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
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20 09:12 字数:4749
老远瞟见有熟人走来,她赶紧拧上塞子,叉着腰挡在路中间蛮横道:“都后半夜了,你这是从哪里回来?”
熟人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走开。”
宿觉恍若未闻,凑近鼻子在熟人身上嗅了嗅:“药味儿?霉味儿?还有,灵香草的味道,咦?这味道不是蔚……”她一惊一乍的没由得让他心脏一跳一跳的,“天呐,难道说你患了那谁说的,死什么尔摩什么症,就是人质情结,你爱上了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叮咣’一声,宿觉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塞子蹦出,青稞酒撒了一地,而她的前襟被熟人猛地抓住:“说话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因为你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而不敢把你怎么样。”
宿觉有点被他狰狞的样子吓住,傻愣的瞪大眼睛,之后被他狠狠的推开,几个踉跄她险些摔倒。她气恼的拢着前襟:“真小气,开个玩笑不行么。”这么大的反应,她才不信没鬼!
向岚冷漠道:“你最好想出怎么才能让涂归亲自来姑墨城。”
涂归,乌孙国的大王子,也就是下一任的乌孙国国王。
宿觉蹲下身捡起酒壶,语调淡淡的:“这是在西海卓玛大姐赠送给我的礼物,我平日都舍不得喝一口,如今你就这么轻易地毁了它。”她起身,冷眼看着他,“向岚,你讨厌我这个妹妹,难道我就喜欢你这个哥哥?如今的你,和赵苻岩真是差远了,至少他还懂得珍惜我这个朋友。”
向岚双眸泛起一层冰雾,宿觉当做没看见:“作为越国的公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越国,为了父王。而你,只不够是一个满口不离要杀我的兄长。若不是越国的国君必须是男人,我定会取你而代之。”
“呵,那还不容易,你大可女扮男装,声称自己是父王在民间的私生子。”
宿觉很惊愕他说出这番话,但这句话却是让她气愤了:“父王这一生仅仅只有母后一个女人而已,我是断然不会毁了父王的一世清白!”
向岚突然笑问道:“仅仅只有母后一个女人?”
他话里有话,这令宿觉心头凭添了一丝不安,她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并不回答她,只是垂着眼,满脸阴沉。
一时之间气氛冷凝了下来,好半晌宿觉才想起她忘了件事,猛地一拍头大声道:“糟糕,就顾着和你吵架把正事儿给忘了!倾城骑已在半个时辰前全员抵达姑墨城,叶倾城说想见您。”不由分说,她一把抓住向岚的手,拖着就跑。
蔚然是被渴醒的,她伸出舌头想要舔嘴唇,却意外的舔到纱布上:“乔乔……”
林乔正在屋中配药,原本寂静的屋子被蔚然这个破铜锣嗓子突然一震,吓得她浑身抖了抖。
蔚然艰难道:“我,口渴,水。”
林乔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连忙扔下手中的东西,疾步走到榻前,当她真的看见蔚然正用她那双圆澈的眼睛巴巴的望着她时,她终是忍不住捂着脸,哭了。
她终于不用再没日没夜的照顾别人了,双手再也不用被那些难闻的药水侵泡了,再也不用被一堆晦涩难懂的药材所困扰了,她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混沌黑夜破出一点光亮,东方浮出一抹肚白,不多时朝阳平地而起,天地一线。
不论是茫茫无垠的西域戈壁,还是广阔的苍穹,此刻都在瞬间被染成了红橙黄三种颜色,无数云朵像是上了色不停翻滚的烽火浓烟,好不宏伟壮阔。
作者有话要说: 呃……向岚喜不喜欢蔚然我还在待定中,说实话我一直在避免他对蔚然有感觉,可又总是要给二人一个冰释前嫌的机会,写着写着感觉就有点不对劲了。嘤嘤嘤……
☆、军营遭投毒
三十六、军营遭投毒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有朝霞就代表着将有一场降雨,这场雨是在巳时降临的。
雨不大,淅沥沥的下着,声音听起来有股难淡淡的难以言喻的忧愁。
蔚然特想出去观雨,怎奈她现在被裹成粽子。她只能让林乔开一会窗,她躺在床上观雨,听雨。
不知过了多久,林乔悦耳的声音响起:“唐公子,感觉好点了吗?”蔚然早就发现林乔对这个唐妙冲特别关注,做什么总是要问一下他的意见,大概是这个小妞看上了唐妙冲了吧,不知道林乔能不能镇住唐妙冲这个冰块儿。
“嗯,好多了,这些日子麻烦林姑娘了。”唐妙冲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力不从心。
蔚然暗自纳罕:他不是万能的机器人么,这样有气无力的样子是出门忘记充电了吗?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怎么听着比以前友善许多?
