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20 09:12      字数:4767
  。
  那些红红的血坑定是疼痛之极吧,不知道她醒后会不会哭得厉害?
  荆和配了一种他多年研制的膏药,甩手让景炎帝为蔚央擦,他犹疑了一下觉得自己没选择,这种事情总不能让荆和动手吧。将膏药细致的擦在她伤口处,这活儿也着实费心费力。
  涂好药,裹了一身纱布,再给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手法看着挺熟练,可谓是一气呵成。
  五天后,蔚央醒了。
  睁眼,视线一片朦胧的白,她以为自己是到了天堂,可感觉又不太像,全身硬邦邦的,还很痒,蹭了两下。
  嘶,好痛!
  她哑着嗓子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开口说话,好像是惊动不少人,急促奔走的,抽冷气的,就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有个淡淡的女音回答她的问题。
  她现在全身裹着纱布,伤口正在结痂,不能随意动弹,不然留下很深的疤痕会很难看。
  耳边静了下来,有个女音轻声细语的告诉她用膳的时间到了,她嗯了一声后有双手将她扶起,牵一发动全身,全身痛得厉害,可是她忍着不好意思叫出声来。身子再躺回去,大概是多加了几个枕头。瓷器清脆的触碰声,嘴唇触到一勺温热的粥饭,她乖乖的张口把粥咽进去。
  粥实在是清淡至极,嘴巴里也苦苦的,虽然她饿得不行,但是吃了几口还是给吐出来了。
  蔚央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越使来杞之际,她被人算计,陈锦曦把她困于暗室,接着鬼芨发作她不省人事。现在裹得像个木乃伊就说明她没死,不知道是谁救了她?
  用完粥便是换药,有双软软的手把她扶坐起来,然后有脚步声轻巧的离开。她正疑惑,便有双手再揭她蒙在面上的纱布。
  双颊刺痛,几度欲让她落泪,不知道这张脸是不是毁了。
  纱布一层一层揭开,她看见了面容平静远山的赵苻岩。错愕与惊异即刻充斥了她整个大脑,而他很淡然平静的揭开纱布,好像这件事在他看来是那么的习以为常。
  “嘶——”脸好痛,她吸了口气,牙齿凉飕飕的。
  他的手顿了顿,又很自然的伸到她的脖颈处,拉开她的衣襟。
  蔚央愣了愣,抬眼看着他,问:“你干什么?”
  他不以为然道:“脱衣服,换药。”
  “哦。”她现在全身无力,都没精力去想什么,但是,她看着他,眼珠机械的眨了眨,然后双脸变得通红,直接红到脖子根:“你你你……”
  他问:“我,什么?”
  “我我我……”她开始想要摆脱他的手。
  他很有耐心的继续问:“你,怎么?”
  蔚央瘪着嘴哭哼道:“你就不能找个宫女来为我换药吗,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嫁人?”
  他子夜的眼眸一闪,问:“你还想嫁给谁?”
  她嘤嘤道:“胡歌,霍建华,钟汉良……”
  他皱眉疑惑:“一女多夫?”
  她哭声拔高了一个调,狠狠地的抽了抽:“他们都是我的真爱,怎么,不行啊!”
  他眼角一抽,沉声道:“不行。”
  她抹不到眼泪,又着急又难过:“你管不着我,反正我是会飞的鸟,你抓不住我的。”她指的是,总有一天会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
  他挑眉:“那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翅膀剪了,让你飞不了?”
  她停止哭泣,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又痴痴地笑了,他有点莫名,却听她道:“我会飞走只是时间的问题,这种事由不得你!”
  “怎么就由不得我了,我是君王。”他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别哭了,眼泪染在伤口上会很痛,因为它是咸的。”
  蔚央怔忪片刻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蔚央,而是蔚然。”
  他捧着他的脸:“所以?”
  她卖乖的对他眨了眨眼:“放我走吧,皇后交给适合的人去做,我已经累了。”
  他淡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她哀叹:“你何苦执着于我,我不值得啊。”
  气氛忽的处于沉寂的状况,全身的伤口都在折磨着她,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苦,真心算上人生的一大心路历程。这时赵苻岩眉心一聚,问:“你胸前到底有几颗痣?”她下意识的回答,“三颗。”
  “哦……”这个叹词被他拉的好长,“三颗啊,我只看见两颗,我再看看确认一下……”
  他作势拉开她的衣襟,蔚央这才反应过来,瞬间憋了个大红着脸,双眼瞪着他都能喷出火来。她恼羞成怒,对他破口大骂:“呸!你闭嘴!臭流氓!去死!”
