拿眼看着他,他说:“编故事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折服。”
  蔚然顿了顿淡淡道:“哦。”
  向岚冷笑:“早知你会如此。”
  蔚然仰着脸对着他微笑:“所以你才给我一本并不完整的书簿?”
  向岚面如寒冰,言语约莫是切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蔚然保持着笑脸:“我没有编故事,虽然这些我并不想知道,但是这些铁一般的事实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她朝他翻白眼,“既然不信我,今天来找我不是找虐么?”
  向岚说:“证据,或者是你所说这些话的根据是什么?”
  蔚然耸肩深叹一口气,一脸遗憾的看着他说:“让你失望了,恰巧我有根据。”
  在向岚的眼里,蔚然此番纯属虚张声势,可转眼间不知她从哪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羊皮卷,她井然有序的将其摊开来说:“人类文明自最初的母系氏族发展到如今封建君主体系刚刚成型的初期,人类喜好群居,据我所知这个时代只要有些影响力的部落族群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图腾皇室也不例外。”她指着羊皮卷上画着各种图形说,“这个像蛇一样的图腾叫做‘木龙’,是属于你们越国皇室的;这个鲤鱼的图腾叫做‘潜龙’,是属于杞国皇室的;而这个凤凰图腾叫做‘天命玄鸟’,是属于卫国皇室的。”
  头痛起来,向岚似乎想到了什么,向后踉跄了两步。
  蔚然见他这反映,心中了然:“一般情况下宗族长老会将图腾印在手臂,肩膀或是上身,可这卫国稍稍猎奇了点,这图腾一律印在女子大腿内侧,这长大后大概只有女子的夫君才能看得到。不过图腾印在这等羞耻色、情的位置,我真真是难以理解。”
  发现向岚脸色发白,她疑惑道:“你这是……”
  呼吸有些不顺,他张口唤气,胸口一阵绞痛,艰难的捂住胸口,可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呼吸。
  蔚然惊诧道:“难道你们已经……”
  向岚闭着眼,表情很痛苦,蔚然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结果他像没有根的大树直接朝蔚然盖过来。她一慌张没来得及躲,倒是本能的扶住他,蔚然对她的举动表示难以理解,她就该让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躺在地上自身自灭啊!
  赶紧扯嗓子喊林乔来帮忙,话一落音林乔小身影就闪进来,三步并两步的走过来,手里拿了只蔚然今早在铁匠铺子定制的一张银质面具,二话不说直接盖住向岚一半的脸。
  蔚然又急又疑惑:“大姐,你在干什么啊?”
  林乔咬着唇收了面具,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帮蔚然分担了一点重量,转手林乔为向岚掐了脉,蔚然见她一脸凝重,有些忧心问道:“怎么了?”
  林乔失望叹气:“脉象太弱,我探不出来。”
  蔚然觉得事情有些邪乎,伸手摸了一下他右边的腋下,并没有夹住什么东西来阻止手臂上血液的正常流通。
  “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难道无法接受事实,选择自我放弃?蔚然心想:他没这么脆弱吧。
  林乔摇头:“不知道,大概是长久累积出来的症状。”
  “长久?累积?”蔚然眉毛皱在一起,“你是说他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林乔说:“不尽然,也许是他是积劳成疾呢?”
  蔚然看着向岚愣愣点头,而后指着脑袋一脸认真的对林乔说:“他这儿有问题,而且总不相信别人,疑心病较重,这大概就是问题最根本的所在。”
  林乔只是笑笑,并无其他言辞。
  向岚在这儿晕倒的,该有人去城西叫人把他运回去。林乔说她在这儿照看着,让蔚然去跑腿,这分工明确,蔚然毫无异议的应了下来,没做停留便朝城西奔去。
  抵达城西向家兄妹住处,又是上次给她领路的小哥将她领到三进门处,第一次对蔚然开口:“小姐在前厅会客人,姑娘可以再这园子里稍等片刻。”
  蔚然连忙应是,等领路小哥走了,她反应过来觉得领路小哥的声音有些耳熟。
  在阴凉的长廊下歇坐着,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宿觉才进这座园子,她起身要迎上去,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公主,涂归就此告辞。”是西域男儿的特有的豪爽和霸气,但也有种难以言喻的阴鸷气息。
  “多谢大王子送宿觉回来,归途上还请小心。”宿觉声音四平八稳,但仔细一听便能感觉到一种无奈。
  涂归走后,宿觉立在拱形门前好半晌,蔚然过了一会儿才走上前。脚步声使宿觉警觉转身,见是蔚然,她秀眉一皱,硬声质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质问的口气令蔚然顿时语塞,宿觉语气不耐道:“没什么事情就请别来找我,我很忙。”
  蔚然心一下子拨凉拨凉的,本想说句‘不好意思,打扰了’就滚蛋,可是总不能让昏迷不醒的向岚一直扔在他们住处,她还是开口了:“向岚在我家晕倒了,你要不要……”
  宿觉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说话的声音在发抖:“他就算是死了也和我无关!”
  蔚然小小惊了一下,疑问脱口而出:“为什么?他是你哥!”
  宿觉背对着蔚然好像是抹了一把泪,苦笑:“那他有把我当做妹妹么?”
  实在搞不懂向家兄妹俩的脾性:“不知道怎么回事,向岚突然昏迷不醒,脉象很弱,很像是积累成疾的症状。我没有骗你……”
  话还没落音,宿觉已经转过身快步走了出去,蔚然深深觉得向家的人都是纠结体。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好虐。
  ☆、长公主
  五十三、长公主
  宿觉和蔚然到达的时候向岚已经醒了;气色苍白无力;很是虚弱。
  让蔚然在意的是林乔对向岚呵护备至,寸步不离,宿觉带走他后;她迫不及待的问林乔:“从没见过你对谁这么殷勤;看人家长得帅;垂涎人家的美色?”
  林乔小瞪了她眼:“不是。”
  蔚然好奇了:“那你那样是什么意思?”
  林乔笑得有点神秘:“秘密。”
  蔚然笃定道:“老实招来,你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乔不点头也不摇头;蔚然继续发挥想象力:“其实怕秋娉姐不愿意你和一个比你大十几岁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才偷偷摸摸的……”
  蔚然瞎说了一堆有的没的;而林乔则是一直不动如山,笑而不语;好奇心把蔚然心肝儿弄得像猫抓一样。最终她妥协了;每个人都有秘密,她纠结了半天才不再妄图从林乔嘴里翘出什么东西了。
  蔚然虽然懒,但还是会做家务的,林乔一直以为蔚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所以一直以来她也从没要求她帮忙分担家务。可是今天她突地自告奋勇,亲自下厨一口气炒了五六个菜,素材和颜色的搭配都是她没见过的。
  晚饭过后,蔚然出去了一趟,半个时辰后才回来,林乔觉得蔚然今天有些奇怪,上午一直在吩咐她这个那个,还把一些东西丢给她处理。猛地想起她前几天说过要离开这里,她以为那是在吓唬她。
  天黑了,蔚然回屋开始将白天归置好的物品挨个儿打包。打理到一半的时候,赵苻岩敲响了她的房门。
  屋内的一支蜡烛照明效果并不怎么好,迟疑片刻,捞过被子把行囊包盖住,这才去为他开门。
  蔚然是不想他在这屋里长待,整个人心不在焉的,赵苻岩慢吞吞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