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20 09:12      字数:4759
  找个时间把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吧,她这么对自己说。
  抬头望天,乌云滚滚,现在大抵是后半夜,天约莫快亮了,蔚然先回去向热孜大叔家告别,然后牵着马离开了这里。
  刚走出十里地,昏暗的天空忽的轰隆一声,噼里啪啦后便是倾盆大雨。本想在路边的草棚子里躲雨,可惜刚要驱马过去,一道强力的闪电劈了下来,瞬间把茅草棚给劈塌了,火苗在雨中迅速蔓延,完全没有要灭的趋势。
  蔚然后怕咽了口吐沫,护着直颤心肝,也不敢在做停留,冒雨行驶。
  在走出五里地的样子,半路突然冲出来一个黑影强行把她拖下马,在泥里打了几个滚后,她的马已经被劫走了,在泥泞的路上只留下一支做工精细扎着孔雀毛的箭。
  瓢泼大雨代替了黎明前的黑暗,她捡起地上的翎箭还未来得及端详,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破雨夜,她迅速把箭折成两截藏近袖子里。
  “蔚然。”一个寡淡的声音响起,透过雨幕,她看见全身湿透的赵苻岩朝她伸出手,“手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至少还有八千五,保佑我能完成榜单。
  ☆、你会后悔的
  四十七、你会后悔的
  天大亮的时候雨才停下来;蔚然洗了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惊天动地的打了个喷嚏;林乔端着一碗热姜汤的手震了三震。蔚然揉了一下鼻子,接过碗一口气灌了下去,顺手捞起被子嘟囔道:“嗯;困了;容我睡会儿。”
  被子把她盖的严实,林乔瞧着榻上鼓起的一团,无奈的叹了口气出了屋子。
  东边的天空透过云层乍现几缕光线,继而转瞬不见;林乔瞅着这天气暗自猜测还要降雨。搁下碗从厨房出来,拍了拍身上药尘,望着阴沉的天心没由得低落起来,本想去隔壁看看赵苻岩;可刚出门便看见面目冷凝的男子。
  林乔愣了半晌才道:“唐公子?”
  唐妙冲省去一切字面上的问候,单刀直入:“林姑娘,蔚姑娘可在?”
  林乔愣了愣:“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刚睡下。”
  唐妙冲这才看着她皱眉问:“她怎么了?”
  林乔淡笑道:“无碍,只是有些乏了。”
  唐妙冲褐色的眼眸无声的看着她,她摇头又道:“我只知道昨夜她和她哥哥出去后天亮之后才归来,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她没有说赵苻岩是她舅舅。
  唐妙冲顿了顿,没感情的说道:“还麻烦林姑娘你去把蔚姑娘叫醒,在下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林乔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过身,嘴角浮现一抹嘲讽且凄冷的笑意。
  蔚然正处在深沉的梦境中不能自拔,是林乔将她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拉出来,林乔形色恹恹对她说:“唐公子找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现在在外面等你。”
  蔚然昨夜没睡好,现在又被怪梦折磨的有些精神萎靡,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木然的穿好衣服。到了门口,林乔叫住她,很贴心的给她塞了一把伞:“瞧这天气八成还有雨,带着以防万一,别再淋着你的伤口了。”
  心里暖暖的,蔚然人也清醒了很多,她久违的腼腆一笑道:“乔乔,谢谢你。”林乔又指着她披散的头发,“等一下,我给你简单的挽一个发,瞧你都睡糊涂了。”蔚然立马搬了个凳子背对着林乔乖乖坐下。
  墨色的发穿行在林乔素白的手中,不消多时,一个简单的花骨朵的发髻垂在蔚然脑后。
  林乔手中捏着两支金属簪子,都是很普通的材质,值不了几个钱,但她却鬼使神差的目测了一下蔚然的脖子,等她回过神儿的时候,金属簪子尖锐的间断离蔚然的脖子只有一厘的距离,只消她一用力,蔚然的脖子就会被这金属刺穿,进而鲜血直流……
  她被自己的举动惊了一跳,忙稳住气,将簪子插在发中,顺带向后退了两步才开口说:“好了。”她的声线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蔚然举着铜镜赞道,“乔乔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啊。”