  半个月后,蔚央病愈。
  荆和说她体内的毒只是暂时的遏制住了,本还没法彻底根治,说是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好好研究研究。蔚央嘲讽道,你研究好多年了吧,为啥还是没有显著成果?还是说,你其实是个庸医?荆和被蔚央挤兑很不开心,对她一顿斥责,说她忘恩负义没良心,说他当时怎么替她着急,怎么怎么因为她睡不好觉,蔚央就淡定的站在那里看笑话。
  因祸得福这个词语用在蔚央身上不太合适,因为她这个阳纯皇后被彻底被废了。方修仪毕竟是御史大夫的女儿,御史大夫又不是什么地方小官,而是中央要员,所以找不到凶手就只能找她来顶替喽。又是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家伙,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一天累死累活的,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并不算坏。
  本以为要欢天喜地的直奔漱玉轩睡大头觉,谁知皇令下达隔日让她去浣衣局报道。浣衣奴居十品,比无品阶的宫女是好点,但是成天让你洗那些人的内衣内裤,还不找个绳子勒死,当初的苏婉仪估计是受不了才自寻短见的。
  但是她蔚央就是一个杂草,适应各种环境对她来说是她的强项。
  她觉得每天洗衣服着实没什么没乐趣,总想找点乐子,于是她偶尔给里面撒点辣椒面儿,又恶作剧的在人家裤裆里缝一个钢钉,没几天浣衣局的管事就被罢职了。
  蔚央躲在角落阴笑,谁让你平时尽欺负弱小,她这是替天行道!
  新上任的管事嬷嬷说要彻查这件事,蔚央感到危机了,半夜揣着肿成萝卜的手着急的睡不着觉。她暗自发誓,她要金盆洗手,彻底不干了。此后她洗心革面不在犯案,还真的就风平浪静了,好似钢钉扎到某个妃子的屁股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蔚央此后在浣衣局任劳任怨的工作着,每天累得要死,埋怨也不少,但是她找到好几个聊的来的同龄姐妹。每天夜里就像大学住宿舍一样,叽里呱啦的开卧谈会,蔚央嗓门最亮,好几次被管事的嬷嬷抓个正着,拎着去开她的批斗大会。
  有一天清晨,大家都还没起来,天蒙蒙亮,她起早去后园的古井打洗脸水。
  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脑子里拼凑了一下,她释然的放下木桶,对他淡淡的笑了笑道:“会稽比这里暖和许多吧。”
  会稽在南方自是比北方暖和些,她以为向岚早就回越国了,在景宫再次遇见当真让她疑窦丛生。
  向岚离她有十米远,带着斗篷又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弧度优美的下巴。
  见他没接话,她又说:“不久前见识过你的鬼芨了,真的非常厉害,你看我脸上还有疤痕呢,是不是很难看?哎,还想嫁个好人呢,如今怕是没指望了。”
  她说:“我以前是不是特喜欢你?有没有说过什么‘为你生为你死’的话?要说过的话,你就别告诉我,年少轻狂啊。”
  她说:“对了,上次见面你就要亲我,我怀疑我俩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就是没成亲就盖一床棉被,我们有没有?”
  她说:“你和赵苻岩有过节是不容置疑的,原因会不会是爱上同一个女人,然后反目成仇?”
  她喋喋不休说来说去,他一个都没回答,只是忽然闪到她跟前对她说:“要不要,跟孤走?”
  蔚央望着他愣了愣,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你长这样,我还以为是一个粗鲁大叔呢,原来是个玉面修罗的美男子啊,南方的水土真养人。”
  他重复道:“回答孤!”
  她眨了眨眼,莫名笑道:“我有选择吗,我不是奴隶吗?”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道:“跟孤走。”
  蔚央甩开他冷声道:“给我鬼芨的解药,我再跟你走。”
  他冷然道:“你是奴隶。”
  她也不是好捏的柿子:“刚才你不是还问过我的意见吗,所以我是有选择的,给我解药,我就和你走。”
  向岚甩开她的手臂,撂下一句话:“随便你。”
  向岚消失后,蔚央乐得半天合不拢嘴,果然啊,只有柔弱无助的女人才能唤起男人的怜惜之情,不白白肿了一双手,和毁了一张好脸。男人都是犯贱的动物,在身边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失去了求爹爹告奶奶让人家回心转意,凭什么啊!
