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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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20 09:12 字数:4758
撂下蔚央和一个掌侍女官,女官淡然的与她道:“明日辰时,来华清宫报道。”
听说蔚央升官了,还是华清宫正五品的侍女,平日里几个聊得好的浣衣姐妹对她极其的舍不得。
蔚央做离别感言:“姐妹们,也许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但是蔚央我一定会将你们牢牢地记在心里的。”她拍了拍胸膛,豪言壮语道,“他日,吾若富贵,定不相忘。”
华清宫的掌侍女官叫做屏兰三十多岁左右,品阶从二品,大家都叫她兰姑姑,对她也是极其的敬畏。兰姑姑给给她发了一套青碧色的宫女装,换上后兰姑姑觉得蔚央的脸不太干净,就给分到膳房搞后勤了。
在膳房默默无闻了两天,她有点着急了,白日里端菜的活都让长得干净的姑娘做了,她就只能在厨房里忙活,根本没机会见着赵苻岩。再过五天就要出发了,他赵苻岩贵人多忘事,把她这茬给忘了怎么办?
月黑风高夜,翻墙越户时。
她站在小院子里吹凉风,转眼瞧见一个黑影从墙上跃下来,胸口骤然一紧。
来人没有蒙脸,面若冰霜,手持着一把青铜剑,此人正是唐妙冲,他单刀直入:“跟我走!”
她莫名道:“做什么,和你私奔?对不起,我对你没兴趣。”
唐妙冲冷笑道:“越太子妃做不做?”
蔚央看着他双眼泛光,然后又泼了他一头冷水:“不做!”
唐妙冲怔了怔,对她的反应很错愕:“这次是真的。”蔚央不以为然,转身要回屋,唐妙冲一个健步挡住她的去路,破天荒的和她解释,“是公子让我来的,他说这次不会再骗你了。”
檐前的灯笼照出他的线条硬朗的轮廓,蔚央下打量了一下他道:“你回去告诉向岚,让我回去,可以,先把解药拿来,不然免谈。”
虽然她不清楚向岚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是什么,也许是阴谋,也许是再次深度的利用,不管哪种她都不会在受他控制,因为她不是彼时那个深爱他的蔚央。
“你当真是不自量力,公子……”突然见他面色一凝,蔚央只觉眼前一花,唐妙冲已然消失不见了。
她讥笑了一声,紧了一下肩上的外衣,突觉得身后有人。一个出其不意的回身,她瞧见的是要躲却来不及躲的荆和。
她眯着眼问:“深更半夜的,你有何贵干?”荆和干笑着走到蔚央跟前,她狐疑的看着他,一瞬了然,“暗恋我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
太阳穴突突跳了几跳,他咬牙切齿道:“我是看见你在和陌生人说话。”
“哦,没和你说过吗?”蔚央转身一屁股坐在石阶上,荆和摇头挨着她坐下,她摸着下巴思忖道,“该不该告诉你,我要做越太子妃了呢?”
荆和脸色聚变,忽然抓住她不太确定道:“我没听错吧?”
蔚央点头认真道:“不然怎么办,不卖身就没有解药,死我倒是不怕,就是怕疼。”
荆和信誓旦旦与她道:“我可以把你治好,真的,相信我。小蔚,你不可以嫁给他!”
蔚央探究的看着他:“为什么?”
荆和哑言,蔚央痴痴地笑道:“那我可真的就嫁给向岚了。前段时间见过,长得超美型,看的我小鹿乱撞,脸飞红霞,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啊。我现在又是这个样子,他能拉下身段娶我,那是我祖坟上冒青烟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荆和见她说话的的时候双眼灿若星辰,终是无助的松开她。
蔚央见他的反应着实有意思,于是奸笑道:“莫非你是真的爱上我了?”
荆和扭过头不理她,蔚央摸着下巴深沉道:“果然,人格魅力是最容易打动人的。”
“你还爱着向岚?”他飘飘的问了这么一句,蔚央羞涩扭捏道,“不是告诉你了,我对他是一见钟情了嘛,到时候他一登基,我还是皇后,最重要的是原配而不是续弦!”
荆和深叹了口气,捧着脸幽幽道:“要怎么和你说呢?其实……”
“其实什么?”她阴森的笑着,忽然感觉浑身阴仄仄地,她忐忑不安凑近荆和,“怎么感觉有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我头皮没由得发毛。”
荆和嗤笑道:“谁干那种白痴傻事,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
蔚央对他抛了几个媚眼,嗔道:“死鬼,你不觉得,人家现在,更迷人吗?”