  林乔将冰凉的双手背在身后,扯开一抹僵硬的笑道:“唐公子在等你,快去吧。”
  “嗯,我先把脸蒙上再出去。”黑色的面纱将她笑弯的嘴角掩住,林乔以为她要走了,却听她背对着她平缓道,“五天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完成我未完成的旅行。如果还当我是朋友,从现在起为我祈祷吧,祈祷我能活的久一点。”
  林乔愣愣的看着她开门离开,最后腿上一软瘫倒在地,双目毫无焦距的看着门口,许久许久。
  天气果真如林乔所言,蔚然和唐妙冲还没切入正题天空便下起雨来,雨淅沥沥的并不大。蔚然撑起描绘着青竹的油纸伞,却见身旁的唐妙冲面容紧绷,右手握着腰中的青铜剑,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见状,她很不情愿的把伞递给他:“你来。”
  唐妙冲没动,蔚然有些不耐扯过他一直握着青铜剑的手:“干什么草木皆兵的,你武艺那般高强,还怕谁能袭击你不成?”不成想唐妙冲像被火烫到一样甩开她的手,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蔚然愕然,最后无奈笑道:“我不会对你下毒的,再说了,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处?反倒是向岚一定会杀了我,得不偿失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发誓再也不会做了。”
  说着,蔚然走近他:“拿着,我个子矮,不能为你撑伞。”
  唐妙冲仍是戒备的看着她,不过他终于是伸出唯一一只右手握住了伞柄。
  一路上蔚然总是故意忽视他那空空如也的左袖,但现在角度无法避免的落在他的左边,她艰难的别过来脸,继续朝前走,唐妙冲跟上她的步子,走在她的左手边与她并肩而行。
  “我记得有段时间怀赢似乎和一些卫国人走的很近,令我在意的是怀赢告诉向岚她并不认识那些人。开始我以为怀赢背叛了向岚,再加上后来她以安怀王的女儿苡苡郡主出嫁杞国,所以那时心中就认定她是个深藏不露阴险的女人。可是向岚却说,我已经病入膏肓,论我怎么说他都不信。偶然间,我发现怀赢和你有交集……”
  因为蔚央的不理智,唐妙冲中了她的计,身中剧毒,手脚筋脉尽断,苦心练就的一身绝世武功就这么全废了,可是他却告诉别人,这是他着急练一门武功的结果。
  两人心照不宣走着,蔚然垂眼瞅着他腰间的青铜剑,蹙起的眉微微舒展开来:“还好你意志坚强,没有气馁,另辟途径,成了借助冷兵器时代的青铜剑成为外力攻击高手。”
  唐妙冲不喜欢蔚然说这些,沉默的他更加沉默,蔚然察觉到了,她将话题转移回来:“后来在杞国的时候,我曾对赵苻岩下了孤迷香,显然他是一个在昏迷中也是个很有防备之心的人,不过也被我翘出几个至关重要的字眼。”
  唐妙冲褐色的眼眸目视着前方,蔚然轻叹道:“触不可及的感觉,光是想想就很痛苦。”
  唐妙冲微侧过脸看着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她转过脸对他笑弯了眉眼:“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转眼看着雾蒙蒙的远方怅然, “不过,总有人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倏地,唐妙冲停下脚步,蔚然冷不丁的冲出伞低,淋了些雨,她遮住头赶紧后退,谁知撞到了唐妙冲。描绘着青竹的纸伞掉落在地,蔚然狼狈的捂着头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
  淅沥沥的雨,隔着一段触摸不到的距离,某种东西变得似乎不再遥远。
  蔚然回身捡起地上的纸伞,撑起来,对他淡笑道:“你到了。”
  身后即是向岚的别院,门庭前是接连不断的雨珠,雨幕后是提着伞正要出门的宿觉。
  蔚然又道:“对任何人都要有防备之心,虽然会很不厚道,但是你会知道这句话将会是终身受用。当然,我们自身也要谨言慎行,不然四面楚歌便是最终的结局。还有,别对你家公主太好,她智商虽高,但你知道她也只是个脑回路过于简单的笨蛋而已,别让她……”她顿住一瞬道,“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轻吁了口气,微微扬起伞看着阴霾的天空,语气幽幽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唐妙冲的视线里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碧色,宿觉这时撑着伞来到他身后,故作惊疑道:“怪不得你为了蔚然连手臂都能不要,原来阿七你喜欢她!”