唐妙冲步子轻缓的走到榻前,蔚然眼睛一下就瞟到他的左臂膀,竟是——空空如也。
此时,唐妙冲才注意到蔚然的眼睛是睁开的,他突然惊得向后退了几步,在顺势侧过身子,逼近林乔质问道:“她醒了,你怎么不说?”
林乔望着他很想说:我本来想说的,可是你也没给我机会啊。
“呃……她醒了。”现在说了,算不算晚?话说回来,这还是唐妙冲第一次主动离她这么近。
唐妙冲盯着她,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林乔想追上去看看他,可是蔚然却叫住她,问:“乔乔,唐妙冲的手,怎么了?”
林乔正在脑子里组织怎么说,屋外身强体壮的王茽荏用浑厚的嗓音说道:“唐公子,前厅有个姑娘说是要找你。”
林乔立刻就冲出内室,耳朵贴着门偷听,只听唐妙冲淡淡道:“我知道了。”
然后王茽荏不知天高地厚的拿他打趣:“这姑娘,该不会是唐公子你在哪里惹得桃花债吧?”
唐妙冲虽然因为受伤变弱了许多,但是发射一枚暗器绝对不在话下,于是林乔清楚的听见金属刺进*的闷响声,接着是唐妙冲远去的脚步声,最后才是王茽荏破喉的惨叫。
唐妙冲已经猜到是谁来找他,白驹过隙,眨眼已经过了四年了,现在的向宿觉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任性骄纵的金枝玉叶了,时间将她修饰的愈发的美好。
宿觉见唐妙冲空空如也的左臂膀惊诧不已,她直接省去了问候:“阿七,你这是……”
“被天山上的雪豹子叼走一个手臂罢了,无碍。”他说的很轻松,宿觉听得却是心惊胆颤。
记得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冬,她救回了被小混混欺负的奄奄一息的唐妙冲,也就在同一天向岚捡回来和亲人走散的怀赢。
一切是那么的巧合,却又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向岚已经不是原来的向岚,阿七你都能一直唯他马首是瞻,为什么对我却越来越疏远?”之前唐妙冲还是和她很要好的,可是自从怀赢死后,整个世界的人和事都变了,她几乎成了所有人的天。
唐妙冲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像是遇到了夏日的骄阳,脸上僵硬的线条渐渐地化开,变得柔和:“五姐救过七弟的性命,七弟一直都铭记于心。”
这话,越来越像是用来敷衍她的客套话。
“只怪我,当时我只顾着追求海市蜃楼的爱情,却忽略了我最该珍惜的东西就是亲情和友情。”宿觉深叹了口气,随后陷入了对过去的缅怀和怀伤。
忽然,她拍了一下脑袋:“哎呀,我这个脑子最近越来越不好使了,总是忘记事情。”她对唐妙冲说,“向岚让我告诉你,你可以回去了。”
唐妙冲的眼眸暗了暗,但听宿觉又道:“其实向岚让别人来叫你,不过却是我亲自来了,四年不见,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唐妙冲并没有拒绝:“外面下雨,我去拿把伞。”
…
就在蔚然在姑墨城安心养伤时,盛桂清却在来往温宿国的路上遇上了麻烦。
晚饭前每个士兵都还精神抖擞的,之后便出现呕吐四肢抽搐的现象,堪堪五千的将士就有八成人中毒,紧接着陆续出现几个体质不好的人撑不住去世了,如此全军陷入一片死气沉沉的恐慌之中。
盛桂清最近有些水土不服,已有两天没进食了,因此他才能逃过一劫。他强忍着不适,带着几个没中毒的手下来到安置伤员后方。
邓军医在剩下的晚饭里检测到毒物,很明显是有人居心不良,以此来祸乱军心。众人都觉得这事儿八成是前些日子被他们打得惨败的匈奴做的,想到这里大家都是气愤不已,若不是盛桂清及时喝住他们,没准儿这些热血青年会弄巧成拙,从而坏了大事。
盛桂清用手帕捂住口鼻,蹲在一具尸体身边,皱眉仔细的看了看,这时那个老军医带着个人,踏着尘土急忙赶过来。
他起身问:“邓军医,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了么?”