荆和实在忍无可忍的抡了她一拳,她捂着脸气愤的瞪他,他如梦初醒恍然道:“啊,你还知道疼啊,我以为你脸皮厚到极致了,不怕疼呢。不好意思啊。”
蔚央怒骂道:“你滚!”
终于到了出巡的日子,她并未被遗忘,兰姑姑让她换了一身普通的雪青色的婢女装,随着公子和夫人等人出巡游了。
出了长安城,荆和骑了一头大白马,英姿勃发赶上了大队伍。蔚央从马车里露出头,他一眼就瞧见了蔚央,策马与她同行。
“哟,贵人姗姗来迟,叫奴家好生等待。”有荆和在,这一路不愁没人陪她插科打诨来打发时间。荆和冷哼了一声,蔚央冷然道,“不然你来做什么?”
荆和意气奋发,挥斥方遒:“我是医者,出巡有我在才能保证你们都不生病,以免耽误大家的了行程。”
“就你,靠谱吗?”蔚央转脸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荆和气绝,扬起手中的马鞭作势朝她挥来,她反应很快,赶忙闭了帘子。
蔚央一路上和他‘打情骂俏’不亦乐乎,前后同行的几个大哥大叔不时被他俩面红耳赤的争论逗得哈哈大笑。倒是车内的婢女和兰姑姑时不时的皱眉润嗓,却是不开口训斥她。
此次的路线乃是沿着西南方向行去,一路上景色各异,山地丘陵,平原大川,无一不彰显着杞国的广博与丰茂。虽然杞国的领土最为宽广,但是北方常年受匈奴羌族侵扰,西南巴郡山匪连年不断,交郡北水湾常年水匪海盗猖獗,朝廷派出的兵力一年比一年多。某些小部落动不动就举兵起义,朝廷又要派兵力人力去镇压。各国之间的关系更是要谨慎在谨慎,朝内还要防着着某些势力的壮大,时态并不是某些人认为的国泰民安。
临时停车休整的时候,蔚央闲来无事问荆和:“越国离这有多远?”
荆和敛目皱眉认真的计算,然后美妇人装扮的孟姝瑶凑上来问:“你们在说什么呀?”
荆和收了手,猛地一把搂过蔚央的肩,霸气十足道:“在下对蔚姑娘实属倾心,打算出巡结束回长安后请少爷为我二人主持大婚。”
蔚央感动得泪眼汪汪,与荆和苟同着,猛点头。
孟姝瑶看着蔚央拧着黛眉,荆和严肃道:“夫人是不是要说蔚姑娘曾经为公子的正室?放心,蔚姑娘虽已嫁过,但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原装进口货。”这荆和跟蔚央混久了,口中各种现代话往外蹦,说的孟姝瑶似懂非懂。
孟姝瑶觉无趣便走了,蔚央扯他衣袖小声问:“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原装的,你怎么知道的?”
荆和得意洋洋道:“我是大夫,而且还是鬼医乔的唯一的嫡传弟子。”
蔚央忍不住白眼他,开始还以为是个很老实的少年,结果是个骚年。
傍晚在一座小镇的驿馆落脚,一行人有十几个,蔚央和那个叫做苑蕴婢女住一间,荆和和两个侍卫住一间,其他随行大都是两三个人一间的合住模式,唯独赵苻岩和孟姝瑶是一人一间的单人模式。
蔚央不厚道的想,这赵苻岩莫不是不举?
她不知羞耻的跑去问荆和,荆和正优哉游哉的喝小茶,结果一口茶惊天动地的喷了出来。他红着脸咳了半晌,大喘了几口气,看着蔚央艰难痛苦道:“他举不举,我怎么知道?”
蔚央邪魅一笑:“你不是医者吗,不问你问谁?”
荆和也嘿嘿贼笑道:“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亲自去试试。”末了还对她暧昧的抛了个媚眼儿。
蔚央猥琐的摸着下巴,双眼噌噌冒火花,荆和瞧见打了个冷颤,颤颤巍巍的提醒她:“你这个样子,也许公子还真的举不起来。”
蔚央朝他一甩手帕,娇嗔道:“下流!”