  这前后态度千差万别,她简直爽透了!
  她其实很想出去的,只是不能和向岚一起,解药都这么吝啬给,还是没有彻底悔悟。
  唉,现在的她可是没钱财没后台,又狠不下心潜规则,对于出宫一切都还是个空想的阶段。但她坚信,总有一天,她能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上天倒是挺眷顾她的,出去的机会很快就来了。小说电视里必有的一段,那就是皇帝出巡。
  不过这也让蔚央在浣衣局待了三个月之久的事情了,突然觉得时间飞逝的好快,先前进来的时候还是天寒地冻,大雪飘飘,现在已然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了。
  蔚央合计着,到底怎么才能跟皇帝出去呢?她千方百计的联系到荆和,听了她的想法后,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一脸凝重的看着她道:“你确定?”
  蔚央痛心疾首道:“那你觉得我除了身体,还有什么值钱?”
  荆和抽了抽嘴角道:“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也不能消去你那耍贫嘴的毛病。”
  蔚央抓着他的手臂撒娇:“少辛哥哥,举手之劳而已,你就帮帮人家嘛!”
  荆和捏着晴明穴说头疼,蔚央甩开他的胳膊蹲在地上孤零零的画圈圈,荆和终于妥协:“这次出宫的侍女名额有两个,我帮你提一提,其他的要看你的本事了。我说,你这个脸,怎么还这样?给你的药,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擦啊?”
  说到这他看见蔚央悬泪欲泣,双眼氤氲,荆和赶忙打住换了别的话题:“对了,皇上今晚要游畅心园,你要不要来个偶遇?”
  蔚央呲着白森森的牙齿说:“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_(:3_∠)_求粗水,表霸王我。求一起讨论剧情!
  ☆、出巡一
  十七、出巡(一)
  夜幕临,宫灯起。
  让赵苻岩带着蔚央出宫这事儿稍微有那么点儿难度,她如今可是带罪之身,没被判死刑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毕竟是御史大夫的嫡女,不是三两句就能敷衍过去的。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出宫,总觉得难度系数太大。如此想着想着人已经走到了畅心园门口。
  畅心园被无数盏灯照的亮如白昼,园内植被繁多,种类层出不穷,此时又正值初春,花花草草都在挤破脑袋的往外钻,就为了让游园子的人瞧见它们的风姿。就好像那些后宫争宠的妃子,挤个你死我活,只为了能博得皇帝的青睐。
  蔚央躲在一处,抻出脖子,远处一黑一白一对璧人正在相携而行,不用多想,白衣佳人乃与世无争的大才女孟姝瑶,只是最近风头挺盛的。原来没有不争的女人,只有想不想争的女人。
  眼看他们离她只有十步之遥,她吸了口气,端起盘子低着头直冲过去。
  杯盘叮呤当啷碎了一地,抬眼愕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惊慌失措的跪地道:“奴婢该死,惊扰了皇上和皇贵妃娘娘。”
  孟姝瑶吓得花容失色,她的侍女半夏扯着嗓子骂了起来:“该死的婢子,如此的横冲直撞,找死吗!”
  蔚央抿唇不语,她有点后悔听了荆和的鬼话,准确来说她怯场了,想想若是触怒了赵苻岩她这条贱命还真是岌岌可危,但是此时却不能临阵脱逃,实在是要老命了。
  他凝眉问:“哪个宫的?”
  他应该看到她的脸了吧,难道脸毁的真的辨不出原来的摸样吗?
  见她不答话,半夏那厢又开始尖酸的骂道:“皇上问你话呢,哑巴了吗!”
  “半夏!”孟姝瑶低斥了一声半夏,转眼见赵苻岩垂眼看着地上的女子,面色深沉,若有所思。好半晌,他终于像是想起什么:“哦,这次出巡,你跟上。”
  赵苻岩的话让孟姝瑶和半夏等人惊愕不已,孟姝瑶张嘴要说什么,却被他温柔的话语打断:“墨儿,我们继续游园罢。”
  撂下蔚央和一个掌侍女官,女官淡然的与她道:“明日辰时,来华清宫报道。”
  听说蔚央升官了,还是华清宫正五品的侍?