邓军医是军队的老资格,他这些年一直跟随着部队东奔西跑,经验很丰富:“禀将军,大家所中之毒是一种西域特有的毒药,叫做烟花冷。”
“烟花冷?”盛桂清顿了顿问,“此毒可有解?”
邓军医面露难色,他愧疚道:“将请恕卑职见识浅薄,卑职这大半生都未接触过此毒,这还是卑职在西域生活过的小徒弟告诉卑职的。”
盛桂清眉间满是阴郁,他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五具尸体沉沉道:“还劳烦邓军医将令徒请来。”
邓军医忙拱手道:“将军言重了,小徒就在卑职身后等待将军传唤。”话罢,一个白袍少年从容的走出来,他垂头抱拳朗声道,“见过常胜将军。”
盛桂清一门心思都在这烟花冷上,并没有抬头去看邓军医徒弟的脸,他蹲在尸体旁朝他招手道:“你过来看看,你既然知道这种毒叫烟花冷,大概知道怎么解毒吧。”
“先让在下看看。”他半跪在地上,伸手捏了一下死者的脖子,又拉开死者的袖子查看了一番,然后盛桂清就听见他轻笑道,“也许,在下有个法子管用。”
恐慌阴霾的气氛因邓军医徒弟这句有法子瞬间缓和起来,瘫痪的大军终于可以快速正常起来。盛桂清这才抬头看向和他蹲的很近的人,正巧少年向他看来。
少年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友善的笑,他的笑就像是春日午后无比舒爽的阳光,而盛桂清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却僵了。
他猛地起身,怎料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令她眼前一黑,脚上踉踉跄跄身形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只见邓军医的徒弟轻盈的跳过阻隔他们的尸体,一把揽住盛桂清的腰,于是他们那个子并不高大的盛将军直接扑进少年的怀抱。
随行的将领士兵们均是一惊,一时之间他们有点搞不清眼前的状况,等回过神却见那个少年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盛将军直奔军帐。
众人站在原地都傻了,邓军医想起来徒弟还没告诉他解烟花冷的方法,整个大军已经瘫痪,再耽搁下去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年过半百的邓军医为了大局着想,提着袍角蹒跚的去追他的小徒弟去了。
少年看盛桂清这情况,已经知道他这是水土不服所造成的脱水,现在恐怕他全身已经水肿了,可是这么热的天,他还把自己裹得这么厚。他一边埋怨着盛桂清作为一个一军首领不好好照顾自己,一边把他的战袍给脱了。
他的战袍并无不像其他将领一般有股子汗臭味,反倒是有股淡淡的清香。他没多想,伸手去脱他贴身穿的里衣。
他不经意见瞥到盛桂清的脸,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将信将疑的伸出手,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他的下巴时,盛桂清的眼睛倏地睁了。
他大惊的同时,却发觉那双清灵的眼眸像极了他认识一个人,整个人木木的看着他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
而盛桂清发现自己只剩一件黑色的里衣时,顿时恼羞成怒,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少年,冷绝的喝道:“滚开!”
大夫的脾气一向都是最好的,只是盛桂清不愧是传说中杀敌无数的猛将,就算是虚脱成这样力气也不容小觑,他突突向后连退了好几步,不巧迎上了随后跟来的邓老军医。
所幸,他灵敏程度较高,没有将半百的邓军撞倒,不过他自己倒是一头撞在军帐内的一根碗口粗的柱子上,军帐顿时惊天动地的震了震。
“将军!”外面的守卫甲听见动静掀帘冲进来。
守卫甲于是看见一个白衣的少年捂着额头蹲在地上,邓老军医一副惊魂甫定,他们的盛将军则是衣衫不整的坐在榻边,脸色极其的不好看的画面。另外,他没看错的话,盛将军的脸是通红的。
盛桂清喷火的双眼突地向他扫射过来,守卫甲浑身一颤,连忙退了出去。守在外面的守卫乙见战友出来后样子如丧考批,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问:“你怎么了?里面发生什么了?”
守卫甲恹恹的看了守卫乙一眼,然后耷拉着肩膀自此萎靡不振,他根本不想开口说话。
原来被他们称之为不败战神的常胜将军竟然是个断袖!一时之间他有点接受无能,总之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