荆和打了个哆嗦,忙道:“我去上茅房。”
到驿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忙活了一番现已是掌灯时分。苑蕴叫上蔚央下楼用饭,驿馆内人不多,熙熙攘攘的,但大多朝一个方向瞅,那个方位除了赵苻岩那对谪仙夫妇外还能有谁。
随从下人,男的三桌,女的一桌,赵苻岩和孟姝瑶两人一桌。
蔚央瞥见赵苻岩垂目喝茶的样子,突然到刚才和荆和讨论的话题,忍笑不止。
下意识的寻找荆和,发现他正在斜眼看她,她对他吐了吐舌头又做了几个鬼脸,结果有个侍卫大叔看不过去了,扯着虎嗓道:“你们小两口走哪都在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说的蔚央脸一红,闷头扒饭。
饭菜还算可口,饭足水饱后邀请荆和同她出去溜达溜达,结果人家高傲的说佳人有约。
她多嘴:“小心我告诉沈清姐。”荆和脸色一变,老实道,“镇上有个姑娘病了,让我去瞧瞧。”蔚央被他的表情逗得格格直笑,“哦哦哦,那赶紧去吧。”
玄月弯弯,虫鸣阵阵,空气中全是芳草的气息,大自然真好,春天真好啊。
出了驿馆,左转走几步便能出小镇,走过一条石桥,石桥下是清澈的渠水,哗哗的水声阵阵悦耳。石桥对面再上一个斜坡,沿着坡路一路蹒跚漫步,半小时后到达顶端。坡顶有一间亭子,亭子简约雅致,亭子另一方是约莫有二三十米高的陡坡峭壁,下方是茵茵良田。
她出了亭子,爬上一旁的小陡坡,站在大约是这里的最高处,四周环望。
黑夜带着点月色的朦胧,温凉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 _(:3_∠)_有妹纸说时间过得太快了,真的吗?
☆、出巡二
十八、出巡(二)
凉风吹多了,全身凉飕飕,蔚央带着一身的萧瑟下坡回去。
此时大抵是亥时十点钟左右,古人睡得较早,小乡镇里一片和谐宁静,只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走至驿馆前,又不太想回去,便信步朝小镇深处走。
这座小乡镇叫做秦乡,是一个交通要道,它是连接西南至杞国腹地的重要通口之一,来往西南至长安的商人或是朝廷派兵至西南剿山匪都会从这里经过。要是有人深夜策马突然呼啸而过,那也只是雁过留声,不值得小镇的居民观望的。
踏着朦胧的月色漫步走在寂静的小镇里,前方有处三岔口,向左手边拐去,直走,不远处就能看见一棵参天大树,像是小乡镇的中心。树上挂着几盏灯笼,还装饰着无数的红黄布条。蔚央跑至跟前,仰头看着那些飘荡的红黄。
红色求姻缘,黄色求平安。显然,这是一棵百年的吉祥树。
人们喜欢将自己的愿望寄托在世间最长寿的生灵上,认为它们经历过数载百载仍然能存活于世,即使不是真正的仙灵那也是一种吉兆的象征,寄托愿望于此,只希望安和与美好。
右手边有一架枣木的告示栏,上面杂七杂八的贴着些古代的广告,凑上去瞧了几眼,什么‘流匪作乱,夜勿出门’她也没在意。提起裙子一脚踩上了砌的平整的青石台,有一搭没一搭的沿着台子转了两圈,等转到第三圈初始的位置时,她瞥见一位与夜色融在一起的男子。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离她十步之遥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她,他周身似有一团仙泽护体,飘然的不似这尘世间的人一般。
她被他的仙气煞了冷静,刺溜的从台子上滑了下去。
颤颤巍巍的稳住身形,她在想开头都该说些什么?要不要酸溜溜的盗两句诗?可是现在她暂时想不起应情应景的酸诗,还是少说话得了,她这破嘴一开什么话都能蹦出来,祸从口出说的就是她这种没脑子的二货。她低眉顺首,带着些许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时赵苻岩抬脚走近她,蔚央突觉得周身气压骤然变低,压得让她喘不过气来。想也没想的就翻上青石台,转身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你先站住!”
赵苻岩清俊的面容很淡漠,子夜的双眸漆黑冷然,如她所言悠然止步。
她突然问:“我之于你还有利用价值吗?”
如果没有,那是否代表她的死期将至?可现今的她毕竟还没死,难道说她还有活着的必要?
陈锦曦因为私自囚禁她而被软禁起来,已然承袭了河西王的陈锦善也就是陈锦曦的大哥也因此受到大程度的牵连,不知怎么就挖出五年前还不是河西王的陈锦善强抢广至县县丞之女不成,将其奸杀分尸丢弃,接二连三连锁反应完全是蔚央意想不到的。
不久前被派去定襄驱逐匈奴的展慕彦将军,因受赂于太原郡守陈锦承也就是陈锦曦的二哥,一干人等全数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