  唐妙冲惊了一跳,他说:“没有的事。”
  宿觉挤着眉毛坏笑道:“呐呐,阿七你去把蔚然抢到手,这样就没人和我抢阿岩了。”
  唐妙冲但笑不语,宿觉额头蹭着伞柄哀怨道:“阿岩喜欢她,你也喜欢她,就连向岚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公主误会了,公子并不喜欢蔚姑娘,他只是……”唐妙冲护主心切,直接截断宿觉要说的话。
  宿觉眉心一聚,警惕地问:“只是什么?”
  唐妙冲惊觉失言,连忙闭口不再言语。见他缄口不言,宿觉暗自思量了一番,猛地似是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将油纸伞塞给他,提着裙子朝着某处急速奔跑而去。
  依着宿觉的聪明才智一定是窥出什么了,而向岚今日一早又去了茶楼。
  他撑起描着红梅的油纸伞,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和唐妙冲告别后蔚然在茶楼前看到她丢失的那匹马,心中一动,进了茶楼,不巧和向岚打了个照面,于是被‘请’进茶室,不过这也正中她下怀。
  入了茶室,二话没说掏出袖子里的断箭‘啪’的拍在桌上道怒道:“什么意思?给我苦头吃?不是说了不准动我的么?你这个人不仅手段卑鄙而且做人做起码的信誉都做不到,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
  向岚将玉笛搁在桌沿,听到蔚然这般说不由得冷笑一声,蔚然见状着实愤怒,但却是怒极反笑道:“向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四年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至极。”
  向岚眉毛一动,阴沉幽深的眼眸紧盯着蔚然,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总之,你会后悔的。”
  向岚摸着桌沿的玉笛,面部的阴沉散去,竟是展开一副颠倒众生的笑:“嗯,也许。”
  蔚然对他的反应有些云里雾里,搁平时他一定是阎罗面,可劲儿虐她,不把她折腾的剩半条命是不会停手的。
  如今这样是转性了,还是他……
  她突然一脸惊悚的看着对面静坐的男子,男子恰巧转眼瞥窗户的位置,看似不经意,可现在这状况在她眼里绝对是逃避啊。
  向岚垂眼默了默,指着室内的一扇屏风冷冷的说:“站到屏风后面去,不准出声。”
  这是被发现后的恼怒么?
  蔚然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无数的非常有画面感的情景,这时向岚剜了她一眼,她怔了怔才爬起来走到屏风后,后有一桌一椅,蔚然施施然坐下。
  方落座,茶室的门‘砰砰砰’三声被敲响,向岚冷然的道了句:“进。”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开始奋起,非常谢谢QY小鱼,谢谢你。┭┮﹏┭┮
  ☆、随机应变
  四十八、随机应变
  帘卷西风;暗香盈袖;茶室内,沉香袅袅,向岚盘腿坐在蒲团上;双目轻阖;面色一派安然。
  在他对面跪坐着一名毕恭毕敬的墨绿衣着女子,女子粉面蛾眉,乌珠莹莹,樱唇点着一抹浅红;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教人甚是怜爱,但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她周身偶尔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
  向岚轻启双目,墨色的眼眸如同一口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
  见他睁眼女子便躬腰对他行了个大礼:“奴婢程依依见过公子。”
  躲在屏风后的蔚然惊讶的捂住嘴,向岚瞥了一眼屏风,而后幽深的黑眸盯着程依依的后脑勺,半晌才淡淡道:“起。”
  “谢公子。”程依依直起身微垂着头静待向岚吩咐。
  向岚端起桌上的一盏自己一时兴起煮的茶放在鼻尖轻嗅,又不急不缓的饮了一口,味道总是差许多,放下茶盏打量着看起来羸弱不堪的程依依。
  被向岚如此打量,程依依不由得紧张起来,双手死死的捏着衣裙,指关节泛白。
  “孤让你以越使白晴的身份同温宿国交好,做的,马马虎虎。”向岚仍旧不急不慢,令程依依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她惶恐道,“不足之处还请公子不吝批评。”
  “很累吧。”
  程依依惊愕的抬起头,又很快垂下,在她的了解中这位越国太子性格是出奇的冷戾抑或是乖张,他是从不会用这种关怀的口吻和人说话,她的心跳到嗓子眼儿了,她连忙弓腰道:“为公子效劳,奴婢在所不辞。”不管他什么意思,先示忠诚,在静观其变。
  “你是很听话,不过……”他话锋一转,口吻幽凉,“这绑架蔚央,也是孤所授意么?”
  蔚然这才知道上次是谁掳了她,向岚隔着桌子倾过身来,程依依猛地抬起头,正好撞见渐进的俊美的面容,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